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难过美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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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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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荷伸出一个指头在他的胸前划动,柔声道:“渐哥哥,看见你还活着,我
都欢喜得要疯了,这一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方学渐欢喜得也快疯了,抱着她的身子,头望蓝天,眼角微微湿润,过了半
晌激动的心情才平静下来,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两口,道:“荷儿,有个问题我一
直搞不明白,一般的人都把装饰品挂在胸前,为什么你别出心裁,把那面镜子挂
在背后?”

  初荷的脸蛋变成一块大红布,忸怩了半天,才低低地说道:“那镜子太大,
在前面挂不下。”

  方学渐“哦”了一声,一脸坏笑,手掌悄悄从下面潜入,一下握住她饱满挺
拔的右乳,嘴唇咬住她的耳朵,道:“恐怕不是镜子太大,而是亲亲荷儿宝贝的
山峰太高,挂在前面不像样。”

  初荷玉颊羞红如火,低低地呻吟一声,脸上一阵阵地发烧,娇羞无限,心中
柔情蜜意,把一颗头颅深深地埋入男子的怀中,随着方学渐手指的动作,呼吸渐
渐轻快,很快春深不知何处了。

  两人身子粘在一处,外表平静,内心火热,相互依偎,细细品味这一刻难得
的温存。日头当空,大庭广众之下,方学渐胆子再大,也不敢胡作非为,干出太
出格的事来,右臂搂着初荷柔软的腰肢,左手五指轻轻揉捏,仔细感受指下每一
分的细滑和坚挺。

  方学渐心中快活,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围墙那边的变化举动,练武
场长宽各七丈,全用青石方砖铺成,边上摆了几个石凳。四具尸体横躺在地,周
围结了一层褐色的血迹,阳光落在上面,反射出十分刺眼的颜色。

  二十几个家丁在地上或蹲或坐,被雪鹫赶在一处,手握兵器,战战兢兢,见
秦凌霜过来,一齐站立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秦凌霜轻巧地跃过了围墙,很快抓了一个肥胖女人回来,身穿缎袍,躯体滚
圆,臀部伟岸,正是那个一屁股压碎八个花盆的闵总管。秦凌霜放下她的身子,
运起内力,在她头顶的“百会穴”拍了一掌。

  闵总管“呀”的一声,脸上的肥肉荡漾起伏,摇摆不定,口中“呼呼”的喘
气,终于醒了过来。她艰难地睁开水泡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枚黑黝黝的玄铁戒
指,上面镶嵌着一条金色的小蛇。

  秦凌霜是龙啸天的第一任情人,又和袁紫衣交手无数次,闵总管对她并不陌
生,这枚玄铁戒指是神龙山庄掌门的信物,她当差二十多年,自然更加熟悉,何
况这枚戒指的主人还救过她的命。

  山西“六合门”是大同府历史最悠久的武林世家,她投师其中,学艺七载,
出落成一个珠圆玉润的大姑娘,和少门主刘勤武感情渐深,满心希望成为下一任
的门主夫人。

  可惜好梦难圆,嘉靖十二年,大同发生兵变,“六合门”下有不少弟子参与
了此事,叛军杀死了总兵官李瑾,祸事闯大。兵变平定后,“六合门”自然首当
其冲,男子杀头,女眷充军,幸亏龙啸天及时出现,让她免遭无穷无尽的凌辱。

  方学渐见两人面红耳赤地争执了好一阵子,闵总管终于妥协,转头和山庄众
家丁又说了不少话,他坐在上风头,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过不多久,一群人
陆续过来,磨磨蹭蹭,脸上尽是疑惑和不愿之色。

  闵总管走到方学渐的身前,微笑道:“袁公子,你上山来求亲,夫人和小姐
对你的人品才学都十分中意,有心纳你为婿,突然间不告而别,害得山庄上下一
通好找,其中原委可否向大家解释一下么?”

  方学渐经她一提,想起自己这次上山原是求亲而来,事情直转而下,弄成这
副模样实非出自本意,他略一瞥眼,看见秦凌霜的目光有些异样,心头像被针扎
了一下,猛地一个激灵,知道她对自己产生了疑虑,刹那间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战战兢兢地将前后经过说了。

  其中涉及袁紫衣的伤天害理的作为,不免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甚至无中
生有;说到自己相救龙啸天的壮举,少不了慷慨激昂一番,当真大义凛然,感天
动地;最后临终的遗言,自然又有另一番说辞,力求让山庄众人坚信庄主的位置
非他莫属,使秦凌霜坚信初荷非他莫嫁。

  一群人观看了方学渐声情并茂的表演,心中皆唏嘘不已。同在一个屋檐下,
他们早就耳闻夫人和金威不干不净,哪知道袁紫衣如此辣手,为了讨好小白脸,
竟然对老公暗下毒手,等到听了小昭的证词,哪里还有半点怀疑。

  方学渐见众人面上愤愤不平,七嘴八舌地咒骂两人,十句中倒有九句是骂金
威的,心中雪亮,知道这些都是世故老练之人,袁紫衣余威尚在,再加龙红灵的
缘故,还不到落井下石的时候。金威这条落水狗没有了翻本的机会,却是非痛打
不可的。

  方学渐心中稍稍安定,他此刻要依仗秦凌霜的扶持,对她的一举一动时刻注
意,半点不敢马虎,见她微微皱眉,知道山庄众人骂得有些野了,当下咳嗽了两
声,等大家静了下来,开口道:

  “蒙龙庄主的抬爱,把神龙戒指授予小子,我无德无能,原本就不是做庄主
的材料,但迫于形势,现在只有老着脸皮先担当这么一分两分了。山庄现在迫切
要解决的有三件事,龙庄主的尸身还在悬崖下面,须想办法运上山来,这是第一
件;第二件是山庄死了好几个人,对他们的家人一定要妥善安抚,为避免麻烦,
尽量私下解决,最好不要惊动官府;第三件事情和大伙儿的肚皮有关,累了这大
半天,闵总管的脚步快些,让厨房整治几桌酒菜上来,先填饱肚子再说。”

  众人听他如此吩咐,轻重缓急一一明了,暗中点头不已,心道这年轻人果然
有些门道,不是绣花枕头之类,听到后来有酒菜下肚,更是齐声欢呼起来。

  闵总管当下调派人手,让小萍通知厨房,尽快整治酒菜,十几个男性庄丁留
下来收拾尸体,打扫卫生。方学渐和初荷因为行动不便,在几个丫鬟的扶持下,
分别到庄中的贵宾房休息。

  小昭低下头,搀扶着他的胳膊,登上楼梯,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方学渐心
中一酸,伸过去掐她细腰的手掌缩了回来,望着她满头柔顺如水的乌发,胸中情
潮起伏,自己刚才和初荷亲热的情景,她定然全都看在了眼里,难道她在怪自己
薄情廉耻,见异思迁?

  房中陈设依旧,两人扶着方学渐上床躺下,点上龙涎香,无声地退了出去。
他很想把小昭挽留下来,只是捉不到她的目光,小昭刻意地躲避着他的目光。她
的心里一定有一个什么结子?会不会和大小姐有关?想到龙红灵,方学渐心中一
痛,针刺一般。

  没过多少时候,闵总管微笑着敲门进来,身后的丫鬟是个生面孔,方学渐颇
感失望。这丫鬟身材丰腴,皮肤白皙,也有几分姿色,她手中平端一个盆子,轻
烟袅袅,香气扑鼻而来。方学渐好几天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闻着这股香气,口
水泉涌,吞咽不止。

  一碗莲蓉绿豆粥下肚,方学渐饥饿稍缓,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净嘴巴,
口中直赞闵总管办事利索。闵总管笑眯眯地看着他吃完,等丫鬟端了空碗出去,
关上房门,才开口说起正事。

  她已派人连夜去饶州府,请医术高超的庄神医来给他治病。山下的老麻和玉
山城里的老钱,是神龙山庄的两个主要骨干,她已派人去通知二人尽快上山,有
要事商量。最后说起这次伤亡的抚恤问题,说了山庄的惯例,请他定夺。

  方学渐得知死一个人才赔偿五十两银子,觉得太少,让她付双倍的金钱给死
者家属,伤者也同样待遇。神龙山庄的家产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用不着他花
一两银子,爽性装得大方些,山庄家人的月俸从下个月起增加两成。

  神龙山庄上上下下有一百二十多号人,管理着偌大的产业,八千多亩水田,
一个万亩的大牧场,十八家杂货店铺和一个客栈,每年的进账不过一万五千两银
子,人工的支出占去三分之一,加上平时的日常花费,大概只有五千两的多余。

  方学渐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的,月俸增加两成,山庄的收入便减少了一千两银
子,市面上的行情,漂亮的丫鬟有十多个可买了。闵总管见新庄主如此慷慨,心
中不免高兴,说了一会闲话,厨房送来了酒菜,便告辞出去。

  屋中只剩他一人,方学渐马上露出饿死鬼投胎的本性,“双龙抢珠”、“狼
吞虎咽”和“风卷残云”,化鞭法为抓法,神功不学自通,顷刻间,桌上汤汁横
流,杯盘狼藉,酒干菜空。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舒服地打个饱嗝,伸手抹了抹
油光发亮的嘴巴,正要躺下休息,房门突然“得得”敲响。

  方学渐嘀咕一声,问道:“谁啊?”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是我。”

  方学渐听出是秦凌霜的声音,急忙正襟危坐起来,拿起桌上的抹布擦了一下
嘴巴,努力挤出了一脸最灿烂的笑容,道:“秦伯母,我还没睡呢,你推门进来
吧。”

  秦凌霜推门进来,方学渐眼前陡然一亮,见她已换过身上的装束,穿着一套
湖绿色缎天蓝边的衣裙,头发挽了惊鸿髻,上面插着一支珠凤钗,两只绿玉坠子
在耳边打着秋千,更衬托得她肌肤胜雪,风致若松。

  秦凌霜素白的面孔不施一点粉黛,纯净无瑕,冷冰冰的,依旧看不出丝毫表
情,但是眼横秋水,眉拂春山,发似云堆,秀色照人,清丽难言,绝世美人的一
举一动之间,自然有一股让人心醉神驰的魅力流淌出来。

  方学渐的心口怦怦乱跳,暗叫乖乖不得了,丈母娘长得这么漂亮,做女婿的
眼睛享福,内心煎熬,也不知是祸是福?

  秦凌霜关上房门,回过头来,见他直愣愣地望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光润
白腻的肌肤上渗出一片娇艳,便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心中微有薄怒,鼻子轻
轻哼了一声。

  方学渐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的举止十分无礼,歉然一笑,说道:“秦伯
母,您请坐,小侄行动不便,就不起来给您行礼了。”

  秦凌霜点了点头,径直上前,居然在床沿坐了,双手蓦地伸出,来抓他的大
腿。方学渐吃了一惊,待要回缩,哪里动得了分毫?心中念头飞转,她要脱掉自
己的裤子,难道她寂寞难耐,不小心看上自己,要和女儿抢……

  这个念头才转到一半,只见她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捏了捏,问道:“这里痛
不痛?”方学渐面上一红,原来她是给自己看病,而不是冲自己裤子里那根棍子
来的,暗骂自己思想龌龊,不是正人君子。

  秦凌霜在他两条腿上掐来掐去,力量渐渐加重,不住询问他的痛痒,半晌后
从怀中掏出一个棉包,点燃蜡烛,从包里抽出八枚金针,用烛火烧了片刻,隔着
衣服,刺入他腿上的几处穴道。

  方学渐暗暗喜欢,原来丈母娘不但姿容清丽,擅长书法丹青,还会歧黄、针
灸之术,这类内外兼修、秀外慧中的奇女子举世罕见啊,心中不禁大摇其头,袁
紫衣除了喜欢给人戴绿帽子,哪一点比得上她,龙啸天真是没有眼光啊。

  两人近距离相对,方学渐的鼻中闻到一阵清淡幽香,若有似无,仿佛她这个
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低头见她脸颊如玉,藕节似的细嫩脖颈垂下来,弯成一
段流畅柔美的曲线,光滑的肌肤又白又腻,荡人心魄。

  方学渐的心口“咚咚”乱跳,只觉在那段脖颈上亲一下,便是立时去死也值
得,几次想凑上嘴唇,心底总有一股极大的恐惧在拉扯着他,嘴里杂七杂八地称
赞她的医术高超,其中夹了一两句对她美貌的褒奖之词,说者含糊隐晦,听者也
乐得接受。

  秦凌霜替他两条腿上的几个穴道都刺了金针,让他休息片刻,站起身来在床
前的椅子上坐了,脸色凝重,问道:“听闵总管说起,你的真实姓名叫袁明善,
几天前,你还来山庄向袁紫衣提过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学渐心中暗暗叫苦,临时编造故事显然来不及了,只得把前后的一切经过
原原本本地向她说了,除了和龙啸天的纠葛,倒也没有隐瞒、篡改多少。说完,
从怀中掏出那本《逍遥神功》,双手捧了,恭恭敬敬地递给她。

  夕阳的余辉从窗口射进来,慢慢爬上她的膝头,秦凌霜接过《逍遥神功》,
沉默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轻轻叹口气,道:“这也怪你不得,袁紫衣机智百
出,心狠手辣,要瞒过她原是极难的,只是你和那位龙姑娘的事……”

  方学渐暗嘘口气,道:“闵总管已派人去请山下的麻叔和钱伯,龙姑娘的事
情最好让他们商量决定。毕竟也是龙庄主的骨肉,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浪迹
天涯,找不找得到是一回事,回来之后,大家能和平共处那是最好。”

  秦凌霜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转过头,凝视天边那轮正在下沉的红日,血色的
晚霞流进她的眸子,像两团渐渐熄灭的篝火,她凝望了很久,直到黑暗吞没了最
后一条火苗,突然站起来,脚步沉重地走到门边,抓住门把手,缓缓道:“不管
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初荷。”

  暮色雾一般淹没这间屋子,无声无息,没有一丝征兆。黑暗之中,秦凌霜瘦
弱的身子像一束憔悴的幽兰。方学渐突然生出几分愧疚和怜惜,龙啸天生前,她
做不了山庄的女主人,龙啸天死后,她依旧只是一个过客。

  一个女子,哪怕她是天香国色、绝代佳人,一旦爱错了人,寂寞和痛苦便要
和她相伴终生了吗?

  龙红灵呢?她有没有爱错自己?如果自己找不到她,不能解开她心头的结,
尽释前嫌,她这一辈子是不是将和秦凌霜一样,要倍受爱与恨的折磨,将在寂寞
和痛苦中度过一生?

  方学渐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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