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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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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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亦,你让姐姐……看看我的小真意。”茜宇越发虚弱了,嘴角却依旧含笑。

缘亦抽噎着抱着火红色的襁褓过来到璋瑢身边,泣不成声道:“小公主,主……子生了小公主。”

璋瑢没有伸手去抱,那个小婴儿已经安静了,她还没有睁开眼睛,还没有看过她生母的面容,此刻又熟睡了,如果知道母亲将逝去,她定会啼哭的。

“姐姐……”茜宇喊了一声,浓密的睫毛渐渐沉重,仿佛随着每一次呼吸,就越发抬不起来。

璋瑢不再看那孩子,几步冲到茜宇的面前,握着她的手喊:“我在,宇儿我在。”

“姐姐。”茜宇努力睁开了眼睛,嘴角又勾起笑容,似乎摸到了璋瑢手里的湿润,她低眼看,竟是满手的殷红,“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受……伤了?”

“我没事的。”璋瑢也笑,仿佛觉得笑容能留下眼前的妹妹,她很用力地笑,“只是擦破了皮,没事的。你忘了,我有好些灵丹妙药的。”

茜宇笑得很甜,一如九年多前第一次见到璋瑢,一如从前自己委屈后被姐姐哄乐,“是啊,有姐姐在……我总是很……安心。”

璋瑢用力地扬着嘴角,握着茜宇的手说:“真意很可爱,将来一定比我们美。将来我们一起为他挑夫婿,要挑比赫臻还优秀的夫婿……”她说道这里突然停下了,茜宇脸上有笑容,可是她却闭上了眼睛。

握着手中的余温,璋瑢笃定茜宇没有死,“宇儿你醒醒,你不要睡,宇儿你醒醒。”

“我累了……”茜宇再次睁开眼睛,无力地呼吸着,勉强挤出几个字,“我想睡了,姐姐……赫……”

“你不要睡,宇儿,你不要睡。”璋瑢终于笑不动了,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嘴角再也扬不起来,“你不要睡,宇儿,你要醒着,你要陪着姐姐,你不可以离开我,你不可以这么狠心……”

茜宇嘴角的笑容没有淡去,她努力冲着姐姐点了点头,随即双眼渐渐合拢,被璋瑢抓着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了。

“你不是要见我么?你是有话要对我讲的,你还没有讲,你怎么能睡?”璋瑢的泪水奔涌而出,她嘶声力竭地哭喊着,“你要讲的话我还没有听,宇儿……你醒过来啊!”

茜宇这一次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带着恬静安详的笑容沉沉睡去,这一睡,仿佛隔绝了世间所有的纷扰。

“傅茜宇,你醒过来。”璋瑢歇斯底里地抓着茜宇的身体,“傅茜宇你不道义,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不记得了?赫臻他扔下我,你不可以扔下我,如果你也走了,我还能靠谁?茜宇,其实我不配做你的姐姐,没有你……这些年我不可能过过来,没有你……陈璋瑢也许早就不存在,好妹妹……你应姐姐一声……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应我,宇儿,我求求你应我。”

茜宇瘦弱的身体被璋瑢用力地摇晃着,可却是软绵绵没有一点生气。

“我不该来见你的……”

璋瑢跌坐在地上,看着何阳冲进来,看着他搭茜宇的脉搏,看着他掀开茜宇的眼睑,看着他对自己摇头,看着他将一方丝帕盖在茜宇的脸上……

“母后!”臻昕不知何时跑了进来,可是满室的殷红让他却步,年幼如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满室的鲜血。

璋瑢仿佛被唤醒一般,缓缓从地上爬起走到臻昕的面前,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在嘴角带出一抹笑容:“母后她睡了,昕儿乖,不要打扰她。母妃带你看小妹妹。”她一抬手抹去眼泪,冲着已哭得气息不畅的缘亦道,“把真意抱来给昕儿看,让他看看小妹妹。”

臻昕立在原地,绕过璋瑢的身体往床榻上看。时常点着额头嗔怪自己调皮,时常拿着书册满脸笑容听自己背书,耐心地握着自己的手一笔一画纠正笔迹,生气时拿着戒尺责打自己手心的母亲,此时她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半身几乎被鲜血染红。

她受伤了?为何她的脸上盖着一块丝帕?

“昕儿,这是真意,你的妹妹。”璋瑢将缘亦拉过来,对臻昕道,“你要抱一抱吗?”

臻昕却没有看襁褓中的真意,他昂头看着璋瑢,眼眸里渐渐地溢出悲伤:“母后受伤了么?”

璋瑢努力笑着,“没有啊,她只是睡了。”

臻昕垂下头,仔细地看着缘亦手里的妹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还通红的面颊,却问璋瑢:“我娘死了,是么?”

“她睡了。”璋瑢呆呆地看着真意,眼泪肆无忌惮地涌出,“她只是睡了,昕儿,这是你的妹妹……”

此刻,悠儿、沈烟、德妃都纷纷进了来,室内的宫女开始跪地哭泣,悠儿也哭、沈烟也哭,唯有德妃平静地来到璋瑢的面前,一手牵着臻昕一手拉着怀抱真意的缘亦将他们带离,钱韵芯怔怔地立在门口,眼底是恐惧和悲伤。

璋瑢任凭德妃带走孩子,此刻她耳旁只听得到哭泣,眼前只看得到泪水。她的群衫上染满了鲜红,发髻也有些松散,面上的妆容早已不知涣散成什么样子,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突然迈开了步子,一步步离开茜宇的寝殿,一步步走出馨祥宫,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这里,本在惩办陈东亭的皇帝也匆匆而至。可璋瑢却视若无睹地只往前走着,一直往皇宫的东边走去。

丧钟响起,昭告母后皇太后薨逝。那沉闷的钟声响彻整个皇宫,皇室再一次陷入悲痛之中。

雪,随着钟声愈发纷扬。璋瑢的发髻已被染成白色,睫毛上亦缀着晶莹,她的脸被寒风吹红,悲伤也似乎是被冻结,她离开馨祥宫越远,泪水便越见干涸。

脚步终于停在了水晶宫前,停在了这座将她和妹妹的人生分隔开的宫殿前,仰头看着那硕大的三个字,耳边是绵绵不绝的钟声一下下震荡着人心。璋瑢觉得,这个世界早已随着茜宇闭眼的那一刻坍塌了。

那一刻,令人揪心的痛哭声盖过响彻皇宫的钟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里,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东方,那里是哭声的所在。

可,却见一轮红日渐渐升起,东方破晓。

(未完待续……大结局不日更新)

大结局

眼未睁,神思先醒。只记得嘴边最后一句,“姐姐,赫臻还在……”

自己,像是死了。

呼吸间有淡淡馨香掠过鼻尖,馨香里有熟悉的气息,那是……赫臻的味道,难道!难道赫臻也……

霍然睁开眼睛,视野所见,是一床湖绿色梨花帐子,分明记得已入寒冬,可所见所感,却暖如阳春三月。

难道另一个世界,是没有冬天的?

“宇儿!”一声熟悉而久违的呼唤,唤出了心底的泪。

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生怕太过急躁吓跑了呼唤自己的人,可是这一次似乎不会再失去了,她可以忘记一切,绝不忘那一个约定——再见,即不再分离。

“君心无绊,只待执手伊人,从此海角天涯永相伴。”这一句辗转旁人传入自己耳中的话,从不曾折损过半分心意。

“你醒了!渴么?要不要喝水?”心爱至深的女子完好无损地躺在面前,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含着几分彷徨和茫然,这不该是自己想给她的,可这一刻却说不出任何暖心的情话,只觉得这一句关切,才能真正代表自己的心意。

似乎爱人从没有离开过,赫臻轻轻牵起茜宇的手,就仿佛相遇相识的那年夏天,自己在馨祥宫里唤醒午睡的茜宇,朦胧还未清醒的她在梦里冲着自己甜甜一笑。

回忆里只有这些美好,所有的痛苦艰难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往后,只会更美好。

“我们是死了,还是活着?”茜宇凝视了赫臻半日,努力蠕动稍嫌苍白的嘴唇,却只问了这一句话。

“活着!”赫臻简单地答了两个字。

因为一日一夜地守候,赫臻对茜宇的愧疚渐渐淡去。他明白不能让自己对妻子的爱里带有愧疚,这样的爱会很辛苦。可自己让茜宇等了那么久,等了得那么辛苦,甚至那一次受伤挣扎于生死边缘时,几乎磨去她所有的坚强。

若不愧疚,那仅是自欺欺人。

可经过这一次在床边的守候,守候还未苏醒的茜宇,经历这等待中每时每刻的煎熬后,这一份亏欠已稍稍得到了弥补,而今摆在他们夫妻面前的,只剩下最后一道关。

但能否越过这道阻碍,决定权在茜宇的手中。

“我们活着,我们从今以后都会在一起活着,好好地活着。”赫臻伸手轻抚这张在守候的一日一夜里抚摸亲吻了无数次的面颊,但这一刻手心传来的是叫人安心的温热,“可是……明天皇室就会为你举行葬礼,你和我一样,从此将消失在世人面前,不复存在。”

不用问,答案在心中早已了然。只消将仅存的那一丝回忆勾起,茜宇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她并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可一定出了重华门出了深宫大院……离了那个给她幸福又让她痛苦的皇宫。

可是!

她的孩子怎么办?她那未满八岁的儿子,她那刚出生还未见过娘亲面容的女儿,她这一双儿女该怎么办?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在赫臻的手掌之上。

“如果……你割舍不下,我们可以带走真意。”赫臻缓缓道,“她还是个婴儿,我们完全可以带走她,但是昕儿……他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茜宇微微颤抖着闭上眼睛,眼泪却冲出眼眶流淌不息。

赫臻大痛,他也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他和茜宇之间的爱容不得任何彼此之外的人和事物存在,甚至是他们的孩子。虽然远离了皇宫、脱离了皇室,但它们所带来的悲哀和痛苦,并不能完全去除。

倘若臻昕还未懂事,倘若他和当年臻麟一样尚年幼,那么……不对,这不是逃避的理由和借口,他应该做的,是带着爱人一起来面对这个问题。

“只要你愿意!”赫臻道,“我不该说‘昕儿已不属于我们’这样的话,他是我们的儿子,永远不会改变。宇儿……只要你愿意,任何安排我都为你去争取。”

因药物作用昏睡太久,茜宇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力气,她仍旧闭着眼睛,却稍稍抬起了手示意爱人抱自己入怀。

赫臻会意,双手捧起她产后虚弱的身体,拥入怀中的茜宇竟这样瘦弱。

“以后……都会这样抱着我吗?”眼泪渐止,茜宇的嘴角有了淡淡的笑容,“真的会带我走吗?”

“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就走。”

茜宇的笑愈加浓郁,她心满意足地靠在丈夫的怀里,从此这个胸膛就只属于自己。

举目四望,轻声问:“这里是哪儿?”

“秦成骏的别院。”赫臻答,“他新置的房子,没有别人知道,包括……你的父兄。”

茜宇顿了顿,随着赫臻的话,亲人朋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眼前一一闪过……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茜宇喃喃,“我若什么都想要,以我们的身份地位也许什么都不能真正得到。眼下舍弃所有,但能拥有丈夫对我全部的爱,足矣!”

她缓缓抬头看着赫臻,伸出无力的双手捧起他棱角分明俊朗刚毅的面颊,含笑轻语,“你也是一样,所以放弃了一切的一切,只取和我彼此相守的承诺。对不对!”

颔首,肯定。

赫臻吻上茜宇苍白的嘴唇,轻轻的一啄,“所以,心有灵犀。”

“赫臻!我爱你!”茜宇含泪含笑含悲含喜,“我们不带孩子走……昕儿已是大孩子了,他早已在心里埋下人生的抱负,他真的不属于我们了。真意,至于真意,她也必须留下,有她在,昕儿才会过得更好。我已经是个自私的母亲,我不能再分开他们兄妹。”

“想不想再见他们?”

“想!”茜宇泪中带笑,“但需十五年,十五年后,我们再回京城看孩子。此刻若再让我看一眼昕儿、意儿,我未必能割舍。”

赫臻将茜宇复搂于怀中用体温来温暖她略嫌冰冷的身体,“大局已定,以后游历天下,傍山依水,让我们忘记所有烦恼做神仙眷侣。十五年后,再回来弥补我们这对失职父母所亏欠孩子们的。”

茜宇轻轻摇头,眸中满是憧憬,“他们兄妹俩一定不会怪我们,倘若有一日他们知道真相,一定会为我们祝福。”

赫臻凝视怀中的茜宇,许久许久,才低声道:“你能无悔,我此生无憾。”

回报自己的那一抹笑容,仿佛将一切恩怨情仇全部化解,从此天地世界里,只有彼此,谁也不能打扰。

母后皇太后傅氏“逝世”的第三日,举国治丧,浩浩荡荡的殡礼仪仗将傅太后的灵柩送入皇室陵寝,与先皇雍和帝及淑贤皇后张氏合葬。

这位先帝盛宠至爱的女子终于抛下一双儿女追随先帝而去,世人感慨于两者间浓情深意的同时,却不知道随着傅太后的离去,雍和朝所有的纷争离恨情爱痛苦,都烟消云散。

傅太后葬礼后的第二日,城郊皇陵附近就破天荒在大丧期间破土动工,迅速地开始建造一座皇室宅院,所有人都对此怀了十二分好奇,不知谁将会迁至此居住。

傅太后逝世一个月后,宫里仍旧沉静在一片悲伤的气氛中,每一座殿阁屋宇都静悄悄的,除了襁褓中真意偶尔的大声啼哭,所有人连说话都轻声轻气,唯恐打扰了什么。

馨祥宫内,睿皇后已在此居住一月,她每日细心守候在真意的身边,真意每每啼哭她必都亲自抱在怀中拍哄,绝不假手他人。

还记得丧礼后大家在悲伤中想起该给这个才出生的孩子起名,按皇室族谱她因和姐姐们一样顺一个‘若’字,可谁也想不出一个美好的字眼来将一切情感寄托在这孩子的身上。

于是丧礼后沉寂许久没说过一句话的端靖太妃忽然开口,“茜宇身前最后一次喊她的女儿‘真意’。我记得先帝在位时曾给他与茜宇的儿子定下的名字,要做‘臻昕臻毅’意为‘真心真意’,既然这孩子是女孩不能排皇子的辈,不如就取本意‘真意’做名吧!她终究是先帝最后一个孩子,就不必再拘泥什么规矩了。”

此话上奏臻杰知道,乾熙帝并无反对,皇室宗亲上上下下也无异议,于是下旨册封未满八岁的五皇弟为昕亲王,赐名襁褓中的幼妹为真意,册封国尧公主。这对先帝的嫡子嫡女,从此无上尊贵,要享受世间所有的荣宠。

“意儿吃饱了吗?认不认得皇嫂?怎么笑了?什么事那么开心?”此刻,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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