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惊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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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步惊龙-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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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工夫,就已进入花园,走到一道花砖围墙外面,只见圆洞门内,花木假山,布置得别有洞天。

沈功甫一路行来,都走得很快,但到了月洞门前面,脚下立时放缓下来,回身轻声道:“到了。”

他领着二人,脚下似乎十分谨慎小心,连身子都微向前弓,一直走到精舍前面,才行住足,向阶上躬躬身,谨声道:“启禀副总座,云惊天、云如天来了。”

只听屋中传出狼姑婆尖沙的声音道:“叫他们进来。“

“是!”

沈功甫赶紧低头应“是”,转身道:“副总座请二位入内相见。”

他话声未落,总管冯友三已经急步迎将出来,朝两人打着手势,意思是催他们快些进去。

君箫、云如天随着他跨进上屋。

这是一间相当宽敞,布置精雅的小客厅。

狼姑婆一头白发,一张鸩脸,露出两狼牙,似笑非笑地坐在一张高背太师椅上,双目精光如电,朝两人投来。

她背后站着两个蒙了头脸的黑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两个炯炯眼孔,自然就是去而复返的钱神路五爷和黑风怪司东山了。

狼姑婆左首,肃立着小诸葛诸葛真,也是一脸虔敬,在这位副总护法面前,显得十分小心,其实客厅两旁放着两排椅几,他硬是不敢坐。

君箫心中暗道:“七星会一个副总护法,就有这般气势,可见副总护法在会中地位一定极为崇高了!”

心中想着,已和云如天走到狼姑婆面前六尺来远,就一齐停步,躬身道:“在下云惊天,云如天参见副总座。”

狼姑婆朝两人打量了几眼,点点头,呷呷尖笑道:“很好,果然是一对少年俊才,唔,你们坐下来。”

君箫躬躬身道:“副总座前面,哪有在下的坐位?”

狼姑婆听得更喜,呷呷笑道:“老婆子叫你们坐,你们就坐下来,老婆子有话要问你们。”

小诸葛在旁道:“副总座赐坐,你们就不用客气了。”

狼姑婆回头道:“你和冯友三也都坐下来。”

小诸葛、冯友三都恭敬地应丁声“是”,一齐在边上坐下,君箫、云如天也就不客气,各自在下首落坐。

狼姑婆看看两人,说道:“老婆子这次奉命出巡各地,还缺少几名人手,老婆子又不喜欢江湖气太重的老油条,方才问起诸葛总镖头,正好你们两个还在光禄堂待命,老婆子要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跟老婆子去?”

君箫昨晚目睹在小山岗的一幕,及钱神路五爷,黑风怪司东山去而复返,心中暗自一动,立即肃容道:“在下投效聚英楼而来,有何差遣,悉凭副总座决定。”

“很好。”

狼姑婆对他的答复,表示满意,转脸朝云如天问道:“你呢?”

云如天欠身道:“在下愿意追随副总座效劳。”

小诸葛道:“二位云兄记着,在副总座面前,应该自称属下才对。”

君箫道:“多蒙总镖头指点,属下自当谨记。”

“好。”

狼姑婆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你们就以老婆子驾前护从录用……”

突然人影一闪,一个人抢了进来,说道:“副总座,我也要跟你去。”

狼姑婆目光一抬,只见此人身穿天青长衫,足登粉底快靴,生得眉清目秀,看年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这就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诸葛诸葛真早已吓黄了脸,连忙躬下身去,惶恐地道:“启禀副总座,她……她就是属下小姨妹姬红药。”

一面轻喝道:“红药,你怎么好在副总座面前,如此胡闹?”

姬红药道:“我要追随副总座,怎么能说我胡闹?”

狼姑婆道:“果然给姬觉迷骄纵惯了。”

姬红药喜孜孜地问道:“副总座这是答应了?”

狼姑婆点点头道:“好,老婆子答应你。”

姬红药喜得跳了起来,说道:“副总座你真好,谢谢副总座。”

小诸葛急道:“副总座,红药少不更事……”

姬红药埋怨道:“姐夫,副总座都已答应了,你还说什么呢?”

狼姑婆呷呷笑道:“不要紧,让她去历练历练也好。”

小诸葛也不好再说,只得躬身应“是”。

狼姑婆问道:“鹤寿堂里还有些什么人?”

小诸葛道:“上月有四个人,都已调派到各处去了,昨天有一个叫一品刀祁长泰的,是神鞭李昆阳介绍来的,冯总管怀疑他是武当派派来的奸细,已经把他押起来了。”

狼姑婆道:“他可曾招供?”

冯友三连忙欠身道:“没有,他一直不肯说,属下只好暂时把他收押起来,准备……”

狼姑婆一摆手道:“不用说了,还不快去把他叫来,老婆子正有用他之处。”

冯友三愕得一愕,连忙应是,起身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冯友三领着祁长泰走近厅前,躬身道:“属下已把祁长泰带到。”

狼姑婆抬头道:“进来。”

冯友三回头道:“祁老哥随兄弟进去。”

两人进入客厅,祁长泰慌忙趋前两步,抱拳道:“在下祁长泰,见过副总护法。”

狼姑婆道:“你就是一品刀祁长泰?”

祁长泰道:“在下浪得虚名,一品刀三字,只是江湖朋友抬举,在下愧不敢当。”

狼姑婆呷呷笑道:“江湖上人;都是凭能耐换来的万儿,任何人都用不着自谦,好,你也坐下来好了。”

祁长泰还待谦让,冯友三低声道:“副总座不喜俗套,你就坐下来吧!”

祁长泰告了座,才在云如天下首一把椅上落坐。

狼姑婆问道:“你是李昆阳介绍来的?”

祁长泰欠身道:“是的,在下原在四泰镖局任事,四泰镖局收歇之后,李局主因目前江湖上,以九大镖局为同业翘楚,故而介绍在下前来投奔聚英楼的。”

“好。”

狼姑婆道:“老身奉命巡视各地镖局业务,你可愿在老身手下任事?”

祁长泰欠身道:“副总护法认为在下尚可差遣,在下极愿追随骥尾,以效犬马之劳。”

狼姑婆点点头道:“很好,你是鹤寿堂的人,可担任老婆子驾前备用护从。”

祁长泰站起身,躬身道:“多谢副总护法。”

刚说到这里,只见景福堂管事田文海匆匆走入,朝上躬身道:“启禀副总座,瑞玉山梁山主前来参谒。”

狼姑婆哦了一声,抬头道:“请。”

田文海应了声是,回身退到阶前,高声说道:“副总座有请。”

但见一个黑髯飘胸的青袍老者,缓步从外走入。

这时小诸葛诸葛真,总管冯友三,都迅快地站了起来。

君箫不知瑞玉山梁山主是谁?

但想来大概此人和任驼子的身份相等。

(任驼子也是山主身份)眼看小诸葛,冯友三都已站起,也就跟着站起身子,接着云如天,姬红药,祁长泰也都相继站起。

黑髯老者旁若无人,一直走到上首,才朝狼姑婆拱手一礼,阴声道:“瑞玉山金牛宫梁子畏参见副总护法。”

口中虽说参见,神色依然甚是倨傲。

君箫心头蓦然一动,忖道:“此人说话的声音,颇似四川唐门老当家天毒星唐友钦,连身裁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狼姑婆呷呷尖笑道:“梁山主怎么也和老婆子客气起来了?”

梁子畏拱手笑道:“不敢,兄弟这金牛宫,本在副座指导之下,此次副座挂帅出征,兄弟有幸,拨归副座指挥,在帐下听差,末将是报到来的,到了这里,自该前来参谒。”

君箫心中暗暗哦了一声,忖道:“原来他是七星会的金牛宫宫主,他们把宫主叫作山主,大概为了避人耳目,才改称的。”

“唔,听他口气,七星会极似有什么机密行动,但狼姑婆……”

他心中惊疑不定,更猜不透狼姑婆的意图。

狼姑婆呷呷尖笑道:“梁山主好说,远来辛苦,快请坐下。”

梁子畏也不客气,在上首一张椅子上坐下。

小诸葛诸葛真连忙趋上前去,躬身道:“属下见过梁山主。”

冯友三、君箫等人,也跟着躬身一礼。

梁子畏一手捻须,阴恻恻笑道:“总镖头少礼,姬总管把这里交给你之后,办得有声有色,倒是难得的很。”

小诸葛躬身道:“梁山主过奖,家岳离去之时,这里已有相当规模,属下只是萧规曹随,守成而已。”

梁子畏颔首道:“九家镖局,这几年都经营得很得法,老夫听说上面本来有意要把令岳调掌狮子山,总坛总管一职,调总镖头接掌。但因一时之间,没有适当人选,可以接替总镖头的职务,只好暂时搁置下来,但总镖头接掌黄竹总管,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小诸葛听得面有惊喜之色,连忙拱手道:“属下下驷之材,怎敢有此奢望,日后如有寸进,那是副总座,梁山主栽培的了。”

姬红药叫道:“恭喜姐夫,要升总坛总管了。”

梁子畏回头看了姬红药一眼,问道:“她是姬总管的什么人。?”

小诸葛忙道:“回山主,她是属下的姨妹。”

梁子畏这一回头,也看到了君箫,问道:“这小子呢? ”

小诸葛道:“他叫云惊天,是投效本楼来的。”

梁子畏沉哼了一声。

君箫看到他目光之中,隐含仇视之色,心下暗自觉得奇怪,但也不觉起了一丝警惕之心。

狼姑婆道:“梁山主,老婆子本来今天就要走的,就是为了等你,才延后一天动身,你来了就好,咱们那就决定明天一朝动身。”

梁子畏抱拳道:“兄弟悉听副总座决定。”

狼姑婆朝小诸葛一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去,唔,你叫田文海去叫任山主来一趟,就说老婆子有事和他相商。”

小诸葛连声应“是”,率同冯友三,君箫等人一齐退出。

君箫心中暗暗嘀咕,狼姑婆留下梁子畏,又打发人去请任驼子,自然要商量什么机密之事,这可能和明天动身之事有关……

姬红药走出月洞门,就娇声叫道:“云大哥,我们到园中去走走。”

一面回头道:“姐夫,我们走啦!”

一手拉着君箫就走。

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君箫被她拉着手就走,俊脸不禁一红,忙道:“红药,快放手,你要到哪里去?”

姬红药拉着他的手不放,娇声道:“你随我来就是了。”

君箫拗不过她,只好跟着她走去,不过十几步路,就有一排花丛,挡住了两人的身形。

姬红药回眸道:“云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副总护法去?”

君箫道:“你不说出来,我如何会知道?”

姬红药道:“你不会猜猜看?”

君箫道:“这个怎么猜得着?”

姬红药唉了一声,佯作生气道:“你这人,连猜都不会猜,告诉你,我要见爹去。”

君箫道:“那你就不对了,副总护法是到各地巡视去的,短时间,并不回去。”

姬红药道:“巡视完了,总会回黄竹峰去的。”

君箫心中暗道:“方才曾听梁子畏说过,小诸葛会去接掌黄竹总管,原来那‘黄竹’二字,是黄竹峰。”

一面说道:“你要去看令尊,不会直接上黄竹峰去,何必……”

姬红药咭地笑道:“你说得倒是容易,黄竹峰没有爹的令牌,你想上得去?”

君箫道:“你去看令尊也不行?”

姬红药道:“爹不让我们去,连姐夫也不准去,除了跟副总护法回去,什么人也休想进得去了。”

她没待君箫说话,续道:“我本来还当副总座是黄竹峰的副总管呢,那就比爹小了,职位比爹小的人,就不会带我去的。因为他不敢在爹面前替我担当。后来听姐夫说,副总座是副总护法,副总护法的职位,比爹和十二位山主都高,所以我求她收录,到了黄竹峰,也不怕爹责怪了。”她咭咭格格地说得甚是高兴,但也在无意之中泄漏了不少机密。

君箫可以从她口中,把听到的一鳞半爪,串连起来,至少已经知道七星会总坛在黄竹峰,总坛有一位总管,权势很大,另外还有十二位山主,好像各踞一山……

姬红药忽然叫道:“云大哥,你在想什么呢?”

君箫哦道:“没有。”

姬红药道:“那你怎么不说话呢?”

君箫道:“我是在听你说话。”

“嗯!”

姬红药喜孜孜地歪着头,说道:“姐夫如果晋升黄竹峰总管,我见到爹,就要爹向上面保举你当九大镖局的总镖头。”

君箫道:“这怎么可以呢?我刚投效聚英楼,还寸功未立……”

姬红药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姐夫不是爹保举他当总镖头的?爹可以保举姐夫,为什么不能保举你?爹要是不答应,哼,他就偏心……”

她说得认了真,忽然间连眼圈也红了。

君箫看她处处把自己和她姐夫比,而且自己俨然成了“妹夫”一样,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尴尬。

姬红药是个没有心机的女孩子,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她心里爱怎样,就怎么样,她的一缕柔情,在不知不觉间,缚上了自己,自己能接受么?

在君箫的心里,只有一个俏影。那就是生死与共,患难同当,在黄山石室三昼夜中,早已声气相通,心灵相绾的李如云。他不知她的近况,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怎的,他每次和姬红药在一起,都会想到李如云……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俚歌:“磨刀溪上水滔滔,磨刀老人专磨刀,岁岁年年把刀磨,替人磨刀磨到老……”

君箫听到歌声,心头猛然一动,暗道:“那不是师叔的声音,他老人家也到江南来了!”

心头一喜,忙道:“红药,快听,这唱歌的是谁?”

但听一阵霍霍磨刀之声,传了过来。

姬红药道:“那人好像是在磨刀。”

君箫道:“他这首歌,听来不俗,我们快去看看。”

姬红药对君箫可说是百依百顺,嫣然笑道:“那是沧海一粟楼后面的一条小溪,这人一定是厨房里的人在磨刀了,你要看,我就带你去瞧瞧。”

说完,分花拂柳,走在前面领路。

两人穿出花丛,果见一条曲折小溪,水声潺湲!

一棵老柳树下,正有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的老人,低着头,在临水的一块大石上磨着刀。

这时另有一名青衣汉子从树林中走出;大声吆喝道:“喂,磨刀的老儿,你哼什么鬼调儿,这是什么所在,你当是荒村野店一般,任你高声乱嚷得的?”

“是,是!”

磨刀老人连连陪笑道:“老汉磨刀的时候,哼惯了,一不小心,就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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