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者- 第35部分

“说来您也许都不会相信，”奥利佛微笑着说，“很简单，用盐就行了。”

“盐？”史东夫人好奇地问，“盐有那么值钱吗？”

“尊敬的夫人，您生活在这座美丽的港口城市，大概是很难理解盐对于那些人的珍贵的，”奥利佛说着，伸出手指比了比，“只要那么一小罐盐，就可以换取一张毫无瑕疵的上等兽皮，甚至是一磅左右的天然金块。”

“天哪！这简直是一本万利！”妇人们纷纷惊叹地说。

“的确，在一些内陆城市盐很值钱，所以那些盐商可以借此大发横财，”维克多·史东说道，“不过我真没想到在海外的地方还能达到这样的地步，然而自古以来利润和风险总是双胞胎，这生意怕是也有不容易的地方吧？”

“史东先生真是目光如炬，”奥利佛点了点头说，“原始森林里面山险水恶，遍布猛兽毒虫，来回一趟要好几个月，每次基本上能有一半人活着出来就不错了。”

“天哪！与其说您是商人，倒不如说更像冒险家，”史东夫人称赞道，“原始森林应该还有魔兽吧？您见过吗？”

“没有，”奥利佛回答，“实际上魔兽并不是原始森林最危险的敌人，它们虽然强大，但都有固定的活动范围，经验丰富的向导懂得避开它们，所以我一次也没有遇到过。在原始森林里最危险的是野人。”

“野人？您是说野蛮人？”一个妇人问道。

“不，野蛮人虽然残暴好战，但归根究底是人类，”奥利佛说，“而野人是一种介乎人类和野兽之间的生物，它们青面獠牙，全身黑毛，虎背熊腰，力大无穷，长得有点像人却喜欢吃人。大陆上一个七八级的精锐战士未必斗得过一个野人。而且他们智力很高，懂得跟踪伏击，也不像其它野兽那样怕火。”

“太可怕了！那不是无敌了吗？”妇人们纷纷惊叫起来，“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这样的敌人？”

“有一个很少人知道的方法，是村庄里的老人告诉我的，”奥利佛说，“其实对付它们的最好方法就是哈哈大笑。”

“哈哈大笑？什么意思？”史东问道，“表示没有敌意它们就不会攻击吗？”

“不，但这种野人有个怪毛病，”奥利佛微笑着说，“那就是它们喜欢学人笑，当我们开怀大笑的时候，他们也会身不由己地跟着笑起来，直到前仰后合捶胸顿足，这个时候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了，它们没法追过来的。”

“天！这太奇妙了！”

“谁会想到是这么简单的方法！”

“难以相信！真是难以相信！”

新奇有趣的故事极大满足了妇人们的好奇心，她们纷纷发出惊呼和赞叹。

“是啊，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奥利佛感叹道，“我有时候会想，事情还没办妥就先得意忘形，这或许是野人们虽然强壮却濒临灭绝的原因之一吧。”

“噢，您真睿智，”史东夫人赞叹道，“竟然还能总结出如此深刻的哲理！”

“哲理就藏在我们的生活中，看您能否发现它。”奥利佛谦虚地说。

一时间餐桌上再次响起阵阵称赞和褒美。

“我提议，”维克多·史东站起身举杯道，“为格里埃罗先生的智慧和勇气干杯！”

“非常感谢，”奥利佛彬彬有礼地站起身来，“也为友谊和繁荣干杯！”

“为格里埃罗先生的智慧和勇气干杯！也为友谊和繁荣干杯！”在场的人们纷纷举杯庆贺，一时间觥筹交错，宴会的气氛被推向了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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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时，一个瘦削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四处东张西望着，门口的侍应看见了这个人，犹豫了一下但没有阻拦。

维克多·史东用眼角发现了这一切，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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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本来编辑对我说本周没推荐，所以我想稍微休息一下，慢一点，结果又上推了。

好吧，继续一日三更，我拼了老命还不行么？

第二卷　命运的交汇　

第十二章　金钱游戏（二）

“格里埃罗先生买下了玫瑰城堡，看来是打算留在千帆城发展了？”维克多·史东一边切开盘子里的生蚝一边问道，“有什么投资打算吗？”

“是啊，”奥利佛回答，“这个城市毕竟是我的故乡，也是格里埃罗家族的根基所在，对我来说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下半辈子我应该会留在这里吧。至于投资的打算暂时还没有，我对这里的情况仍不够了解，打算看看再说。”

“原来如此，”维克多欣然说道，“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尽管找我不必客气，在这里经商三十年，我自问对这个城市还是十分了解的。”

“谢谢，您真是太亲切了。”奥利佛点了点头，说话间他优雅地切着黑胡椒牛脊肉，刀叉和盘子间没发出半点声响。

“果然是最纯正的贵族气质，”维克多看在眼里，不由得暗自赞叹，“虽然已经没有爵位，但古老的传承就是不一样，这是多少代人气质的沉淀啊。”

对于奥利佛刚才的冒险故事，维克多也就是随便听听称赞两句，并没有放在心上，历经商海沉浮三十年，他早已不会为这些故事打动。倒是奥利佛举手投足间优雅的贵族礼仪让他留上了心，这个大商人论财富已算是千帆城前二十位的成功人士了，阻止他迈入上流社会的最后一道门槛就是贵族身份，这让维克多朝思暮想，心痒难搔。

回想起以前接触的几个小贵族，他们虽然也注意礼仪但比起眼前的格里埃罗先生可是差远了，偏偏还一个个架子大得要命。想到这里维克多不由得对这位格里埃罗先生好感更增，下意识地也放轻了进餐的动作，极力希望显得优雅一些，生怕被对方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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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扰了，格里埃罗先生，”正在这时，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来到了奥利佛身边，“能否给我几分钟时间呢？”

维克多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从他刚才发现青年进来的时候，就在担心这个情况的发生。

“当然，”奥利佛略有些诧异，“不知怎么称呼？”

“柯里，亚瑟·柯里，”青年面带微笑说道，“史东先生认识我。”

“这位是亚瑟·柯里先生，”见奥利佛把疑问的目光转向自己，维克多有些无奈地介绍道，“他父亲是我的朋友，也是桥牌沙龙的创始人之一。”

亚瑟·柯里的父亲在几年前因经营失败而破产，经受不住打击自杀了。亚瑟从此以父亲继承人的名义时时出没于桥牌沙龙，虽然以财力来说他早已没有资格，但考虑到老柯里身为创始人之一曾经为俱乐部做出了很多贡献，史东等人也不好太不近人情，只得听之任之。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谁知近些日子以来亚瑟不知道怎么搞出个莫名其妙的发明计划来，逢人便兜售自己的计划拉拢投资，惹得人人讨厌，史东其实已经在考虑是否踢他出去，只是碍于情面还没有下决定。

今晚的聚会本来并没有通知亚瑟，就是害怕他会过来搅局，谁知这小子也消息灵通，竟然自己摸过来了。维克多不禁开始头痛，这小子要是在格里埃罗先生面前丢人现眼可就糟糕了，然而作为一个绅士他现在又无论如何不能做出打断对方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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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新型的纺织机？”奥利佛问道。

“是的，”亚瑟兴奋地说，“您也知道，如今棉花价格并不高，但布匹始终不便宜，就是因为纺织效率低，耗人工，成本高居不下。如果发明一种节省现在一半人工，还能提高纺织速度五倍的新型纺织机，那该多赚钱啊！”

“亚瑟，你就别闹了，”维克多实在忍不住了，“格里埃罗先生没工夫听你异想天开的计划，他今天已经很累了。”

“哦，我想花点儿时间听听年轻人的想法并不会有什么不利影响，”奥利佛说着转向亚瑟，“那么不知道由谁来进行这项发明呢？你么？”

“不，实际上我有一个朋友干这个工作，”亚瑟眼看似乎有点希望，越发兴奋了，“他的研究已经有相当的进展了，只是现在还有一个难关没有攻克。格里埃罗先生，只要您肯投资的话，我保证您一定不会后悔的。”

“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年轻人，”奥利佛说，“如果你不介意，明天到玫瑰城堡来吧。”

“当然，当然，我一定会来的，”亚瑟高兴地说，“那么我不打扰您了，晚安！”

“您真的打算投资？”亚瑟·柯里走后，维克多忍不住问道，“我必须提醒您，那小子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子。”

“反正谈一谈也不会损失什么。”奥利佛耸耸肩说。

第二卷　命运的交汇　

第十二章　金钱游戏（三）

当第二天一大早亚瑟·柯里来到玫瑰城堡时，奥利佛正在院子里做着晨练。

“早安！格里埃罗先生！”亚瑟热情地打招呼，“我还担心会不会来得太早打扰您了呢，要知道有钱人通常可是不愿意起早的，尤其是贵族们。”

“早安，我已经不是贵族了，”奥利佛回答，“至于早起锻炼是在海外养成的习惯。”

“说起来有一个人好像也有这样的习惯，”亚瑟说，“他叫奥利佛·奎恩，您可能不认识他，是从深水港来的富商，不过前一段时间已经死了。”

“哦，听说过，”奥利佛看了亚瑟一眼，“你认识这个奎恩？”

“我认识他，他可不认识我，”亚瑟自嘲地笑笑，“这些是听我那个搞发明的朋友说的，其实奥利佛·奎恩就是他原本的投资人，可惜奎恩产业的主人换成了托尼·斯塔克，那家伙对我朋友的研究没兴趣，中断了投资，我朋友的研究也被迫停滞，所以我才会找您啊。”

“原来如此，”奥利佛点了点头，“带我去见你那位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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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亚瑟·柯里一提到新型纺织机，奥利佛就立刻想起来了，那原本就是他投资的项目。

两年前，奥利佛在商业领域春风得意，正准备把业务延伸到布匹市场，在经过一番市场调查后，奥利佛已经发现了现有纺织机效率低下的毛病是遏制这个市场发展的最大问题。

而就在这个时候奥利佛认识了哈尔·乔丹，这个纺织工世家出生的年轻人拥有一颗富于创造力的头脑，从小就立志改良传统纺织机，并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两人一拍即合，并签下协定，由奥利佛投入经费，哈尔·乔丹进行新式纺织机的研究。

这项研究已经进行了两年，奥利佛除了每年投入资金以外并不过问，而在他遇害后发生了太多事情，自然早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没想到接管了奎恩产业的托尼·斯塔克对这一研究不感兴趣，中断了合同，哈尔苦无经费只得停滞研究，考虑到研究已经成功大半，现在放弃太过可惜，便拜托朋友亚瑟·柯里帮他寻找新的投资人。

这项计划转了一个大圈，最后竟然又回到了奥利佛的手里，可谓造化弄人。

“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奥利佛心想，“迪娜、凯拉，是你们在冥冥之中帮助我吗？放心吧，我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我必定要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的速度积累财富，直到复仇成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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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就是我的朋友哈尔·乔丹，”在一个仓库里，亚瑟介绍道，“哈尔，这位是罗宾·格里埃罗先生。”

“认识你很高兴。”奥利佛点点头。

“呃……您好，格里埃罗先生。”和自来熟的亚瑟不同，哈尔·乔丹显得比较腼腆，奥利佛知道这是因为这个小伙子总是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中，缺少和人交往。

“带我看看你的研究成果吧。”奥利佛说道。

几台奇形怪状的纺织机出现在奥利佛面前，它们比传统的纺织机小了一号，但构造显然复杂了许多。

哈尔还是介绍这些试做型新式纺织机的种种功能和构想，谈到自己的发明这个年轻人顿时间谈了许多，长达半个多小时才完成了逐一介绍。

“……但是还有几个难关没有攻克，”哈尔最后说道，“格里埃罗先生，我想如果您能给我一年时间和两万金币的经费，应该就没问题了。”

“好，我可以同意，”奥利佛说，“你以前和奥利佛·奎恩签约的条件是什么？”

“东西发明了所有权归他，而我可以得到百分之三十的利润。”哈尔回答。

“那么，我们也沿用这一协定，”奥利佛说，“有异议吗？”

“没有。”哈尔和亚瑟齐声回答，显然他们已经事先商量过了。

“那就来签约吧。”奥利佛掏出纸和笔。

“可是格里埃罗先生，”哈尔说道，“我还有一个小小请求。”

“是什么？”奥利佛问道。

“新型纺织机发明以后，”哈尔想了想说，“是否可以由我来命名呢？”

“嗯？”奥利佛有些诧异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发明者享有命名权本是约定俗成，一般也就是使用自己名字，可是哈尔现在欲言又止的态度让奥利佛觉得奇怪，“你想起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我能一直把这项研究进行到今天，全靠了奎恩先生的鼓励和帮助，”哈尔小心翼翼地说，“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在研究成功以后能把新型纺织机命名为‘奎恩纺织机’来纪念他，您看……这可以吗？”

“……”奥利佛沉默了良久，终于生硬地开口道：“……不行！”

第二卷　命运的交汇　

第十三章　金钱游戏（四）

如果说心中没有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奥利佛根本没想到当年只是随意的一个投资和几句鼓励的话竟然让一个年轻人一直记挂着自己的恩情。

可是，奥利佛不得不硬起心肠拒绝哈尔·乔丹的好意。因为使用奎恩这个名字本身没什么，但是却会让人把现在的自己和奥利佛·奎恩联想起来，两者本来就是一个人，无论如何掩饰总有不能改变的地方，这无疑将增加身份暴露的危险。

哪怕是再微小的可能，奥利佛也绝不能容许可能阻碍自己的复仇计划的因素存在。

“格里埃罗先生，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哈尔·乔丹恳求道，浑然不顾亚瑟·柯里在一旁向他不断使眼色，“如果您同意的话，利润方面我少分一些也不要紧，百分之二十五……不，百分之二十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