《少女太妃: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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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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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听缘亦说皇后对于公子与长公主的婚事很是在心,亦万分满意,若不是皇上想多留妹妹几年,去年恐怕长公主就摇身为真家少夫人了。”

真舒尔的眼光黯淡下来,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可笑,可笑得让人觉得寒颤。

“公子觉得长公主如何?”茜宇端正了身子,双手摆于腿上,离桌子有半尺远。

真舒尔颔首时间皇太妃不在支手于桌上,虽然只是端坐在那里,为何竟离得自己那么远?他咽了口口水,握拳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

茜宇柳条般的眉毛微微耸动,脸上的笑容不复娇柔,多了几丝冷静与淡定,“公子当称呼本宫为‘您”,或者称‘太妃’。”

舒尔面色一滞,仿佛能听到心破碎的声音,他开启了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茜宇无意识地去抚摸右手腕,再一次的落空让她心中一颤,继而又直起身子,神色漠然道:“曾经有一位姐姐说本宫向来不善在颜色上做文章,从来都把喜怒放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如今不晓得是公子玲珑聪明心,还是本宫的确太过浮躁,叫你猜到本宫在南边的不愉快这的确让本宫伤神。”她冷然看着真舒尔,说着由心却让自己也深深无奈和痛苦的话,“恐怕朝野上下大到一品宰相,小到一介草民,没有谁不知道当年的傅恬妃是如何隆宠不衰的。所以……到如今不管你察觉了什么,知道了什么,藏在心里就好。不仅轮不到你来忿忿不平,你也根本没有资格。而本宫,这一辈子都只爱太上皇一个,不论天涯海角还是生死相隔。”

真舒尔的脑袋嗡嗡作响,他的拳头慢慢松开,眼前的女子此时看起来实则不如话语中这般坚强,正如她所说的不善于颜色上做文章,这一刻她示人的只是一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茜宇缓缓立起,微微侧转了身子,冷笑道:“本宫自己都觉得可笑,用得着来对你一个小毛孩子吐露心声吗?不过是公子你太叫人失望了,那一日在福园里说的话若你还不能记在心上,莫要怪本宫为难你,为难你的家人了。”一如那日不愿意再去看舒尔的神色,她抖了抖风衣转身出门去,可打开房门时一阵清风拂面,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知是烈酒劲道太足,还是过于伤心劳神,茜宇只觉得身子轻飘飘地正往下坠,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门框,身体却已被一双大手有力地托住。

还来不及睁开眼去看来者何人,已感到身后又伸出一双手,却在它将触及自己的时候,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喝止:“住手,你最好好好待在这个房间里,不要再叫我看到你。”继而又听得院子外低低一声女孩子的惊呼,可等不到睁开眼睛来看,茜宇已完全没有了意识,但昏厥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

第十七章 君心我意(一)

“他们就是朕对宇儿的‘真心真意’!”

“来春梨花盛开,朕在那棵树下等你!”

“如果那杯酒是你饮下的,朕该怎么办?”

“宜室宜家,夫复何求?”

“这……就是这些年朕对你的情分所换来的罪孽吗?”

“臣妾说过,千斤担愿为皇上分担。”心头好似波涛翻滚,一阵阵催人心肝。茜宇昏昏沉沉只觉得从前与赫臻的亲昵甜语、口角争执都浮现到了眼前,好像赫臻此刻就在身边,苍白的脸颊也因那温润的亲吻而渐渐恢复了神采。又仿佛被一双宽厚的手牢牢地握住,引领着自己漫步于梨花树下,那甜淡的香味,那熟悉的气息。突然心头莫名一热,好怕再一次失去这样温暖的感觉,茜宇下意识地抓紧了手,可是眼前赫臻的脸却越来越模糊,手里仿佛……

“啊……赫臻……”茜宇如失去母亲的孩子般无比伤心地哭泣着,一腔委屈被肆无忌惮地宣泄出来,她痛苦地呼喊着赫臻的名字,可意识清新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顺着眼角留到耳际的泪水也没有了温度,冰冷地感觉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宇儿……”硕王妃满目通红地看着女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在南边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此刻的处境,从女儿进入家门起,她的心就被紧紧地揪着,若不是丈夫千叮万嘱,自己多少次就要在女儿面前落泪。

茜宇怔怔地看着母亲,继而便从眼眶滚出泪来,她伸手去抓母亲的手,神色间丝毫见不到一个太妃应有的气质,因哭泣而断断续续地哽咽着,“娘……您要爹爹派人去打探……去看看太上皇他如今在什么地方,他好不好……身边有……没有人照顾……娘……好不好?”

硕王妃的心都碎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女儿要受这样的苦?她颤抖着将女儿从床上扶起,拥入自己的怀里,克制着自己的悲伤,低声答应道:“好,娘要你爹爹去做。”

靠近母亲温暖的身体,茜宇感到身心骤然放松开,她伏在娘亲的肩头放声大哭,那痛彻心肺的伤楚几乎要让她窒息,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如何度过了这两年的时光。

回廊之上,傅忆坤无奈地握了握拳头,他抬眼看着身边的男子,低声问道:“秦大人,这样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不怕云开雾散的那一天,皇太妃她身心俱碎,无福消受吗?”

秦成骏无奈地看着傅忆坤,正要开口,傅嘉却缓步过来,他低沉对儿子道:“坤儿,君为臣纲,这是你妹妹的命!”

“是!”傅忆坤万般不舍得,却只能用一个“是”来安慰,他随即道:“明日就让舒尔离开京城吧!”

夜幕沉沉,月亮却一日丰满似一日,再待到十五便又是一轮圆满。通往燕城的官道上,张文琴的凤辇缓慢地推进着,她却正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风华绝代、貌若天仙,曾经与傅恬妃一道将皇帝的心牢牢拽在手里,然这一刻她却只是一个没有了任何光芒与生气的女人,那样漠然地坐在凤辇一隅,垂首闭目,似乎要保存那仅有的尊贵。

车厢中点着一盏油灯,随着车架晃动,光影也随之浮动,张文琴看着眼前女子的脸颊或明或暗,终于开口道:“为了一个孩子,贵太妃至于和太上皇闹成这样吗?”

那女子冷冷地闭上了眼睛,她似乎在笑,却不知道笑得是哪一个。

第十七章 君心我意(二)

张文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撩开帘子向外望去,太上皇的车辇亦在前面缓缓推行着,可是车里没有动静更没有灯光。自从初三离宫那日见了赫臻一面后,几天来就再没有见过他。今日陈璋瑢莫名其妙地被人送进自己的车驾,她穿着朴素、神色冷漠,于自己行礼后便这样沉静地坐在一侧,整整一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在途中下车休息用餐的时候,自己才听随侍们说太上皇已派了人马火速赶回燕城,说要把臻璃接往北京送给皇姑抚养。她心下猜测,或许为了这件事陈氏才与赫臻闹得不愉快,不过有一点她很好奇,陈璋瑢从什么地方来的?

本来随便找几个人来问问就能知道,可是陈璋瑢一刻不离开自己的车驾,自己也不好开口。此时夜色沉沉,她本想安歇片刻,奈何身边有人坐着,她竟卧也不是坐也不是。如是沉静了许久,张文琴见她没有丝毫要回答自己的意思,方开口道:“贵太妃不睡吗?这样坐着岂不辛苦?还有好几日的路程呢。”

璋瑢的眼眸突然湿润了,她缓缓看向张文琴,怔怔地问道:“太后见过茜宇了吗?”

张文琴一愣,随即道:“皇贵太妃她很好,和昕儿如今都住在宫里,我看她的气色比从前好了许多,此刻……当回家省亲了。”

“省亲?”璋瑢问道。

张文琴苦笑一声,“是啊……也只有她有这样好的命!想我哪里还有母家,而贵太妃也不可能这样路远迢迢地回京城去吧!”

璋瑢冷冷地笑了笑,她爬起身子,随着车架的摇晃跪在了张文琴的面前,脸上带着的笑容叫人看来竟那样无奈而可怜,“太后颁道懿旨,让车驾回京去吧!”

张文琴一怔,脸上莫名不已,“贵太妃这说的什么话?你没瞧见太上皇的车驾就在前头,才出得京来,哪里有回去的道理?”

“太上皇他不在队伍里,他还在京城吧!或者在前来的路上,总之他一定不在……”璋瑢笑得凄凉,却口气笃定,“不为别的,只求太后再让臣妾瞧一眼璃儿……这个孩子他怕生,见不到我他会哭的。”

张文琴心中一动,沉吟了半刻才道:“去了燕城不就能见到璃儿了?何况贵太妃跟着太上皇离开这么久,璃儿他也过得很好!”张文琴心里徒然生出一股隐隐的快意,不曾想她妍贵妃也会有今天的模样。

璋瑢凄冷地笑着,“太后何苦还要挖苦臣妾?您知道的,璃儿已经在往京城的路上了。”她伸手扶了扶虽然少了珠钗玉环却依然稳帖的发髻,“若不能见到璃儿由我告诉他究竟怎么了,这孩子会不踏实,若他哭闹不休惹得皇姑不愉快了,该如何是好?”

张文琴淡淡道:“不管太上皇在不在这里,既然他把贵太妃你交给我,我就有责任把你送回燕城去,所以……只能让贵太妃失望了。”

璋瑢冷笑一声,直直地盯着张文琴,我如何不知道此刻你心里是多么的得意,可若没有宇儿,你哪里会有今日的风光?她凛然开口,直把张文琴的脸都激绿了:“太后知道太上皇为什么要偷偷回宫吧,既然如此,您还有心思把臣妾送回燕城去,难道您一点不怕儿子的皇位左右摇晃吗?放眼如今朝堂之上,有几个不是太上皇一手栽培的臣子?”

京城硕王府内,一切恢复了平静,缘亦碍着王妃和两位少夫人并不能近身伺候主子,心中却忍不住打鼓:今夜的事情着实蹊跷,主子半夜三更地去了什么地方?为何会昏厥着被三公子抱回来,且硕王妃没有让跟出宫来的太医诊治,只是要了几个王府里的老嬷嬷进去伺候,究竟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只愿不要和国舅爷有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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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几场心理战,会出现一两个高潮,人物也会开始浮上水面,请大家允许琐琐仔细地斟酌一下,不然一时冲动出来的东西会影响整个大局。倒时候搞得琐琐进退两难……

有奖竞猜:璋瑢会不会回去????最先抱住茜宇的究竟是谁????

第十七章 君心我意(三)

适时,严清秀妯娌相伴出来,二人脸上皆面露欣喜,见缘亦在外头侍立着才正了颜色。缘亦迎上去施礼,关切地问:“少夫人,太妃娘娘没事吧!”

徐萌爽朗地笑道:“没什么,娘娘喝了几口酒,正犯迷糊呢!里头有几个老嬷嬷和王妃守着,姑娘回去歇着吧!”缘亦心下奇怪,自己是主子的贴身侍女,哪里有不让自己进去伺候的道理?难道是主子的身体……

“缘亦姑姑还是早些去歇着,明日皇太妃起来还要你伺候呢!”严清秀淡淡说了一句,便携着弟媳的手走了。

缘亦莫名地在口中说了声“是”,便目送着二人离开了,她回首望着屋内摇曳的灯火,心里很是担心。方才来时见秦大人、傅家三公子立在一处窃窃私语,一见自己来了二人就离开了去,继而傅王爷从里头出来,两位少夫人又带着几个嬷嬷进去,起先还仿佛听到主子的哭泣声,末了却是一片宁静便什么也听不出来了。缘亦笃定今晚是见不到主子了,好在主子有生母陪在身边,自己略略能放下心来。

大内坤宁宫中,臻杰正与妻子对坐吃着点心,如今莲妃与钱昭仪正一起照看生病的二皇子,另有宜嫔被禁足,王越施身子不方便,于是除了悠儿这里他也想不到能去哪里。每日朝务繁忙,已让年轻的皇帝很是疲惫,他甚至很懒怠去管后宫琐碎的事,选择信任妻子,这是从父亲那里学来的。

“皇上今晚要在这里留宿吗?”章悠儿在丈夫面前从来只有一副娇妻的妩媚温柔,她轻盈地给丈夫夹了一块绿豆蓉,轻声笑道,“臣妾这里的点心虽然好吃,可皇上吃了还是出去散散食的好。”

臻杰看着妻子,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缓缓问道:“悠儿,你当真不预备把杰欢还给宜嫔了?”他顿了一顿才道,“本来朕不愿管那么多事情,自然是信任你,可这一次似乎越闹越大,那一日若没有太妃出面,你说宜嫔她会不会真的就这么自尽了?”

章悠儿笑得很温和,似乎丈夫和她正说着与自己一点没有关系的事情,“自然不会的,皇上您是知道的,宜嫔她绝不会抛下儿子,故而她绝不会让自己这样死去。其实……皇上您心里也明白臣妾的用意,不过要杀一杀她那乖戾的脾气,哪里会真的要把杰欢抱给别人养?哪里又会有比亲娘照顾得更好的?即便臣妾不怕宜嫔心中怨怼,难道不怕欢儿今后疏远他的嫡母吗?”

臻杰释然,他伸手捧起妻子白皙柔嫩的脸蛋,“悠儿,你何以会这样善良?若当年父皇母后选了你的妹妹给朕,朕如今也要把你再迎入坤宁宫。”

章悠儿心中一暖,口里却还是道:“臣妾既是这后庭女主人,就不得不拿出主人的样子来,这一次皇上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臣妾心里很是感激您,所以……”她离开了座椅,福身下去,恳切道,“臣妾决不会要宜嫔如何为难,只想她能明白皇上的苦心就好。所以恳求皇上不管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皇上也能像此刻这样信任臣妾。”

臻杰一震,连忙拉起妻子搂在怀里,安抚道:“傻悠儿,你可晓得那日朕清晨去寻皇母妃做什么吗?”他轻抚妻子的秀发,低声道,“朕对皇母妃说,此刻宫里的妃嫔们都知道除了朕便只有她能在你面前说得动话了,朕希望皇母妃能全力支持你,而不要因为妃嫔们的恳求心软。朕告诉她,只要信任皇后,这个后宫就不会出事。”

章悠儿伏在臻杰的肩头,她完全沉浸于丈夫的温情之中。实则她心里很明白,古往今来六宫之主几乎只是表面风光的差事,有几个皇帝真心爱过他的发妻,即便婆婆也不过是太上皇手里的一颗棋子,若她在丈夫面前有分量,自己又何须靠皇贵妃才使得丈夫顺利继承大统?自己能如此锁住皇帝的心,就必须进退适宜,好好珍惜这份感情。一想到茜宇,章悠儿心中忍不住一颤,她冥冥中觉得丈夫有事情瞒着自己。

第十七章 君心我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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