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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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玉图-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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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金龙十八变步法,尤为轻灵曼妙,她避实击虚,卸力化招,吐掌探指,都有无穷的奥妙,而喀尔巴图一套倏罗掌,确也神奇怪异,无论内力、拳招,双方都是堪堪相匹,横逢对手,于是展开了一场武林罕见的精彩搏斗。
  昆仑三友纵近了战场,这片战场脚下竟是滚滚滔滔的飞沫急流,冰雪世界,任阿一方稍一不慎,就会失足被巨流卷了下去,所以较之实地上而更为惊险。松友一收脚步,呵呵笑道:“华山一奇,果然三十年埋头凌波岩,又炼成一身奇学了!凌姥姥请暂息怒,辟寒犀之事,容改日再行解决!”
  竹友也拱拱手说:“辟寒犀是另一回事,目前群魔乱舞,正派人士,应该携手合手,消除这些恶魔!只要凌姥姥一句话吩咐下来——”
  凌姥姥见三友来到,心里不胜忿恨,她以一招“天外飞来”妙招,逼退了喀尔巴图,怒喝:“妖僧,暂且停手!”
  姥姥一旋身向三友这面纵来,口里喝道:“潘桓,你窃取老身的辟寒犀.该如何交待?”
  喀尔巴图喘了口气,他仍不肯离去,嘿嘿奸笑说:“臭老婆子,你既和昆仑三友结有梁子,本法王暂且饶你喘过一口气来,回头大冰岩上一块了断!”
  他说完,却如飞的向上窜去,直扑那歇脚在冰川中流岩角上的灵诠真人,喀尔巴图远远怪声叱道:“武当牛鼻子,待佛爷来超渡你,嘿嘿嘿,武当七真形影不离,今天就是你一个,来此受惩?”
  这里,松友以冷峻的腔调,回答道:“凌姥姥,辟寒犀乃本派毕世相传的镇山之宝,八十年前被不肖弟子带下山去,不知下落,此事是非曲直姑且不论。目前争取广成剑诀为要,群魔潜伏四周,何必为此,正派之间自相残杀?”
  凌姥姥却盛气难消,冷笑数声道:“潘桓,你乃昆仑一派掌门,竟做出这种不近情理的事来,有何理说?老身此物并非取自昆仑派人手中,可是你老弟却毁我冷翠谷山洞,行同匪类,哼!天道好远,此物你也封锁福保有,仍然被别人劫去!老身只是要你老弟把话交代清楚,倘若遇拿走辟寒犀的人,你又该怎样?”
  松友也抗声喝道:“潘某话已说明,本派镇山宝物,理应设法收回,至于拿走此犀之人,何待多说,谅都是存心来大冰岩争取剑诀的同道,不妨前往大冰岩,不难会见此人。那时各凭本身功力,谁能收回去就当然归谁所有!”凌姥姥怒叱道:“你倒说得轻松!若不是潘弟你擅自老身冷翠谷石洞将此物窃出,怎会落入旁人之手?”
  松友怔了一怔,道:“那凌姥姥是要现在向潘某问罪了!就请划出道儿,潘某拼了血溅冰川,也接着你的!”
  恰在此际,猛然一阵刺耳凄厉的笑声,直上九霄,此人怪声喝道:“原来辟寒犀又换了主儿,老夫倒白白追蹑你们半天呢!”
  天上一群灰毛兀鹰,自众人头上掠过,飞上冰川上游。
  三友身后,鬼魅一般出现了那位瘦长的空亡老魔。
  三友呛啷啷各自拔出长剑,三道青虹怒指着老魔,松友恕叱道:“空亡老贼,碧筠别墅,伤我师弟之仇,现在你该还个公道了!”凌姥姥见空亡叟陡然出现,也暂时把向松友问罪之事抛开。
  凌姥姥冷笑震喝道:“空亡老鬼!你纠合喀尔巴图,就敢大言不惭,和所有正派人士为敌么?”
  空亡叟且不答众人的叱问,反问前面招手呼叫道:“喀尔巴图道友,不必理那牛鼻子,先来对付这几个家伙!”他又嘿嘿狞笑道:“昆仑三友,你这三个坏蛋!上次碧筠别墅如非夏候老鬼赶来混闹,你竹梅二友还能活到今天?凌婆子,与你无干,用不着帮他三个!快快领着那些男女娃儿.滚下昆仑山去,老夫网开一面,不忍使你等暴尸冰川!”
  老魔正以极难听的口吻,怪声喝叱。
  前面的喀尔巴图红衣番僧,本已纵至灵诠道士歇脚之处,闻听老魔呼叫,他回身挥挥手说:“待我先料理了这牛鼻子再回去打发她们!反正,自命正派的人,一个也不许漏网!”他说着,长臂挥处,已向道士扑出一掌。
  灵诠真人经堵塞一阵调气行动,精力也已复原,他暴喝一声,双脚一蹬冰壁,长剑化为一道长虹,凌空直下。
  冰壁上那儿不知何人,以大开山掌力震成一个长可六尺的冰洞,恰好可容一人在里面歇息,灵诠真人仗剑飞了出去,他平空跃起两丈以上,躲开敌人一掌推来的劲风,人在空中,旋身拳腿,挟剑暴射而下。
  道士这一招“红天纬地”,剑挟风雷之声,盘旋而下,声势异常凌厉,喀尔巴图却轻轻旋身跃退丈余。
  恰好又双拳怒发,斜斜迎劈道士将要坠下来的身体。
  灵诠真人,不惟剑术造诣甚深,内功火候亦非弱者,人在空中,无法运足真力迎击,慌忙左袖挥动,斜斜向左飘旋下去,剑虹挽起一蓬青影,“乳燕投巢”式,自斜里向敌人左边腰胁刺去。
  喀尔巴图二次出掌,又告落空,侧面青虹缭绕,已闪闪而至,他脚下很难用力,旋冰浮雪滚卷冲荡之势过速,只有轻轻晃动身躯,闪开丈余。这一交上了手,道士是一鼓作气,施展武当镇山剑法,拼命恶扑。
  喀尔巴图不能用肉掌迎格宝剑,但他掌上真力雄厚,腾挪挥劈之下,竟逼得道士长剑荡开一边迭遇险招。
  喀尔巴图生性残忍阴毒,立即运足修罗掌邪功,双手一儿一收,寒风滚滚,把道士连人带剑,罩在修罗掌影里。
  灵诠真人技差一筹,缩手缩脚,虽也剑掌交出,却被番僧修罗掌风紧紧裹住,掌风腾扫旋绕,激起刺骨阴风。
  这种红教密宗邪门功力,如若裹中身体,立刻使对方热血凝缩,筋肉僵硬,任是内功再高,真自然而然无法施展。
  半盏茶时过后,灵诠真人气逆血涌,浑身僵冷颤抖,面色灰白如纸,虽拼了毕生功力,把青霜剑舞了个风雨不透,并且招拦架格,并没一丝失招,却渐渐无法支持了,道士一声惨叫,他鼓起最后一股勇气,拼了与番僧同归于尽,剑掌齐发身形抖动,连人一齐撞了上去!
  下面昆仑三友,三条剑虹,也联手而上,和空亡叟厮斗在一起。空亡叟紫霞通天掌,双手其红如血,瘦长的身子,宛如一道魅影,来去飘忽,在三友剑幕中闪晃如电,但所能发生的掌上力道,就大为减色。
  三友也何尝不如此.因为在滚滚急流上面搏斗,功力只能用出一半,剑上飘震出来的旋风,呼呼嗖嗖,不像内家高手的手段,只要不在三尺以内被老魔掌风扫中,就不至受伤。
  凌姥姥忿恼松友窃去辟寒犀,所以并未立即出手援助。
  公孙隐和冷萼却笑向凌姥姥道:“何必看他们厮杀,何不早些纵上大冰岩?”
  他俩携手向上游纵去,凌姥姥却看见灵诠真人已临险境,也慌不迭急急飞纵而去。这时冰川下游,又有三条人影,连翻飞纵而来。正是荀际和云贞小涵,跃上冰川之后,荀际就放开手,让她俩试试本身轻功。
  他紧随二女身后,不时拂出一股柔性真力,托扶她们一下,二女就身轻如燕,绣足一沾浮雪,立即弹纵而起。
  转眼已至三友围斗空亡叟之处。
  松友竹友等三剑布成一种三才连环剑阵,虽然一时收拾不掉老魔,却也尚无败象,勉强打个平手。
  云贞笑着一指空亡叟道:“荀哥哥,就是这个老怪物,你不帮着三友打他么?”
  小涵喘了口气,绣足踏牢了一块较大的浮冰,以千斤坠身法,使脚下浮冰钉牢在当地,但是娇躯仍有些摇摆不定。她们几个鲜花般的女孩子,在茫茫一白,滚滚巨流之上,宛如凌波仙子,显得更绝世丰神,婀娜多姿! 



第七章  冰屑划空激啸飚

  小涵玉指理理鬓发,她俩衣袂飘飘,都紧靠着荀际。
  小涵笑说:“我看不必了,三友已经是以三敌一,荀大哥更不宜再伸手相助,惹人讥笑,我们还是赶快上大冰岩吧!”
  松友远远望见荀际等来至附近,心里虽盼望这少年协助对付空亡叟,但以武林老辈名手身分,却无法出口求援。
  而且武林好手,爱惜英名,各存门户之见,昆仑派乃武林八派中极负盛誉的一派,怎能自贬身价,求助一位年轻后辈。空亡老魔却诧异道:“姓荀的小子,你受了老夫一掌,竟还敢来昆仑,莫非得活不耐烦了?”
  荀际傲然不屑的郎声回叱道:“空亡老魔!你暗中下手偷袭,算不得本领高强。在下正好用你的话回答你,大冰岩上也正是你葬身之地!”
  空亡叟气得立眉瞪眼,鬓髯戟张,但他被三友紧紧厮缠住,抽不开身,论功力虽较三友略深一半分,但冰川之上.无法施展全副功力,经三友联剑交过,也就讨不了一丝便宜,因此气得喝叱连连,却无暇来对付荀际。
  荀际一臂揽着一个女孩子,让她俩休憩了一阵。
  他看出三友不至败于老魔掌下,而争取剑诀,又非常重要,遂暗说:“小涵的话很对,不如先上了大冰岩,不怕空亡叟不随后赶去!”荀际朗声长啸,声如龙吟,震荡得苍空旋起一片回响!
  啸罢,他用手一指空亡叟,喝道:“在下先上大冰岩等候着你!奉劝老魔休与正派人士为敌,虚心向上,在下尚不至因一掌之恨,拾掇你的老命!”
  空亡老魔更加怒气冲天,哇呀怪叫不已。
  荀际扶着云贞小涵,又如飞的向上游纵去。
  荀际体内罡功之气,浑然一团托起双足,他内功已臻化境,先天之气源源而生,施展踏雪无痕轻功,只不过耗费三四成真气,所以能有余力,扶持二女,把她们娇躯托起轻如飞燕,当然他这样也颇为耗费真力。
  幸喜二女功力也将就过得去,只要他略略扶助一点力道。就已奔腾自如,二女有恃无恐,都仰首苍穹,在冰天雪岭,滚滚急流上面,悠然自碍。他三人转眼已驰至冰川巨流转折之处。
  冰川上流,自正南面双峰之巅大冰岩源头,汹涌而来,后面这一段,流势更加湍急,冰块激撞之声,犹如雷鸣。
  这时,荀际追及了凌姥姥、公孙隐和冷萼三人。
  前面灵诠真人已瞥然无踪,喀尔巴图的红色庞大身影,却急急流而上,山风腊腊,吹起了冰流峰壁上面的浮雪,弥漫空中,宛如游丝飞絮,阳光之下,幻成一天异彩。云贞急问:“那个道士怎么不见了?”
  凌姥姥叹息说:“可惜老身一步来迟,武当这位道友,竟被妖僧一掌拍中腰眼大穴,倏罗掌寒阴之气刺骨砭心,那还不——”她又摇头轻叹。
  冷萼却面有得色,冷冷说道:“武当峨嵋少林崆峒四派——暗算我师傅,天道好还,报应不爽,道士中掌滚翻冰流上面,被积雪浮冰一盖,就随波逐流而去,转眼看不见影子了!你们来时,没注意冰川上面他的尸体么?”
  云贞想起刚才冰川流过处,似有般红血迹。他们都恻然叹息!
  荀际并不因灵诠道士丧身冰流称快,却懊丧不曾亲手施预见惩戒,为隐者报复仇恨,引为遗憾。
  一行六人,又上溯激流,转眼攀登了数里之遥。
  公孙隐和三女,功力已衰,荀际又不能逐一帮助她们,他所给予的助力,当然首先顾的是云妹妹了。
  凌姥姥只能偶然扶助冷萼一下,她本身飞驰许久也略见吃力。
  凌姥姥眉头紧皱,思量找个可以歇脚之处,大家休息一阵,突然发现东面冰壁上被人以大开山掌力,劈下许多冰洞,但冰沿高仅四尺,像公孙隐的身体,方可直腰而立,冰洞又似经人用利器加以凿削。
  这和冰川转折处,灵诠真人休息的冰洞,显然都是一人所凿。有意留给后来的人歇脚的。公孙隐跑得气喘汗出,他看见小涵云贞,被荀际各牵着一只玉臂,她俩脚步已很沉重,全是荀际以内力把她们提掖起来。
  公孙隐喘吁吁跳进峰壁冰洞之上,急得满头大汗嚷道:“荀师哥,你好偏心,也不帮我一点忙,专娇惯贞姐姐和涵姐姐!她俩那么大人了,也不害臊,不如就请你抱着吧!”
  说得云贞立即吵闹起来,小涵却尴尬得洞红了脸。
  荀际把二女安顿在冰洞上面,让她俩坐下去运功调息,但是冰壁上面奇寒澈骨,而且非常滑溜。荀际笑说:“师弟你本身内功比她们强些,不是我不帮你忙,我也只有两只手呀,这一阵我从没手里闲着。”
  冷萼似喜似嗔,娇声唤道:“际哥,你不找个地方休歇一下么?你又要帮助我们,别太累着了!”荀际走向她身旁,见冷萼冷得嘴唇发青。
  再看一下,云贞小函何尝不是一样,冻得发抖。
  原来这里已距大冰岩很近,高峰之巅,已在雪线以上,终年冰雪交封,她们盛夏中来此,当然都是绡薄衣服了。
  一路奔波,真气涣散之后,那能挡得住冰峰酷寒?
  荀际不曾想到处自身带着一颗毒龙灵珠,自然暖意洋洋,再看凌姥姥怨急急盘坐行动,凌姥姥叹口气说:“可惜老峰竟忽略了这一点,冰峰之上奇寒难禁,万一今夜不能离开大冰岩,涵丫头她们可真要受罪了。”
  她看见荀际面色红润,容采焕发,不由叹道:“小侠身挟毒珠,自然不觉奇寒袭体了!况且你内功醇厚,还能抵禀得住。你想想待回子到了大冰岩,探凿万丈玄冰,如非龙珠在握,只怕你也难以禁受呢!天赐异宝,足证小侠洪福齐天,天遁剑诀只怕就应落在小侠手中了。”
  荀际忙谦逊了两句,他走过去试握了一下冷萼的柔荑,果然冻得发青,像是五条冰柱,荀际不胜怜惜。
  连运起罡气之气,由掌心传了过去,一股热流,贯革而入,荀际为冷萼推动一身血脉,贯通奇经八脉。
  冷萼的玉手,渐渐回复了温暖之意,而经他以内丹罡功之气,助她本身的元气,周流循环十二重楼,冷萼立感任督二脉,畅通无阻,平时练习内功所不能到达之处,都已豁然畅通。
  她惟恐荀际耗费真力过甚,轻声唤道:“际哥,你不要多替我费神,你还要在大冰岩应付一下恶魔,我身上已好多了,而且内功也增进了一步!”
  荀际这才把本身真气缓缓收回。
  荀际闭目斜倚冰壁少顷,做了一段坤乾二品玄功。
  冷萼觉得刚才这一刹那,两人似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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