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石生香- 第22部分

候籽青对月牙儿先是同情关心的，但是见月牙儿都那般豁达，而且莫大夫也说好好喝药就会好的，那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嗯，也好，那你便出去跟大家解释吧！”候籽青准许道。

月牙儿便是溜达开了，她先是去了厨房，王家娘子看到她的脸后，是抱着她好生安慰了一场；香草儿也是快哭了的样子。其他认识的人都一副惋惜神色，但是怕月牙儿伤心，只能是安慰她会好的。

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关键的人还不知道啊，月牙儿心里琢磨着，自己这张恐怖的面容，该如何让老爷知晓呢。她是知道老爷一般会在哪里出现的，这告别了厨房的朋友，月牙儿便是往老爷常去的地方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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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吓到老爷了

月牙儿走在后院里，她看到了老爷进了汪姨娘的院子，便是在周围慢慢溜达。她知道老爷有时候是会去汪姨娘的院子坐坐，看看三小姐，但是一般都不会太久，而且还是白天时候。

这春天有时候风吹着还是冷的，月牙儿终于看到老爷出来了，她便是快步离开，埋伏到了老爷要走的路上，算着差不多，她便是朝着老爷方向走去，而故意的，将面纱的结松开了。

这风吹过之际，月牙儿便是轻轻撩了撩发，实则是将面纱给扯了扯，于是，便见一阵风卷着那面纱吹过。“啊，我的纱布~”月牙儿轻呼一声，便是追着被风吹起的面纱小跑而去。

候老爷看到月牙儿的身影时，心中有些纳闷，待看到她小跑着捡起那面纱的时候，这人已经离的不远了。他便是又上前了几步，这脑海里便有个念头，是想看看这丫头的脸怎么样了。

月牙儿抬头之际，便是看到了候庆，一下子，露出惊恐神色来，都忘记将面纱重现戴上遮住了脸。行了万福道：“奴婢……奴婢见过老爷！”这头是低的极低，仿佛是怕被人看到一样。

“月牙儿是吧，你……抬起头来！”候老爷顿了顿说道。

“回老爷，奴婢面目不堪，不敢惊吓老爷！”月牙儿故作惊恐状道。

“呵，老爷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抬起头来吧！”候老爷笑着说道。

月牙儿便是抬起了头，双目微眯，似乎是不敢面对一样。

候老爷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脸……怎么就跟麻子一样了呢？红红的大小疙瘩一块一块的，又跟发了疹子一样，当真有些……不堪！他眼中闪过失望之情，唉，好端端的一个美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实在太遗憾了！“好了，把面纱带上吧，好好吃药，会好的！”他这话是在安慰月牙儿，但又像是自我安慰一样。

月牙儿在候老爷面前是一副拘谨模样，屈膝微弯着腰，待老爷走了之后，她这便是直挺了腰来，面纱后的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想必她的丑样，让老爷很是记忆深刻啊！月牙儿自得意着，脚步便也是轻盈，往大小姐院子走去。殊不知，她的所有举动，都是落在了有心人眼里。

不久之后，候夫人听了下人的回禀，甚是诧异。“你说月牙儿是特意让老爷见着她丑样子？”

“回夫人，依小的看，的确是如此，月牙儿是有意让人知道她容貌毁了，更是伺机让老爷也见着了！”

候夫人想着月牙儿之前说的话，再加上眼下的举动，那还真是不想让老爷对她产生什么绮念了啊！“若真是如她说做那般，倒是个识趣聪慧的丫头，方嬷嬷，这丫头的卖身契，你可是藏好了？”

“回夫人，老奴已经将月牙儿的卖身契特地要了过来，夫人要如何处置？”一旁的方嬷嬷回道。

“先放你那，若这丫头真是个洁身自好的，那我便是成全她！”候夫人说道，“你继续盯着她吧！”说着，她也是挥挥手，示意那盯人的先下去吧。一个聪明美貌又年轻的丫头，若是让老爷收入房里，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呢？难得是个拎得清的，既然不想高攀，那她不妨便是成全了吧！

月牙儿心情愉悦地回到大小姐的院子，这一进前厅，便是看到了阿茶，她一愣，但随即便是迎上前去道：“阿茶姐姐，你来了啊！”

阿茶看月牙儿蒙着面，但声音还是轻快的，想着她真是豁达，即使面容毁了，也照样活的有滋有味啊！“这听说你出了事，便是过来看看，大夫怎么说？”

阿茶特地来看她啊，月牙儿眼睛一亮，对于性情温温的阿茶，月牙儿也是挺喜欢的。“大夫说好好吃药就会没事的，劳烦阿茶姐姐来探望了！”

“我便是也说了月牙儿没大碍，莫大夫都说好好吃药就没事的，阿茶非是担心，说要看到你才知道！”一旁的落苏说道。

月牙儿看着落苏，有些感动，上前点点头道：“阿茶姐姐，真的没事的！虽然眼下是有些红肿，但没几天就会消去的！”

“为什么会这样，莫大夫可给出个缘由？”阿茶觉得奇怪啊，好端端的，月牙儿的脸怎么就毁了呢！

“莫大夫说我碰了不该碰的花花草草，但是我也记不得了！”月牙儿随意借口道。

“你真是不小心，既然好好吃药就能好起来的，那你就乖乖吃药吧，可千万别嫌药苦，要知道，良药苦口啊！”阿茶叮嘱了几句便是要告辞了。

待阿茶走后，落苏不由对月牙儿这般豁达性情有些无奈，数落道：“你这丫头，一开始哭的稀里哗啦，这看过大夫之后，倒见你又是活蹦乱跳了。该说你没心没肺呢，还是说你心胸广阔呢？”

“嘻嘻！”月牙儿笑了笑道：“落苏姐姐，既然大夫都说没事了，我还担心什么呢，相信过一段时间，你们又能看到完好无损的我了！”

被月牙儿这积极向上的情绪感染，落苏也就跟往常一样，不再对月牙儿怀着同情之心，而是就当月牙儿如往常一样。

而接下来的几天，月牙儿的确是跟平常一样，只是面上蒙着纱，遮住了整张脸。当药吃完之后，她也便不想人再去请莫宸喧，反而是自己前往莫氏医馆去找莫宸喧。她私下里偷偷看过，红肿已经好了，但被她抓破的地方还有小小的珈，但再过些时日就能褪去了。只在去莫氏医馆前，她是偷偷去买了点脂粉还有画笔。

到了莫氏医馆，这次，她是好声好气地跟医馆的伙计说明了来意，医馆的伙计也没有为难她，便是将她要见莫大夫的意思转达了下去。很快，便是有伙计将月牙儿往后院领了。

这莫宸喧的所在是在后面院子里的，步入院子，月牙儿便看到一些晒着的草药，而莫宸喧，这个时候，正在院子里查看晒着的草药。

“姑娘，莫大夫就在这，小的先告退了！”伙计说道，便是告辞了。

今日的莫宸喧，是一身淡蓝色的长衫，背影看着，是修长挺拔的，月牙儿对院子里晒着的草药比较感兴趣，但在别人家，总不能太放肆。“莫大夫！”站在莫宸喧身后，月牙儿开口道。

“嗯？”莫宸喧应了声，却没有回头。

月牙儿察觉到被忽视的感觉，但看在自己有求于人，便是按捺住了，继而又是大声点地唤道：“莫大夫，我来看诊了！”

莫宸喧这才回头看向月牙儿，这丫头除了一双眼睛，是都包了起来啊，算算时间，这一帖的药下去，这脸上已经好了差不多了！“脸上可好了？”莫宸喧问道。

“好的差不多了，但尚未痊愈！”月牙儿迎上莫宸喧的视线，对望着说道。

“哦，那摘下看看？”莫宸喧开口道。

“莫大夫，你便是给我开药好了，这脸就不用看了吧，我怕吓着你！”月牙儿说道。

“呵~”莫宸喧不由轻笑一声，这丫头说话的口气是中气十足啊，这哪有半点容貌被毁的沮丧之感，只怕她心里头是有别的打算。那么，不妨就让他好好打探打探这小丫头的心事！

☆、第四十章　一个许诺

“为医者，怎可随意开方，月牙儿姑娘，这可是关系到你的花容月貌，我做为大夫，自然更不能掉以轻心了！”莫宸喧微笑着说道。

月牙儿见莫宸喧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里觉得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对于莫宸喧，月牙儿心里也是揣测过的，他的名声很好，跟候家的关系貌似也挺好，否则不会夫人小姐一病都是找他。这个人，跟老爷的关系似乎也是很好的，所以，他是否也是不可信呢？月牙儿看着莫宸喧，心里是猜疑的。

只莫宸喧的视线也不挪开，便是看着月牙儿，最后，倒让月牙儿不好意思来了。眼神看到别处，有些散满般四下扫着。缓缓抬起手，将蒙在面上的纱巾摘掉，月牙儿一副委屈口气道：“你看就看吧，喏，这里还有这里，都还没好呢！”月牙儿指了指自己脸上还有几处的痕迹说道。

莫宸喧不由莞尔，就这般？还道她对自己的容貌不在意的，现在看来明明是极在意的，脸上的这点瑕疵也都那般在意。莫沉喧仔细看了看月牙儿的面容，开口道：“这药是不用吃了，我会给你开个方子，都是药粉，你每日洗完脸之后，和水涂抹脸上就可。”

月牙儿应了一声，便是重新戴上面纱，这亲自跑到医馆来找莫沉喧，自然不仅仅是拿个药的，她想莫沉喧对她的脸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要说。可是，这样的要求说的出口吗，或者说他会答应吗？又想着他跟候家的关系，月牙儿觉得自己似乎太一厢情愿了些。

莫沉喧也是打量着月牙儿，看她的样子怎么还有些欲言又止磨蹭呢？知道自己的脸不会有事，应该是开心才是啊！“月牙儿，你看，这些是什么？”莫沉喧想到自己一直怀疑的事情，便是指着那晒着的一味药问道。

月牙儿看了一眼，是知道的，她也有在中药房实习过的，对一些中药都能认出来的。只是，莫沉喧问她这个做什么？打着疑问的眼神望着莫沉喧，月牙儿开口道：“莫大夫怎么问起奴婢来了，奴婢只一个小丫头，又怎么可能知道？”

“难说，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上次不是认出黄连来，好吧，你若能说出这里所有的草药名，我便答应你答应你一件事如何？”莫沉喧是琢磨着月牙儿的欲言又止是有什么想说，所以才故意抛出这么个诱惑来。

月牙儿眼睛一亮，这么好，正巧就在她有些无礼要求的时候，他这般自动送上门来？她提防般地看着莫沉喧，可是看到的是莫沉喧微微浅笑的面容，目光之中清亮透彻带着笑意，让她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再一看那晒着的，这个是白芷，那个是陈皮，那个是金银花，还有的看着像，但是还要上前看看尝一尝才知道的。“莫大夫真爱开玩笑，我又不是你医馆中的伙计，怎么可能都知道？”月牙儿却故意说道。

难道自己想错了？莫沉喧心中有些怀疑，她那次是误打误撞不成？“那你知道多少，你若能知道一半，我便为你做一件事如何？”莫沉喧说道。

月牙儿心中偷乐，一半那是一定的，只是，莫沉喧说话算话吗？“莫大夫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九鼎！”莫沉喧回道，他仿佛看到她眼中闪过的精光。

“呵呵！”月牙儿干笑了笑，便是上前几步，如数家珍般道：“白芷，陈皮，忍冬，豆蔻，这个……”她说着，拿起一株干瘪了的小草，上下拨弄，再是轻轻摘下一点拿舌尖舔了舔道：“这个是地锦，好了，我说出一半了，莫大夫，你可要说话算话哦！”

有狡黠的神色在她的眼中，莫沉喧看她的样子，心里知道，这丫头，当真是识得的，一个小小的丫头，到底是从何得知呢？“自然是算话的，那你说说，你要我做什么？”莫沉喧说道。

“那就请莫大夫答应月牙儿，对月牙儿这张脸已经痊愈的事情保密！”月牙儿说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这这样她就能在候家安稳地度过一段时间，然后她该努力找机会，拿回自己的卖身契。

莫沉喧微微诧异了，这之前的怀疑便又是浮现出来，也就是说，自己当初的推定的正确的，她的脸是她自己毁的，就是为了让人知道她的美貌不在？可是候府中的谁对她起了色心？莫沉喧一时间便是想到了很多，一时间看月牙儿的眼神也微微带着些别的。“好！”只听莫沉喧回道，很是干脆！

月牙儿还以为自己要再磨，再说一堆好话，才能让莫沉喧答应下来，谁知道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啊！“你是人人陈道的神医，可不许说话不说话哦！”古人是重名誉的，月牙儿特意提起莫沉喧神医的名号。

莫沉喧点了点头，这个丫头身上有很多秘密啊，能认出那么多的草药，应该是接触过的，她才十四岁，据说在侯府都很多年了。她是察觉到了威胁，所以想要遮掩容貌了，是否可以说明，这丫头的心性是聪慧高洁的？候家啊，呵，那位不就是最喜欢美人的吗？“我答应你的，自然就会做到！”莫沉喧看着月牙儿说道，只是，她的身份终究是候家的丫鬟，就不知道她会如何改变了，或许，自己可以在关键时候帮她一帮吧。

月牙儿是不知道莫沉喧心里在想什么的，但得到了莫沉喧的许诺，她还是很开心的。“莫大夫，那月牙儿就先谢谢你了！”

“药我还是会给你开的，你若不想立刻痊愈，那不用也没关系，你脸上的疤痕很浅，都会淡去的！”莫沉喧算是提醒道。

月牙儿心里也是知道，她这个年纪，正是发育的时候，皮肤那个弹性足啊，愈合力也是极佳的。

谢过莫沉喧之后，月牙儿便是回到了候家，这面上的纱布依旧是不摘去的，大小姐倒是问起，月牙儿便说还要些时日，候籽青也不怀疑。这般又是过了几日，月牙儿终于摘去了面纱，只是脸上的肤色有些暗沉，还有些红点点，这就跟麻子一样。候籽青甚是担心惋惜，但月牙儿自己是一点都不在乎模样，反倒是取笑大小姐是不是嫌弃她的容貌了。

“月牙儿，虽然你这模样不像之前那般，但也是清秀的，我是怕你想不开！”候籽青见月牙儿的模样，便是说道，说起来，月牙儿是相当的豁达啊！

月牙儿嘻嘻笑笑，她是该想想如何拿到自己的卖身契了。

☆、第四十一章　看穿

春雨绵绵，这空气中便是透着湿意，临水而建的酒楼，是风息城文人骚客最喜欢聚集之地，也是一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