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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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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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恍惚之间,仿佛听到无数的人朝他围了上来,大呼大叫,有人在哭,有人害怕得大声在嚷他的名字,有人急急跑开去找大夫,然后母后和图格兄长也来了,他被人抬了起来,就连父亲大人也从猎场上下来了……

“马鞭是用来抽马的。”清冷的童音凉飕飕地钻进他的耳朵,好像是那个卑贱的异邦女人在说话,逆着光,他阖上眼睛的最后一秒,仿佛看到了那个女娃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神色淡定,还有一丝让人害怕的冷厉……

……

孟轻尘一声不吭地下了马,沉默地看着坠马的少年被人围拥,然后又被人抬走。

匈奴皇后,那个美艳的妇人终于脸色一沉,那张美丽的面容上爬上了怒气,她冷睨着这个从始至终都不曾面露一丝畏惧的异邦女娃,低喝了一声:“大胆!”

孟轻尘被带到了王帐进行审判,坐在最上方的是匈奴的单于和他的阏氏,下放是各个部落的首领和单于的儿子们。

“你可知谋害殿下是什么罪名?”那位年过半百的老单于敛起威严的厉眸,声音徒然一沉。

“单于大人,贺达以谷神的名义担保,此事与她无关,是殿下自己不慎坠马……”叫贺达的少年突然从帐外冲了进来,喘着气,生怕这个无辜的女娃真的被处死了,就是外面的侍卫想拦也拦不住。

“贺达,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头曼单于面色一沉,没有说话,为首的八部首领已经恭敬地低下头,为他的儿子无礼的行为向头曼请罪,然后低声训斥,命人将贺达带出去,不准他再踏进王帐一步。

孟轻尘只当听不懂匈奴语,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一声不吭。

且不说瑞祥坠马的确是咎由自取,就算她有意要害他性命,她堂堂大秦孟大将军怎么可能屈尊向一个野蛮的匈奴人开口讨饶!

即便盛怒于心,有匈奴至高无上的单于在侧,那位美妇人依旧沉着脸没有发作出来,只是眼神越发阴鹜,厌恶与杀意尽现。

大概是年纪大了,又刚从猎场下来,终于,有些疲倦的头曼单于大手一挥,沉声下令:“瑞祥仍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加害皇储性命死罪一条。来人!把她拖出去祭……”

“父亲大人。”就在此时,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头曼未说完的话。

随着所有人的视线,孟轻尘也回过头去看,只见守在帐篷外面的侍卫恭敬地掀开了帘子,背着光,那倒高大俊挺的身影进入了视线之内……

他逆光而来,身形高大,气质凛然,金色的光晕在他身后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让人敬畏的天神承着太阳光而来。

他语气温沉从容,不急不迫,英俊的脸上那双墨绿色的幽眸噙着一抹让人心惊的王者锐气,莫测而深沉……

是岩止殿下!

卷一:王的孩子 023 吃顿鞭子

孟轻尘的眼睛蓦地一亮,却对上岩止严厉冷彻的墨色瞳仁,她眼中那抹不经意间闪过的光彩瞬间就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小脸沉了下来。

不寒而栗。

冷冷扫了眼这个闯祸的小东西,岩止阔步上前,也不向单于行礼,只是用那双莫测的星眸意味深长地迎上单于的目光,神色平静,就连语气也不曾加重半分,就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儿臣管教不善,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息怒。莫,把这个孩子带出去,以下犯上,鞭笞三十。”

莫是跟在岩止身后进来的,此刻听到自己的王发话了,立即恭敬地上前一步,低头:“莫谨遵王命。”

鞭笞三十?!

孟轻尘咬了咬牙,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克制住没有当场给岩止惹麻烦,莫上前要将手扣住她的肩膀往外拖时,她几乎是铁青着一张小脸的。

岩止殿下的从仆就这么把那个几乎犯了死罪的孩子带出去了,单于没有发话,这里更是几乎根本没有人敢阻拦!

听到岩止这么不以为意的口吻,坐在头曼旁边的美妇人终于忍不住不怒反笑:“殿下真是赏罚分明,也难怪大贺城能有今天。”

他也弯起唇角笑了:“多谢母亲大人赞许。”

轻描淡写地就把谋害皇储的罪名说成一句以下犯上!

好一个赏罚分明!

美妇人的脸色明显阴沉许分,浑身都在隐隐颤抖着,是被激怒了。

整个大帐内顿时死一般沉寂,气氛有些僵冷,各部首领皆不敢轻易发话,岩止殿下这是公然在挑战头曼单于和皇后的权威啊!

“岩止,你的兄弟正危在旦夕。”头曼单于终于发话了,他的态度虽克制,但对岩止公然为了一个卑贱的外邦孩子不顾手足情谊的举措甚感不满。

岩止漆黑中泛着诡异淡绿的瞳眸中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面上却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沉静表情,举止尔雅,英俊如斯:“儿臣正要去探望瑞祥,请父亲大人允许儿臣告退。”

头曼的眼神闪了闪,最终还是不顾妻子恼怒的眼神,点头允诺岩止的请求。

“多谢父亲大人。”岩止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唇角,左手置于胸前,微微俯了俯身便在所有人又畏又惊得目光中走了出去,举手投足间皆是从容恣意的王者气魄。

……

孟轻尘被带了出去,刑具很简单,一根木桩,一条牛皮鞭子。

岩止大人亲自下令要惩罚那个他带来的异邦孩子,妇人孩子们有些畏惧,但又抵不过好奇之心,不远不近的地方,那些西域人皆面面相觑,小声议论,那些孩子们更是好奇这个号称轻而易举就把瑞祥殿下扫下马的异邦人究竟长什么模样。

“听说单于大人本来要杀了她的,可是后来岩止大人进来了……”

“她可真是幸运。”

“不过三十鞭子,她那么小,等打完了,说不定也活不下来。”

“开始了开始了。”

孟轻尘的手脚被捆了起来,面朝里,背对着外面,莫在一旁看着,挥鞭子的是一个妇人,穿着仆人的装束,梳着两个粗粗的辫子,身材微胖,个头较矮,三十来岁。

啪!

牛皮做的鞭子抽在了这个孩子的细皮嫩肉上,她背上的衣服立马就裂出一条缝,皮开肉绽,周围所有旁观的人都瞬间倒抽了口冷气……

女人下手一点也不比男人轻啊!

孟轻尘闷哼了一声,疼得她整张脸都要扭曲在一起了。

“继续。”莫冷冷扫了这个脸色煞白的孩子一眼,直到见她缓过一口气来了,才淡淡开口丢出一个指令,语气生冷,简直像块没有人性的石头!

孟大将军恨不得他们直接上军杖,她宁可英勇地像个男人一样死个痛快,也不要一鞭一鞭被抽得皮开肉绽,这该死的野蛮人,也不知是确定她没有被打死,还是成心要等她缓了口气再下手,打也不让人打个痛快!

“嗯……”又一鞭子抽了下来,打得她整个背都泛血水了,小家伙咬着牙依然还是低低地闷哼出了声,实在是惨不忍睹!

也不知是那鞭子抽得太狠了,还是这个孩子的肌肤实在是太细嫩的,那每一鞭抽下来,几乎才刚刚触到她,她那白皙细嫩的肌肤就立即开裂,血肉绽开来,一条又一条的痕迹,触目惊心!

原本那些来看热闹的人忽然也有些不忍了,虽然正在受罚的是一个异邦人,可眼睁睁看着这么年幼的孩子一鞭一鞭吃下来,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不忍再看了。

施刑的妇人眼见着这个孩子就快不省人事昏过去了,踯躅着不敢下下一鞭,直用目光向莫请示,莫朝她点了点头,妇人是专职负责实施对犯错的女人的刑罚的,就是见过无数这样的场面的她拿鞭子的手也有些发颤了,啪啪啪,剩下的几鞭走得很快,几乎不打同一个位子,这样虽然会加剧这个孩子的痛苦,但总不至于让她送了命。

三十鞭终于打完了,孟轻尘早已经汗流浃背,汗水混着血水,皮开肉绽,连背上的衣裳都没一块是完好的,小家伙被缚在木桩上,脸色苍白,头发却被汗水浸湿了,闭着眼睛早就昏厥过去了……

“给她一顶帐篷,把衣服换了,把身子擦干净,我去请示王。”莫目不斜视地用匈奴语对妇人下了吩咐,然后径直离开,去向岩止复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草原上点起了篝火,仆人侍从们正手忙脚乱地准备晚上的草原盛宴。

“那孩子如何。”岩止覆手而立,身后的那片热闹非凡和冰冷的幽碧湖岸形成巨大的反差,莫还没开口,他低沉悦耳的嗓音便清冷地响起了。

莫低声回道:“昏过去了。”

片刻的沉默,岩止转过身来,深邃的脸部轮廓一半陷入明亮,一半陷入夜的阴影之中,讳莫如深,喜怒不明。

“让柯曼大夫替她看看。”岩止开口了。

“是。”

“等一等。”身后的男人皱起了眉:“让容和亲自过去。”

莫领了命,就要告退,岩止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单于的军师容和大人,不仅用兵如神,还精通医理,就是草原上最好的柯曼大夫也不及他,只是容和大人并不替人医病,恐怕也只有凭着岩止大人和他的交情作筹码才叫得动他。

卷一:王的孩子 024 脾气不好

夜空昏暗,新月被薄薄的白雾挡住了,只有些微朦胧的光穿透层层淡雾倾洒下来,地面上篝火连天,气氛如火如荼,一派欢声笑语。

各个部落的勇士们不分辈分尊卑,坐在一起烧羊肉,喝多了酒就朗声高歌,那些歌声嘹亮而豪壮,祝酒歌这么一唱,喝醉的人就更多了,一片欢腾,这是在庆祝天神的赐予。

草原的少女在载歌载舞,处处都是人,走到哪都是一片的酒肉飘香,哪个部落的勇士要是看上了哪家的少女,就会大胆地上去和她一起跳舞,要是两个或几个勇士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他们就会进行公平的决斗,或摔跤,或比武,无论哪一样都能引来一片叫好声。

与外面的热闹相比,孟轻尘的处境竟显得凄凉许多,光线昏暗,只点了一盏灯,帐盆是临时搭建的,自然显得简陋了一些,但还好,身下的毛毯甚是轻软,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恢复,孟将军终于缓过了这口气,颤了颤睫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背上凉飕飕的,还有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游走,那只手的触感是温热的,指尖却泛着凉意,孟大将军猛然打了个激灵,虽然伤痕累累,但眼睛里的清醒意识一点也不含糊。

“醒了?”轻笑声响起,那只游走在她背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力道虽轻,拍的却是她的伤口!疼得孟大将军怒气未发就先皱着小脸倒抽了口凉气。

银白色的长发,一身灰色长袍,那张脸生得比一个女人还要妖冶!银灰色的狭长凤眼夹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电光火石之间,孟轻尘就认出了这个人,银狐狸容和!

“把你的手拿开!”孟大将军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警告,可惜那张小脸却是涨得通红的,虽是一个孩子之身,但她此刻正赤果裸地背朝上躺在那,身下的毛毯软软的,轻轻地往上掀起,只遮到了她细嫩的小屁股,上半身却是一丝不挂,轻尘的整张脸已经火烧火燎快要炸开了。

若不是此刻一动就扯得背上生疼,她一定立马跳起来了挖出那双银灰色的眼睛!

“岩止大人可真是把你给宠坏了,若非看在岩止大人的交情份上,现在你想见都见不到我。”容和笑着收回了手,在这个脾气不大好的小家伙闹别扭之前,又坏心眼地迅速在她的小屁股上拍了拍:“我可救了你一命呢,亲爱的格桑姑娘。”

“你这个——”孟轻尘黑着一张脸。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大动肝火可不好,易伤身。”察觉到大事不妙的容和笑眯眯地跳了起来,在这个孩子发脾气之前迅速地说完闪人。

岩止大人带来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即使是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脾气可真不大好。

……

容和走后,孟轻尘像滩烂泥一样整个人趴在那静静地喘着气,好半会才重新积累了些力气似的,慢慢的,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干净的新衣已经折好放在旁边,小家伙吃力地一件一件套上,每一个动作都会疼得她不住地往外冒冷汗。

这一顿鞭子果真是把她的半条命都打掉了,这要是换作从前,一顿鞭子算什么,她孟大将军有深厚的内劲护住命脉,只要不是一箭穿心,她就有本事活着取下敌将首级再一命归西!

她虽险些没了半条命,但此刻却还能吃力地坐起身,可见老狐狸容和的确是有些真本事。

穿好衣服已经费了她好大的劲,苍白着小脸低低喘着气,累得堪比刚打完一场恶战回来!

“你在里面吗?”细细簌簌的脚步声响起,最终停在了她所在的帐前,继而是清润的少年的声音,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欲询问却又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孟轻尘皱了皱眉,仍大汗淋漓,好在已经将衣服穿上了,她又喘了几口气,才有力气开腔:“是谁?”

好冷静的声音,甜甜的稚嫩的嗓音,一点也不像刚刚挨了一顿打的人,她不疼吗?他还担心她会哭呢。

少年探了探脑袋,见孟轻尘没有反对,这才走了进来,正是那个曾经护在她面前,叫贺达的男孩。

少年全身脏兮兮的,不知道是刚从哪回来的,孟轻尘眯了眯眼睛,小小的身子正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只是这不哭不闹的模样反倒让贺达震惊不已。

更让贺达惊喜的是,这个漂亮的中原孩子此刻竟然穿着他们西域的服装,即使脸色有些苍白,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英气,真是英姿潇洒极了。

“这个,给你。”很生硬的中原官话,短短四个字却被少年说得磕磕巴巴,还没说完脸就已经红了,大约是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说,不好。”

他手心里正躺着一颗小石子,和普通石子没什么两样。

见孟轻尘的视线正盯着他手心里的那颗石子,神情有些困惑,贺达这才又用结结巴巴的中原话解释道:“苍鹰,叼着,不疼。”

苍鹰嘴里叼着的小石子,西域人会用它来哄骗受伤的孩子,说是天神送来的灵丹妙药,只要捡到它,放在身边,无论受什么伤很快就能好了。

孟轻尘的眼神闪了闪,还是伸出了小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给我的?”

见孟轻尘接过去了,贺达十分高兴:“这样,不疼。”

难怪他全身脏兮兮的,或许在追着苍鹰跑的时候摔了无数跤,也不知道追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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