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太妃:恬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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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太妃:恬妃传-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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璋瑢连忙打圆场道:“好妹妹,你这就真真冤枉皇上了?”说着夹起一只硕大的鲍鱼,笑道:“ 只是海清县刚刚进贡过来的新鲜鲍鱼,皇上知道你喜欢吃,特地叫你过来呢。姐姐我也不过比你早了几步而已。”

茜宇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臣妾错怪皇上了。”于是端起酒杯,道:“臣妾自罚一杯。”

赫臻爽朗地笑起来:“好,朕陪你。”璋瑢也笑着举起了杯子。欢声笑语,三人在一片祥和喜悦中享用着美食,不在话下。

午膳后,赫臻便往裕乾宫去休息,茜宇也不计较,只是自己回去继续写字。傍晚时分,寿宁宫里的韩嬷嬷送了金创药过来,并问候茜宇是否安好。弄得茜宇十分莫名,怎么太后也知道自己的手受伤了?问了凌金等人,都说什么都没往外说过,只好作罢。

天色渐渐漆黑,寝宫里点了数百只蜡烛,犹如白昼,茜宇依旧在奋笔疾书。小瑛子突然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口里称道:

“娘娘,娘娘。祥嫔娘娘溺水身亡了!”众人大惊。

“啪!”的一声,茜宇手中的笔落了下来,在宣纸上映出一滩浓浓地墨迹,呆呆地看着小瑛子,说不出话来。

缘亦喝道:“胡说什么?”

小瑛子委屈道:“奴才没胡说,宫里都传遍了。祥嫔的尸体是在越秀河里发现的,已经泡胀了,好像死了有好几个时辰了。翔阳宫里的奴才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子死掉了,听说祥嫔就这么淹死了,生生的吓死了一个宫女呢。”

小瑛子越说越吓人,茜宇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冥冥中觉得这件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一颗心似乎渐渐冷去。缘亦过来轰小瑛子:“做死么?唬着主子了,还不滚出去?”

茜宇回过神来,看着宣纸上的一大滩墨迹,重重地坐在红木椅上,口中喃喃道:“早上不是,不是还在那里……”

缘亦担心主子被吓到,蹲下身子安抚道:“许是奴才们胡诌的,娘娘不要往心里去?”

茜宇冷冷道:“这岂又是能胡诹的?”

“主子,您莫再多想了。”缘亦安抚道:“现在宫里必定又起风波,您不该再添出些病来。”

茜宇蹙紧了眉头,脸色难看,并不理会缘亦,只是轻声道:“你们都出去吧。”

缘亦有所担心,不愿意离开,茜宇淡淡道:“放心吧。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缘亦这才缓缓离去。

茜宇拿起那支已被宣纸吸干了墨汁的狼毫,放入砚中蘸饱了墨汁,将那张被污浊的宣纸随手丢在案边,另取了一张新纸,缓缓地就着刚才的经文写下去。字迹软弱无力毫无章法,睫毛微阖,泪水滑落下来,滴在纸上,墨迹慢慢散开,模糊混沌。口中喃喃道:“难道是我害了她?”

裕乾宫里很快也知道了祥嫔之事,只是祥嫔失宠已久,赫臻似乎并不难过,璋瑢不禁感叹。没多久,皇后便派人来请皇帝到寿宁宫商议后事,璋瑢伺候赫臻走后,担心茜宇会被唬到,便想过来看看。来后听缘亦诉说茜宇的神情,便知道自己没有担心错,急急地走进来,却看到茜宇竟然还在抄写经文。

“宇儿?”璋瑢缓缓走过来,轻声唤道,同时轻轻地抽出茜宇手上的笔,低头看去,宣纸上哪里还能看到清晰的字来,尽是被泪水弄糊了的墨迹。

“姐姐。”茜宇哽咽,美目中饱含着泪水,一脸的凄凉,委屈地看着璋瑢。

璋瑢将茜宇的头抱在怀中,轻声道:“傻丫头,怎么了?有姐姐在这里啊?”

茜宇在璋瑢的怀里低声地啜泣,越来越伤心,哽咽道:“我还在这里为她抄写经文,她怎么就死了?怎么就死了?”

璋瑢似乎意识到茜宇担心的是什么,摩挲着她柔软的秀发,低声道:“人各有命,你何苦为她伤心?倘若知道你是这般心思,生前想必也不会这般为难你。”

“是我害了她。”茜宇哽咽道。

璋瑢蹲下身子,用手抹去了茜宇脸颊上的泪水,轻声道:“我们且慢慢分析,你怎么就将恶水往自己身上浇?”说着站起身把茜宇从案前扶到床上,严肃道:“当日我急急地认了你做妹妹,哪里是因为你是个爱哭的丫头?现在怎地就这么爱掉眼泪?早知道这样的,我岂不是白疼你了?”

茜宇低头不语,又将身子靠在璋瑢的身上,轻声道:“以前我遇到伤心的事情也爱哭,总觉得哭过了就会好一些。但是生来就坦坦荡荡,爹娘兄长捧在手心养着,哪里会常常哭的?如今到了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似乎把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完了。”

璋瑢听说,自己也不免心头一酸,疼惜道:“说得不错,这不见天日的地方的确磨人。可是妹妹啊!倘若你还是难过了就哭泣,恐怕把血流干了也不够你哭的。今日的事情确实太突然了,可是难道你真得觉得她是因为伤害了你才死的吗?”

茜宇坐起来,大声道:“难道不是吗?太后,太后她知道了啊!她还叫人来给我送药,问我好不好?你说,难道不是她做的吗?”

璋瑢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因为那些往事,茜宇如今什么事情都习惯性地往寿宁宫那里想,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对她讲的。

于是缓缓道:“今日祥嫔来你这里闹的事情,除了我还有谁知道?皇上或许只是知道你的手受伤了,刚才我看他的神情,似乎对祥嫔很是陌生,想来不知道你的手是为什么受伤。”

茜宇缓缓道:“可能德妃也知道吧,本来我不想说的,可是凌金那个丫头说漏了嘴。德妃那么聪明,说不定会想出什么来。至于太后,如果她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手受伤了?”

璋瑢见她还是认定了太后,于是道:“好妹妹,你且听姐姐说一句。你自己也说,这里是见不得天日的地方。那么在那阴暗的,犄角旮旯的地方,有多少双虎视眈眈地眼睛盯着每一个在宫里来来往往的人?可能如今你已经把太后看得透透彻彻了,可是又有多少人是你看透了的?即便是我,你又了解多少呢?”

茜宇震惊地看着璋瑢,难道自己真得如此幼稚吗?

璋瑢见她心有所动,继续道:“妹妹你是个聪明人,怎么就这么认死理呢?你我都是进宫服侍皇上的人,姐姐看得出来,虽然当初并不愿意,但是如今你已真心爱上皇上了。可是你知道吗?你以为真得就能这么简简单单地爱着你的夫君吗?你以为这里是硕亲王府,是你的娘和两个姨娘相安无事的家里吗?”

茜宇被璋瑢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轻声唤道:“姐姐。”

“你叫我一声姐姐,姐姐就一定如亲骨血般待你。”璋瑢不禁眼圈一红,缓缓道:“可是你以为只是我在护着你,我疼着你,难道姐姐就不需要你了吗?”

茜宇忍不住流下泪来,不敢抬头去看璋瑢。

璋瑢扶起茜宇的脸蛋,低声道:“怎么又哭了?”说着为她抹去泪水,轻声道:“你知道吗?当我看到皇上听说祥嫔暴毙后脸上无谓的神情,你知道姐姐有多寒心吗?”

茜宇不解地看着璋瑢,似乎知道姐姐苦劝自己的原因了。

第二十三章 寒心(三)

“我固然不用为了祥嫔的死而伤心,可是她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如今皇上宠爱我们两个,但你能保证三年后皇上依旧对我们盛情如火吗?祥嫔进宫才不过三年,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难道你忘了陈妃更是比她早亡吗?你看如今的瑾贵妃,哪里还能看得到往日的风采?你以为皇帝真的可能成为夫君吗?”

茜宇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些问题,自己早就意识到了,只是如今沉浸于赫臻对自己浓浓的眷爱之中,这些事情早已淡忘,只以为能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竟忘了自己心上的人毕竟是个皇帝。而自己只是他众多爱慕者之中渺小的一个罢了。或者说白了,自己只是一个低微的小妾。只顾维持眼前的温情,却忘了生存的本能。只会哀伤,只会憎恨,难道自己要这么一直迷茫下去吗?

璋瑢看着茜宇的眼神渐渐镇定下来,心里不禁有些安慰,正欲再说什么,只听外面太监高呼“皇上驾到。”两人四目相对,不免惊讶。

茜宇急急道:“姐姐你且先迎出去,我……我现在不想见……。”璋瑢微笑点头,起身出去了。

“妍儿,你果然在这里。朕回去你那里,奴才们说你往这里来了?怎么了?宇儿哪里不好吗?”赫臻进来便见璋瑢迎了出来,便如此问道,脸上却不见丝毫不悦的神情。

璋瑢微笑道:“妹妹向来胆小,臣且怕祥嫔的事情唬到妹妹,所以过来看看。”

“还是你细心,朕也去看看她。”赫臻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茜宇的关切。

璋瑢笑道:“臣妾好不容易哄她睡下,皇上还是明日再看吧。”

“就这样吧。”赫臻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挽起璋瑢的手,轻声道:“不早了,今日够闹腾得了。”

“是。”璋瑢勉强笑道:“臣妾服侍皇上回去歇着。”说罢便扶着皇帝向外走去。

待他们走远了,茜宇才从里面走出来,木然地望着宫门,轻声对缘亦道:“去把宫门关上吧……”

缘亦听说,便连忙叫人去做。“轰”的一声,宫门被紧紧关上,茜宇深吸一口气,对缘亦淡淡道:“我要休息了,你们……”话没说完,便见到李泽容和钱虢容盈盈地走进来。

“娘娘,您没事吧。”李泽容满脸的关心,又到:“刚才臣妾和钱姐姐听说皇上和敬妃都来了,以为娘娘身体有什么不爽,又不敢出来,这会儿听说皇上和敬妃娘娘都走了,才想过来看看娘娘。”

茜宇的脸上挤出淡淡地笑容,这两位佳人随自己而居,谨慎安分,让自己十分宽心,如果当初换了不安分的来住,如今又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淡淡道:“多谢两位姐姐关心了,我没什么事情。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钱虢容脸上似乎有惊吓之色有些苍白,问道:“娘娘,您可听说祥嫔娘娘溺水之事?怎么早晨还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吓死臣妾了。”

茜宇正要说什么,缘亦抢白道:“两位小主,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安置吧。”说着使了个眼色,过来扶她们。

两人虽然不是聪明绝顶的人,但也并不愚笨,领会到缘亦的意思,便笑着对茜宇道:“娘娘也早些安置,臣妾等先行告退了。”

茜宇只是点了点头,见缘亦送她们两个回去,自己便也往寝宫里去了。对凌金道:“一会儿叫缘亦进来就好。”凌金应了。

茜宇回到书案前,看着满纸模糊的墨迹,心里不禁酸楚,一想到刚才姐姐的话,眼神中露出一丝坚定,抬手将案上的乱七八糟的宣纸团成纸球,远远地扔在地上。缘亦恰巧进来,便拾起纸团,扔进纸篓里。

茜宇慢慢走到窗前叹道:“一天的功夫,竟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缘亦收拾着桌上凌乱的纸笔,淡淡道:“敬妃娘娘果然是个贴心的人,才来了这么会子,娘娘就好了。”

茜宇不知她什么意思,回头问道:“我怎么了?”

缘亦微微一笑:“刚才娘娘怔怔的,奴婢很是担心呢。”又道:“主子您是个善心的人,恐怕长这么大也没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如今巴巴儿的死了个人,还是和自己有过节的,心里自然会不自在,奴婢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茜宇躺到贵妃椅上,自顾自道:“如今还有你们惦记着我,不知道祥嫔这么死了,有几个惦记的?”

缘亦过来替她盖上一层锦被,道:“主子怎么又念叨了?个人有各人的命,况且这又和主子何干?”

茜宇喃喃道:“枉你是个聪明人,今日的事情,难道不蹊跷吗?”

缘亦蹲下身子,脸上眉头微微蹙起,“奴婢知道娘娘的意思。”又道:“有件事情,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茜宇侧过身子,不经意道:“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个毛病?”

缘亦轻声道:“奴婢今日从裕乾宫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德妃娘娘的肩舆停在那里,一个宫女跪在地上,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那个宫女便跟着德妃走了。”

茜宇并不在意,闭着眼睛淡淡道:“这有什么奇的?”

缘亦道:“那个宫女奴婢认得,是翔阳宫的银竹。”

“翔阳宫?”茜宇兀得转过身来,“翔阳宫的宫女?”

缘亦点了点头,茜宇若有所思地坐起来,对着缘亦道:“这浑水要趟的人还真是多。”正说着,凌金进来道:“主子,阿红醒了您要不要问她……”

缘亦喝道:“什么时辰了?还来闹这个?”

茜宇拦住,对凌金道:“难为你还想着这个。她不好走动,我过去吧。”凌金便点头出去了。茜宇对缘亦道:“刚才我吩咐她们弄醒了阿红来叫我的。你不要总是凶她们。”

缘亦笑道:“主子这会儿又记会心疼她们,奴婢也放心了。”说着取了一件风衣替茜宇盖上,扶着她到后院去了。

“娘娘。”秋棠正坐在阿红身边,眼眶红红的,见茜宇过来了,便要施礼,阿红俯卧着也挣扎要起来。

“莫动了!”小心裂了伤口,茜宇关切道,随即坐在了炕上。

阿红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有气无力地嘤嘤道:“主子,奴婢不是私自出宫的。祥嫔娘娘冤枉我。”

茜宇将她身上的棉被掀开,见下半身都赤裸着,由腿看至臀径,或青或紫,竟无一处完整的。心下觉得祥嫔下手也太狠了,轻声道:“你倒说来听听?”

阿红嘤嘤道:“昨日奴婢去找织锦坊的姐妹玩,回来的时候碰到一个嬷嬷,她拿了令牌叫奴婢出宫去买办些东西,奴婢说自己是馨祥宫的宫女,不是南四所的宫女,不能随便出去。她唬我说不去就送我去浣衣库为奴,奴婢害怕就只好去了。”许是一阵疼痛,阿红忍不住“哎唷”叫起来。

茜宇听她这么说,心里不觉疑惑,问道:“那怎么祥嫔说你是私自出宫,今日早晨被内禁卫抓到她那里的?”

阿红呻吟着,喘着气道:“奴婢昨日晚上就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才走到朝阳门前,就被人打晕了。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宫门口,就急匆匆地要进来,谁知道内禁卫的守卫不由分说就认定奴婢是私自出宫,把奴婢送到祥嫔娘娘那里了。”说着嘤嘤地哭起来了。

茜宇疑惑地看了缘亦一眼,缘亦也是一头雾水,蹲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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