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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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令-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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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二道:“眼下北京城八方风雨齐会,除了‘乌衣门’跟‘铁骑门’之外,还有‘黄河十二寨’、‘天地会’跟‘白莲教’……”

黑衣人儿点点头说道:“谢谢商护卫,这个我已经知道了,别的帮派都好对会,唯独‘白莲教’那妖术令人防不胜防。”

商二道:“还请姑娘小心。” 黑衣人儿道:“商护卫太关心我了,让我好生感动。”

商二道:“应该的,在商二眼中,姑娘跟我家少主一样。”

黑衣人儿嫣然一笑道:“我可不敢跟傅少主相提并论。”

商二道:“商二以为‘乌衣门’、‘铁骑会’一家人,姑娘这种客气大可不必。”

商二这话说得太露骨,黑衣人儿似乎不敢再跟商二多说,当即转望傅少华道:“傅少主对夺那半张血令事,可已有万全布置。”

傅少华摇头说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黑衣人儿道:“若是他统率全局,主持此事真是夏保桢,则此人不可轻视,得慎重行动,步步为营。”

傅少华道:“多谢姑娘指教。”

黑衣人儿道:“傅少主还跟我客气么?”

傅少华没说话,黑衣人儿却话锋忽转,道:“对了,我忘了问了,那位阴姑娘好了么?”

傅少华道:“姑娘把阴姑娘送来给我,毕竟我幸未辱命。”

黑衣人儿道:“傅少主客气,我怎么敢当,我知道傅少主所学高绝,胸蕴渊博,必能起阴姑娘的沉疴,所以我才把她送给了傅少主。”

傅少华道:“所以说我幸未辱命。”

黑衣人儿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转望商二道:“商护卫,你能单说我矜持么?”

商二道:“我家少主的确表现得太生分了……”

看了傅少华一眼,道:“少主……”

傅少华站了起来道:“商二,时候不早了,主人该歇息了……”

黑衣人儿道:“傅少主真会为别人想,好吧,傅少主既然要走,我不便强留,我这里有封信,傅少主拿去看看。”

伸手自袖底取出一封封了口的信递了过来。

傅少华愕然道:“姑娘这是……”

黑衣人儿道:“傅少主拿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商二道:“既然是给少主的,拿着就是。”他伸手接了过去。

黑衣人儿浅浅一笑,站起来道:“这封信本来预备差人送给傅少主的,我明知道傅少主已进城,可是不知道傅少主住在哪儿,带在下人身上又怕弄丢惹麻烦,所以我只有暂时放在身边了,不想今儿晚上碰见了傅少主,正好当面交给傅少主。”

商二一欠身道:“姑娘,商二告辞,容异日再来拜访。”

黑衣人儿微一摇头道:“商护卫不提,我倒忘了,我只是在这儿暂时住住,我已经赁了房屋,明天就要搬过去了,这样比住在人多眼杂的客栈里要好些,是不?”

商二怔了一怔,旋即点头说道:“姑娘说的是,您赁的房子在哪儿,可否告诉我一声……”

黑衣人儿浅浅一笑道:“商护卫,等我搬过去了再说吧。”显然她不肯说。

人家既然不肯说,商二自然也不便再问,告个退之后,跟着傅少华出了门,黑衣人儿没送,道:“二位好走,恕我不送了。”

一出客栈,傅少华便埋怨上了商二:“商二,你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把什么都告诉她?”

商二咧嘴一笑道:“少爷,我有我的道理,我这叫以心换心,抛砖引玉,您没见,我这一着已经奏效了,人家态度已经有所改变了,倒是您,反倒生分起来了,少爷,光靠我一个人儿总没用,您二位得顺着我的劲儿往一块走,有一个往外挣就凑不到一块儿去。”

傅少华浅然一笑道:“商二,你问她住处,也不告诉你,你不觉得没趣么,你还这么热心么?……”

商二咧咧。嘴道:“少爷,商二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这个,人家多少尽得端着点儿,总不能全向您低头啊,您怎么不看看您自己是怎么对人的。”

傅少华淡然说道:“随你怎么说吧,这回算了,下回不许擅做主张多嘴。”

商二还待再说,忽然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把那封信往前一递道:“少爷,人家给您的信,拆开来看看吧。”

傅少华正眼没瞧一下道:“要看你看,我不看。”

商二道:“瞧你,人家给您的信,又不是给我的,我怎么能看。”

傅少华道:“有什么不能看的,我没什么好瞒你的,你代我看吧。”

商二迟疑了一下,一点头道:“好吧,我听您的,我不看您不看,那么这封信让谁去看去?……”

他拆开了那封信,抽出来信笺,一股淡淡幽香先扑鼻,商二只瞧一眼,他突然怔住了,也停步了。

傅少华看出不对来了,跟着停了步,问道:“怎么了,商二?”

商二轻吁说道:“人家全知道了,还要瞒人家,您拿去看看。”把那封信递了过去,傅少华接信在手,那股子淡淡的兰麝幽香让他好不自在,他一副不经意之态把那封信给看了一遍。

这一看,可真把他看得脸红耳热,心里既是歉疚,又惭愧,信上写的没一句多余的话,全是告诉他她已经知道官家内调山东巡抚夏保桢主持护令之事,并负责对付各方来的三山五岳江湖人,敢情人家神通广大,已经先知道了。

人家对她不隐瞒什么,而且供给他消息,他对人家一再隐瞒,须眉大丈夫,昂藏七尺躯,竟然不及一个女儿家心胸坦荡。

傅少华好不难受,半天没说话。

“少爷,”商二看了他一眼道:“您瞧,人家对您不赖吧?”

傅少华表面上一副淡然之色,道:“也没什么……”好个轻描淡写的一句。

商二有多灵,他焉能看不出少主心里的感受,他装作不知,指了指那封信,道:“少爷,看见了么,她叫什么‘东方婉君’。”

傅少华看见了,信末署名四个字“东方婉君”。他只“嗯”了一声道:“看见了。”

商二紧跟着一句:“好美的名字,是不?跟人一样!”

傅少华把那封信往袖子里一藏,道:“走吧,别站在这儿碍眼了。”

两个人回到了铁狮子胡同,白素薇跟云英还有王妈小青她们已经睡了,这是麻四的意思,因为她几个明天一早就要离京上路。

麻四跟铁大在堂屋里陪着个客人,是阴瞎子。

阴瞎子的听觉敏锐,傅少华跟商二一进院子,他便站起来冲外说:“少主,我到了。”

几个人堂屋里见面,自有一番亲热,落座之后,傅少华道:“阴老,什么时候到的?”

阴瞎子道:“刚到,一到就被兄弟们带到这儿来,先前我还防着有诈,及自见了铁大弟才松了一口气。”

傅少华笑笑问道:“阴姑娘已经安置好了?”

阴瞎子道:“安置好了,这孩子想必跟您投缘,一个劲儿地让我带话,告诉您多保重,唉!她从小就没远离过我,她舍不得,我也有点舍不得。”

商二道:“好在这只是小别,长聚的日子在后头。”

阴瞎子点头说道:“商二弟说的是。”

麻四道:“少爷,外头的情形怎么样?”

傅少华道:“诚如你所说,他们都混在一起了,既无特征也无表记,一时委实很难分出谁是谁来,不过到处都可以看见江湖人物。”

阴瞎子道:“我在半路上就听见风声了,北京城里如今是卧虎藏龙,八方风雨齐会,各路的人马都到齐了。” 商二嘴快,把傅少华遇见“乌衣门”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毕,铁大头一个叫了起来:“怎么?那位姑娘已经先知道了,好大的神通……”

“可不?”商二道:“咱们之所以能知道,是占了麻四身在官家的便宜,这位东方姑娘跟官家毫无关系,她居然比咱们还知道得早,神通之大的确让人不能不叹服。”

铁大道:“她的消息是从哪儿来的?”

商二摇头说道:“信上没说,不知道,她要是当面告诉少爷,我也许就问问她了。”

铁大道:“也许人家就是怕你问,所以才当面没说。”

商二道:“那倒不会,该告诉的都告诉咱们了,还怕问么?”

铁大道:“那当面说不就行了么,干嘛这么费事写什么信哪?”

傅少华扬了扬眉,没说话。

商二瞪了铁大一眼,道:“你懂什么?”

铁大愣愣地道:“怎么,我说错了么?”商二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麻四接过口去道:“不管怎么说,夏保桢内调京师主持这件事,似乎是已经确定了。”

商二皱眉道:“真让人想不通,虏贼怎么会单挑上他,他究竟凭的是什么?”

铁大道:“断不会凭他治理山东多年的政绩,也不是凭文武兼备、懂用兵之策,这两者对江湖人物是用不上的。”

商二看了他一眼道:“你居然也懂剖理了,不赖,打明儿个起太阳就从西边儿上来了!”

阴瞎子道:“不管怎么说,事情很明显,官家既然把他调到京里来主持这件事,自然是借重他的长才,此事重大,官家有知人之明,断不会凋一个庸才到京里来。”

傅少华点头道:“阴老这句话可谓一针见血,只是夏保桢一家三口我都见过,当时我没留意,现在回想也没有哪一位像个会武的,既然不会武,官家借重的就该是他的才智,有些时候对有些事,才智远胜于武功,官家能以京畿一流好手配合夏保桢的才智,那应该是相当的可观的。”

麻四道:“也许您说的对……”

傅少华道:“不管怎么说,由过去他治理山东的政绩看,夏保桢是个深具才智的人物,如今再配以官家京畿好手,那应该是如虎添翼,咱们不能不小心应付。”

阴瞎子点头说道:“少主说的极是,只是,夏保桢是个难得的好官,万一将来咱们真跟他对上,咱们该拿他怎么办,难道咱们真能对这么一个好官下手不成?”

铁大哼了一声道:“再好的官也是个虏贼的官。”

阴瞎子摇头说道:“话不是这么说,他治理的还是咱们的地方,他爱的毕竟也是咱们汉族的父老兄弟,不说别的,谁要是下手夏保桢,我看山东那成千成万的百姓就头一个饶不了他。”

傅少华道:“阴老,咱们夺的是那张血令,夏保桢真要是那么竭智殚忠护着那张血令,为了大局,为了更多的汉人父老兄弟,咱们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了过来,只见哈德山匆匆走了进来。

麻四忙问道:“德山,什么事这么匆忙?”

哈德山欠个身,见个礼,然后说道:“‘九门提督’衙门贴出了告示,最近京畿一带很不安宁,限令各地来的江湖人物三天之内离京,要不然就要当盗贼办。”

铁大道:“好办法。”

麻四道:“这是谁出的主意?”

哈德山道:“不知道,‘九门提督’衙门既然贴出了这么一张告示,营里很快地就会接到命令,说不定那张命令今天就已到了营里,您要及早准备一下。”

麻四眉锋为之一皱。商二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夏保桢放头一把火了。”

麻四道:“还有什么消息?”

哈德山道:“告示上还说,不愿离京的也可以,三天之内到‘九门提督’衙门缴交随身携带的兵刃,领一块善民牌,三天之后全城搜查,没离京的武林人物没缴兵刃,没有‘九门提督’衙门发的善民牌,一律当盗贼治罪。”

麻四道:“这是什么办法,把兵刃收了就能防止人闹事么?真正好手凭一根棍也能杀人,这办法恐怕行不通。”

商二道:“这要是夏保桢放的头一把火的话,这一把火放的可不怎么高明。”

麻四道:“不能说有善民牌的就是善民,没善民牌的就不是善民,我看凡是江湖人物,没有一个去领那块善民牌的。”

铁大道:“我就不去。”

麻四抬眼望向傅少华道:“少爷,您说我该怎么办,是否还当这个‘五城巡捕营’的统带,遵令行事呢,还是趁没接到那一张令旨之前辞职?”

傅少华刚要说话,外头又进来一人,是麻四的另一个亲信董武,他进来禀道:“爷,提督衙门来了人,请您马上到衙门里去一趟。”

麻四微微一怔道:“人呢?”

董武道:“走了,我没让他进来。”

麻四转望傅少华道:“少爷,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商二道:“现在想辞职不干,恐怕也来不及了。”

傅少华沉吟一下道:“你去一趟吧,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麻四道:“您是让我遵令行事?”

傅少华道:“有你在官家,咱们可以得到别人得不到的消息,多少比别人占点便宜。”

麻四道;“那么我去了,您歇着吧!”

带着哈德山与董武走了出去。

麻四走后,傅少华等没去歇息,他们要等麻四回来听听怎么说。

一等等了一个时辰,麻四带着哈德山跟董武回来了,进门便道:“少爷怎么还没有安歇?”

商二道:“少爷要听听你的消息。”

麻四的神色有点凝重,落座之后,他道:“少爷,事情很严重,听说是京里直接交待下来的。”

商二道:“不是夏保桢出的主意?”

麻四道:“说是京里,谁知道是不是,不管是谁出的主意,我想京里这些三山五岳的江湖人物,要是不打算离京,在三天之内就非前往‘九门提督’衙门缴兵刃,领一块善民牌不可。”

铁大道:“怎么,不交兵刃怎么样,不领善民牌又怎么样?”

麻四道:“据说三天之后,‘侍卫营’、‘步军统领衙门’、‘九门提督’衙门,配合‘五城巡捕营’、‘亲军营’、‘前锋营’、‘尧骑营’、‘护军营’、‘健锐营’等,要遍搜京城各处,每一处民宅都要查,连内城诸府邸都不放过,只要查着随身带有兵刃而没有领善民牌者,一律格杀勿论。”

铁大两眼一睁道:“好厉害!”

商二皱了眉道:“这一来,恐怕还真麻烦,听听这说法倒有几分像是夏保桢的主意,因为这办法狠而绝。”

铁大道:“照这么说,咱们也得领几块善民牌了!”

麻四道:“那倒不必,咱们哪用得着这个……”

“不,”傅少华道:“三天之后负责查城的不是你‘五城巡捕营’一个,为免麻烦,我认为咱们除阴老之外,每个人都要领一块善民牌。”

麻四道:“少爷,您只管待在这儿……”

傅少华摇头说道:“这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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