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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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的宠妃-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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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尘的眼睛闪了闪,拧眉沉思:“死去的人数在减少……也就是还是有人不断死去。”

她本来就瘦了,再加上来雅拉这几天心思重,一直没正经休息过,在这种地方,自然也没人顾及她王妃的尊贵身份,再加上她自己也不是个仔细自己身子的人,更别提能够吃得正常些,如此一来,竟然变得更加消瘦了,那身衣衫穿在她身上,都好似要撑不起来一样。

莫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虽然染病的下属也有七八人,莫却根本不担心轻尘待在这里会染病,一来,他们待在外围,算是较为安全的地带,二来,出发前容和给了她一剂药,此药珍贵,并不好配置,也来不及配置,效果如何尚未实践过,但多多少少能护她抵抗疫症。

轻尘面露疲倦之色,倒不是故意要折腾自己,实在是因为心思重,无法安心休息,索性就陪着大家坚守着,事情已有好转,但这样下去不行,草药迟早有用完的时候。

扫了眼天亮后才稍稍往地上坐下用点干粮的随行护送草药的勇士们,他们一个个都疲惫不堪,那些干粮都是他们背在身上带来的,眼见着也所剩不多了,可不能再这么耗下去。

干粮……

轻尘眼前一亮,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爬满了血丝,可此刻好像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精神也好了许多,竟然看上去也不觉得像刚才那半疲惫:“莫,染病的那七八个勇士身上,为何不如那些牧民身上那般可怕?”

那些牧民们简直可以算是体无完肤,面目全非,半夜了,常常听见他们疼得鬼哭狼嚎的声音。

莫怔了怔,似乎也反应过来轻尘话中的深意,沉声道:“也许是因为染病程度不同。”

身上会出现皮肤腐烂,应该是染病情况比较严重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症状,那些被感染的勇士都是一发现就被隔离用药,药是有效的,他们自然不可能感染太深。

“这些药用在牧民身上,确信是有效的?”轻尘不了解情况,只能仔细向莫询问。

莫顿了顿,并没有想太久:“嗯,在好转的人很多,只是暂时没有出现痊愈的患者。”

既然药是有效的,仍旧有人相继死去,应该和别的原因有关。

轻尘的神情也没有先前那般凝重了,转而问道:“你我和勇士们吃的都是随身带来的干粮,牧民们用来填饱肚子的食物和水是从哪来的?”

轻尘的话音刚落,莫的身躯当即一震,如同当头棒喝!

他们只管把死去的人的尸体堆到一起及时焚烧,忙于给他们配药用药,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牧民们是靠什么来生存下来的。

莫面色冷凝,沉着脸便要往部落中走进去。

轻尘挑了挑眉,叫住了他:“疫症会传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所有人都不得轻易进入部落里面的,轻尘的语气虽然听着平静,可还是让人察觉到了其中的严肃和威严,这是她先前下的死规矩,就是莫也不能随随便便往部落里面去。

“我去探探。”莫皱眉,但脚下的动作还是被轻尘一句话给喝住了。

“一旦和牧民们接触,感染了疫症,你会成为我们的负担。那些草药有限,首先用来救治牧民的,你不要太高估了自己的体质,多救了你一个人,就意味着要少救一个牧民。”轻尘慢条斯理地说着,她的语气不轻不重,但但字字犹如针扎一般。

莫冷峻的脸上不起波澜,收回了视线,没有再理会轻尘,执意往里去,只丢下一句:“若是如此,不必救我。”

轻尘愣了愣,哪里能想到被泼了这么一盆凉水啊,缓缓勾起唇角,轻尘无可奈何,只好随着莫的方向也往部落里面走:“我进去探探,你随我进入,但不要轻举妄动。”

莫沉默了半晌,虽有不赞同之意,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变成了“随”轻尘进去。

莫没有想过,这个中原人不仅身手了得,竟也睿智得很,越是在这种时候,所有人的心情都急躁得很,反而只有她表现得越发沉静起来,一些换作平时自己一定会立马想到的事情,到了这里,却也无暇顾及,甚至根本没要想到,只有她能够在这种紧迫疲惫的时候,仍仔仔细细地把事情思量一遍。

莫不禁,对孟轻尘,有些服气了。

走进了封锁线里面,这些牧民们见了他们似乎也都惊讶不已,牧民们自己也知道,进入这里面是得冒着多大的风险,而那位领头来到这里的异邦少女显然身份尊贵,那个冷酷的男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而此刻,他们却踏入了这里面,难道不怕死吗?

轻尘行事谨慎,并未露过一丝一毫,目光不动声色地从这些神情复杂又困惑地看着他们的牧民身上扫过,部落中偶尔能见到几处火堆,看来是夜里用来烤火取暖的,轻尘并没有发觉出有何不对劲的地方,可当她的目光从地上散落的一些骸骨上扫过时,原本平静的面色顿时一变,有些骇然。

那些骸骨不是人的,是那些牲畜的,她记得来雅拉的时候,染病死去的牲畜尸骸都通通被堆到一起烧掉了,怎么还能随处见到这些动物的骸骨?

进入部落里的勇士们只管救人抬尸体,没有注意到这些牲畜残骸也并不奇怪,可轻尘见了,面色却难看得很。

显然莫也注意到了这些,沉默地走开了片刻,才又回到轻尘身边,轻尘黑着脸,语气都有些冷硬了:“怎么回事?”

虽然莫还没说,但轻尘心中已经有几分明了了。

“从后山来。”莫言简意赅地回答。

“胡闹!”轻尘的脸色越加难看了。

牧民们大约也知道部落中的牲畜是这次疫症的源头,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被感染的人越来越多,部落里的牛羊也通通染病死了,但雅拉部落深处有一座矮山,山中却有野畜牲,活蹦乱跳的,他们便打了来,烤了作食物。

难道部落里的牛羊染了病,山中的野物就能没病吗?!

“跟我去后山看看。”轻尘怒极,却又不知这火气要往哪发,最后也只能苦笑不已,如此一来,就是有再多的药,也根本比不上这些疫症害死人的速度啊。

卷三:王的宠妃 113 鬼才相信

来到部落后的矮山,说也奇怪,这疫症使得整个部落的牧草都枯黄衰竭,牛羊尽死,哀鸿遍野,可这座山却山青水清,矗立在河水之滨,有山有水,生机勃勃,没有半分衰竭之态。

轻尘不禁有些忧虑,一时间没有清晰的思路,目视着那波光粼粼的河流,河床宽阔,河水清澈,甚至能看到几只兔子埋首饮水,因为被他们所惊,立即一哄而散躲进了山中,但却每一只都是蹦蹦跳跳地,健康得很。

轻尘若有所思,弯下身,伸出手,在水中掠过,捞起了一把要送到嘴边,莫欲阻止,轻尘却已经先一步喝了一口,然后甩开手,湿漉漉的手心随意地在衣裙上擦了擦:“很清甜。”

这河是西拉木伦河下游的一个分支,上游的水流经东胡境内,水没问题,轻尘也无法确认这事跟东胡到底有没有关系。

莫沉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轻尘的脸,谨慎地观察她的反应:“河水没有被污染。”

“看来是这样。”轻尘点了点头,挑唇淡笑。

莫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听她这语气,好像也是刚刚才确认河水没有问题的,并非胸有成竹,竟然就敢亲自饮用,此刻神情如此更是不以为然,莫皱了皱眉,不说话了,这个中原人是个疯子。

“上山看看。”

轻尘抹了抹唇,也没发现莫的反应,沿着小路就往上走,一路上低草翠绿,空气清新,长势很好,虽是山间小径,但却不甚崎岖,只是这样平坦的路,轻尘却越走越喘,莫的体力毕竟比轻尘好一些,面不改色。

“我们好像走了很久。”轻尘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上山的路,每隔一会就会出现一条分叉路,无论走哪一条,继续往前走,不用多久又会出现同样的分叉路,轻尘顿时觉得不对劲,这条路走了很久,却好像一直都在兜圈子!

抬头看天,天色已久明媚,太阳初生不久,空气中有碧草的气息,侧耳倾听,还能听到河水静静流淌的声音,隐约间能闻得鸟儿鸣叫,动物咕嘟咕嘟叫的声音,上山之前,也分明见到一哄而散的兔子撒疯似的躲进了山中,然而一路走来,能听见能闻到的东西,眼睛却什么也没看到。

莫的神色也变得冷峻起来,黑色的眼睛冷沉着,沉默地环视四周,好半晌后,沉声道:“我们被困住了。”

“嗯。”轻尘也想到了,环顾四周,这山看起来大得很,丛林茂密,置身于深山中,一时间竟发觉自己竟然迷了途,可在外面看的时候,这分明只是一座低矮的小山而已。

“是山林之神的恶作剧?”莫虽个性冷沉,但却是个不懂即问的坦率之人。

“这可与神鬼无关。”轻尘知道自己被困住了,索性也不往前走了,靠在一棵树上休息了片刻:“我们入了迷阵了。”

“迷阵?”莫对中原的阵法略有耳闻,听说会摆阵的惟有得道高人或歪门邪道之士,阵法这个东西,道行浅的倒不足为惧,若是高人布阵,那甚至能置人于死地,听轻尘如此云淡风轻地谈到阵法之事,莫略一沉默,才道:“你知阵法?”

“不懂。”轻尘无奈地耸了耸肩,她充其量只能算略知一二而已,至于摆阵破阵,那可不在她的能力之内:“我只知道,入了阵,最好不要硬闯,随时可能毙命,即使不毙命,被困死在阵中,死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轻尘说这番话时,语气虽平静,但那双清澈的黑眸却陷入了沉思。

这里离东胡不远,在东胡境内外接二连三地碰到如此复杂阴毒的阵法,轻尘根本无法将这二件事当作巧合,在这里布阵的人,到底和东胡有什么关系?

当日在东胡,带她走出阵法的是那只色老鼠,白驹虽能走出那阵法,却未必能走出这个阵法,轻尘一点也不指望那只从头到尾趴在她的衣襟里呼呼大睡的小白鼠能够破解此阵。

“我会闯出破绽。”莫说罢便要继续往前走,神色冷漠,如同只是一道没有感情的影子一般,甚至根本无畏死亡。

即使不能闯出破绽,也能坏了阵法,以孟轻尘的机智,定能有办法出去。

莫刚往前走几步,青玄剑便忽然横在了他的面前,莫眸光微敛,神色冰冷地扫了眼挡住自己去路的青玄剑。

“此阵非同一般,是个死阵,布阵人不为困人,只为杀人,不要硬闯。”轻尘三言两语说罢,便收回了挡在莫面前的青玄剑。

“哈哈哈,姑娘好眼力。”

忽然一阵张狂的笑声大作,轻尘与莫二人皆眼睛一敛,戒备了起来,虽没轻举妄动,但却随时能够出手。

那笑声张狂肆虐,豪迈不羁,缓缓从后面走来的,是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儿,老头穿得落魄,更像一个乞儿,上衣破了一半,露出了一半的光膀子,下身倒是长裤,只是磨损肮脏,脚下踩着一只草鞋,另一只脚却是光着的,浑身满是污垢,又黑又脏,看上去六七十岁。

老头虽行装狼狈,头发凌乱,瘦骨嶙峋,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背部微微有些佝偻,两只手背在身后,也不用拐杖,此刻正哈哈大笑,与那落魄的外表相反的是,老头神采飞扬,鹤发童颜,眼睛明亮,只顾着大笑,颇为神秘。

轻尘有些意外,但还是定下心来,看老头在笑,轻尘也淡淡挑起唇来:“老先生可是布阵之人 ?'…3uww'”

轻尘惊讶,只因这阵法太过阴毒,随时可能要人性命,但布阵之人却看上去如此仙风道骨,豪放痴狂。

老头见轻尘问话了,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一脸的高深莫测:“出得去的人进不来,进得来的人出不去,出不去的人进不来,进不来的人出不去。”

莫不知道这个老头在说些什么,却见轻尘也顿时沉着眉思索着,似乎也没能想通这个老头到底想说什么,气氛不由得更加凝重了。

“在下俗世俗人,不能领会。”轻尘想了半晌,只好作罢,这种精深莫测的东西,她一向没耐心去思量。

老者听了,哈哈大笑:“姑娘直言不讳,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真明知也。”

“您为何要布此阵为难我们?部落中的疫症想必与老先生有关。”轻尘皱眉,他们遇上了难缠的高人了。

老头只是笑:“受人之托,忠人之托,出得此阵,救人水火,出不得阵,黄土三尺,一抔青灰,老者替你守清魂,还有二万孤魂作相伴。”

老头说话时,目光慈祥,面带微笑,看着行头粗鄙,却字字珠玑。

看来此阵不是个死阵,还有生机。

轻尘面色一敛,轻轻咬了咬唇,黛眉微蹙:“受人之托?您为虎作伥,非善类,却在阵中现身指点我,非恶类。您为何要这么做?”

“我又不是神,鬼又不是我,慈悲的事让神去做,杀人的事让鬼去做。俗世俗人,善恶是一通狗屁。”老者笑咪咪地看着轻尘,语态始终慈祥,只是一句话也不与轻尘身后戾气太重的莫说话,好像根本没看到莫一般。

轻尘颇为头疼,高人与疯人只有一线之差,也不知自己是遇上了高人,还是遇上了疯人,像这样疯疯癫癫的老先生,恐怕也只有心如明镜,形却疯癫的无名能应对得了了,老先生背后的人是个危险的角色,而这位老先生却又不全然臣服于那个人,神秘得紧。

“我要如何出去。”轻尘对阵法不通,硬闯是没希望了,这阵法阴毒得很,处处是杀机,要人性命。

老先生听了,明亮慈祥的眼睛静静一笑,指了指山脚的清澈河流:“那是什么。”

轻尘拧眉:“河流。”

“河流中有什么?”老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

轻尘一愣,不明白这老先生为何要问这些东西,困惑地沉思了片刻,轻尘的额头都冒出了微微的细汗:“就是一条河,河中有水。”

老先生一听,忽然朗声大笑,笑得轻尘有些面红耳赤:“那是明镜,镜中映着天和云,草和木,天地万物。”

“受教了。”轻尘皱着眉,神色凝重,因为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动不能动,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她额头冒汗,连内劲都使不出来,是被这位老先生的真气给压制住了,老人破烂的衣服空洞洞地鼓动着,言谈之间,却极易让人入神,然后便被趁虚而入,处于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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