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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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重生手记-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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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感觉不到钱的存在。

“也不必使什么过分深刻的心机手段。”蕙娘便多少和他说了些生意上的事,“只要家里还有权,他们就不敢乱来的,三十多个掌柜,彼此业务都有往来,账多少知道一点,但关系融洽的不多,掌柜和账房之间也都不是同乡,这样互相提防、互相疏远、互相监视,他们能做手脚的地方很少。就有做手脚,因账管不在一处,看账也多少能看出不对来。”

她轻轻地呷了一口汤,“如是我亲自盘账,无非也就是吹毛求疵,挑出几处错误,各自敲打一番。让他们多明白明白我的斤两……不过,从前也都是接触过的,他们都知道我的为人,今年不出面也无妨。换作雄黄就不能这样做了,她要建立起权威来,毕竟要面对掌柜和账房的双重压力……但不走出这一步,以后想做她爹那样的总账房也难。也是她将门虎女,今年还算是做得不错。”

她没往下说,但权仲白也明白她的意思:当东家的出面查账,那自然是查出各种花头都无话可说,可忽然间空降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来做总账房,以后要对他们的账横挑鼻子竖挑眼了。非但掌柜心中不快,这么一个‘二主子’,也很容易招致各大账房心里的不满。看焦清蕙的意思,她倒是放手让雄黄去做,自己只是冷眼旁观……

商海风浪,有时可不比政界风云简单,只是钱来钱往,很少牵扯到无辜百姓,一般也并不会出很多人命。在权仲白心里,他接受起来就比较容易,也就更能欣赏焦清蕙的才华――人精子小姑娘,他实在见过不少,就是瑞云丈夫杨善久的双生姐姐,现在许家的世子夫人杨善衡,那也是个人在稚龄便折冲樽俎、进退自如的角色。可这些姑娘家,没有一个不是窝里横,琢磨内宅斗争那全是到至高境界了,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有三四种含义……要她们和外头的男人们打交道,一个个就全瘸了腿了:从小在内宅里长大,接触过多少外头的事情?一年到头连门也不出的那还在少数吗?市井中千奇百怪的讹财手段,坑蒙拐骗偷抢挪,下三滥的手腕可真是多了去了。对管着陪嫁的庄头、掌柜,她们也得赔笑脸,为什么?真要和这群大老爷们闹拧了,人家出工不出力,遇见什么麻烦那就往上报,赤。裸。裸就是拿捏主人,要换人,那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庄一铺,换个不适用的人上去,那全得给闹得歇菜趴窝,别说挣钱了,当年不倒赔就算好啦。

好在一般的下人,心里也都有数的,事情不会做得太过分――有些掌柜是没签卖身契,可有家有小,真闹翻脸,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大家心照不宣,主强仆弱时,少分润一点,主弱仆强时会出什么事,那就不好说了。焦清蕙这么一段话,其实最重要就是第一句――家里有权,下人们不敢过分的。有了权,她腰杆子就硬,再从容施展手段,这些掌柜们自然也就都只能老老实实,赚着自己该挣的那份钱了。

不过,手段和靠山,终究是缺一不可。她拿不住雄黄这个账房人才,就没有雄黄拿住账房掌柜们的今日,归根到底,还是焦清蕙自己才能过硬……权仲白想夸焦清蕙,又有点不是滋味――她嘴里可从没有自己一句好呢,可他毕竟从来都是有话直说的性子,“其实,你是挺厉害的,一般人家的小姑娘,比不过你。”

这个自然,蕙娘嗤之以鼻,也没有被夸赞的喜悦,她没接权仲白的话头,两人沉默着用过饭,权仲白又关心她,“宜春那边,好像这个月底也要过来奉帐了,你知道他们今年过来什么人?”

“这还不知道,可能是李总掌柜亲自过来。”蕙娘满不在意地说,“第一年嘛,动静总是要大一点的……”

她又轻轻地拍了拍肚子,冲权仲白温柔一笑,“好在妾身有护身符,也不怕他。”

权仲白看到这做出来的温柔,明知蕙娘是装出来的,就更是说不尽的抓心挠肺,好像被人捏准了一条筋在慢慢地挑,也不知是痛楚还是销魂,他轻轻地一抖,不免也稍微展示自己的‘城府工夫’,“你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乔家要还把我们两家放在眼里,也不会继续催促的。顶多话里话外,再给你施加一点压力――”

他若有所思,“不过这么说来,过几天,家里也该来人了。”

权神医铁口直断了一把,居然没有说错,不过几天,良国公府就来了人,一来是给瑞雨、季青送点秋衣,二来是给蕙娘送些补身的药材,三来,国公爷亲自把张奶公打发过来了――“家里人口少,管事不够使。就借少夫人的账房用用,也更省事一点……从今往后,咱们家、达家在宜春的六分股,便还烦请少夫人操心结账了。”

绿松也跟着张奶公回来探望主子,她和蕙娘对视了一眼,主仆两个都不禁微微地笑:国公府也的确是大手笔,自己这才刚有了身孕呢,长辈们的赏赐就跟着来了。

“我这年小德薄――”她照例是要客气一番的,张奶公当然也很坚持,两边走了个过场,蕙娘也就接了这份重任。让张奶公和雄黄交接去了,她这里还要招待个燕喜嬷嬷――太夫人操心孙媳妇,给她派了个经过事情的老妈妈过来,指明了要,‘虽不说贴身服侍,可好歹也带在身边,一旦有事,也能镇住场面’。

良国公府行事,的确处处奇峰突出,这赏也赏得直接,埋眼线么,就更是埋得很直接了。

长辈赏赐,蕙娘还能说什么?自然好言慰问一番,令人将她带下去安顿了,她和绿松到里间说话。

“是大少夫人……”绿松对这件事也有自己的看法。“府里把票号这几分股给您管,对她是不小的震动。这个季妈妈,恐怕就是她在——

作者有话要说:嘻,这情况,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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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吃芹菜香干(这是我爱吃的一道菜)和莴笋牛肉,玉米排骨汤,是吃稀饭还是干饭呢……嗯,考虑、考虑一下。

☆、70送花

会把绿松这个得力臂助留在京城,蕙娘也是有几分不得已:石英虽也是个能干人,可比起绿松来,她始终还是更把自己放在最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蕙娘也不能指责她什么,但石英得到的机会,肯定也决不会有绿松多。虽然她身边也很缺一个贴心人,可这么一个独当大任的机会或者担子,她也自然要先交到绿松肩头。

绿松也很少让她失望,不过是一个月不到的工夫,她和巫山的嫂子小福寿已经很能说得上话了。“现在都是要巫山养胎,很少让她出院子。别的衣食住行当然没有任何亏待,比一般的姨娘都上心。大少爷偶然也去探望她几次,但次数不多。这几个月;夫人还派了两个人过去,照看大少夫人和小巫山。家里人不多,三少爷在府里待的时间也不久,事情就很少了,没闹出什么不该有的动静。”

把几个人都看得这么死……蕙娘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也觉得无可厚非。权家的规矩,毕竟是太特别了,嫡长子出在谁的肚子里,对局势几乎有决定作用,自然看得也就更严。谁知道在绝大的利益驱使之下,会不会闹出怀假胎、买儿子、狸猫换太子的事来。没个人在一边看着,子嗣要出了事,权家面子何存?

倒是权夫人往卧云院里派人,太夫人就往冲粹园里打发眼线,这多少有些过分针锋相对了,两位长辈看着都不像是这么浅薄的人,没闹到撕破脸的时候,怕是不会这么做事吧。

“最近府里,太夫人插手家事,次数多不多?”蕙娘便问绿松,“大嫂看着,情绪还好?”

绿松显然也经过一番考虑,她很明白蕙娘究竟在问什么,“拥晴院还和从前一样,根本就不过问府中家事,现在大少夫人不管事了,家里事都是夫人带着身边的妈妈们在管,好在人都出门了,家里事也少。卧云院常用的陪房,都可以专心陪大少夫人养胎,不必再出面帮忙。”

权夫人倾向自己,真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一笔是名正言顺架空大少夫人,又送票号股份——虽说这也是为她和其余几个股东较劲撑腰,但一拍两响,家下人自然会有另一番解读。轻轻松松这两招,二房在府里,就不像是从前那样游离了。绿松话里话外,也带出了这么一个意思:虽说她没有任何职司,但如今在府里,要比一般的管事婆子都更有脸面。

蕙娘一时,不免陷入沉吟,绿松看着她的脸色,她低沉地说,“奴婢也有所猜测……可不变应万变,您现在要思虑过甚,损伤胎气可就不好了。还是一心养胎,是您的,跑不掉。”

也就只有她敢这么对蕙娘说话——也就只有在她跟前,蕙娘会说两句心底话了。

“换作是你,你能不操心吗?”她有几分自嘲,“你主子怕死得很,这一路走得实在是战战兢兢……虽说想要我命的人恐怕不少,但毕竟出手不出手,那是两回事……”

“老太爷这不是给您查着呢吗,”绿松自然也跟进了最新的信息,她犹豫了一下,又小心地开口,“您现在,也是有姑爷的人了,姑爷又是名医……从前您是觉得他没有城府,根本就不值得信任,可现在,您也该转过弯来了吧——”

她对权仲白的态度,虽说只有老太爷一针见血,戳了一下,可看出来的却不止老太爷一个人。绿松会这么说,其实已经是在下蕙娘的面子,告诉她‘您也有犯错的时候,这姑爷就比您想的要复杂好多’。蕙娘不禁微微红了脸,但态度还很坚持。“这件事,没凭没据,就因为权家给昌盛隆供货,就能咬死了是权家人做的?吴家还在昌盛隆有股份呢……”

以一般人思维来说,肯定还是更倾向于焦家自己出了内鬼。绿松叹了口气,也不勉强,她说起福寿嫂。“搭了好几次话,她也喜欢和我说话呢——白云的性子,您也知道,话是不多的。要打听您的情况,她只能和我多聊几句。”

也是,蕙娘想知道大嫂,大嫂何尝不想多挖挖她的底牌,双方怕是都存了虚与委蛇互相刺探的心理。只是卧云院恐怕没有想到,绿松要刺探的根本不是大少夫人的孕事,她想知道的,还是福寿嫂自己的心情状态。

“并不太好。”她说,“和我接触,可能是她自己的意思,我看她那个样子,像是急于从我们这里刺探一点消息,到主子跟前邀功……她这多少也算是作茧自缚了,要不想着往前走这一步,也不会和今天一样进退两难——我问了她好些事,有来有往,她倒都答了。”

小姑娘眉尖一蹙,姣好的脸上顿时现出些无奈。“可却没有多大的帮助,据她说,因大少爷性子好,大少夫人又平易近人,待人很热情。从前她身子不沉重的时候,三个弟弟得了空都经常去寻大少爷说话,尤其大少爷学问好,三少爷、四少爷时常晚上过去,连吃带喝再谈谈天,夜半三更才回房,都是屡见不鲜的事。还有咱们姑爷,也时常和大少爷坐在一处喝茶,就是堂少爷都有过来看画的,四叔老爷自己爱画,两位公子也爱,更经常过来了……”

如是在白天,权伯红可能还有独立的书房,到了晚上,他肯定和大少夫人在一处休息——又都是自己人,大少夫人年纪也大了,实际上和男丁接触的机会并不少。要证实蕙娘的怀疑,那就要继续往下追查,看看在受孕前后的日子里,是否有谁过去卧云院的脚步特别频繁。但这就不是绿松单枪匹马可以查出来的消息了,蕙娘也没有勉强,她又和绿松说孔雀的婚事,“她眼光特别,倒是执意不改,我也成全她,现在说定了甘草……也好,这门亲事一定,冲粹园里就几乎都是自己人了。”

张奶公一家是权仲白生母留下来的老人,权仲白肯定会着意提拔,比如病区里服侍的下人,从前也许和蕙娘还不是一条心,但结了这么一门亲事以后,要行什么不利于主母的事,首先就要面对冲粹园里上百个身家性命系于蕙娘荣辱的下人。如说这里还有什么不安全的因素,怕也就是蕙娘用的安胎补药了。不过,“现在但凡喝药,我都要他在一边先尝一口,”蕙娘叹了口气,“同甘共苦嘛……这样还能出事,那也就真是天意了。”

她又问绿松,“陈皮、当归人品都的确不错,前阵子姑爷让他们过来回事的时候,我在屏风后头见过了,还说了几句话呢,都挺干练的。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难道真连一眼都不看,就让我做主了不成?”

绿松轻轻地摇了摇头,真是丝毫都不在乎,“您亏待不了我……”

这丫头如此做法,分明是心里有人,蕙娘待要再问,绿松已经给她支招——她这是明目张胆地岔开话题了。“听您刚才那么一说,四少爷倒是很识得眼色,您不好问卧云院的事,可起码能问问府里的忌讳、讲究吧……国公府规矩严,下人都和哑巴似的,不论哪个院出身,不该说的半句也不多说。要不是福寿嫂有心事,我怕是也什么都问不出来……”

蕙娘白了她一眼,“我身子沉重,他又是个男丁,和我年纪也差不多,哪能那么随意搭话……”

“这不是现放着,票号的事……”绿松轻声嘀咕,“不过,您顾虑得也有理,姑爷虽然性子阔朗,可这种事谁都说不清,没准,他还是个醋坛子呢——”

自从洗脱了通房的可能,绿松行事,渐渐像从前一样大胆,她这是在调弄主子呢,蕙娘被她闹得没脾气,“我懒得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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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有了身孕,可脑子却不会因此停转,尤其是现在,丫头们把家常琐事全都承包过去,石英借绿松不在,可了劲儿地献殷勤,甲一号里里外外,被她打点得妥当万分,连给蕙娘挑毛病的那点余地都没有留下。至于拥晴院送来的燕喜嬷嬷季妈妈,她背景是雄厚的——太夫人陪房之女,当年在良国公之妹,权仲白姑姑身边伺候过的,这位长辈去世之后,因没留下儿女,一众陪嫁或者四散,或者留在夫家,太夫人是亲自点名把她给要回来了……越是这样老资历的下人,就越是安分,季妈妈过来以后,也就跟着江妈妈一道饮食起居,按时到蕙娘跟前请安,别的时候,连门都不经常出。

权仲白每天三餐都在甲一号吃,蕙娘早上起来吃药,他都跟着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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