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玄幽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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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玄幽禅功-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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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悠然又凄怖的嚎叫声,“卷地龙”如今真叫“卷地龙”了,上官淳浑身血湿透染,双斧脱手,侧捣着肩背,沿地翻滚,血含着砂土,名符其实的一条卷地龙了。 
  仇恨使沈明的语声变得无比的沙哑,还带着轻微的抖颤,他道:“白斌,我要一寸一寸的割裂你,让你辗转着哀号死亡!” 
  吃力的,但却异常的平静而徐缓,白斌道:“沈明,你已经失去了捞本的赌资,你五去四,光凭你们父女和门下这群人,你们不行!” 
  斗然间,匹练似的一条白绫怪蛇般卷至,白斌身形半旋,手抓处,青光似霜,“刮”“哦”连声里,白绫立断,飘荡着雪花缤纷。 
  沈傲霜一击不中,而且在一击之下,便毁掉了用以作兵刃的白绫,“哦”声中急急的跃退。 
  另四条白绫,彷佛四股滚涌的云雾,刹时飞到,那么巧妙的分别缠绕上白斌的双臂双腿,“七步追风”沈明的掌势,便居中铁杵般撞来! 
  白斌的脸庞扭曲着,满头的汗水黏合着血迹,发丝蓬乱披拂,牙齿紧挫,但是,他的那双眼却依旧深沉而冷漠,好像他的双眸与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是互无关联的,好像这双眼是长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当沈明沉浑的掌劲快将沾触到白斌肌肤的一刹——而他的四肢仍是被四条白绫扯卷住——他蓦地一张口,一股血箭便由他嘴里赤淋淋的喷出。 
  那股血箭撞在近距离的沈明胸腔上,蓬溅开一朵绚而鲜艳的血花,沈明的反应却似挨了一记鎚棒,他双臂抛扬,大叫一声,整个人横着跌出,每一次翻滚,俱是满口呛血! 
  伽蓝剑的冷焰,紧随着沈明的猝跌而翻飞,漫天的残绫白絮在飘舞,执绫的四个沈明门下弟子也被兜顶的刀芒袭中,在厉噑声中,同时栽倒。 
  面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几个门人慌忙抢前援扶沈明,他脸色灰青,呼吸粗浊,切齿如挫,怨毒的盯着白斌:“好……姓白的,你……使得好……‘血腑箭’!” 
  白斌神色更见衰颓了,他用衣袖拭去唇角上的点点血渍,面庞上呈现着那样骇人的惨白,语声里宛如罩着蒙胧:“沈明,一开始我就说过,血海生涯,生与死原是很平淡的,果报神一生除恶务尽,他的弟子也不会例外。” 
  喉结急速的颤动着,沈明死死盯视了白斌好一会,然后,他侧过睑去,目光缓缓的,逐一自地下四具尸体之上掠过,那四具尸体,浑身的鲜血已将他们衣衫完全染成透红,他们的死状凄惨而恐怖,个个双目圆瞪,面色铁青,五官过分的痛苦而扭曲着,木然的眼珠蒙着一层空洞而寂寞的冷光,虽然,他们的眼睛睁得那么大,但是,他们却永远也不能再看见了什么了…… 
  白斌手中的伽蓝剑微微斜举,冷淡的道:“沈明,是否还要比划,白某尚等在此继续候教。” 
  沈明痛苦的喘息着,但看得出他是强忍悲愤的道:“姓白的,我们彼此的作风,大家心里全有数,我们就算是屠夫,你也不是善人,失了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皱皱眉头便不是汉子。” 
  有着极度的疲乏,白斌一笑道:“好气魄,我白斌就欣赏似这等铁铮铮的汉子,老实说,我并不怕野草重生,更不怕糊寃寃相报,你请便,带着你女儿及门下离开,若有雅兴,不论何时何地,只要遇上了,我姓白的定然奉陪!” 
  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又道:“水远流长,沈明,咱们等着后会了。” 
  沈明踉跄着退了一步,却强撑着没有倒下,他艰辛的弯了下身去,异常吃力的将身子稳住,怨毒的向白斌道:“今日你不杀死我,将来你定会后悔,白斌,你记着,我沈明并不感激於你的赐予!” 
  白斌道:“我知道你并不感激,而且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激,将来我若会栽在你手里,沈明,你尽管放手好了!” 
  沈明仰起头来,长长吸了口气,转头移步—— 
  漫空的尘土平息下来,沈明父女以及他的门下踪影已沓,这片松林又恢复了死样的沉寂。 
  回到“三全客栈”,白斌的身体已开始颤抖,不但脸色惨白如蜡,连嘴唇也泛了青,他的眼眶益见深陷,四周透着一层灰黑,面颊的肌肉,不停痉挛。 
  姚碧,在惊惶失措下和另外三位姑娘将他抬上了软榻。 
  於是,他觉得被人抬到一处温暖柔软的地方,他又感到在移动,一种有韵律的,平稳的起伏,有人似在他身体抹着什么,然后,他坠向黑暗,深沉却浮现着各种古怪影相的黑暗……… 
  三天来,医伤吃药,生活起居,由四位姑娘轮番服侍,甚至连衣衫的洗换,被褥的整理都由她们包办。 
  三天来,他的伤势已有了显著的起色,虽尚不能下地溜躂,却已在床上坐得起来,日夜轮流陪诗他的是四位姑娘,吸血鬼与华山客则在室外作安全戒备。 
  三天来,他虽然获得妥善的照顾与最好的医药治疗,但是,在感情上,白斌正处於天人交战的状态,华紫云与柳巧花系丹心神尼之徒,与师门有极深渊源,也是自己最早、最初认识的女孩子,而且华紫云与自己有山盟海誓之约,算是初恋情人。姚碧与自己已有夫妻之实,詹嫔玉结於患难,为自己背弃了哥哥,与自己有了口头婚姻,三个女孩子都难以取舍,抛弃谁都觉得残忍。 
  这天,已是第七天了,他的伤势已经平复了,华紫云对白斌道:“白师哥,你记得凌云山庄么?” 
  白斌道:“当然知道,师父遗嘱曾提及昆仑派的俗家弟子,希望我团结他们振兴昆仑一派,凌云山庄便是其中之一,论起辈分,庄主‘九天神龙’华明轩还是我师叔哩!” 
  华紫云道:“凌云山壮因结怨金衣教,如今金衣教正结集大批好手犯庄,假如不是师哥身负重伤,我放心不下的话,我与巧花已登程前往支援。” 
  白斌吃惊道:“这消息从何而来?” 
  柳巧花插嘴道:“此事已传遍武林,金衣教仗着人多势众,限期七月二十日华老爷子率属顺降,否则鸡犬不留!” 
  白斌默默的计算时日,只剩下八天了,这段路程自己骑“赤云追风驹”赶去,尚可来得及,振兴昆仑一派,正好藉打击金衣教为起点,於是,他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众人后,提前出发。 
  凌云山庄这条入庄大道,拥满了昆仑派门下弟子,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可说是戒备森严,对强敌压境,每一个人都惶惶不安。 
  白斌策马奔驰,刚刚踏入凌云山庄辖境,一声尖锐的唿哨声倏忽响起。 
  白斌出身昆仑派,是而昆仑派的一些规矩法门他都明白,他晓得,在家以击鼓为号,俗家以唿哨传递。这时,唿哨声便是传递十万火急的告警讯号。 
  几乎是一条长长的尾巴,在那声唿哨响起之后,一声接一声的唿哨,已连续不断的跟着传来,哨音尖长颤抖,有如鬼泣,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处所,此起彼落的响威一片,听得人心烦意乱,惶惑不已。 
  白斌翻身下马,急速让凌云山庄飞驰,此刻,他的轻功已提高至顶点,就像一阵烟,一阵风似的那般快速。 
  此刻,凌云山庄内人影奔走不息,往返调度,刀光闪耀,个个全是一身蓝色劲装,满脸紧张之色。 
  四处传警的唿哨声,稍微停息了片刻,又倏然刺耳的响了起来,几乎是在哨音响起的同时,一片震人心弦的喊杀声,已自庄东的一丛树林中传至! 
  忽然,彷佛一阵洪水泛滥,杀喊声混在凄厉的唿哨声里,倏而自四面八方响起,田野、树林、草丛、石陵,可以隐蔽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刹那间现出无数穿着金色衣衫的人影来,他们的兵刃与衣衫,在阳光下反映着刺目的光彩,每个人才一现身,便似猛虎出柙般疯狂的向庄内扑来。 
  於是,弓弦声“铮”“铮”不绝,石灰包“噗”“噗”投裂,兵刃交击声参杂在怒吼声里,躯体跌落陷阱沉浊声揉和着惨号的余音,有几处且冒起了熊熊的火苗,烟雾迷漫,人影晃掠,点点闪动的寒光四周游移,点点的鲜血迸溅扬射,一场大杀戒的序幕已经拉开了,而且,可以预料,它开幕的境况必然苍凉无比。 
  白斌一口气已扑到那壮林的树林之前,林内人影奔掠,杀声震天,早已混战得血肉横飞,但是,四处都是金衫耀目,穿着蓝色劲装的凌云山庄的弟子正节节败退,难以支撑,看情形,金衣教此次出征,人数之众,像是倾巢而来呢! 
  白斌目光一瞥,发现六师叔“绝斧客”陆涛正独力攻拒着十二名金衫大汉,其中一个红发老者,武功最为卓越,出手之间,猛捷如风,闪挪游移,宛如行云流水,捉摸不定,他正面与绝斧客陆涛拼斗,其他十一名金衣教大汉则分立四周,寻隙攻击,成为一股极大的牵制力量。 
  另外,一个光头老人,正与一位儒生穿着的蓝衣客捉对拼杀,但是,那年约四旬的蓝衫客却已落在下风,出招接式,不仅左支右绌,更有了内力不继之状。穿金衫光头老人,手中那粗若鸭蛋,遍体黝黑的行者棒越舞越勇,步步进逼,满脸横肉,织成一片狰狞冷酷的笑意。 
  白斌不知道这中年儒生是谁,极可能是邀来助拳人物,那光头老者,不问可知,必为金衣教内三堂紫鳞堂主“六指行者”汪明。 
  在脑中极快的做了一次思考,绝斧客陆涛力战十二名金衣敦高手,丝毫没有落败之状,而这位中年儒土却已逐渐不支,落败只是迟早之事了。 
  白斌一声不响,似鬼魅般向六指行者汪明悄然掩进,抖手之间,已将冲到身旁的两名金衣教徒劈倒,同一时刻,他已似电光石火般倏然而运起食、中二指,戳向汪明背脊十二环骨。 
  彷佛十二股无形的尖锥,自冥渺中突然袭到,是来得如此迅速,如此诡异,锐风起处,有如十二只恶魔的手,骇得汪明大叫一声,拚命的转出七步,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九腿十一棒! 
  白斌潇洒的向中年儒上微微躬身,道:“壮士,请便!” 
  在躬身与说话里,他的身躯不易察觉的迅捷摆动着,因为摆动得太快,以致使人看来好似没有任何移动一般,然而,就在这幅度极小的闪移中,六指行者的九腿十一棒都落了空! 
  中年儒士暗中吸了口冷气,跃出寻丈之外,回头叫道:“少侠,请赐告高姓大名?” 
  白斌恭谨的道:“昆仑门下,白斌!” 
  “昆仑门下”四个字出口,他已再度闪开了六指行者十七棒,“白斌”二字尚在舌尖打转,他却已还攻了十一掌一十一腿。 
  六指行者汪明额际青筋暴现,棒舞如飞,呼呼轰轰,一条条的耀芒,像煞一缕缕女巫的长发,又似满天翔舞的乌龙,纵横交错,好不惊人! 
  白斌毫不在意的左挪右闪,进退自如,间歇中来一两下狠招,就凭这两下狠招,已逼得六指行者束手束脚,不易施展了。 
  周围的战哄,依旧不停的在进行着,地上,已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殷红的血迹与瘰疬的肚肠五脏,洒落得处处都是,红得扎眼,红得思心,但是,没有人理会这些,也无暇理会这些,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喷着火,每个人的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双方所能想的,所能体会的,只有杀、杀、杀! 
  穿蓝色劲装的昆仑门下弟子,已逐渐被金衣教所属逼到一隅,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圈子,而只要昆仑派被围的各人被敌方冲破一个缺口,那么,金衣教的人便可一拥而入庄内,将他们各个击破。 
  昆仑派方面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各人俱是紧咬牙关,浴血苦战,双目怒睁着,手臂猛挥着,血光涌现,便有人倒下,分不清是那一边的,不晓得是谁的血,总之,明白有了结果,知道了必是失去一个敌人——或是朋友。 
  杀喊与惨叫混杂,怒吼和厉叱参揉,金衣教的包围圈更小了,金色的光辉灿闪,已有三五个金衣教徒冲入庄内,开始放火烧物…… 
  白斌凌厉的攻了敌人七招,冷冷的道:“汪明,喝令你手下停止进犯行动,否则,悔之晚矣!” 
  六指行者运棒如风,无休无止,他微带喘息的厉声道:“好朋友,阁下艺业高超,气宇不凡,这趟混水,还是不沾的好,嘿嘿,形势已摆在眼前,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白斌又闪让了对方三腿六棒,淡淡的道:“汪明,你忘记在下也是昆仑门下。” 
  六指行者倏转狂猛攻势,大笑道:“阁下功夫亦不过如此,假如再不见风转舵,呵呵,即可明白谁将悔之晚矣!” 
  白斌身形一偏,猝然拔升空中五丈,声如金铁,毫无情感的大叫道:“六师叔,是讨债的时候了!” 
  绝斧客陆涛豁然大笑,道:“白贤侄,来得正及时矣!” 
  银链短斧倏而收回,在手臂上一盘一绕,又猝然向斜剌里飞出,那沉重的短斧,所出手的路子是如此奇妙而不可思议,“克嚓”一声,一枚斗大头颅已挟着满天血雨飞向半空! 
  白斌看得出“绝斧客”陆涛已动了真怒,这一式正是昆仑绝学——“仙人指路”。 
  在被斩的金衣教高手旁边,他的三名同伴,欲待救援已是不及,正是惊得一楞,那柄银链短斧已似活蛇般在空中伸缩两次,“呼”的砍向另一名大汉。 
  於是,那红发老者怒火填膺,大吼一声,掌腿齐出,疯狂的扑向绝斧客而来! 
  白斌在空中优美的滑了一个半弧,遥遥一掌劈向六指行者,身形一斜,似天际流虹般落到红发老者身侧,左掌倏抓老者后颈,右掌竖立如刀,幻妙的一闪之下,已猛然劈飞了一名金衣大汉。 
  满口的鲜血尚未自那名翻跌出去的金衣大汉口中喷出,另外三名金衣教所属亦遭到了相同的命运,惨噑着摔出寻丈之外! 
  红发老者始才险极的躲过了白斌的一抓,绝斧客陆涛已乘着这瞬息之机又连环出手,斩死了两名金衣大汉。 
  红发老者气得目欲喷火,裂石断流的大叫一声:“卑鄙!” 
  白斌微徽一笑,正待迎向已躲开他那一掌,又自冲来的六指行者,林荫深处却有一个浑身浴血的蓝衣青年,抱着一个似是受了伤的少女,亡命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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