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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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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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深处颤动的是经历两世的倦意,疲惫、无助、惶恐……最后通通变为了厌倦。

一道幽光自袖子下绽放,穿透遮盖在上面的衣布,刺伤了轻尘的眼睛。

面容苍白的轻尘清瘦的身子晃了晃,涣散的眼瞳终于缓缓聚敛起了一丝意识,轻尘猛然一僵,比刚才更为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但这一回,她眼底的悲凉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怎么会对生命产生了厌倦?!这种情绪太可怕了,像火一样灼烧着她,像山一样沉沉地压着她,她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岩止若是死了,她必是生意全无,厌倦生命,厌倦自己,最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行尸走肉,任人操纵。

轻尘摸了摸自己已经冰凉得可怕的脸颊,湿漉漉的,眼泪还没风干,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心魔心魔,自己不慎跌入了寻川的镜花水月中,竟险些回不来了,他以岩止为突破口,将她击得溃不成军,若非那束幽光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睛,或者她就真的会永远地被困在了那镜花水月之中,走不出来。

幽光……

轻尘茫然地低下头,有些红肿的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来。光的源头是她腕上的镯子,妖冶的绿光越来越幽亮,越来越幽亮,好像要冲破什么束缚一样,疯狂地绽放着刺眼的光芒,几乎把整个石壁都照亮了,而她自己也置身于这光亮的包裹中,浑身被绿光笼罩着。

怎么会……

自打一年多前她险些丢了性命,在那危机关头,镯子曾发过光,可是一年多了,它好像失去了以往的光泽一般,再也不会发亮,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仿佛与自己的身子融为一体,它冰冰凉凉的,变得如同一块石头。

她还以为它死了……

镯子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像一个顽劣的孩子在催促着自己,轻尘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坐太久了双脚有些发麻。踉踉跄跄地起身,她像是受了蛊惑一般,不假思索地往前走,这个没有尽头也没有开始的黑暗之路,被绿光照得透亮,可是却仍然望不到尽头,好像这条路注定永无止境,她永远也走不到头,只会被困在这里面,永生永世。

这种蛊惑和刚才被寻川控制了自己的心神完全不同,寻川的力量是可怕的,甚至让她对生命产生了厌倦,迷失了本心,不受自己控制,而现在的她,心底和头脑都万分清醒,她只是被这调皮的绿光所感染了,它像是一个孩子渴望飞奔向所爱之人那样,感情炙热,急迫,可是却又没有丝毫欲念,纯粹得让轻尘不忍心拒绝这光芒的力量。

越走到后面,光芒越发地耀眼,轻尘处于绿光的包围中,眼睛有些疼,自己周身越亮,她反而什么都看不见了,只看到了绿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景。

顺着玉镯光芒的指引,轻尘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尽头,她甚至连尽头是什么样都没看见就走出来了,镯子仍旧兴奋地发着光芒,若是轻尘走错了,它的光就会变得刺眼起来,刺得轻尘难受,好像这光芒也有生气的情绪,若是她走对了,这光芒就变得柔和而欣喜,就像一个被善待的孩子,亲昵地包裹着轻尘。

轻尘真的觉得自己魔怔了,若不是看在这个镯子是岩止给她戴上的,以她的脾气,哪里能让这顽劣的光芒时不时地就刺激刺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任它摆布?

这镯子乃奇珍,通灵性,乃神人莫谈所铸造,她以前不知道这东西神秘在哪,只觉得它是某一种象征,如今她算是见识到了,此物不凡。

忽然之间,手腕上的光芒顷刻消失,一点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说消失就消失,轻尘不由得气结,待眼睛重新适应了黑暗,她的视觉好像才渐渐恢复了过来。

这一看,轻尘不由得愣住了,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暗香扑鼻,遍地生花,青藤顺着枝蔓缠绕,葱葱郁郁,停留在花心上的紫蝶因外人的闯入而受了惊,扑腾着翅膀高高盘旋在了上空,然后停在高高的树端不敢下来。

即便称之为人间仙境也不为过,但她是如何到这里来的?轻尘对这可一点头绪也没有,一场地漩涡,到底把她卷到哪里去了。

“嘻嘻嘻,你就是被那不入流的幻术困住的人 ?'…3uww'”

轻尘吓了一跳,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男孩正坐在她头顶的树叉枝上,晃荡着腿,笑嘻嘻地低着头打量着她,那兴奋的模样,就像很久没有见到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同类似的。

男孩一身白色布衣,头发还短,束不起来,就被扎成了一个冲天炮,唇红齿白的模样,倒是相当出尘,笑起来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可是却看得轻尘毛骨悚然,分明是一幅孩童模样,可那眼睛看人的姿态却好像一个顽劣的长辈见到了后生,除了好奇之外便是恨铁不成钢。

轻尘汗颜,男孩虽然在问她问题,可也根本不给她机会回答,他忽然往下一跳,那么高的树,轻尘有一瞬还有些担心,可男孩眨眼间落地,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轻尘抽了抽嘴角,今年自己尽跟古怪的人物打交道。

“我看你的心神入定,虽是女儿身,可身上的煞气还能勉强被我发现,应该是个将材,没那么容易被人得逞才对。”男孩仰着天真的小脸,满是好奇地围着轻尘绕了好几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只差将轻尘的血肉拨开看看了,男孩奇怪地陷入思考状态:“难道是那小子已经变得这么厉害了?二十年不见,是我低估了他吗?还是我已经没有那个家伙厉害了?”

如此一想,男孩忽然伤心欲绝,哇哇哭了起来,说风就是雨地丢下了轻尘,光着脚就跑,好像要去找谁:“哇!我不要被超过!师父,师父,快起来,弟子要练功了,快教我快教我!”

这个男孩才多大?不过七八岁的模样,竟口出狂言二十年不见?

轻尘黑了脸,自己就这么被晾在那了,男孩这一哇哇大叫,比她的银儿还要可怕,魔音阵阵,快要把她的耳膜都刺穿了。

轻尘皱了皱眉,刚才男孩的话在她的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轻尘这才想起先前自己被扰乱心神陷入幻境中时,似乎是一阵怪风吹来,她眼前的幻像才消失,寻川也被震得连人带椅连退数步,仓促离去。

“是你救了我?”轻尘略显清冷却好听的声音静静地响起,没有对这个陌生环境的一丝慌乱,平静得很,好像之前那么没用那么狼狈地上人家当的不是她一样。

男孩听到了轻尘的声音,立即停止了自己的哇哇大叫,他停下来回头看轻尘,嘴边绽起一抹笑意,然后超轻尘狡桀地挤眉弄眼:“才不是我,是我师父。”

男孩话音刚落,一道风从头顶掠过,转瞬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仿佛从天而降,和刚才男孩从树上跳下来一样,悄无声息地就落了地,花海飘香,白衣上沾了几片桃红的花瓣,长而漆黑的云发华丽而隆重地垂到了地上,黑发如墨,白衣胜雪,万籁俱静……

轻尘僵在了原地,莫非这世上真的有神?

“师父!”男孩忽然一蹦三尺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蹦到了男子身上:“师父,快教弟子本事,弟子这一回一定不偷懒!”

那男子始终侧对着轻尘,云发垂下,衣袂翻飞,轻尘看到他的模样,只这仙人一样的风骨就已经让她惊诧了。

岩止俊朗优雅,淡笑敛眸间可让天地失色,睿智威严,犹如天神,可却多了一分残酷;无名最是仙风道骨,但张狂随性,闲云野鹤,绝对称不上如神;而眼前这个人,却真的给人一种历经沧桑沉淀,再无大喜大悲的神。

男子忽然转过脸来了,轻尘先前纯粹是对此人风骨心存敬畏,但脸上却一片平静,而这一看,却让轻尘脑袋轰鸣变了脸色,那样诡异的绿色幽瞳,和岩止颇为相似的五官轮廓,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年轻模样,英俊非凡,可浑身遥不可及的超脱气质,却像是一个堪破世事的年迈的老人才能有的……

那诡异的绿色幽瞳,岩止的眸中也有这样诡异的色彩,当他情绪莫测之时,那诡异的淡绿色就会弥漫而出,隐隐波动,原来……是像了他……

从腕上镯子突然张狂的光芒再到这张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轻尘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了。脑中回响着莫论老者曾经说过的话,几十年如一日的年轻,停止衰老的面容,无所不能的能力……难道他是……神人莫谈,岩止的……父亲?!

见这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孩在见到自己的一刻突然变了脸色,莫谈脸上仍旧平静如水,一点波动也没有,只是那双诡异的眼睛似有若无地扫过她的手腕,然后那双平静又诡异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竟又深深地多打量了轻尘两眼,然后才面色淡然地收回了视线,就像完全忽略了她还站在那一样。

他的眼中有悲伤,有怀念,有愧疚,有慈爱,有悲悯,最终却通通归为以前都过眼云烟的平静超然。

“今日师父只教你一遍。”说罢,莫谈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轻尘一眼,那目光完全像一个慈爱的长辈,好像连带着从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莫谈刚才那话显然是对男孩说的,可却又是看着轻尘说完这句话的,这让轻尘有些糊涂了,难道前辈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莫谈将攀在自己身上的男孩给拎了下来,男孩笑嘻嘻地退到了一旁,站到离轻尘极近的位置,对轻尘眨了眨眼睛,好像在对她说话,又好像在正儿八经地自言自语:“莫家奥妙绝不外传,师父只为我演示一遍,我可要认真地看仔细了。”

男孩话落,轻尘心中一动,偏回视线目不转睛地看着莫谈,只见莫谈衣袂一挥,那满地的花海忽然腾上了半空,好像连天都要变成花的色彩了,莫谈白色的身影好像踏着花瓣而起,在那面横在半空中的花海墙上走了一个来回,轻尘看得目瞪口,整面花海墙在半空中排出了无数的文字,像是凭空展开的画卷。

那是轻尘见所未见的心法,颠覆了她对武学所有的认知,轻尘平时就不喜欢看书,但对武学却甚为痴迷,这一目扫过,速度极快,她几乎是边看边默念,一眼数行,过目便记住了,只这么看过,竟觉得身体里慢慢聚敛着一股她从未想象过的力量。

哗啦一声,花瓣四散,犹如天女散花,下起了一场香气扑鼻的雨,轻尘眉头一皱,呼吸都差点要停了,她没有看完,只看了三分之一,那面花海画卷就四散开来了,她有些失望,只恨自己记得太慢,但凌空踩在花瓣上的莫谈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轻尘,他从这个孩子身上所聚敛的气息程度就能猜测出她记住了多少,反观自己那被训练了二十多年的弟子,记得还没这丫头的十分之一多。

莫谈摇了摇头,眼中甚为无奈,男孩被自己的师父这么一打击,当即尴尬地红了脸,转过头便不小心看到了刚才还一点真气也无地孟轻尘竟然浑身散发着焕然一新的光彩,当即赞赏地点了点头。

轻尘这边还在懊恼,莫谈那边已经突然使出了一套招式,他一手覆在身后,一手只用两根手指划剑,步伐随意如散步,神情半倦,好像只是随意地比划了几下似的,但那身形却是行云流水,玄机奥妙。

轻尘心中暗叹,莫谈的动作已经悠然停下,随意地落在了一颗树上,万籁又一次俱静了,只响起了莫谈碎玉一样带着沧桑和对一切可有可无的淡漠:“你记住了多少。”

莫谈的话一出,轻尘喉中发痒,几乎想要回答莫谈的问题。

“额……师父,再演示一遍吧,弟子看得眼花缭乱,顾着这就顾不得那了,师父,再来一次?”男孩讨好地看着莫谈,嘿嘿直笑。

听了男孩和莫谈的对话,轻尘这才恍然清醒,莫谈前辈那话问的是他的弟子,而不是在问她。

莫谈似乎早就料到男孩会这么说,好笑地摇了摇头,但高人就是高人,说一不二:“记得多少就是多少,记得的那部分与你有缘,不记得的是你与它无缘,回去勤加练习。”

“是……”男孩见自己被师父委婉地拒绝了,灰头土脸地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跳了上去,来到莫谈身侧,莫谈已有动身起势,男孩也正准备跟着他离去。

“莫谈前辈……”不知为何,轻尘忽然在这时候唤出了声。

莫谈回头看她,似乎在等着看看她要说什么。

轻尘心中动容,他既然教了自己,那便当得起自己一声师父,轻尘这样心高气傲的人此时竟然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庄重又恭敬:“多谢师父对轻尘的教导。”

莫谈眼里是难得的笑意,但是脸上却还是一丝不苟的淡漠,他忽然手上一挥,那坠地的花海好像突然有了灵气,聚集着莫谈毕生的真气,猛然将轻尘团团包裹在了其中,轻尘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得自己被花海所围,可是已经消停的镯子又开始光芒大作,腰眼的绿光和这醉人的花海相互交错着,美不胜收,而在其中的轻尘却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好像要使她脱胎换骨。

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她体内凝聚的内力比之自己过去十年呕心沥血的苦练而出的修为还要的高,身上原本大大小小因为内力尽失而留下的顽疾也刹那间不药而愈,绵长身后的力量游走她的全身,五感通明,精神抖擞,久违的感觉。

待光芒渐渐收敛黯淡,将自己裹住的粉色花茧已悄然落地,哪里还有什么莫谈和那男孩的影子?只余下一地花瓣和这空空旷旷的人间仙境。

“师父……”轻尘皱了皱眉,自己还没道完谢呢。

“不必跪我,既非我所授,自然不是我的徒弟,没有欠我,也不必寻思着报答。”莫谈的声音飘缈而来,然后是男孩嘻嘻笑得插话:“对啊对啊,就算你真学到了什么,也是你靠自己本事偷看的。”

男孩跟在莫谈身旁,眼底笑意盎然,哪里像是他说话时那样孩子气,师父的儿媳妇,哪能作师父的弟子嘛?

不过,师父刚才……可是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男孩忽然面色一变,再看莫谈,竟然发现他乌黑的云发里竟然渗出了一丝银白,怎么可能,师父可是早就停止衰老了,就跟自己早就停止长大一样:“师父你……”

莫谈却是一脸微笑,看得男孩都傻眼了,这样有人味的愉悦心情居然出现在了师父身上?

岩止那小子正在跟自己斗法呢,为了妻子,竟然连自己的老子都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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