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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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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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铮道:“总教习,那怎么办?”

“我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把这事从头到尾好好想想,想想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嫱道:“那就上我家去,我给你找个地方,准保京城里没有比那儿更清静的了。”

花三郎笑望阴海空:“方便么!督爷?”

阴海空指着肖铮笑道:“是他的女儿,你该问他。”

肖嫱娇靥一红:“督爷就是没正经。”

阴海空道:“他问的话你听见了,怎么怪起我来了。”

花三郎道:“督爷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能不能向肖老跟肖姑娘有所请教。”

阴海空道:“冲着熊英,当然不行,冲着你又当别论,我这个人一向识趣,给我个台阶我就下了,他们父女俩心都向着你,我又不能寸步不离的监视他们,我说不行,有用么?”

肖铮笑了,花三郎也笑了。

肖嫱道:“说您没正经,您还不承认。”

“行了,丫头。”阴海空笑道:“快去给他准备清静的地方去吧……”一指肖铮,接道:“你给我听着,既称清静,那就表示不愿有第三者打扰,你也学着识趣点儿。”

肖嫱娇靥更红了,娇羞欲滴,她刚要发嗔,阴海空却一笑走了。

这里花三郎跟肖嫱四目交投,两人好生不自在。

肖家的花园真不错,占地相当大,井然有序地种满了四时之花,不但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还有那一泓碧水,一座横跨流水的朱栏小桥。

肖嫱把花三郎安置在水榭里,真是既清静又舒服个地儿,能听见的,只有深深水声跟啾啾鸟鸣。

肖铮真很识趣,一进家门他就托辞避开了,丫头们送来几色点心跟几味酒莱后,也被肖嫱支走了。

现在,一座水榭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两个人在静默中相对,不免有点尴尬,肖嫱没话找话,也为自己找个台阶儿:“我在这儿,不会坏了这份清静吧!”

花三郎忍住了脸上的热意:“贾兄弟,你要是不在这儿,这儿就变得枯寂了。”

肖嫱羞,还带着三分惊:“你……”

“把你当做贾兄弟,说起话来就能放心大胆了。”

肖嫱道:“我倒不希望你老把我当贾兄弟。”

“这意思也就是,我不能老这么放心大胆说话。”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花三郎吁了一口气:“我不承认自己是世俗中人,但有时候也难免迂腐,其实,既有这段不平凡的交情在,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分别,坐下吧。”

两个人落了座。

肖嫱深深一眼:“总是应该有点分别的。”

她的话很含蓄。

花三郎答得也相当技巧:“那就希望姑娘以后别再让贾兄弟见我,日子一久,我应该有所改变的。”

肖嫱道:“不要紧,我有这个耐心。”

她微扬衣袖,伸出纤纤玉手,微露嫩藕般一段皓腕,拿起银壶,斟上了两杯酒:“先喝点酒吧。”

“谢谢。”

两个人举杯浅饮了一口,花三郎微皱眉锋道:“我要请教,以姑娘看……”

肖嫱截口道:“喝酒的时候,不许皱眉,更不许谈烦心事儿,要不然容易醉。”

“不要紧,我有很好的海量,也更能控制。”

肖嫱道:“但是我不许,客随主便,你应该听我的。”

“可是……”

“我已经想出个几分了,就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呃!”花三郎精神一振,忙道:“姑娘已经想出几分了?那是……”

“没听我说吗,就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花三郎一怔道:“为什么?”

“我要是现在就告诉你,这些点心谁吃,这些酒谁喝啊?”

显然,她是怕花三郎马上走。

花三郎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但是他道:“那容易,我一口气把这些点心都吃了,把这些酒都喝了。”

肖嫱道:“要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告诉你吧!”

她似乎要说。

花三郎忙道:“姑娘明知道我不是那么粗鲁的人。”

这话也含蓄。

可是肖嫱懂,她美目闪掠异采,娇靥微酡,螓首丰艳,轻轻说了一句:“谢谢你。”

花三郎道:“姑娘,该说谢的应该是我。”

沉默了一下,肖嫱道:“朋友那儿,住得还习惯吗?”

花三郎迟疑了一下:“朋友走了。”

肖嫱微一怔:“朋友走了,怎么回事儿?”

花三郎道:“没什么,只是他走了,我不知道。”

“是‘天桥’那个朋友?”

“是的。”

“怎么会走了,连告诉也没告诉你一声。”

“许是对我不太满意。”

“对你不太满意,哪方面?”

“只因为我现在是身兼东西两厂的总教习。”

肖嫱一怔,神色微黯:“没想到进入三厂,让你失掉了朋友。”

“我也没想到。”

“我很不安。”

“姑娘不安什么?”

“是我推着你进三厂的,你失掉朋友,在道义上我要负责任。”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我自己没有这个意思,谁又能拉我进三厂。”

“不管怎么说,我总是有一份歉疚。”

“姑娘……”

肖嫱目光一凝,截口道:“你那个朋友,倒是相当反对三厂啊。”

花三郎道:“人各有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就怪了,既是志趣不同,你们两个怎么会交上朋友的?”

“大概是当初没发现吧。”

“丢了这么个朋友,你心里一定很难受。”

“未必,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既反对三厂,丢了这么个朋友,未尝不是福。”

“违心之论。”

花三郎心头暗一震,道:“违心之论?”

“我知道你对朋友不是这样儿的。”

“姑娘怎么知道,我对朋友不是这样。”

“因为你有过一个朋友,贾玉。”

花三郎暗吁一口气:“那不同,贾兄弟并不反对三厂,反之他推着我进了三厂。”

“你对三厂真那么热衷?”

“从我那贾兄弟那儿,姑娘应该知道,是不是?”

“你真把不反对三厂的人都当朋友?”

“姑娘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随便问问,何必引以为异。”

“事实上,我进入了三厂,我更接了任务,而且我现在的朋友,都跟三厂有关。”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愿意进入三厂效力么?”

“姑娘,须眉七尺昂藏躯,江湖上又能混出什么名堂,大丈夫当立身庙堂,名显后世……”

肖嫱摇头道:“将来你会后悔。”

“不会。”

“一定会。”

“姑娘不是我。”

“但是我知道。”

花三郎笑了:“进了三厂,是我的意愿,既进入了三厂,我又怎么后悔。”

“因为你走错了路。”

“我走错了路?”

“供职三厂,并不能让你立身庙堂,你连督爷的副手都爬不到,因为你不是宦官,在三厂之中,能进出朝廷的,也不过只九千岁一个,他是例外,他还是因为独获天眷,恩宠极隆,要不然他也照样难以进出朝廷,你又怎么能立身庙堂,至于显名后世,倒是可能,只不过那个名声绝好不了。”

“姑娘怎么会这么说。”

“这是实话,长这么大,我也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当然,你在三厂,我可以跟你朝夕相处,但是我并不真愿意你长久寄身三厂。”

“为什么?”

“你不会不懂。”

“我懂姑娘的心意,但是我不懂姑娘的话意,”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会不懂。”

花三郎没说话。

“我都把心掏出来了,你又怎么好这样对我。”

“我是为国家,愿意维护朝廷的安全。”

肖嫱摇头:“你又错了,没有三厂,不会有任何变乱,有很多变乱,是三厂逼出来的。”

尽管花三郎的智慧过人,但他一时也摸不清,姑娘肖嫱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他只好步步为营:“是这样么?”

“是这样。”

花三郎马上把自己转移开了:“那么姑娘跟肖老,又为什么……”

“我不瞒你,我爹本是武林中人,而且是一方霸主,但武林虽大,他却使得自己不能容身,所以只好投靠三厂!”

“姑娘,我也来自武林,我没听说过,武林中有位肖……”

“我父女原不姓肖,那是投靠三厂以后改的姓。”

她没说本姓什么。

当然,花三郎也没便问。

“这我倒没想到。”

“现在你明白了,我说得也够清楚了……”

花三郎毕竟高明,立即反问:“那么姑娘是希望我……”

“现在已经迟了,脱离三厂比进入三厂还要难,不过我还是希望,有机会你能尽早脱离。”

花三郎来个没说话。

不说话应该不会出错。

肖嫱接着又道:“我相信你不是适合三厂的人,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花三郎道:“看样子,姑娘很有把握。”

肖嫱道:“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我说你不适合三厂,不信你等着看好了。”

“等着看?听姑娘的口气,好象姑娘已经预料到,某些事情,会很快的来临。”

肖嫱微一点头道:“事实上已经到了眼前了。”

花三郎心头一震,暗忖:已经到了眼前了,我怎么一点也没觉察到……

只听肖嫱道:“你自己不觉得,是么!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你办的这件案子,到时候会让你觉得很难办、很棘手。”

“那怎么会?”

“不会么!你自问心够狠,手够辣?要是自问心不够狠,手不够辣,那你就是不适合三厂,懂我的意思了吗?”

花三郎听得心头连震,暗忖:她可真是说对了,办这件案子,现在是刚开始,将来一旦接触到案子的内部,逐一找到了“乱党”,他能怎么办?真把那些人一一缉捕,交给三厂?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淡然地道:“我承认心不够狠,手不够辣,但是既吃上了这碗饭,既是为九千岁,说不得心只好狠,手只好辣了。”

肖嫱微微一笑道:“咱们等着看吧,将来要是你做不到心狠手辣,那可会有大麻烦啊!”

“呃!会有麻烦?”

“只有心狠手辣的人,才能让三厂满意,你懂了吧?”

花三郎点了点头道:“我懂了。”

肖嫱伸出水葱般玉指,举起酒杯,道:“别净说话,喝点儿。”

花三郎也举杯,两个人浅饮一口,肖嫱美目深注,放下酒杯道:“要是我没有猜错,你这花三郎三个字,恐怕也不是真名实姓。”

花三郎心头猛地一震,但是毕竟他还够镇定,坐着没动:“看样子,姑娘还是很有把握。”

“那当然,我刚不说过吗,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从不说没把握的话。”

花三郎摇头,道:“这次恐怕……”

肖嫱道:“我已掏心,你忍心瞒我。”

花三郎面对肖嫱这么一位姑娘,还真不忍心,他淡然一笑道:“姑娘,能有改名换姓的肖家父女,就不能也有改名换姓的花三郎吗?”

肖嫱突然握住了花三郎的手,美目中居然涌现泪光:“谢谢你,我很感激,我有十成把握相信,我是这个圈子里头一个知道花三郎三个字不是你真名实姓的人,足见你对我跟别人不同。”

手被肖嫱握住,花三郎只觉心神震颤,道:“那是因为姑娘对我,也跟对别人不一样。”

“你知道?”

“花三郎不是傻子。”

“你知道就好,从今后我要对你跟对别人更不一样些……”

话锋微顿,她收回柔荑,目光微凝,接着说道:“综此以上几点,我推测你所投效三厂,是别有用心,不过你放心,我不再多问你什么,往后如果碰上什么困难,你只管找我,就算赔进这条命去,我也会让你圆满解决。”

这一句,听得花三郎何止心神震颤,简直心胆欲裂,使得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肖嫱看了看他,娇靥突泛红霞:“你要不相信,我愿意就在这水榭里,把自己交给你……”

花三郎机伶一颤,连忙伸手按住肖嫱的柔荑:“姑娘,千万不能这样轻看自己。”

“怎么!你不愿意?”

“不,我不是圣人。”

“你不喜欢我?”

“喜欢不一定非要这么表现。”

“几千年来,男女的情爱到了极限,就会很自然的合为一体,也是互托终身的唯一方法。”

“那是世俗儿女,你我不是世俗儿女。”

“你真是这么想的。”

“句句由衷,字字发自肺腑。”

肖嫱轻轻一叹:“你对我,跟对别人不同,也跟别人对我大不一样,我还求什么?”

花三郎强使自己心神平静,轻轻地抽回了手。

片刻的静默之后,肖嫱道:“关于那件案子的事,我现在告诉你……”

“姑娘让我走?”

“我希望能跟你老死在这座水榭里,但是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我不能耽误你的正事。”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道:“那么姑娘请说吧,我听着了。”

肖嫱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另有一个跟金老长得极其相似的人,而且跟金家相当熟。”

“姑娘……”

“不可能是金老,而又明明是金老,那就表示另有其人,长得十分象金老,这个人如果不跟金家相当熟谙,不可能知道金老有那么一双鞋。”

花三郎两眼闪现异采:“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这倒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要找这个人,你恐怕还得跑一趟金家,从金老身上着手。”

“多谢姑娘指点。”

“你去吧,没事的时候就回来住,需要帮忙时,就想办法送个信儿回来,我马上会赶去。”

面对这种情意,花三郎还有何话说,他真的什么也没说,握了握肖嫱的柔荑,站起来走了。

第十二章 孪生兄弟

花三郎又到了金府,可是一到门口就被挡了驾。

因为金府的下人都认识他,显然是金老交代过,这个客人,金家不欢迎。

管你是什么东西两厂的总教习,金老他有九千岁那个靠山,又没有短处抓在谁手里,就硬是不买帐。

要是别人,就一定会被挡在门外。

奈何,如今来的是花三郎。

花三郎微一伸手就把站门的给推开了,迈着大步硬往里闯,站门的急着跟进了门,还跟在后头直嚷嚷。

这一嚷嚷,自然惊动了金府上下,里头涌出十来个挡住了花三郎。

那根本就是螳臂挡车,那挡得住花三郎这么个人,花三郎一路是“势如破竹”,一直闯进了后堂。

金老不能不露面了,铁青着脸站了出来,先喝止住了金府的下人,然后转脸怒视花三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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