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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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惊龙-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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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士禄笑道:“君公子这就误会了。”

君箫道:“在下如何误会?”

薄士禄道:“敝庄大庄主,应聘担任七星会宫主;但风云山庄,并非七星会的下属。”

君箫道:“那么贵上邀在下去风云山庄,又有何事?”

薄士禄阴笑道:“这个君公子见到敝上,自会知道,兄弟就不清楚了。”

君箫和薄士禄边说边走,这样奔行了七八里路。

抬头望去,但见一座插天高峰,突出云表,甚是峨巍雄奇。

前面两人忽然舍了大路,朝右首一条道上行去。这条岔路,虽是黄泥道路,却铺得极为平整,两边都是高大松树,啸声如涛,绕着山脚而行。

君箫忍不住问道:“还没到么?”

薄士禄道:“敝庄在云门峰下,离此已经不远了。”

这样又行了四五里左右,已经到了那座插天高峰之下,但见一片庄院,雄踞山麓间,左右山林映带,看去十分气势。

前面两个青衣汉子已经奔入庄院,通报去了。

薄士禄陪着君箫,走近庄院门楼。

门楼前,站着几个青衣劲装汉子,看到薄士禄,一齐躬身行礼。

君箫看他们神情极为悠闲,不像有什么森严戒备,举目看去,门楼上是用水砖磨砌成一方横额,上书“云门山庄”四个大字,并不是“风云山庄”,心中暗暗觉得奇怪,薄总管明明说的是“风云山庄”!

原来李从善交游广阔,成名数十年,江湖上人因为他世居黄山,送了他一个外号叫做“黄山游龙”。

李从善的兄弟李从义,却很少在江湖走动,大家又送他一个外号,叫做“黄山卧虎”。

后来时间长了,大家乾脆把“黄山”两字去掉,就叫他们游龙、卧虎。

云从龙,风从虎,就把云门山庄叫成了风云山庄,如今大家只知道风云山庄,你如果说黄山云门山庄,反而没有人知道了。

闲言表过,却说君箫走近门楼,薄士禄连连抬手说“请”,君箫既然来了,也不客气,举步走入。

薄士禄领着他穿行二门,直入大厅,才拱拱手道:“君公子请坐,兄弟这就进丢禀报。”

君箫道:“薄总管请便。”

薄士禄匆匆告退。

过不一回,只听屏后履声橐橐,走出两个老者。

前面一个红脸黑髯老者,年约五十六七,浓眉鹞目,神情冷肃,看去极为威重。

稍后一个身材削瘦颀长,貌相清劬,留着一把疏朗朗的长须,颇使人有飘逸之感!

这两人,不用说自然就是风云山庄的主人,游龙李从善,卧虎李从义了。

两人身后,紧随着总管薄士禄,这时急步趋前而出,一脸谄笑,指着君箫,朝红脸老者躬躬身道:“这位就是君公子。”

一面又朝君箫说道:“这是敝庄大庄主、二庄主。”

游龙李从善脸含微笑,打量着君箫,拱拱手道:“老夫李从善,这是二弟从义,君公子惠然光临,老夫兄弟有失远迎。”

他说话之时,目光只是注视着君箫佩在腰间的铜萧。

君箫心中暗道:“这李从善看去人还正派,怎会加入七星会这类黑道组织的?”

一面赶忙还礼道:“大庄主,二庄主江湖前辈,名重武林,在下蒙贵庄宠召,正好瞻仰二位前辈的风范。”

“哈哈!”

李从善声若洪钟,大笑道:“君公子客气了,来,来,请坐。”

宾主相继落坐,总管薄士禄不待吩咐,悄悄退了出去。

家人及时送上三盏香茗。

李从善抬手道:“君公子请用茶。”

用茶,是宾主打开话头的开始。

君箫抬头望望二人,正待开口!

卧虎李从义已经抢先说道:“老朽听说舍侄如流,在杭州府邀约君公子比剑。多蒙君公子萧下留情,不料却被舍侄女银针所伤,君公子幸而无恙奇*。*书^网,老朽兄弟,至感不安,远望君公子不介意才好。”

君箫欠身道:“前辈好说,也许那是误会,事情已经过去,何用再提。”

李从善含笑拈须道:“如此就好。”

李从善道:“君公子少年英彦,武功出众,不知令师是那一位高人?”

君箫不知对方邀约自己前来,目的何在?

只是欠欠身道:“前辈过奖,家师南山全真,从未涉足江湖,更不愿人知,在下怒难奉告。”

李从善轻哼一声。

李从义道:“家兄只是随便问问,看公子令师,既然不愿人知,老朽兄弟自然不好勉强君箫道:“大庄主见召,不知有何见教?”

李从善一手摸着垂胸黑髯,点头道:“老夫确实有件事,想请教君公子。”

君箫道:“请教不敢,前辈有什么事,但请明示。”

李从善目光一抬,徐徐说道:“君公子可是从曹娥江来?”

君箫心知他已听手下说过,自己也无须隐瞒,这就点点头道:“不错,在下确是从曹娥江来的。”

李从善见他答的爽快,含笑问道:“君公子可认识曹娥孝女庵的瞎眼佛婆?”

君箫心中想道:“原来他派人把我请来,是想问我瞎眼佛婆之事。”

当下重重咳了一声道:“在下不认识她。”

李从善哈哈一笑道:“君公子这是由衷之言么?”

君箫正容道:“在下只是路过曹娥,并不认识孝女庵的瞎眼佛婆,事实如此,何用瞒骗前辈?”

李从善道:“这样说,你真的不知道瞎眼佛婆的来历?”

君箫道:“在下不知道。”

李从善问道:“君公子只是路过曹娥?不知从那里来?往何处去?”

君箫心头已是大感不快,怫然道:“前辈这是盘问在下了?”

李从义接口道:“君公子幸勿误会,家兄只是为了查一件事;如今所有线索,已只有君公子一人可问了。”

君箫道:“在下从南山来,到四川去。”

他说过师父是南山全真道士。

李从善问道:“何处南山。”

天下叫南山的上很多,他自然要问问清楚。

君箫道:“天台。”

李从善道:“去四川何事?”

君箫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去四川,恕在下无可奉告。”

李从义道:“看来君公子确是途经曹娥,并不知道了。”

李从善微微一笑道:“君公子既然只是途经曹娥,怎会知道袁坤山查兄等人已死之事?李从义看了君箫一眼,说道:“家兄就是为了调查袁坤山,和查天禄等人的下落,君公子如果知道,就请提供资料,此事对君公子应该并无为难之处?”

君箫深悔当日拦住两个七星会的人,说出查天禄等人已死之事,但话既已说出口,看来只好据实说了。

心念一动,这就说道:“这是在下目击之事,但内情如何,在下就不知道了。”

李从善目光一注,问道:“你如何目击?”

君箫道:“当日在下路过曹娥,在一家酒馆打尖,遇上三个青衣汉子,正在酒馆之中,打听孝女庵瞎眼佛婆,而且查问的极为详细,引起在下注意,当时还以为那三个人不是善类,因此在晚餐之后,就暗中赶去孝女庵……”

李从善道:“那是袁坤山他们了。”

君箫续道:“在下赶去之时,那三个青衣汉子已经和一个黑衣老者在庵前不远处动上了手……”

“黑衣老者?”

李从善道:“那是什么人?”

君箫道:“当时在下躲在林中,距离较远,没有看清楚那老者面貌。”

接着就把当时情形,大略说了一遍。

只是未提铁伞天王的名字,也没提到瞎眼佛婆。

只说查天禄发出火器之时,那黑衣老者把身上着火的衣衫,朝查天禄当头罩落,引发了查天禄身上火器,黑衣老者击毙几人,投入火堆,就长笑一声,腾空而去。

当然他说的虽然半真半假,但全部过程,也确是事实。

李从善用心谛听,直等君箫说完。一手捻须,浓眉微蹙,沉吟道:“能挡得住查天禄一身火器之人,武林中寥寥可数,这黄衣老者,又会是什么人呢?”

说到这里,突然目中精芒迸射,沉声道:“君公子说的,全是实情么?”

君箫泰然道:“在下当时藏身林中,因距离较远,又在黑夜,看的并不清楚,后来查天禄发出火器,山前火光熊熊,就较为清晰,大致就如在下所说,自然全是实情了。”

李从义道:“大哥,君公子说的,大致上差不多,他如果站的较近,别说瞒不过黑衣老者,就是查天禄也会发现了。”

“好!”

李从善道:“老夫相信你,老夫心中但仍有一点疑问……”

君箫道:“前辈请说。”

李从善道:“你既和孝女庵瞎眼佛婆不相识,何以在萧山遇到本会杭州分会弟兄之时,要把事情揽到身上去了?”

君箫冷笑一声道:“在下在萧山酒楼上,正好和贵会二人同桌,听他们谈话口气,似乎贵会依然不肯放过一个双目已瞎,孤苦无依的佛婆,在下一时出于义愤,才略予告诫。”

“好个出于一时义愤!”

李从善嘿然沉笑道:“君公子真的不知瞎眼佛婆来历,不知内情么?”

君箫道:“前辈之言,好像认为在下隐瞒了什么吗?”

李从善道:“不错,老夫认为君公子想必知道瞎眼佛婆的去向。”

君箫愕然道:“她不是在孝女庵么?”

李从善道:“她如果仍在孝女庵,老夫也不用请君公子到敝庄来了。”

君箫心中暗生警惕,忖道:“原来瞎眼佛婆已经离开,他们敢情找不到瞎眼佛婆,才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心念转动,正容说道:“在下说过不认识瞎眼佛婆,怎知她去了那里?”

李从善一阵嘿嘿冷笑道:“老夫一生之中,阅人无数,君公子方才和老夫说的话,避重就轻,难道老夫还会听不出来么?”

口气一顿,目光转向君箫续道:“君公子如肯据实相告,李某既请阁下而来,仍当恭送阁下离开风云山庄,如若阁下不肯相告……”

他拖长语气,不再说下去,这口吻,自然含有威胁之意。

“在下无可奉告。”

君箫随着话声,缓缓站起身子,抱抱拳道:“在下已经一再声明,只是路过曹娥,不知内情,自然更不知瞎眼佛婆去向,大庄主既然不肯置信,在下不愿浪费唇舌,告辞了。”

说完,举步向外走去。

李从义忙道:“君公子请留步。”

君箫回身道:“在下多留无益,贵庄要找瞎眼佛婆,与君某无干。”

“站住!”

李从善大喝一声,虎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风云山庄,岂能容你说走就走?”

君箫脚下一停,冷声道:“大庄主那是要把君某留下了?”

李从善一张红脸,已是隐含杀机,沉声道:“不错,瞎眼佛婆在逃,如今你是唯一的线索,老夫岂能容你轻易离去?”

君箫脸色一变,但瞬即恢复了镇静,说道:“在下一再向大庄主声明,只是为了师命在身,不愿为不相干的事,多惹是非,并非怕事,大庄主成名多年,应该是明理的人,幸勿相逼。”

就在此时,只听阶前传来一声狼嗥的笑声,说道:“李大庄主正在会客么?”

话声入耳,两条人影,已经翩然走入大厅,这两人步如流水,不但轻,而且稳,一眼就可看出不是寻常之辈!

走在前面一个,生得又矮又胖,腹如履盆,身上穿一件宽大绸袍,像个大腹贾,脸上也挂着笑容,只是声若狼嗥,听来十分刺耳。

后面一个中等身材,双手特长,短眉小眼,脑后见腮,脸上平板得木无表情。

李从善抱抱拳道:“钱护法,孙护法恕兄弟失迎。”

矮胖老人拱着手失声笑道:“大庄主好说。”

接着又朝李从义拱手道:“二庄主好。”

李从义也向二人拱了拱手,含笑道:“钱兄,孙兄远来,快请上坐。”

矮胖老人授量了君箫一眼,又道:“看来,兄弟二人,到的还正是时候,这年轻人,大概就是那个姓君的了?”

李从义暗暗皱了下眉。含笑道:“这位正是君公子。”

一面朝君引介道:“君公子,老朽给你引见,这一位是七星会的钱护法,孙护法。”

君箫觉得李从义为人较为温和,他既然替自己引见,只得点点道:“在下久仰。”

钱护法(矮胖老人)笑嘻嘻的问道:“小伙子,那瞎眼佛婆那里去了?”

钱护法讶异的望望李从善,说道:“大庄主,可是他不肯说么?”

李从善道:“老夫正在问他,但他一直不肯承认。”

钱护法仰首发出狼嗥般的笑声,说道:“小伙子,你大概没吃过苦头,真要不肯说的话,我老钱就让你吃些小苦头,到时那怕你铜浇铁打,也会承受不住,识时务的,还是早些说出来的好。”

君箫心头甚是忿怒,但还是忍了下来,轻哼道:“你想严刑逼问?”

钱护法尖笑道:“我老钱又不是名门正派的掌门人,还怕江湖上非议不成?小伙子,我再问你一声,瞎眼佛婆现在在那里?”

君箫剑眉一轩,朗声道:“在下还是一句老话,不知道,阁下有甚么绝活,在下倒想瞧瞧。”

钱护法胖脸上笑容未泯,目光炯炯,逼视着君箫,失声道:“好小子你这是跟我老钱挑战?”

君箫道:“在下不愿惹事,但也并不怕事。诸位一再相逼,无可理喻,那就只好诉之武力,各凭武功,一决胜负了。”

孙护法阴恻恻道:“好狂的口气!”

他从进入大厅,一直都没说过话,但这句话,却说得又阴又冷,简直不像出于生人之口!

“好!”

李从善面现郁怒,沉喝道:“君箫,这是你逼老夫出手了,老夫十招之内,如是胜不了你,你可安然离去,风云山庄决不会再有人留难于你。”

李从义叫道:“大哥……”

李从善截着道:“你不用多说。”

钱护法又是一声狼嗥般的大笑,接口道:“割鸡焉用牛刀,对付这小子,何用劳动宫主出手,十招之内,交给兄弟,就把他拿下来。”

话声出口,右手一探,直向君箫肩头抓来。

他出手如电,五指如钩,抓的是君箫肩胛关节,手指未到,五缕尖风,已然袭到,别说被他抓中,光是这五缕指风,已足可截经取穴!

君箫看他出手就有这般凌厉,心中不禁暗暗凛骇,但他少年气盛,岂肯服输,口中冷笑一声道:“十招之内,阁下未必能把君某拏下。”

身形一侧,脚下移形换位,从旁闪出。

这一下他好像只是极为简单的侧身一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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