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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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惊龙-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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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如山道:“老朽和神手华佗万老哥,昔年有过一面之缘,据老朽所知,他‘神手华佗’的外号,并非光说他是着手回春的神手华佗,这中间却包含了双重意义,因为万老哥毕生精研华佗‘五禽图’,当世无出其右,功力之深,已臻上乘,据说敌人只要碰上他的手,都会莫名其妙的被摔出去,因此大家遂以‘神手’相称,下面的‘华佗’二字,才是称他医道通神而言。”

他说到这里,目视万巧儿,又道:“老朽说这一段话,就是说令祖一身武功,绝非泛泛,不可能会落入人家手中,而且在川东一带,如有风吹草动,老朽多少总有个耳闻,这一带并无什么人,和令祖结有怨隙,自然也不可能劫持令祖。”

万巧儿道:“那我爷爷会到哪里去了呢?”

高如山道:“也许确是病家请去了,因对方病势沉重,把令祖留了下来,亦未可知,姑娘还是安心回去,也许令祖已经回来了。”

万巧儿道:“多谢高老爷子。”

回过身去,低低说道:“君相公,咱们走吧!”

董镇江洪声喝道:“小子,咱们老哥哥答应放你们了,老夫也不好再留难你,不过,你年纪轻轻,可要记住,万儿是要自己闯出来的,以后莫要再去假冒别人的姓名,你可以去了。”

君箫终是年少之人,血气方刚,被人家冒了自己之名,还连番受他讽讥,本已勉强压制着心中忿怒,此时再被董镇江当面训斥,一时就有被羞辱的感觉,不禁感到热血沸腾,怒火难消,俊脸骤红,仰首朗笑一声,说道:“在下本来只道你一时不辨真伪,未免武断,如今看来,你本来就是个是非不分之人!”

铁爪龙镖董镇江,威震川陕,名头不在忠州大侠之下,君箫冲口而出,说他本来就是是非不分之人,这话,自然说重了!

董镇江脸色一变,大喝道:“好个狂徒,老夫今晚不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稍敛狂妄之气,以后你行走江湖,这条小命,就得送在狂妄无知之上。”

口中说着,突然五指伸直,朝君箫抓了过来。

他外号铁爪龙镖,这出手一抓,使的正是他成名武功“龙爪功。”

(龙爪功和鹰爪功不同之处,鹰爪功出手之时,五指一抓皆须屈曲,而龙爪功出手之时,五指直伸,直到与对方接触之时,方行抓落。)

君箫微哂道:“凭你这点功夫,就能教训在下么?”

他身子直立不动,直待对方龙爪快要触及衣衫,身子才轻轻侧了一下,这轻轻一侧,就避开了董镇江一抓之势,但看去爪势堪堪擦身而过,十分惊险,实则身法奇奥异常。

他使的自然是“九转遁形身法”,本来施展此一身法,身子必须转动;但君箫目前功臻上乘,最近又修习了形意门的心法,可以以意使形,意动形随,就不必拘泥于形式了。

董镇江眼看自己手指明明已经触到对方衣衫,那知眼睛一花,竟然毫厘之差,从对方衣衫上擦身而过,一抓未中。

他以铁爪成名,几十年来,施展“龙爪功”,百抓百中,眼睛从未花过,自然也从未失过手。

(他只当自己眼花,没想不到是被对方轻功闪避开去的)一时不禁老脸一热;但他究是久经大敌之人,对敌经验,何等丰富,一抓落空,立即爪势一变,改抓为劈,随势反劈君箫左腰。

这一下因抓出去的手,已在君箫近身之处,毋须再行出手,横劈之势,自然比普通出手,更显得神速。

但君箫依然毫不在意,待得董镇江掌势快及腰际,才微一扭腰,又把对方横劈的一掌,让了开去。

忠州大伙高如山虽未出手,但亦为君箫闪避的奇奥身法,感到十分惊异!

试想董镇江成名数十年,铁爪从未虚发,但这回他两次出手,都是看似就要击中,却被君箫轻轻一晃,就落了空!

这轻轻一晃,连自己都未曾看得清楚,只觉其中好像隐藏着许多变化,就是自己出手,也未必能击中君箫的身子,心头不禁大为凛骇,暗自忖道:“这少年人使的会是什么身法?”

董镇江两次出手落空,才警觉到对方年事虽轻,一身武功,果然并不含糊,一时轻敌之念,登时消失,暗暗提聚功力,沉笑一声道:“好身法!”

双手一左一右,觑定君箫,蓄势待发。

他有了两次失手的经验,是以不敢再轻率出手,当然,他这一记不出手则已,一经出手,必然是一记石破天惊的杀着无疑。

君箫似是毫不在意,既无挥手封架的准备,也没有出手还击的意思,只是目注董镇江,微微一哂道:“董前辈,就算你是在下尊长,也只能让你两招。”

董镇江听了他此话,心头不觉大怒,苍髭如戟,豹眼圆睁,大喝一声道:“老夫并没有要你相让,你只管出手,接招。”

喝声出口,突然欺进,双手齐发,一记“日月双悬”,疾向君箫迎面击到。

这一招,他是含怒而发,一个又扁又阔的身躯,快似雷奔电闪,直欺而上,两股凌厉强猛的潜力,随手而出,汇成了一道巨浪狂澜,罡风激荡,呼啸盈耳,威势惊人至极!

君箫脸上虽然仍是微露笑意,但心头却也暗暗惊凛,忖道:“此人一身功力,果然极为深厚。”

心念闪电一转,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接你一掌。”

右掌刀立,横臂格出。

董镇江眼看自己双掌齐发,君箫只以单臂封架,心头不禁暗暗冷笑:“小子,你这条手臂大概是不要了。”

他欺来的人,来势何等迅速,自然一下就接触上了!

这一瞬间,董镇江才突然发觉不对,那是因为自己发出的强劲掌风,撞到君箫身前,就被迫停住,好像前面有一堵高墙、挡住了去势,再也无法推进!

掌风无法推进,那就会发生反震之力,心头不禁一骇,一时之间,还未来得及决定是否应该闪避?

就在此时,君箫横臂格出的一掌,已然和他双掌接触上了。

这一下,董镇江但觉一股压力奇强的无形力道,循臂而上,反震过来,全身劲力,再也无法用出,同时感觉内腑受到剧震,一阵血翻气浮,脚下那里还想扎得住桩?不由自主一连往后退了三步之多。

董镇江心头这份震惊,简直非同小可,一张老脸,也胀得色若猪肝,一时不禁老羞成怒,厉喝一声:“好小子……”

双手箕张,正待扑起!

就在此时,高如山霍然站起身子,说道:“董兄快请住手。”

董镇江听到高如山的声音,只得收了爪势,问道:“老哥哥,有什么事?”

高如山道:“据兄弟观察,这位君少侠,不似假冒之人。”

董镇江心里也自有数,这姓君的年轻人,功力远在自己之上,自然是真的无疑,但口中依然说道:“老哥哥……”

他原待说:“老哥哥何以见得?”

但底下的话,还没出口。

君箫已经一步欺到了锦衣青年面前,含笑道:“阁下假冒在下之名,我就是不说你招摇撞骗,你也总该给我一个交代吧?”

锦衣青年倒是十分镇定,后退了半步,淡淡一笑道:“姓名原是一个人的代号而已,君兄又何必认真?”

董镇江嗔目厉喝道:“你果然是冒名顶替而来!”

他右手作势,又要出手,此老当真火爆脾气,嫉恶如仇!

高凤娇花容失色,尖叫道:“你真是假的,你这骗子!”

锦衣青年朝她轻佻地笑了笑道:“当日在汉阳,原是姑娘看了在下身佩铁箫,硬把在下当作君箫,在下为了不想太使姑娘失望,才姑且应承下来,在下何曾存心骗你?”

高凤娇气得娇躯发抖,风目之中,隐含珠泪,叫道:“爹……”

一下扑入高如山的怀中,抽抽噎噎地哭将起来。高如山一手抚着爱女秀发,目注锦衣青年,说道:“阁下当日为了不使小女失望,姑且应承下来,固非存心冒名欺骗小女,但阁下今日仍以君少侠之名前来,就不无冒名之嫌了。”

锦衣青年笑了笑道:“高老爷子这又错怪在下了!”

高如山道:“老朽如何错怪了你?”

锦衣青年道:“在下途经汉阳,原是专诚赶去忠州,拜谒老爷子而来,后来才知高姑娘即是你老爷子的令媛,在下已经在令媛面前,承认了君箫,再来面谒老爷子之时,总不能另外再换一个姓名,因此只好沿用了君箫之名。”

他目光一掠君箫,续道:“不想天下之大,竟有这等巧事,会和这位君兄当面相遇。”

君箫听了他的解释,心中暗道:“他这话倒也说得合乎情理。”

高如山一手捻须,朝高凤娇安慰道:“你听到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

高凤娇眨动一双凤目,幽幽地望了锦衣青年一眼,没有作声。

女孩子家心里偷偷喜欢上一个人时,对他的行为,总会曲意谅解的。

高如山自然看得出女儿的心意,一面问道:“阁下究是何人?”

锦衣青年抱拳道:“在下任剑秋。”

高如山又道:“任相公方才曾说过途经汉阳,原来是入川来见老朽,不知有何贵干?”

任剑秋道:“在下奉家师之命,有书信一封,面呈高老爷子。”

说罢,果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递过。

高如山问道:“任相公尊师是谁?”

任剑秋道:“老爷子看了书信,自会明白。”

高如山接过书信,撕开封口,抽出一张信笺,只看了两行,一张老脸,就变了颜色!但他究是一方雄主,虽然脸色剧变,也很快就平复过来,看完书信,随手折好,收入袖中,冷冷一哼,问道:“尊师这是什么意思?”

任剑秋道:“家师只命在下把书信送呈你老,在下并不知道家师在信中说了些什么,只是家师要在下向你老讨个回信。”

君箫眼看他们说的已和自己无关,这就抱拳作揖,说道:“高龙前辈,在下告辞了。”

高如山起身答礼道:“君少侠,老朽失礼之处,深感不安,务请多多包涵。”

君箫道:“老前辈不用客气。”

随着话声,就和万巧儿一起往外走去。

高如山送到厅口,叫道:“锦堂,你代我送送君少侠二位。”

连锦堂就站在厅外,躬身答应一声,陪同两人,往外行来,出了大门,君箫回身道:“连爷请留步了。”

连锦堂连连拱手道:“二位好走,恕在下不送了。”

两人走了一箭来路,君箫说道:“万姑娘,咱们得赶紧回去才是。”

万巧儿道:“君相公也要去么?”

君箫道:“万老爷子是否已经回家,目前还不知道,在下自然要送你回去了。”

万巧儿感激地道:“君相公,你真好。”

君箫道:“在下一条命,还是万老爷子救的,些许微劳,何足挂齿?”

万巧儿和君箫同行,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安慰,喜孜孜地边走边说道:“君相公,你的名气可大了呢,前几天,我就听爷爷说过,茶馆酒肆,都在谈论着你。”。

君箫笑道:“在下有什么值得他们谈论的?”

万巧儿道:“江湖上都在传说着你大闹风云庄的事,大家都把你说成了武林中少有的少年英雄,不然,那姓任的也不会假冒你的名了。”

她回头望望君箫,抿抿嘴,嫣然笑道:“你没有看高凤娇连你的面都没有见过,就对你倾心得看到佩箫的人,就当作你了。”

君箫笑道:“这也是好事,他冒用了我‘君箫’二字,却促成了他们一见钟情。”

万巧儿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口中“哦”了一声,说道:“君相公,有一件事:不知你有没有注意?”

君箫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万巧儿道:“就是那姓任的师父送给高老爷子一封信,我看一定有问题。”

“哦!”

君箫只“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万巧儿道:“我看高老爷子看信之时,脸色大变,一脸俱是怒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故。”

果然是姑娘家心细!

君箫道:“高老爷子不失是一位正派人物,只是那任剑秋眼神不正,不像是正派门下。”

万巧儿道:“就是啊,瞧,他—付油头粉脸的儇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人,高凤娇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人,真是……”

她忽然觉得这话,自己一个女孩儿家不该说的,不觉粉脸一红,底下的话,就缩住了。

两人奔行了顿饭工夫,就已赶到石柱,双双越过城墙,君箫问道:“万姑娘,你们住在哪里?”

万巧儿道:“我们住在城南,还有一里多路,就到了。”

说着,就走在前面引路。

这时差不多已有二更时分,石柱偏僻小城,居民早就熄了灯火。

两人脚下极快,不多一会,就走到一条巷口,万巧儿回头道:“就在这条巷子里了。”

君箫跟着她走进巷子,但见两边都是矮平房,有些门口,还堆放着锄头,箩筐等物,显然住户都是平民。

正行之间,万巧儿忽然惊喜地道:“君相公,爷爷果然回来了,你看,屋中还有灯光呢,我们快走!”

巷底围着一道土垣,有三间瓦屋,果然隐隐透出灯光!

万巧儿脚下加紧,奔近垣前,伸手推开一扇木扉,里面有一小片土畦,种着许多药草,灯光就是从窗棂中透出来的。

两人迅快地穿过花圃,走近檐前,万巧儿就娇声叫道:“爷爷,你快来瞧瞧,是什么人来了?”

口中喊着,人已翩然奔到门口,推门而入。

君箫退在她身后,刚跨上石阶,就听万巧儿惊啊一声,叱道:“你是什么人?我爷爷呢?”

君箫听她声音有异,急忙跟着走入。

只见堂屋中走出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汉子,堆着一脸笑容,拱拱手道:“万姑娘回来了,在下已经足足等了两个更次。”

万巧儿退后一步,问道:“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她有君箫同行,胆气就壮了不少。

那青衫汉子陪笑道:“小的是奉敝上之命,来接万姑娘的。”

万巧儿道:“你们主人是谁?”

青衫汉子依然陪笑道:“万姑娘到后自知。”

万巧儿道:“你连你们主人是谁,都不肯说,我能相信你么?”

青衫汉子笑了笑道:“万姑娘最好是相信小的。”

万巧儿道:“我爷爷就是你们请去的?”

青衫汉子道:“是的,万老夫子就在敝庄作客。”

万巧儿道:“你们为什么不放我爷爷回来?”

青衫汉子陪笑道:“万姑娘误会了,因为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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