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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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歌-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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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岩大师沉吟了一下,道:“此事,依老衲看来,其中恐怕另有隐秘,小施主新遭大故,急须料理尊师后事,老衲师兄弟,未便多有打扰,”小施主此间事了,务望驾临少室,到时再作详谈。”

陆翰飞听说两人要走,忽然想起方才灵岩大师出示用布包着的那支带血亮银剑,不知少林寺发生了什么事故?瞧他们来意,当然是为追问此剑下落而来,这就抬头道:“大师方才出示先师‘亮银袖剑’,不知究有何事?”

灵岩大师脸色一黯,摇头道:“此事原是误会,多说无益,小施主驾临少室,到时自会明白,老衲就此告辞。”

说罢,打了个问讯,便飘然往屋外走去。

跨出静室,又回身叮嘱道:“小施主此间事了,勿忘到少林寺一行。”陆翰飞躬身道:“晚辈自当谨记。”

灵岩大师道:“小施主善自珍重,请留步吧!”

说话声中,袍袖一挥,腾空飞起,灵峰大师和四个僧人,也立即跟踪掠出。

陆翰飞目送两位少林高僧去后,心头更是疑云丛生,师傅身边,缺少的三支亮银袖剑,已经发现两支,而目这一支,居然在少林寺发现。

从灵岩大师和灵峰大师连袂赶来,而且还小心翼翼的用布包着,可见受创的人,极非等闲之辈,莫非会是少林方丈灵山大师?

他和自己师傅,以及北岳司空老人,合称五岳三奇!

不错,这次师傅远从衡山赶去,就是他们三位老人家的十年一会之期,难不成灵山大师,也遭了贼人毒手?丧在亮银剑之下?

心中想着,急急奔回静室,他替师傅换了一件干净蓝袍,然后在望日台左侧挖了个坑,把师傅遗体收好,又将师傅平日随身不离的那口长剑,和十支亮银袖剑,一并放入,要待掩土!

他望着师傅慈祥的脸,这是最后一面了,从此音容顿渺,哇的一声,伏在坑边,不由的放声大哭!

正当地尽情一哭,声嘶泪竭之际,忽听有人在身边喊道:“陆兄弟,陆兄弟,你快别哭了!”

陆翰飞骤地一惊,立即拭泪瞧去,只见朦胧月色之下,自己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青色劲装,背插长剑,年约二十四五英姿勃勃的青年。

在青年身后,还站着一个十六八岁的青衣少女,青绢包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正盯着自己直瞧!

不,她一张粉脸,凛若冰霜,手上还横着一支寒光闪闪的长剑,对自己敌意甚浓!

陆翰飞看清来人,不由心头一震,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北岳恒山司空老人的入室弟子杜志远。

三年前,曾随司空老人,在祝融峰盘桓了几天,和自己谈得极投机,他此时连夜赶来,难道……他不敢再想,慌忙拱手道:“原来是杜兄,司空老前辈可好?”

杜志远脸色一黯,反问道:“陆兄弟,简老前辈好端端的怎会归道山?”

陆翰飞流泪道:“先师是中人暗算死的?”

杜志远瞧了青衣少女一眼,急急问道:“陆兄弟,简老前辈是中了什么人暗算?”

陆翰飞摇摇头,道:“不知道,小弟发觉之时,他老人家后心已经插了一支‘亮银袖剑’……”

青衣少女听得惊叫出声,杜志远脸色突然大变,颤声道:“‘亮银袖剑’不是简老前辈自己的成名暗器吗?”

陆翰飞点头道:“杜兄说得不错,但小弟后来检视先师遗物,发觉其中少了三支。”

“三支!”杜志远浑身颤动了一下,道:“陆兄弟,我们先把简老前辈遗体埋了,再说!”

陆翰飞含泪点头,当下和杜志远两人把士盖上。青衣少女只是一声不作的站在边上。

两人填满了土坑,又堆起了一个坟尖,陆翰飞找了一块石碑,用剑尖刻上:“先师简大先生简子真之墓”、“受业弟子陆翰飞敬立”。

然后又在坟前拜了几拜,杜志远拍拍衣上泥砂,向青衣少女招手道:“楚师妹,愚兄早就料到另有缘故,现在你相信了吧?来,快见过这位陆兄弟。”

一面又向陆翰飞道:“陆兄弟,这是我师妹楚湘云,你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陆翰飞连忙拱手道:“在下以前曾听司空老前辈说过,幸会得很!”

楚姑娘见他提到师傅,不由眼圈一红,盈盈欲涕,只向陆翰飞略为福了一福。

陆翰飞把两人让进客室,忍不住问道:“杜兄两位连夜赶来,究竟有什么急事?”

杜志远凄然的道:“不瞒陆兄弟您说,我和楚师妹因为久慕少林之名,正好今年重九,是三位老人家的十年一会之期,因此,特随同恩师前来,不想恩师和简老前辈前天离开嵩山。分手之后,当晚就被人暗算……”

陆翰飞心头一震,暗想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一面急急问道:“司空老前辈可是中了先师惯用的‘亮银袖剑’,伤在左胛‘人洞’穴,剑穿肺腑……”

他话声未落,楚湘云倏地右腕一翻,很迅速地拔出长剑,剑尖一颤,指着陆翰飞,柳眉倒竖,切齿道:“你如何知道?”

杜志远慌忙摇手道:“楚师妹不可造次,其中必有缘故,你让陆兄弟说下去才好。”

陆翰飞凄然点头,把当时情形,以及少林寺灵岩,灵峰两位大师寻来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杜志远脸色凝重,切齿道:“如此说来,恐怕灵山大师也已遭了毒手,哦,陆兄弟,这厮扮做简老前辈,把你支使出去,可能另有目的,你可曾检点过简老前辈遗物,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陆翰飞道:“先师遗物,我也不大清楚,除了十三支亮银袖剑,失去三支之外.只有一张墨拓的石鼓歌,同时不翼而飞。”

楚姑娘不知陆翰飞口中那个墨拓的石鼓歌是什么东西,要想讯问,又因方才自己鲁莽出剑此时不好意思出口。

杜志远道,“陆兄弟,你现在作何打算?”

陆翰飞想了一想道:“小荣因灵岩大师临走之时,一再叮嘱,此间事了,务必要小弟上一趟少林寺,目前司空老前辈也丧在先师‘亮银袖剑’下,灵山大师十之八九也已被害,小弟意欲先上少林一行,也许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仇人线索。”

杜志远抬头瞧着楚湘云沉思有顷,才道:“不论灵山大师是否遇害,确有去一趟少林寺的必要,楚帅妹,你最好和陆兄弟同去少林一行,愚兄还要护送恩师骨灰回山,迟则半月,定可赶回,到时咱们再共商报仇之道。”

楚湘云满脸徘红,偷偷瞧了陆翰飞一眼,扭头道:“不,我也要恭送师傅归山。”

杜志远脸色一正道:“楚师妹,此去北岳,往返费时,你要恭送师傅归山,固然是一片孝心,但事有缓急轻重,目前咱们除了简老前辈的一支‘亮银袖剑’,可说连半点线索也没有。少林之行,自然极其重要,你不可执拗才好。”

他俨然一派师兄口气,说得楚姑娘俯首垂泪,点头道:“小妹敬遵大师兄吩咐。”

说话之间,天色已是大亮,杜志远起身道:“来不宜迟,我们也该分头上路了,陆兄弟,楚师妹就拜托照顾,我要走了。”一面又回头逍:“楚师妹,你和陆兄弟同去少室,遇事谨慎,行走江湖,可任性不得!”

说到这里,背起贮放司空老人骨灰的小木箱,大踏步往门外走去。

楚湘云急急叫道:“大师兄,半月之后,我们在哪里等你?”

她说出“我们”两字,脸上蓦地一热!

杜志远业已跨出数丈之外,回头道:“我会找你们的。”

他只说了一句”你们”,人已飞一般去得老远。

楚姑娘先前上山之初,一直把简大先生当作杀师仇人,对他门下自然也存有敌意,如今不到一个更次,自己却要和他结伴同行。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转变,瞧他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又生得那么英俊,自己和地同行,陌生生的该是多么不便……

她羞涩、局促、心头小鹿,不住的乱撞,大师兄一走,她显得坐也不是,立也不是!

陆翰飞送走杜志远,屋中多了一位姑娘,也感到不知所措,呐呐的道:“楚姑娘请稍坐,容在下进去收拾一下。”

楚姑娘只是点点头,陆翰飞迅速走入静室,把沾着师傅血迹的那支亮银剑,也用布包了,然后收拾自己衣物,打成一个包裹,背在背上,佩好长剑,便匆匆走出。

楚湘云这一阵工夫,波动的心情,也已平静下来,落落大方的道:“陆少侠已经收拾好了吗?”

陆翰飞拭着汗珠,道:“有劳姑娘久候,我们走吧!”

楚湘云听到“我们”,这两个字敢情有点刺耳,粉脸又不禁一红。。

陆翰飞让姑娘先走,锁上门户,又到师傅坟前叩了几个头,默默祷告一番,才双双上道。陆翰飞年届弱冠,还是第一次和姑娘家接近,面皮较嫩,不敢和她多说话。

楚姑娘虽喜欢说话,但和陌生男人同行,也是破题儿第一遭,何况少女们都有一份矜持。

是以两人下了祝融峰,大家只是沿着小径一路往北赶路,谁也没和谁说话,傍晚时分,业已赶到岳麓山脚下!

突然乌云压天,刮起一阵大风,吹得满山黄叶,翩翩飞舞!

陆翰飞叫道:“不好,楚姑娘,有大雨来了,我们快走!”

说着脚步加紧,往前奔去!

楚湘云哪肯落后,也立即跟着掠起!但他们还没跑出几步,接着电闪雷鸣,黄豆大的雨点,已密集而来!

两人展开轻功,向前急奔,总算转过山脚,前面有一座小庙,就在路边不远,两扇山门,只是虚掩着,两人冒着大雨,直窜进去。

原来这是一所无人住持,荒废已久的破庙。

两人闪进山门,跨上大殿,只见大殿右角落,已有一个躲雨的人,半蹲半坐的猴在拜台上,瞧着自己两人,歪过头来,嘻嘻直笑!

楚湘云只顾拍着身上雨水,并没注意。

陆翰飞举目瞧去,正好和那人目光相对,只觉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乡下老头,一身土布衫裤,头上盘着一条小辫,生得獐头鼠目,缩着脑袋,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满脸皱纹,都会牵动,行动透着古怪滑稽!

当下也并不在意,抖了抖身上雨水,仰望天空,大雨像倾盆般直泻!

“咳,好大的雨!”

那小老头蹲在拜台上,用手摸摸脖子,尖声尖气的嚷着。

他敢情蹲得寂寞,有意和陆翰飞兜搭,但陆翰飞只是初入江湖的雏儿,处处都显得脸嫩,自然不会搭腔。

那小老头待了一会,还不见两人说话,似乎忍不往,耸耸肩,自盲目语的道:“对了,人家小两口儿,敢情刚才还闹着蹩扭呢,要是没有我这小老儿夹在中间,只要男的陪个不是。也早就好了。”。

陆翰飞,楚湘云两人,自从进入破庙,始终没有说话,那是因为大家都感到没有什么好说的。如今给这小老头这么一嚷,陆翰飞一张玉面,登时胀得通红,他怕唐突了楚姑娘,一时极感尴尬。

楚湘云也粉脸飞红,挑着柳眉,隐现怒容,恶狠狠瞪了小老头一眼。

那小老头真也不大识相,看他两人还是没有开口,就向陆翰飞眨眨眼睛,扮了一个鬼脸,笑眯眯的问道:“喂,小哥儿,她是你的小媳妇儿吧?”

这下可糟了,陆翰飞心下一急,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姑娘又差又怒,满脸通红的道:“陆少侠我们走!”

陆翰飞望望天空,雨仍然没有停,急道:“楚姑娘,雨还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

楚湘云顿脚道:“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她话声一落,转身向庙外奔去!

陆翰飞无可奈何,只好冒雨跟在她身后,追了出去。

只听身后那小老头尖声叫道:“喂,小姑娘,不是就不是咯,用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天快黑啦,前面可没有宿头!”

所幸这时雨小了下来,楚姑娘只是负气急走,陆翰飞跟在她后面,他丝毫没有经验,对一个发了脾气的大姑娘,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山路,差不多奔出二十来里,陆翰飞才结结巴巴的道:“楚姑娘,你……你没生气了吧?”

楚湘云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嫣然笑道:“我几时生过气来?只是那小老头太可恶了。”

她提起小老头,不由想起方才小老头的话,粉脸不禁又一红。

陆翰飞和她从昨晚相识以来,从没和她正眼相对,这会楚姑娘回头一笑,脸上登时浮起两个酒窝,恍如百合乍放,顿觉眼前一亮,不禁瞧得出神!

楚湘云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脸上更红,羞笑道:“你也不是好人!”

她这句话,声音说得不大,敢情陆翰飞并没听到,口中嗫懦的道:“只要楚姑娘不生气就好!”

楚湘云不由嗤的笑出声来,她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显得比先前活泼了许多!

这时瞧瞧天色,四外业已昏黑下来,尤其这一阵山路,跑得她微感累意,这就轻声道:“陆少侠,我们在在这里休息一下好吗?”

话声温婉已极,而且含有向陆翰飞征求意见的口气。

陆翰飞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歉然的道:“是该休息一下了,在下……竟然没有想到,没有想到,楚姑娘,你大概累了,快坐下来休息咯!”

楚湘云随手掠了掠鬓发,在一块大石上坐下,轻笑道。“还好,我并不太累,噫,陆少侠,你站着干么?也坐下来休息咯!”

她娇躯向右移动了一下,让出大半块石头。这块大石,原是过路的人经常坐的,石面平整,可以坐两个人,还有得多。

陆翰飞直觉心中怦怦跳动,人家已经让出一半来了,自己要是不坐下来,岂非显得小气?这就鼓着勇气,拘谨的在石上坐下。

楚湘云扭头瞧了他一下,抿抿嘴,叫道:“陆少侠,简老前辈为什么要在小剑上按上三个响铃儿?”

陆翰飞道:“先师已有十年没有用过袖剑了,这是他老人家以前的暗器,因为他老人家觉得使用暗器,不够光明,所以要按上三个响铃,使对方好闻声警觉!”

楚湘云偏脸笑道:“那还不如不用,这样打得到谁?”

陆翰飞道:“那也不然,据先师说,使用暗器,原本是一种艺术,他老人家几十年来,从不轻易使用,但一经发出,也从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出剑下。”

楚湘云极感兴趣的道:“你一定已得简老前辈真传?”

陆翰飞赧然道:“在下学不到先师十分之一,他老人家可以凭本身精纯内功,在拂出‘流云袖中’发剑,在下却只能运用腕力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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