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霸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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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霸王妃-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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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好马,许王抢来的是普通战马,还驮着两个人。但他走得远,已在十数里之外。回身见到追兵,还是长笑一声,问纪沉鱼:“你怕不怕?”纪沉鱼昂起头:“有我为人质,你怕什么!”许王哈哈大笑:“说得不错!”
  好在城外不全是平原,有山丘有树有溪流可以扣捉迷藏。有时候看似只有一里之遥,错开几棵树再也不见,有时候看似在水对岸,过了溪水发现他们倒在后面。
  纪沉鱼渐渐看明白,手指点着许王胸前嘟嘴:“你又想干什么?”
  “亲亲,咱们瓮中捉鳖。”许王笑得又灿丽无比,纪沉鱼懒得理他,伏身睡了一觉。梦中被马蹄声惊醒,醒来见身后蹄尘滚滚,至少数千人。许王含笑:“江青水终于来了!”他叮嘱道:“抱紧了我。”纪沉鱼依言抱住,许王纵马直到山崖上,再也无路可走时停在那里。前面是云雾深渊,后面追兵渐近。
  黑行骑拥着宗行风摇曳而来,宗行风快快乐乐:“公主殿下,我们又见面了。”江青水亲自带兵追上来,铁盔压紧他的眉头,眉头全是得色:“七殿下,你怎么会跑得了!”手一挥:“冲,把他挤下去!”
  他眼中闪出残忍,当先带马而去,马只走一步,忽然再也走不得。宗行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还是慢条斯理:“公主还在!”
  他弓步紧盘地面,双手揪住马尾,迫使马不能前进一步。
  纪沉鱼对他夸奖的笑笑:“好样的!”再气派的下令:“你杀了他,我重赏你!”宗行风啼笑皆非:“公主你挑唆很在行!”江青水气得哇哇大叫,拔刀回身虎虎就是一刀劈去,宗行风缩身躲过,双手还是不松,百忙中对纪沉鱼道:“公主快过来,我快拉不动他!”
  “你杀了他,我安陵世代与你修好!”纪沉鱼很是严肃。山风吹动她红颜如花,山上的人无不凛然。宗行风才一犹豫,黑行骑们齐齐回身,剑尖对准江青水。江青水也急了,大骂宗行风:“小儿,和你结盟是我无知!”
  宗行风还是不疾不徐:“将军稍安勿躁,你逼死公主殿下,安陵国岂能罢休?”许王插上一脚:“江大将军是江夫人兄弟,我十六弟的嫡亲舅父,平日里为十六弟上心,他怎肯看着公主还都城中!公主去到,诸人失色矣!”江青水哇哇叫了两声。
  纪沉鱼听过就明了于心,面庞如山底之黛青色,沉郁得难看:“宗太子,你与我皇叔交好,怎忍看我命丧在此!”她手果断往下一斩:“杀了他!”
  江青水再也难忍,也不要马了,跳下马手舞大刀直奔纪沉鱼而来。头顶上有人轻飘飘掠过,宗行风脚尖一点江青水发髻,落下来挡在他身前:“将军,此事从长计议!”要不是忌惮他的黑行骑,知道是以一当十,江青水只想一刀劈了他。他勉强收刀瞪起虎眼:“你待如何?”
  “听我一言,我们围在此处,饿上他们三天三夜,公主是我的,殿下是你的!”宗行风说得斯斯文文,配上他超群的气势,总有震慑。不想许王哈哈大笑:“人人说宗太子神仙中人,原来杀人夺妻才是你行当。”他大声道:“奈何,公主已是我枕边人!”宗行风瞪着他:“那又如何!她还是公主殿下!”
  “让我杀了他,公主尸首归你!你带回尸首,以正妻之礼安葬也罢!”江青水瞬间主意也多,纪沉鱼大声催促:“快杀他!”许王笑声朗朗:“我云齐七殿下,今天竟被云齐士兵所围,史上以后写这一笔!”士兵们有些离心,有人犹豫不决。
  山下,此时起了一阵白烟。说浓不浓,说淡不淡。,山上的人看到只以为是云间白雾,只有许王眼睛一亮。他抱紧纪沉鱼,笑意盎然中忽然离鞍而去,在众人惊呼声,许王殿下带着公主殿下跳下了山崖。
  白云悠悠,在身边飘来晃去。往下落的巨风压得人睁不开眼,此时许王悠然笑声:“公主,生不同时死同穴,你我夫妻今天安葬于此,青山秀水,你可中意?”纪沉鱼张张嘴,有风倒灌进来压得舌头疼。她还有的余力,用力拧了拧许王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些,心想一会儿你垫背,我只想死得好看一些。
  身子一晃,忽然往上冲,冲没有多久,又落下来,这一次纪沉鱼能睁开眼,见许王果然是在自己身下,他躺在一张巨网中,自己压在他怀里,许王挑逗地飞来一个眼风:“亲亲,你又在上面了?”
  再来一个撒娇的眼神,低笑着道:“你要轻轻的。”这语气象极了纪沉鱼。纪沉鱼勃然大怒,骑在他身上,用力就是一拳打下来。罗网一震,往山崖里收去。震动中纪沉鱼身子一歪,这一拳就没有打中。
  她老实呆着,知道这罗网一定有人收起,代表有人看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见许王毫不担心,纪沉鱼生气地道:“你还瞒着什么!”
  “多呢,比如我的旧情……”此时罗网收入黑暗,还在慢慢移动,许王搂她入怀,轻轻道:“鱼儿,等回去你要听什么,我就说什么!”纪沉鱼撇嘴,爱你的人才会有好奇心,不爱你的人能听就听,不能听没有遗憾。旧情,也可以拿来当诱惑新情的胡萝卜?
  再现亮光时,罗网展开。松枝火把点起,添寿等人跪下来:“殿下受惊了!”许王走出罗网,把纪沉鱼抱下来。走出这个山洞,是在半山腰。下面有无数兵马,左冲右突的也有,惊风般遁走的也有。
  黑线一行,护着一个黑衣人逃走。从上往下看得清楚,围的人也没有多加抵挡。许王叹气:“就娶了你这公主,也还不敢杀宗丘太子。宣战,不是件容易的事!”纪沉鱼抓住机会取笑他:“殿下大业,难道不包括天下一统?”许王拍拍她:“先安内!”手按在她脖子后面紧一紧,郑重警告:“你跟着添寿走,不许再多逗留!”
  韦明德走上来,送上千里白马。白马还是兴奋,对着纪沉鱼走去,纪沉鱼袖子里摸了半天,很是难为情:“今天没有糖,怎么办?”
  “我有我有。”杜莽客在绝壁上松间现身,他送上一把子糖,又委屈地道:“你自己玩不带我。”许王心里一紧,把纪沉鱼护在身后。这个人功夫高得出奇,许王自知不是对手。纪沉鱼推开他,气愤道:“看我教训他!”对着杜莽客绷紧面庞:“快来保护我,不然不要你!”杜莽客看看她脸色,嘴一噘:“你生气,我害怕!”张开双臂从大鹰一般,跳下松树而去。
  韦明德惊呼一声往下看,见他身子不时纵起,轮流落在不同树下,慢慢的下去不见。韦明德张口结舌:“这……这是什么功夫?”
  “欠揍的功夫!”纪沉鱼还在生气,就这么气着同添寿去了。他们走的另一条下山路,走不到几步回头看许王,只见到白马驮着他冲入战团。不经意间露出关切,添寿开解道:“公主不必担心,殿下不会有事。”纪沉鱼这才怅然收回眼光,怏怏跟着他离去。
  山下有一行马车在,染雪和离花候在这里,才迎上来,就听到震天般的欢呼声。不等纪沉鱼回头,添寿解释道:“殿下大捷!”
  许王精神抖擞被簇拥着,看着人送上江青水。江大将军头发也乱了,头盔不见,战甲上血淋淋,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他的威风不见,高傲也不见,此时命要紧,惶然道:“七殿下,你没有擅杀将军的权利!”
  “哦?”许王反问道:“你倒有擅杀皇子的权利!”江青水哑口无言。许王跳下马命人:“取刀来!”有人送上一把精光闪闪的好刀,许王不要:“好刀只杀英雄,这等鼠辈何用宝刀!”江青水见大限已于,才怒目起,见刀光闪闪人又软了,他扑通跪下:“七殿下,请看在十六殿下的份上!”
  “江将军,你可曾看在十六弟的份上饶过我!”许王手中是一把烂刀,他拖刀步步行来,风姿如玉,又带着死亡的气息。在江青水面前停下,数落着他:“你不过江城区区小吏之家,凭借乃妹之力步步青云尚不满足,平日里傲慢君上,蔑视群臣!结党营私!居然还敢勾结他人,主意打到我头上来!”
  江青水惊恐万状地大呼一声:“这全是江夫人的主意,与我无……”最后一个“干”字没有出来,血光一闪他的人头落地,滚出去几步停下来,嘴唇还一张一合着。血,从腔中喷出去多远,并没有溅到许王。
  江青水的兵人人张大嘴巴,一把烂刀也能使出这样的威风来,好快的刀!
  许王再看另外两个人,王朝景和张家通。这两个人还算硬气,想着必有一死,站着也是死,坐着也是死。许王丢下刀,带笑道:“你们两个人雄心豹子胆,追出来是想把我杀了,你们就能有活路了是不是?”
  “殿下,是我们行错做错,与六殿下无关!”这两个人十分嘴硬。许王带着欣赏:“好死士!”他格格轻笑:“不过你们死不了,倒也是个问题!”
  王朝景和张家通这才慌了:“殿下,七殿下……”他们两个人被捆着有人按住。许王眼中闪烁着什么,笑得很是欢快:“好死士,我从来喜欢!”转身命人:“带他们下去,等回都城的时候,好和六哥打擂台!”
  血染青山,碧水也似红丝遍布。数十天后消息传入都城,许王殿下失而复得,杀了大将军江青水,又附上一张状纸和若干人证,状告大将军江青水布局杀害公主和殿下,幸吉人天相,公主和殿下安然无恙,请查抄家族,株连九族。
  昭王殿下开始得病,谢门不出。
  这是后话。
  杀了江青水,许王迅速收复江青水的军队,城中停了两天后追上纪沉鱼,已经是第四天。“鱼儿,鱼儿,你怎么不理我?”殿下又在马车外面卖弄风骚。纪沉鱼用脚踢了几下车厢:“让我出去!”
  这是马车吗?这简直是牢笼。铁马车铁门无窗户,再打扮得锦绣无比,也是押犯人的车。许王在外面吟诗:“相思如缕,只系卿身。”
  “我拔刀相向,斩断红尘!”纪沉鱼尖着嗓子!染雪和离花在车里陪她,要笑又不敢笑。纪沉鱼闷气地呆了好几天,除了方便不能下车。她在车里画圈圈,再在里面写上许王的名字。虽然手指划的看不到,但全在纪沉鱼心里。她一面画一面眉开眼笑,哭求的守礼,求饶的守礼,两股战战的守礼,忘恩负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守礼。
  染雪和离花又糊涂了,只一边陪笑,纪侧妃,不,公主高兴就好。
  孙侧妃和嫁妆一行也跟上,怕孙侧妃看出什么来,许王不让她侍候公主,免得看到一铁马车奇怪,孙侧妃原以为是好事,不想许王让人接着告诉她,无事不要出马车。孙侧妃也被关在马车里,除了大小解再不能出来,一样一肚子的闷气。
  这一天许王请纪沉鱼出马车,纪沉鱼虽然很想让他不如意,不过出去才办法,她还是打扮好出来。见青山锦绣缠绵,绿草如茵似直铺到天边。地平线上,可见无数个林立的尖角,杀气腾腾。纪沉鱼脱口道:“是山峰吗?”
  “是帐篷顶!”许王从她身后走出,打扮得分外俊秀。大红色绣团龙云纹,间有瑞草的剑袖衣衫,腰间白玉带,是黄金螭环。双眉斜飞如远山之秀树,眸子关切如温暖之春风。车外已经出正月,春风遍地吹的时候。纪沉鱼后退一步,扁着嘴看他想挑出一两点毛病,却越看越像青海之深珊瑚树,雪峰之顶碧玉珠。她歪歪鼻子,算是对珊瑚树碧玉珠的蔑视。
  许王则看她,算是听话盛装出来。大红罗衣外披斗篷,衣上袖上不是金凤盘旋就是玉凤飞舞,和小鱼儿十分相配。她明珠似的眸子里全是不满,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一看就不怀好意。要给她瞅准机会,不知道干出什么来。
  “真好看,兄弟真好看!”神出鬼没的杜莽客从马车下露出头,嘻嘻一笑后不见。许王拿他没办法,他一直跟着纪沉鱼,好在不骚扰,也就算了。
  纪沉鱼眼睛一亮,许王人到了面前,手指点住鱼儿白玉般光洁的额头,认真警告道:“你再打主意,我揍肿你屁股!”忽地一笑,放低声音道:“我可不轻轻的。”纪沉鱼大怒摔开他手,大声道:“离我远些!”
  旁边还有人,人人知道这是安陵的娇公主。嫁妆一百车,从安陵出来时还有护卫宫女上百人。可这里是云齐,头上是云齐的天,脚下是云齐的地,人是云齐的好汉子,是独不怕安陵的许王殿下手下好汉子。
  人人面上露出不豫。
  许王没看到,也没想到。他哈哈大笑抱起纪沉鱼:“我就爱看你发脾气!”纪沉鱼在他手中踢他打他,屡次不中时大叫一声:“莽客!”就是青山都没有回声,离得太远。杜莽客也离得远,又飘飘去也。
  纪沉鱼就差抓狂,她打算狠打杜莽客屁股!再斜眼看许王守礼,忿忿吐出来一句:“我错了!你昏睡不醒的时候,我应该打你屁股!”
  “以后再有机会,你千万别忘记!”许王示意韦明德牵来马,把纪沉鱼送到马上。自己骑的原来的座骑,含笑扬鞭:“鱼儿,你我并骑!”
  纪沉鱼大发雷霆,无理取闹地很是蛮横:“你走我后面!”
  士兵们又愤怒一回。
  殿下不负众望,摇摇马鞭走在公主前面,这不是为和鱼儿置气,而是他心里还有国与国的比拼。要是后宅中,大可以狠让着她,捧在手心里踩着头顶都无妨。
  纪沉鱼有心打马前行,奈何牵马的是韦明德,她就正眼儿不看韦明德。
  许王侧身来笑语,当着人是循循教导的语气:“我是你丈夫,公主以后要尊重与我,不可以过于娇惯。”
  纪沉鱼白眼他。韦明德不时回身笑,纪沉鱼白眼他。
  都懒得和这两个人说话。
  公主殿下再没有无理言论无理举动,闲杂人等的心好过一些。
  草地青青,嫩尖上偶有积雪。白雪和青草尖交相掩映,如碧玉盘中白玛瑙晶莹剔透。草尖薄薄的一点儿日头,嫩得人心生喜欢。
  行过十数里,见偌大军营露出真面目。十里连营,十里军旗,十里威严。纪沉鱼看入了迷,风中飘扬的不是军威,而是浑然天成的青山气势。山有其高,是巍巍然屹立。十里连营如青山一般,似与地面相接,无一不能打倒。
  看军人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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