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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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传说-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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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每天呵欠连天地听课,精神百倍地自习课上看课外书,百无聊赖地做模拟考卷,兴致勃勃地参与毕业后考哪个中学的远景规划,昏昏欲睡地想着张小桐躺起来很舒服的大腿。偶尔有精神,看几眼张欣,我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什么,最近半年在班上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冷漠,出了学校却显得很热心。
  时代局限吧?不好意思跟男生接触过多,还真是我当年喜欢的小家碧玉型女孩。
  身边的许佳佳则又不同,得理不饶人,情绪变化之快超过台湾八点档连续剧,哭笑自如完全是影视圈发展的楷模。
  仔细想想,自己后来似乎跟这些同学都没什么联系了,虽然讨生活是个不错的借口,还是觉得有点惭愧。
  还是留点纪念吧……
  下午自习课,许佳佳瞪着眼睛看我从书包里掏出一巨大的日记本:“你想干吗?”
  “许同学,”我一脸严肃,“你说咱们老师是懒还是勤快?”
  “怎么忽然问这个?”许佳佳还真想了一下,“当然是比较辛苦了。”
  “我可没这么觉得。”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我低头故作沉思状,“您不觉得……我们同桌六年,居然没换过座,这难道不是一种奇迹吗?”
  “呸,跟我坐一起做腻了?要不是作者偷懒你还能留在这吗?”
  “……我哪儿敢啊,”赶紧嬉皮笑脸,“我的意思是说,这么多年缘分,留个纪念吧。”
  许佳佳看看我手上的日记本,大概明白了我意思。
  “请附赠个人一寸免冠照片一张,个人详细联系方式,赠言,还有签名,将来你们有名了我就拿这个去卖钱。”
  “财迷吧你,同学录哪有要这么多东西的?”
  “话不能这么说吧?”我把日记本摊开,递过去的当年张小桐得奖的那只廉价冒牌英雄钢笔,“同学录就该实在点,多一些日后联系的方式,而不是说漂亮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帮人把过年买来剩下的那些贺卡上的词儿抄出来,就当是什么临别赠言了,真假。”
  许佳佳被我说的有点心虚:“嗤,你不也是么?”
  我摇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写祝辞?”
  仔细想想,许佳佳声音也小了:“好,好象没有……”
  “所以来写吧,许大小姐,”我把日记本又往推了一分,“多少年后,也许我翻开这个东西还能想起你,给你打个电话……多少年后,我肯定会说比贺卡好十倍的漂亮话,你说哪个更有价值?”
  许佳佳无言,接过笔,沉思很久,写道:“有事了,来找我。”下面刷刷写上自己名字和联系方式。
  “好,”我小声鼓掌,“写得好。”
  写的当然好,那意思就是她有事了也会来找我……
  我让许佳佳把本子递给张欣,一直听我们说话的张欣笑着在另一页上写了“朋友”。
  我笑了,心里有点苦涩:“原来不是同学啊?”
  张欣笑笑,没说话。
  自习课上大多数人都在写同学录,没有老师的课堂竟然只有静悄悄的沙沙声,在六年生活里习惯了惯性的孩子们忽然察觉到离别就在眼前,都有点急,大家忽然开始珍惜在一起的时间了。我环视周围一圈后,摸着本子低头想了很久,在日记本的扉页上写上道:“1994年夏天,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1994年的夏天啊,八、九年后回头想一想,也就这样了,看似许许多多,其实什么都没有。
  放学的时候班主任找我谈话。
  我走进办公室,看见李老师正在打毛衣,其他几个任课老师吹着风扇聊天,聊天的话题是我们学校的某个老师因为房子问题得罪了什么人,最近正在躲风头,事儿挺大,好像连六年级的政治课都要换人来教。
  “周行文啊,来坐。”
  我受宠若惊,平时好像没有这个待遇啊……今天这是吹的哪股风?
  “周行文,你平时的成绩老师也知道,基本上都是学年第一。这次实验中学开高速班,想在咱们学校要两个名额,老师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去啊?”
  我一下明白了,原来是这个事……难怪这么客气,手里出一个叫得出口拿得出手的学生她面子上肯定好过不少,不过我肯定是不想去实验中学了,还是要让她失望。
  “老师,我爸妈的意思是想让我上十三中。”我恭恭敬敬地说,“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们希望我做好自己,不论是在什么环境下。”
  班主任同志的失望之情完完全全写在脸上:“啊……这个……你父母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你父母谈谈?”
  “他们最近在炒股票,好像很忙。”我说,“要不我让他们来学校一趟?”
  “看你父母什么时候有空吧,我和你们父母谈谈。”
  我点点头:“我回家就跟他们说。”
  “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也想去十三中,”我说,“反正都是考高中,十三中的分数线还低一点,我想读一高。”
  这种想法在家长和学生看来都很正常,班主任也无话可说,刚开始叫我进来时的兴奋不再,挥挥手让我走了。
  我心中盘算着该怎么顺利入读十三中,在夕阳中慢慢走回去,长长的影子在街上拖曳出许多变化,犹如人生无常。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开学之后头一遭麻烦事其实不是试验中学要人,是《绯红少年》被勒令停刊。
  这事责任在我,董庆华早在4月底就曾跟张小桐说过刊号合法化的事,我没当回事,结果吃了大亏。上级部门勒令停刊的理由很简单,不能以书代刊,且意识不良。当然每天讲情杀之类的家庭八卦杂志因为面对读者不是学生,就不会有这种困扰。
  ——没有分级审查制度还真是麻烦,最少想找茬太容易了。
  相关的方方面面董庆华都有打点,居然还是出了这种事,我痛定思过,开始一环一环想过去,考虑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张小桐认为可能是文化部门的问题,她同教育系统关系一向好,给教育界做了不少挣脸的事,好歹也算是个小文化名人,教育局的人就算不帮忙,也不至于给她下绊。我同意她的看法。
  停刊让董庆华也有点措手不及,此人四处跑发行正跑得爽,忽然生出这样的事,仿佛跟女人亲热到一半竟然不举,懊恼之情是个人都能理解。
  张小桐给他的意见是先把刊号搞定,还是找内蒙古出版社的朋友帮忙,多花些钱没关系,搞到就行。
  董庆华带着钞票和好酒开始四处跑,文化局8个局长,天知道是哪个劲不对。
  停刊意味着最少两到三个月没法复刊,我和张小桐一下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失误,有点相视无言的感觉。
  我对她感慨:“毕竟还是两个人,不能面面俱到啊……”
  张小桐苦笑了一下:“没事,我们以后能做的更好就是了。”
  我也这么认为,事情发生了就不要没命地追悔,发生了想怎么解决就好了,以后自然会学着规避,面对问题不停地抱怨是最不可取的方式。张小桐跟我朝夕相处8年,许多处事态度深得我心。
  杂志的事只能这么搁下来,编辑部闲下来的编辑们继续发工资,张小桐让董庆华给他们找一些事做,说白了就是张小桐发工资给董庆华干活,董庆华高兴之余更卖力地帮张小桐解决刊号和文化部门的问题。
  经过一些时日,事情始末慢慢浮出水面,原来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儿童文学作家”因为自己长期坚守的几个主流杂志销量受阻,稿费略有下调,愤怒之余联名写了一封公开信到文化部,声讨张小桐的杂志。文化部觉得这个事有点小题大做,就把问题交到省文化部,省文化部接了麻烦之后迅速作出反应,勒令《绯红少年》停刊整顿。按照常理来说,一个销量已经接近27万的杂志只要停刊2…3个月,销量下滑10万是不成问题的。这样形式上停刊一下,既不得罪老艺术家们,又给很有发展前途的《绯红少年》留了面子,两相权宜也算是最佳解决办法了。听说《绯红少年》背后是太阳集团出资,这个财主可不能惹得太过。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不就和当年《画王》被查封一样么?不过是利益冲突罢了。
  当年老艺术家们也曾以一封名为《书包在哭泣》的联名公开信彻底杀灭了宣扬日本漫画的《画王》,每天24小时不停印刷的半月刊就此消失在众人眼前。但谁都知道,那一年之后日本漫画彻底入主中国,很多东西已经被彻底改变,即使最初代表它的标志性杂志已经消失。
  《画王》本身连载日本漫画倒也算了,我替它不值的是他其实一直在努力扶植原创,中国第一批漫画作者几乎都是那时出道。
  况且,文化侵略这个事,说得危言耸听……难道这些人就没听过鲁迅的拿来主义?
  日本被美文国文化侵略了几十年,连姑娘去海滩晒紫外线都学美国鬼子,现在开始反过来用电子游戏和动画片反攻了;韩国人天天看日本的POP和连续剧,95年之后满世界撒韩剧和二三流组合,还开始做游戏搞动画。
  这些东西他们原本都没有,学了海外的,拿来自己用,包装修正,变成自己的文化去影响别人。
  游击队之歌唱得好,“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们的文化态度却已经严苛到连拿来主义都不能接受。
  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为了利益?自己创作的东西不行,不肯放开眼界看,不肯放开心胸想办法,没法跟人竞争,只好拿民族大义来压。
  中国的知识分子有这种习惯,跟人论战也好,讨论学术问题也好,动不动就把民族大义和道德拿出来压人,好像自己一身紧系的都是全民族的道义和道理,不管什么人,只要反对他或触动了他的利益就等于是和全民族作对。
  其实道理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大家就不会用这种可怕的口吻互相打压了。
  怎样得到足够的利益?还不是先繁荣再说其他?
  90年代初的黑猫白猫论全中国没几个人听得进去,现在呢?现在都去当好猫了……
  知道缘由之后我们也就安心了,这种典型而有特色的事我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最多休刊两个月再开,最少从之前的形势来看,《绯红少年》应该算是成功了,两个月而已,我们休得起。
  休息也好,最近写东西写到爆,忽然什么都不用写了,我乐得休息。
  《绯红少年》停刊之后有几个落井下石的,苍蝇一样跳出来幸灾乐祸,在几家销量受到威胁的少年杂志上指桑骂槐隔山打牛,编辑部闲下来的人手业余时间就开始在报纸上跟他们对着骂。我心说骂吧,骂得越欢越好,大家可别把我们都忘了啊,这休息期间广告一定要做漂亮。
  杂志停刊了日子得照过,家里人对张小桐杂志的停刊纷纷表示了不同程度的关心和愤慨,之后各忙各的去了……我有点冷,还真是日久见人心,出点小事就这样,出大事估计都该装不认识了。
  少了为杂志操心的牵挂,我开始关注起三哥的动向,郭振成了我和三哥之间的联络人,隔三差五跑来跟我说一下目前的情况。我从郭振口中得知,三哥注册了运输公司之后先是联系了一批老朋友,这些人有倒白粉的有卖私枪的也有开按摩房和赌场的。我跟郭振苦笑:“辛辛苦苦十几年守法良民啊,现在黄赌毒都沾上了……”
  郭振笑得差点打滚:“就你?别逗我了……你比谁都黑……”
  “这也能让你看出来,我得杀人灭口……”
  “行了吧,再过两年你跟我动手也许还有胜算。”
  我想想也是,现在不到12岁的身体,怎么锻炼也就这样了,动起手来还是完全不能行。
  按照郭振的解释,三哥把这些人找到是为了铺销货的线,走私货不似贼赃那么不好出手,单方面通过几个大家往市场流利润也小,不如整条通路都来自己控制方便。
  我有一点疑惑,这样需要强有力的手腕和严格的规矩,三哥目前的势力能做得来么?
  郭振给我解释,所以现在需要的时间比较多,首先要保证海关方面的问题,其次就是要整顿目前道上这些散兵游勇,把涣散的一群人重新捏在一起,形成一个新的有利益勾结的圈子,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义气不是重要的,利益才是。
  我更大的顾虑是三哥的父亲,所谓老爷子,他知道这事之后会如何反应?
  郭振说:“老爷子那里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觉的自己欠三哥很多,三哥治病之后,他更不会管三哥的事。如果我没猜错,大概还会支持他吧……”
  我舒了口气,这就好,有一个已经很有权威的人的支持比白手起家强多了,最少我们xzlm高,而且很容易摆脱很多下层麻烦的困扰。
  我让郭振转告三哥,先把基础做好,现在我们不缺钱,所以一切不急,他这边可以缓速发展,缺经费来找我要就是。
  郭振问我目前的事用不用告诉杨远哲他们,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等第二代电子宠物上市之后再说。那时候我也可以考虑提前认识另外一些朋友了。
  《绯红少年》停刊一个月后,李老师亲自来我家里家访,目的不言自明,想让我上实验中学。
  父母早就被张小桐灌过迷魂药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炒股之后两口子口才也见长,我觉得说得比我都油:“李老师,实验中学我们倒是希望行文去,可那里都是尖子生,也拔不了高,倒不如去十三中,考一高怎么分数也能够。就是个初中,他要自己不想学好我们两口子也没办法您说是不是?”
  一番话堵得班主任说不出话来,喝了三大杯铁观音,费了一个多小时唇舌,依然无所建树,恨恨走了。
  班主任走了,我爸有点担心:“还有半年多,你们老师不会为这个跟你过不去吧?”
  我看见两人为了我的事竟然可以陪原本他们十分尊敬的人民教师周旋,知道某些变化毕竟还是起作用了,心中高兴不能言表:“没事,毕业之前她们都不太会关心学生了,反正我肯定能拿全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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