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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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歌-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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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人皱皱眉头,苦笑道:“好啦,好啦,你少说几句话行不行?”

鸠面婆子怒冲冲的道:“怎么你封老娘的口,连话都不能说了?老娘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秋儿,就是你老不死粗心大意,把她丢了,你非把她找回来不可!”

黑衣老头连声应是,道:“你急也没用,秋儿,谁被人家当楚姑娘掳了去,咱们赶到石鼓山,自然可以查究得到。”

鸠面婆子道:“你这些活,老娘听腻了,秋儿被人家掳上石鼓山来,这一路上,怎会没有丝毫眉目.都是你老不死存心不良……”

黑衣老人连忙干咳了一声,陪笑道:“你还是歇一歇吧,别走累了,楚姑娘怕也累了吧?”

青衣少女回身扶着鸠面婆子在一块山石上坐下,嫣然笑道:“柯老前辈,你就憩一憩再走咯,从这里到石鼓山,有两个时辰,足够了,也不忙在一时呀!”

鸠面婆子一张鬼脸上,绽出一丝笑容,用手拍拍身边大石,说值:“楚姑娘,你真乖巧,咱们秋儿,今年十六岁啦,就是什么都不懂,还像小孩子似的!”

青衣少女眨眨眼睛道:“柯老前辈,明天就是赛孙膑和陆大哥约定的日子,我想他们把陆大哥和秋姐姐一起掳去的话,目的自然志在藏宝,明天准会在石鼓山出现的。”

黑衣老人双目一亮,道:“楚姑娘,你不是和陆少侠一起去找赛孙膑的吗?”

青衣少女点点头。黑衣老人掩不住喜容,忙道:“这样就好,明天咱们先找赛孙膑,你告诉他陆少侠已经被人掳走,千万别说出藏宝地点,免误大事。”

青衣少女作难的道:“这可怎么好,赛孙膑不认识我呀!”

鸠面婆子脸色一沉,急着问道:“你不是也见过他?”

青衣少女道:“赛孙膑是个脾气右怪的人……”

黑衣老人点头道:“不错,江湖上人都是这么说着,其实。一个残废的人,脾气难免古……”

鸠面婆子嫌他多嘴,瞪了黑衣老人一眼,黑衣老人连忙缩住。

青衣少女又道:“那天我和陆大哥找上竹仗坪去,我只站在竹屋外面,是陆大哥一个人进去的。”

黑衣老人忍不住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青衣少女气道:“据说赛孙膑生平最讨厌女人,他说只有女人,才是最可伯的东西。”

黑衣老人“哦”了一声,神情嗒然若丧!

鸠面婆子右手“砰”的一掌,打得石屑纷飞,厉声道。“胡说八道!”

青衣少女心头蓦地一惊,只听她接口桀桀怪笑道:“老娘明天非把赛孙膑抓来问问不可,他是不是女人养出来的?”

青衣少女听得粉脸一红,心头总算放下一块大石。

黑衣老人接口道:“对,明天咱们抓住赛孙膑,掳秋儿的人,就会自动送上门来。”

鸠面婆子目射凶光,厉声道:“老娘非把这些不知死活的人,碎尸万段不可!”

她双爪作势,虚空一抓,骨节发出一阵格格暴响!

青衣少女坐在她身侧,不由瞧得暗暗惊心。

鸠面婆子忽然三角眼一横,问逍:“老不死,这是什么时候了?”

黑衣老人看看天色,道:“卯时,唔,卯时已经偏了一点!”

鸠面婆子冷笑道:“你知道就好,老娘早已饿了。”

黑衣老人惶恐的道:“是,是,我就去,就去准备。”

说着转身往山下奔去!

青衣少女站起身子道:“柯老前辈,我也去。”

鸠面婆子摇摇手道:“你只管坐着,陪我老婆子聊聊,让他去好啦,咱们住在厉山,我老婆子就是嫌野兽肉泥土气息重,他时常到山下人家去摸上几只鸡来,烤叫化鸡吃,咱们秋儿就是喜欢吃烤鸡翅,你待会尝尝味道,就知道了。”青衣少女这几天工夫,已经摸透了鸠面婆子的性情,知她生性虽凶,一却喜欢奉承,这就娇笑道:“秋姐姐真好福气,有老前辈这样的好师傅,疼她比疼自己女儿还好。”

鸠面婆子忽然脸上露出一丝慈笑,叹了口气道,“孩子,女人总是女人,咱老婆子已经老啦,秋儿是咱一手抚养长大的,不疼她又叫老婆子疼谁呢?不知哪一个杀千刀的把她掳去,这几天来,咱们老是心神不定,挂念着她,幸亏还有你替老婆子解解寂寞,不然真会急疯了心。咱们秋儿要是有你这么乖巧就好,唉,可惜你已经拜在北岳司空晓门下了,不然,我老婆子真想再收个徒儿。”

原来这青衣少女,正是被厉山双煞掳来的楚湘云!

厉山双煞在她面前,只是骗说从一个夜行人手上救来的,因为发现陆翰飞也同时失踪,自己夫妻两人,分头追赶,只留下冷秋霜一人,哪知贼人误把秋儿当作了楚湘云掳走。

这一段话,正因为有冷秋霜的失踪,不由楚湘云不信!

当然,劫持陆翰飞和楚湘云的目的,无非为了江湖上传言,南北双岳门人已经知道石鼓山藏宝的地点,劫持的人,势必要到石鼓山去,于是楚姑娘就跟着厉山双煞兼程赶来。

这时楚姑娘听阴风煞柯灵的口气,大有收自己为徒之意。不由心中一动,暗想:杀害师傅和简师伯的仇人,武功高不可测.但凭自己三人,即使再练十年,也难是人家对手。眼前的厉山双煞,武功极高,就是他们徒儿冷秋霜,“九阴神功”也有三成火候,如能好好拢络,倒不失为极大帮手,难得她自己开口,这机会可放过不得!

心念疾转,忽的计上心来,脸上神色一黯,幽幽的道:“晚辈身受师恩,先师血仇未报,晚辈怎忍背弃师门?只是……晚辈自小就没有爹娘,老前辈如不嫌弃,晚辈就拜你作干娘好啦!”

“干娘,桀桀桀桀!”阴风煞双目射出磷磷绿焰,突然一把搂住楚姑娘娇躯,桀桀怪笑道:“好孩子,你真想得周到!”

楚湘云心中一喜,忙道:“女儿还没给千娘叩头呢!”说着,一扭身子,当真跪到地上,拜了几拜,口中叫了声:“干娘!”

阴风煞直乐得咧开大嘴,又是一阵桀桀尖笑:“老身生受,乖孩子,快起来,你师傅的大仇,包在干娘身上,秋儿有你这么一个师姐,她不知多高兴呢!”

说话之间,只见旋风煞木通,腋下己挟着三只肥鸡回来!

阴风煞尖叫道:“老不死,快来,老娘收了一个干女儿啦!”一面朝楚湘云道:“乖孩子,你就叫他一声干爹吧!”

旋风煞听得一怔,道:“咱们到石鼓山去,不是……”

阴风煞凶睛一瞪,怒道:“老娘的事,你少噜嗦,这样娇滴滴的乖女儿,你到哪里去找?”

旋风煞被他一喝,哪敢多嘴,搓搓手陪笑道:“是,是,只要你高兴就好。”

楚湘云假戏真做,正待朝旋风煞木通叩头,已被阴风煞一把拉住,道:“你跑了一整天的路,别再做磕头虫啦,叫上一声,也就是了。”

旋风煞接口笑道:“楚姑娘,你口头叫叫就好,别多礼了,老夫还要去烤鸡呢!”

楚湘云被阴风煞拉着,也就叫了声:“干爹!”

旋风煞为了讨好妻子,耸着肩笑道:“咱门老太婆真好福气,一下子,连女儿也有了。”

阴风煞横目道:“老不死,老娘的干女儿,你也有份,以后可得多照顾她。”

旋风煞连连点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咱们厉山双煞的干女儿,谁敢碰她?”

说完,就转身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取出小刀,将三只肥鸡洗剥干净,然后用水和了泥团,包在鸡上。

楚湘云觉得好玩,帮他捡了许多枯枝,好在树下升火,烤了起来。

过不一会,从泥土中慢慢透出香味,旋风煞依次把鸡翻了个身,回头朝楚湘云笑道:“差不多了,别再添柴,湿泥已经干了!”说着从身边摸出一个纸包,递到楚湘云手上道:“这是盐巴,你先拿着。”

楚湘云刚刚接过纸包,忽听旋风煞口中“噫”了一声,道:“鸡呢?”

楚湘云回头瞧去,原来已经烤好的三只叫化鸡,转眼之间,全已不见,这当真是烤熟的公鸡飞啦!

“好杂毛,你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偷鸡!”

旋风煞厉叱一声,飞身扑去!

阴风煞站起身子,冷冷的道:“这老不死越老越不中用了,眼面前的东西,也会被人偷跑……”

话声刚落,只听旋风煞的叱声,业已从山头那边传来!

阴风煞侧耳倾听一下,脸色倏然一变,嘿道:“孩子,咱们快去,此人连老不死都追不上他,分明是存心冲着咱们厉山双煞来的。”

她伸手挟起楚湘云娇躯,双脚一顿,风驰电卷,往前跑去!

楚湘云只觉两耳生风,快得几乎连呼吸都透不过来,眨眼之间,便已转过山头,前面是一片树林!

旋风煞的声音,就是从林中发出:“好杂毛,你还往哪里走?”

阴风煞挟着楚湘云,穿林而入,问道:“老不死,究意是什么人?”

旋风煞瞧到阴风煞,不觉微微一怔,笑道:“你也赶来了?只是……一个灰衣杂毛,甚是滑溜!”

阴风煞放下楚湘云,冷笑道:“你是越来越没用了,追了半天,连一个杂毛道士都截不住。”

说话声中,只听七八丈外,“刷”的一声细响,分明有人以极轻极快身法,朝林外窜去。

旋风煞一肚子恼火,阴嘿一声,身形闪动,朝发声之处急掠过去,阴风煞和楚湘云也相继掠起,一连两个起落,便已掠出林外!

这只是一瞬间事,只见旋风煞黑衣飘忽,独个儿站在那里,双目圆睁,不住的向四外搜索。

这是一个小山斜坡,衰草依依,连鬼影子都没半个,朦胧月色之下,依稀可以看到小山顶上,似乎正有一座庙宇。

旋风煞木通当真阴沟里翻船,当着自己面前,被人家把烤鸡偷走,而且这灰衣杂毛,一路上居然忽隐忽现的逗着自己,心头这份恼怒,简直到了极点。此时瞧到小山顶上,还有庙宇,立即回头道:“老太婆,咱们上去瞧瞧!”

阴风煞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三人就朝山顶上走去。

这座小山,该说只是一个士丘才对,山顶上地方不大,那座庙宇也总共只有一进,此时正殿上还有灯光射出。

三人走到庙前,只见四扇山门,业已紧闭,抬头一瞧,扇额上写着“三官堂”三个金字。

旋风煞哪还管得许多,右手袍袖一拂,“砰”的一声,中间两扇大门豁然大开,寒风狂卷,大殿上烛光摇曳,差点熄灭!

旋风煞木通目光何等犀利,仅这一瞬之间,业已看清殿上围坐着一个黄衣老僧,和两个灰衣老道,三人身后,还侍立着四个青年道土,身上也一律穿着灰布道装。

旋风煞双目冒火,仰天一声厉笑,道:“果然是一群杂毛道士!”

黑衣飘动,大步往殿上走去!

殿上诸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怔,立着的四个青年道士,倏地各自从肩头罂出长剑!

两个老道,同时脸色一变。只有中间那个黄衣老僧,却依然瞑坐如故!

楚湘云跟着阴风煞身后,走近大殿,一眼瞧到瞑坐的黄衣老僧,心头不由蓦地一惊!

那不是和自己师傅南北双岳齐名的“中州一僧”,少林掌教灵山大师伯是谁?自己跟随师傅上少林寺去,拜见过他老人家,哪会看错?

灵山大师伯被人掳走,藏在厉山山神庙棺材之中,厉山双煞为了山神庙东厢,适合冷秋霜练功,被旋风煞木通认棺中起出,丢到庙后,据说那时灵山大师业已被人用重手法废去武功,奄奄一息。

后来灵岩大师、陆大哥和自己三人,曾到庙后找寻,在一堆草丛中,发现有人激战的痕迹,地上遗留一柄断钩,记得柄上还刻着“贺氏双钩”等字样,自己也在山石上发现一支飞针,灵岩大师说,那是“太白神针”。

如今,灵山大师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和这些道士坐在一起,这里离石鼓山已是不远,那么这批道士,显然也是不怀好意……

楚姑娘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她心思缜密,这么一想,业已料到大半。

踞坐在左上首的是一个年在五旬以上,面貌清烁,蓄着花白长髯的老道人,此时徐徐起身,脸露温色,打量了厉山双煞一眼,沉声道:“无量寿佛,两位老施主闯到此间,出口伤人,不知有何见教?”

旋风煞木通绿惨惨的眼神一转,瞧到他肩头背着一柄银色长穗的“太白剑”,不由点了点头,厉笑道:“你就是东门子良?”

要知东门子良乃是华山派掌门人,旋风煞直呼其名,听得老道人不禁脸色一变,勉强笑道:“不错,贫道正是东门子良,两位可是厉山木老施主贤伉俪?”

旋风煞木通倔傲的道:“原来你认识老夫夫妻?”

东门子良长眉微微一皱,朗笑道:“木老施主贤伉俪盛名久著,虽有二十年不在江湖上走动,贫道久闻大名,怎会认不出来?今晚真是幸会之呈!”

旋风煞木通,一向自高自大,哪会把他什么华山掌门放在眼内,一阵嘿嘿阴笑,手指向他身后一指,粗声说道:“你门下哪一个小杂毛,刚才乘老夫不备,偷了鸡来?”

东门子良身为一派掌门,被人家当面叫自己门下小杂毛,已是难堪,还说什么偷了他的鸡,这叫他如何下得了台?

但厉山双煞是江湖上出名难缠的魔头,是以尽管心头恼火,脸上反而神色自若,微笑道:“贫道门下,全在这里,始终没有离开贫道半步;何沉出家人清净无为,不茹荤腥,怎会偷老施主的鸡,木老施主说的,怕是误会。”

旋风煞木通怒道:“老夫明明看到是一个身穿灰衣的小杂毛偷的,这里除了你们,难道还有旁人不成?”

东门子良气得脸色苍白,愤然道:“木老施主,贫道已经再三容忍,你怎能如此侮蔑华山门下?”

坐在右首的一个道人,年约五旬,生得身形瘦小,看去十分精干,他一直没有开口,此时敢情也忍无可忍,突然起身道:“久闻厉山双煞武功了得,以木老施主的身手,自不难当场把偷鸡的人擒住,江湖上讲究过节分明,木老施主盛气而来,似乎是存心找碴来的。”

旋风煞目光一转,厉声喝道:“你就是左浩了?嘿嘿,老夫最近才听到华山出了个什么仙人掌,二十年前,哪有你这号人物。”

仙人掌左浩不由脸上一红,他终究涵养较差,怒笑道:“仙人掌这三个字,蒙江湖朋友抬举所赐,贫道原不敢当,至于木老施主眼中,没有贫道这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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