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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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等等我-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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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别人也好,他自己也好,都把我当做女儿,当做妹妹,可我却对他产生这种感情……”
“没有什么感情是恶心的。”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爱上了错的人?”
“那什么才叫对的人?”陈冬亚反问她。
陶诗笑了起来,“陈冬亚你真是个哲学家!”
“所以你现在还是有那么点崇拜我?”他挑眉。
“没错。”
“那么——”他清了清嗓子,“有没有机会把这种崇拜变成超越友情和革命情感的存在?”
陶诗又被逗笑了。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出人意料的夜晚,原本以为的心碎被愉悦所取代,而她险些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快乐下去了。可是没有。
就好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又变回了那只丑陋的南瓜一样,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陈冬亚将她送回了家,走进那个黑漆漆的楼道里时,陶诗又一次察觉到自己被阴暗所吞噬。
她是如此急切地希望有人陪她,这样她就不会陷入对祁行的单相思中无法自拔。
屋里没有人,一地狼藉仍在,就连祁行离开之前留在茶几上的药箱也没有被人动过。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这个屋子,意识到原来祁行也没有回来过。
她躺在沙发上很久,终于给祁行发了一条信息:我没有怀孕,那是个误会,你不要对我失望行不行?对不起。
指尖颤了很久,她才加上了最后那两个字:哥哥。
然而祁行没有回复这条信息,也没有和从前一样打电话回来。
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终于忍不住合上眼睛沉沉睡去,再睁眼时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间了。大门不曾打开过,手机不曾响过,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像是睡着了一样。
安静得可怕。
陶 诗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过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却恰好看见A市的娱乐新闻播报,主持人微笑着对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做出以下解释:“本市著名青年企业家祁 行昨夜被拍到与市政厅的高官之女周素凌在夜店狂欢,这对一直以来共同出席公众场合的‘荧幕情侣’从未对外承认过他们的关系,不过从这几张照片看来,恐怕大 家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陶诗的手微微一颤,遥控器啪嗒一声落地。
几张清晰的大图上,祁行与周素凌紧紧相贴,于暧昧的灯光下相拥起舞,姿态亲密,神情愉悦。他的手环过女人纤细的腰肢,最后停留在那片光…裸性感的背部。而女人的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红唇贴在他的侧脸之上……
所有的感官除视觉以外,统统在此刻失去感知能力。
陶诗定定地望着变幻的大屏幕,那颗心终于沉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可是原来悬崖之下并没有武侠小说里总会有的退隐高人抑或武功秘籍,没有人能教会她该如何收拾好内心波涛汹涌的悲哀与绝望。
她慢慢地低下头来捂住脸,一声不响地哭了起来。
那些透明的液体从指缝间大颗大颗地滚落,可是没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又将如何停息。
手机响了,她被吓了一跳,用湿漉漉的手去拿了过来,看见了上面的那两个字。
深吸一口气,她用平静的声音接了起来:“喂?”
“是我。”他的声音还和往常一样低沉醇厚,仿佛冬日的雪,春日的风,“我看见短信了。”
“嗯。”
“所以昨晚对我撒那么大个谎,你对我那脆弱的神经都没有半点同情心吗?”
“没料到你会那么生气。”她把声音变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可爱,“现在还生气吗?”
“当然。我像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人吗?”他也和平时一样温柔又幽默。
“好了,我要去洗漱了,一会儿要出去。”
“嗯。”他应了一声,准备挂电话。
陶诗却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又叫了他一声:“祁行!”
于是那边顿了顿,“怎么了?”
“有句话忘了告诉你。”
祁行的手颤抖了几下,而更为惴惴不安的却是那颗心。他仿佛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整颗心都在惶恐,可是惶恐之中似乎又有那么几分……渴望。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听见陶诗对他说:“祝你顺利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爱情事业两丰收。”
“……”
“你还在吗?”
“……在。”祁行低声笑了笑,“我该说多谢吗?”
“不用客气。”她也笑了,“拜拜。”
于是嘟的一声,通话结束。
祁行沉默地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抬头对着家门发了片刻的呆,然后再次转身离开。
一门之隔的屋子里,陶诗一个人缩在沙发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把那句临时被换掉的台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很多诗人都会描写爱情,也多歌曲也都与爱情有关,可是艺术更偏爱文艺含蓄的表达,比如“月亮代表我的心”,比如“思念是一种病”,比如“只羡鸳鸯不羡仙”,比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可是不管她能背下多少首爱情的诗歌,唱会多少首爱情的金曲,也许最遗憾的只是不能亲口跟他说一句毫无艺术感的平直简单的告白。
——你要怎么才会知道呢?不过短短五个字而已,我却无论如何在这八年的时间里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对你说出来。又或许终其一生我都再也找不到那个机会了,你也不会有机会听得见它。
——“祁行,我爱你。”
***
祁行与周素凌没有对媒体报刊的爆料有任何回应,而面对周素凌又一次的主动邀请,祁行简简单单地在电话里答应下来,下班后就驱车去了周家大宅。
周素凌说她的好友过生日,希望祁行能够充当她的男伴,陪她一同参加聚会。
祁行在接她的途中打了个电话给陶诗,让她自己吃饭,不用等他了。
陶诗在那头笑眯眯地说:“佳人有约啊?”
他顿了顿,“只是公事。”
“没事,你忙你的,周末嘛,刚好我也能出去玩玩了。”她兴致勃勃地说,“憋在家里无聊死了,我和人约好了去书店买点书。”
祁行刚想问和谁一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含笑说:“好,注意安全。”
最近他和陶诗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要么他有约,要么她在外面玩。他总是告诉自己她已经长大了,外出是她的自由,他不应该事事都过问,可是潜意识里却又无比渴望知道她的行踪。
他渴望和她多相处片刻,渴望和她像从前那样多说电话,哪怕尽是些无意义的琐事,他也乐得听她说。
可她却开始逃避,三天两天往外跑,他想也许这样也好,她有了自己的朋友,就不会对他依赖过度。然而一想到她所谓的朋友正是对她有所倾心的陈冬亚,他又开始烦躁不安。
他这是怎么了?
陶诗如他所愿和同龄人谈恋爱,他却又开始心塞,这不是很可笑么?
祁行想问问她去哪里,多久回来,穿得厚不厚,会不会被冻着,晚上吃什么,回来的时候需不需要他去接……可是各种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最终被理智控制了。
他开始渐渐地发觉其实产生依赖心的似乎不止陶诗。
车停在周家大宅外面的时候,周素凌还没出来,祁行动作熟稔地掏了支烟出来,点燃了凑到嘴边深吸一口,然后闭眼靠在座椅上。
于是周素凌走出大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那个男人将西服外套搭在后座,只穿着白衬衣靠在椅背上,英俊的面庞略显沉郁,双目紧闭,微微开阖的嘴唇轻轻呼出一缕白烟。
他像是中世纪的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尚且带着油画的古老与年代感,明明年纪轻轻,却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略显沧桑的厚重感。
她敲敲窗,看见他缓缓睁开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被其中的情绪淹没。
祁行亲自替她开了车门,然后才坐回车上,淡淡一笑,“不知道周小姐赶不赶时间,如果不赶,能不能容我抽完这支烟?”
周素凌挑挑眉,“我一直以为你是不抽烟的。”
她几度看见过祁行在公众场合接过了对方的烟,但是从来不曾抽。
祁行笑了笑,“不常抽,但不是不抽。”
“伤身体。”她忍不住关切地说,有些逾越地动手抽走了他的烟,作势要往窗外扔,但仍免不了有些忐忑却故作自然地对他撒娇说,“可以吗?”
祁行被她的动作搞得略微一顿,下意识地想起了每次参加完一些重要聚会回家以后,陶诗一定会像只小狗似的扑过来,在他身上左闻闻,又闻闻,然后严肃地质问他:“抽烟了?”
他有时候会逗她,装作无可奈何地说:“没办法,场合需要。”
她就会板起脸来不跟他说话,一定要他哄她:“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我没抽,烟味是别人然上来的。”
“真的?”
“假的。”他又逗她。
然后她就会像只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刺来瞪他打他咬他。
……
“祁行?”周素凌出言唤回了他的目光,“怎么了?”
“没什么。”他收起了面上突如其来的温柔,又恢复到了先前那种温文尔雅却略带距离感的模样,“听你的,不抽烟。”
周素凌笑起来,胸腔里充斥着一种征服欲得到满足的成就感。
这场生日宴会上依旧充满了名流,祁行与周素凌的一同出现几乎等同于再次印证了媒体的报道——毕竟这是私人聚会,并非公开场合,他们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一同出席的。
周素凌与女伴们窃窃私语,在大家对她得到“才貌双全的白马王子”的恭喜里越发得意起来。她甚至在大家的怂恿下亲自端着一块芝士蛋糕走到了祁行身边,满怀期待地抬头望着他,“吃一块吧?”
祁行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在角落里窥视的那群人,唇角微扬,“好。”
他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那块蛋糕,姿态优雅地咽了下去,然后朝她笑道:“味道不错。”
周素凌有些受宠若惊,回过头去看见那群人挤眉弄眼的模样时,只觉得空气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回到朋友堆里时,几个家伙拿着手机朝她挥了挥,“喏,照下来了哈哈!发微博爆料吸粉去!”
她红了脸和他们闹,内心依旧无比喜悦。
大厅里很是嘈杂,当她和朋友们热闹完之后,一回头才发现祁行不见了。找了半天,最终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看见了他。
他披着黑色的羊毛大衣站在夜色之中,背影安静而挺拔。
周素凌越发着迷,走到他背后轻声问了一句:“觉得没意思吗?”
他转过头来望着她,微微一笑,“出来透透气而已。”
看见她只穿了件晚礼服,他很快把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她肩上,体贴地说:“天冷。”
但仅此而已,再无赘言。
周素凌一把握住了他正欲收回的手,忽然间对他说:“祁行,我们在一起吧!”
他没有抽回那只手,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周小姐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知道我能够帮到你。”周素凌慢慢地说,“而我恰好很喜欢你,不如你考虑一下跟我在一起——”顿了顿,她很快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玩玩而已,而是结婚。”
祁行丝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问她一句:“你都不问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像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必要谈这种多余的东西么?”她忽然间笑起来,慢慢地靠近他,“再说了,我不笨,家里有钱有势,长得也还不错,我不信你会不喜欢我……”
说话间,她的呼吸已然抵达祁行的面庞,好像只需要眨眼的功夫,那双桃花瓣似的红唇就会印在他唇上。
漫天繁星,夜凉如水。室内是奢华闪耀的装潢,室外是宁静温柔的夜景。
祁行看着她缓缓贴近的美丽容颜,却忽然在她触上他的前一秒微微偏头,于是那个吻堪堪落在他的唇角。
咔嚓——玻璃门后传来手机拍照的声响,两人一起转过头去,祁行似笑非笑,而周素凌面色绯红。
那群恶作剧的微博控很快一哄而散,嘴里嚷嚷着“你们继续”,而周素凌忐忑地对上祁行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他 低下头来看着她,最终扬起一抹微笑,“如果我这个时候告诉你我的确很喜欢你,那只能说明我是个骗子。你很聪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我不会拒绝你。 可是周素凌,有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说明白,我要的,你会因为这场婚姻而送给我,可是你要的……我也许一辈子都给不了,这样的话,你还能接受我吗?”
周素凌面上的绯红稍微褪去了一些,“既然不会拒绝我,何必跟我说这些?你不怕我反悔?”
“怕。”祁行坦言道,“但是怕归怕,话却一定要说清楚,生意人不就讲究诚信二字么?”
“你这是在告诉我我现在再跟你谈生意?”周素凌不可置信地问他。
祁行默了默,然后抬头望着夜空,含笑道:“我父亲当初为了钱财和权势才娶了他的太太,但结婚的时候他太太却并不知情,所以后来知道真相以后觉得无法承受,一辈子都过得不好。”
“……”
“所以就算我卑鄙,希望从和你的交往里获得我所需要的利益,但卑鄙和无耻还是有差别,至少我卑鄙得光明磊落,卑鄙得自在坦荡。”他轻笑起来,低下头来望着她,“所以你想清楚,究竟要不要接受这样的我,这样的婚姻。”
周素凌看着这样的祁行,只觉得整颗心都在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她摇摇头,“不需要想了,你有你的狂妄,我有我的自负。你觉得你告诉我这些也不会让我打退堂鼓,那我就告诉你,我也有那个自信你一定会爱上我。”
祁行笑了,“那要是没有呢?”
“大不了离婚,我又不是没人要。”周素凌嘀咕,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这样OK么?”
祁行终于失笑道:“周小姐算是生意人里难得的爽快人了。”
“所以成交了?”
“成交。”
***
就在祁行与周素凌的绯闻越炒越热之际,祁氏集团的股价也一路上涨。
周素凌的父亲与祁行约在市里一家中餐厅见了面,周副市长坐在祁行的对面认真地审视着这个年轻人,谈话的范围从金融业扩展到了A市的市政建设,当然,必不可少的是祁行对于未来的规划。
祁 行不卑不亢的态度和条理清晰的分析赢得了周副市长的好感,但他仍然没有过多地露出笑意,而是往座椅上一靠,眉毛一抬,“年轻人有能力固然重要,但有件事情 我不得不提一提。虽然祁遂年现在很重视你,但祁家有三个儿子,你是长子没错,但你的出身恐怕就比不上两个弟弟了。你觉得我凭什么同意你和素凌的婚事?”
“凭她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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