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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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第一枝-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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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疑惑不解,“珍娘她并没有儿子?不是有个叫文昊的儿子吗?”

    平芬摇头,“文大哥并不是珍大娘的儿子。”

正文 十六章 渊源

    亭中,罗妈妈不时翘首望着阿九她们消失的方向,杜妈妈打趣道,“瞧你,鸟不放不会飞这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郡主和珍娘媳妇在一块,你还担心个啥?”

    罗妈妈轻叹,“我怕郡主没轻没重地,唐突了珍娘媳妇。”

    珍娘笑道,“我倒怕平芬人笨,惹郡主厌弃了呢。”

    杜妈妈无奈地摊了摊手,朝罗妈妈道,“一个两个的都不放心,我看,你还是去看看吧。”

    罗妈妈便起身去寻。

    阿九正认真听着平芬说话,忽然看到罗妈妈从远处走来,她拉了拉平芬的袖子,向前方指了指。

    平芬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跑了出来,她忙用袖子擦了擦,跑了上去,“妈妈。”

    罗妈妈心中激动,拉过平芬仔细打量,“长大了,高了,也瘦了些。”两人絮絮叨叨了会别后思语,罗妈妈惊觉时间不多,脸上显出着急的神色。

    平芬笑着说,“妈妈不急,我的事郡主都已知晓,郡主的想法我也明白了。”平芬转头对阿九说,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平芬还是那句话,誓与郡主共进退,平芳也是一样的。”

    三人整了整衣冠容色,便相携回到亭中。

    罗妈妈笑着说,“我过去的时候,两个孩子正玩得高兴。倒是我们多虑了。”后一句话是对珍娘说的。

    杜妈妈脸色略有些不自然,阿九和平芬偷偷对视一眼,心中明白,必是珍娘对她说了什么。

    珍娘便拉着平芬向她三人告辞,“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就先走了,等下回来咱们再好好说话。”

    送走了珍娘她们,罗妈妈便也要告辞,杜妈妈欲言又止,终是作了决定,“刚才珍娘她与我说了一事,我想也应该叫你知晓。”

    原来珍娘是这样跟杜妈妈解释的。

    珍娘说,她儿子常年出门在外,她一个人常感寂寞,极想有个儿媳陪自己,所以自个看上了平芬,但只是口头约定,并未礼成。前次与杜妈妈闲聊中见她为娶儿媳的事烦恼,便忍不住嚷嚷说已经新娶了媳妇,原想不大要紧,等儿子回来给他们完婚就是。哪知道她儿子知晓此事,极力反对,还声称若不处理好绝不回家,珍娘无法,只得认了平芬作干闺女。此事除了他夫妻二人和平芬,并无其他人知晓。

    杜妈妈责怪地说,“你看这珍娘,平日做事多有条理的一个人,竟然也出了这种不靠谱的差错。我们并不是公卿簪缨之家,娶媳,只求两件事,姑娘好,儿子欢喜,将来儿子才能夫妻和乐,齐心过日子。我们做父母的才能真正放心。平芬的确是个好姑娘,珍娘却也不能自作主张。”

    阿九不禁用敬佩的眼神望着杜妈妈,她虽然只是个仆妇,这番为父母之道却是许多高官厚爵的富贵人所远不及的,她是个好母亲。

    罗妈妈颇为诧异,但是随即明白珍娘这番那番的说辞,怕全是为了让平芬见阿九和自己的一个不得已的计策。她为平芬的胡闹摇头,同时也深感自己没有交错人,虽然珍娘是故意让杜妈妈误会的,但杜妈妈的见解却颇得她心。

    杜妈妈随即又说,“幸亏我不是个多嘴的人,这茬我也只跟你说过,不然闹将出去,平芬这好孩子可还怎么做人,就说珍娘,也要在庄子里抬不起头来。”

    罗妈妈忙道,“你放心,除了我跟郡主,再没其他人知道。郡主是个乖巧的,等会我跟她说平芬姐姐是珍娘的女儿,她便记住了,你就放心吧。”

    阿九适时地透出脑袋来,“平芬姐姐是珍娘的女儿呀,她刚才告诉我的呢。”

    杜妈妈总算放下心来,她很着紧珍娘这个唯一的朋友,即便珍娘做得有所不妥,她也愿意为她遮拦。

    出得晚芳阁,罗妈妈叹道,“杜妈妈是个值得一交的,我们这样瞒着她,让我觉得有些愧欠。”

    阿九道,“我们的身份特殊,若真的让杜妈妈知道,倒平白让她担了风险,于杜妈妈并非是件好事。”

    罗妈妈又问平芬的经历,阿九就把平芬的遭遇说了一遍,又想起了珍娘的身世,“妈妈你果然猜得不差,那文昊的确是文将军的儿子。”

    罗妈妈忙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珍娘是文昊的姨母,当日得知文昊母子被发往关西大窑做苦工,她便想方设法,请了江湖上的朋友,动了些手脚,使那些押送的官差以为他们两个病死在途中,然后救出了他母子二人。文夫人本来体弱,又受了这家毁夫亡的连番打击,本来因为有幼子需要照顾,所以才强自撑着,现下得脱险境,儿子又有值得托付的人,所以竟病得一发不可收拾,没几日便故去了。珍娘与文昊扮为母子,避世隐居,以待来日。”

    罗妈妈心中沉吟,这是有报仇的志向?可右相仍在,把持朝政,一手遮天,这仇并不好报。

    阿九又道,“珍娘曾在文夫人处见过几次妈妈绣的事物,她印象深刻,所以一看到平芬的手艺就立刻知道是妈妈所授,这才向平芬表明的身份。”

    罗妈妈微微叹气,“不错,不是妈妈自夸,我的这份手艺得自当年的锦仙阁玉娘的传授,玉娘的针法与寻常绣娘截然不同,很是好认。当年王妃与文将军情如兄妹,与文夫人也十分要好,文夫人女红并不出色,没少求我做过东西。我还给那文昊做过好几身衣裳呢。平芬尽得我的衣钵,珍娘既然见过我从前所绣,又知道郡主嫁入镇南将军府的消息,猜到平芬的身份并不是难事。”

    “想不到珍娘竟然与我们有这样的渊源。”

    罗妈妈点头,“说起来不止如此,文将军还在的时候,每次奉召回京,都会与王爷一聚,那年文夫人带上小公子来王府,小公子方四岁,你才刚过一岁,他见你可爱,非吵着要抱你,闹得大家都哭笑不得,到底还是让他抱了一抱方才罢休。文将军还向王爷讨你做媳妇,王爷也大有此意,两个人还当场交换了信物。可惜后来,文将军出了事,文夫人和小公子也遭了不测。。。”

    阿九大囧,这说着说着怎么又冒出了一个未婚夫。。。

正文 十七章 蓝禾

    自从生辰过后,赵明大管家比从前厚道了许多,时不时地送些时令水果,新鲜小玩意过来,阿九发现,连厨房的饭食也变精致了许多,这番变化让罗妈妈惊疑不定,猜不透对方的意图。

    阿九倒并不担心,若真有什么不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何况阿九偶尔在院中与赵明巧遇,总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善意,不似作假。

    明大管家又派人送来一只精巧的纸鸢,罗妈妈连连唉叹,“这明大管家到底安的是什么心,让人摸不着头脑。”

    阿九一把拿过纸鸢,笑着说,“妈妈多虑了,管他安地什么心,这么漂亮的纸鸢不放起来真可惜,正好今日有风,咱们出去试试。”

    罗妈妈无奈地跟着阿九找了个大草坪,刚把纸鸢放起来,就栽了下来。来回几次,甚觉无趣,便恨恨地把纸鸢一扔。

    “纸鸢不是这样放的呢。”却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阿九忙转头,便看到树后转出个十三四岁的美貌少女。她穿着苗家的衣服,全身亮闪闪的,赤着脚,裸着手臂,笑嘻嘻地望着阿九。

    那少女见阿九疑惑地看着她,便道,“我叫蓝禾,是蛊族酋长的小女儿,我是来做客的。”

    蛊苗?阿九的眼睛亮亮的,罗妈妈的眉头却紧了一些。

    “阿九,我叫阿九。”

    蓝禾笑着说,“阿九,我们一起玩,我来教你怎么放纸鸢。”

    两人说罢就开始动手起来,也不理人,倒把罗妈妈给晾在了一旁。

    蓝禾显然是放纸鸢的行家里手,三两下的就把纸鸢放了起来,只听她不断嚷着,“手要放在这里。”“松一些,不要太紧。”过不多时又叫道,“拉紧些,也不要太松。”“跑起来,跑起来!”

    听着她的指示,果然这纸鸢飞得高高的,阿九眯着眼睛看着蓝禾,蓝禾也正好瞅着她,两人感到十分默契,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啪”一声,蓝禾大叫,“不好,线断了。”阿九也急起来,两人顺着纸鸢掉落的方向寻去。

    却见前面出现了两个男子,其中一个个手中正拿着一个断了线的纸鸢,后面跟着的那个也是苗人打扮。

    阿九暗道不好,蓝禾却已经笑着迎了上去,“赵恪,是你捡着了,给我吧!”

    赵恪忙把纸鸢给她,看到她身后时,脸上楞了一下,迟疑地叫,“是阿九?”待看到后面慢慢追来的罗妈妈,方才确认,于是脸上绽开了大朵笑容,“果然是阿九呢!”

    阿九很迷茫,赵恪,名字有些熟,难道是护国公的小儿子?

    罗妈妈见到赵恪有些吃惊,“三公子怎么在这?”

    赵恪给罗妈妈作了一揖,“许久不见罗妈妈了!恪是带好友来南疆寻药的。”说着便想罗妈妈介绍了身旁的那位,竟是蓝禾的兄长蓝木。

    赵恪看着好似完全不认得他的阿九,向罗妈妈问道,“阿九妹妹怎么看起来好像不认识我了?”

    罗妈妈咬一咬唇,“郡主半年前伤了头,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赵恪闻言大惊,“怎么会?”随即他便有些明白,二哥不愿娶阿九,这天高皇帝远的,定不把阿九当回事,阿九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竟然还伤了头。。。赵恪望向阿九,眼里充满怜惜。

    护国公和庆王关系很好,两府也往来频繁,所以阿九自小就和赵恪一起玩耍,虽然阿九并不聪明,赵恪却十分疼爱阿九,护国公并没有女儿,所以赵恪着实把阿九当做了亲妹。

    赵律给家里寄信说郡主身子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在外头庄上养病,他便以为是真的,不然他早就来找阿九了。

    蓝禾看到赵恪这样定定地望着阿九,隐隐有些醋意,她推了赵恪一把,“原来你认识阿九。”

    赵恪看到蓝禾有些恼了,急急地说,“阿九和我一起长大,是我最疼爱的妹子,我当然认识她了。”

    蓝禾看到赵恪着急解释,又说阿九只是妹子,便散了醋意,高兴起来,她拉着阿九的手,“既然你是赵恪的妹子,那就是我的妹子,以后你就叫我姐姐了!”

    阿九乖乖地点头。蓝禾姑娘性子爽朗,为人真诚,自己还是很喜 欢'炫。书。网'她的。更何况她又是蛊族酋长的女儿,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也多个机会嘛。

    蓝禾又指着蓝木道,“这是我二哥,你也可跟着我唤二哥,他神通广大,若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他,他定帮你出气。”蓝禾虽然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却是温柔地紧。

    很会下蛊,长得也不错,还是个疼妹妹的哥哥,阿九赶紧乖乖地喊二哥,蓝木笑着应了。

    赵恪却有些惊讶,“阿九她似乎好了很多。”

    罗妈妈眼中寒芒一闪,“是啊,郡主她福大命大,喝了毒汤后竟然抵了胎毒,虽然有些不灵活,但傻病却好了呢。”

    赵恪不傻,又是伤头又是毒汤,他当然知道是谁的手笔,暗骂那女人太狠竟然这样折磨阿九,又恨二哥竟不顾全家性命纵容那个女人行凶。他双手紧握,怒意满胸,竟有立刻去找他二哥算账之态。

    罗妈妈见状忙说,“当时前方战事吃紧,将军一直都在营中,后来得知此事后,已经作过惩处了。”

    蓝禾虽然大大咧咧却十分通透,立刻明白过来原来阿九便是传闻中嫁给将军的那位傻郡主,听得罗妈妈所说,又联想到素日所听到林林总总的风言风语,便立刻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阿九大概是好不容易才过上这样平静的生活,她一定不希望再起波澜,更何况,有些事,悄悄地做才有意思。

    她见赵恪仍未想明白,便说道,“傻赵恪,最近边境不太平呢,你哥哥忙得很,何必为了这些过去了的事去烦他。”说完了还向赵恪挤眉弄眼。

    最近赵恪常和蓝禾呆在一块,又因为心系蓝禾,所以很明白蓝禾的心意,一看她模样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蓝禾说得不错,要教训那个女人有千百种方法,何必要去惊动二哥呢。

正文 十八章 干爹

    赵恪问,“阿九妹妹,这两年你都和谁一起玩?平芳姐姐有没有想出新的游戏?”

    阿九撅了撅嘴,“平芳她们都不见了,我就只和妈妈玩。”

    赵恪心中五味杂陈,涌起无比的怜惜,一个金枝玉叶的郡主,竟然被人欺凌到如此地步,第一次他对他的二哥产生了鄙视之情。他轻柔地摸了摸阿九的头发,转头望向罗妈妈,“我和蓝禾蓝木带着阿九一起玩,到时候我亲自把她送回去。”

    罗妈妈答应了,阿九才十四,正是爱玩爱笑的好年纪,可是却成日与自己拘在一起,赵恪是个信得过的,那蓝禾姑娘爽朗大方,若能和她成为朋友,常常来往,对阿九也是件好事。

    她拉过阿九,为她整了整衣衫,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三公子和你从小一起玩到大,是个信得过的。”

    蓝禾拉着阿九的手,边走边说,“不知怎的,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会喜 欢'炫。书。网'你呢。”

    阿九脆脆地说,“我也很喜 欢'炫。书。网'你呢。”

    蓝禾哈哈一笑,“那我们就是好朋友咯?”

    阿九点点头,“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赵恪看到两个人高高兴兴的样子,忍不住凑了过去,“那我是不是也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蓝禾捶了他一拳,“谁让你偷听我们女孩子说悄悄话的!”

    赵恪铜皮铁骨,蓝禾也没有用力,倒像是挠痒痒似地,赵恪颇享受的样子。阿九忍不住做了个刮鼻子的手势,“哥哥羞羞!”赵恪大窘。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所在。

    阿九觉得很是眼熟,一眼瞥到了那棵大树,方才惊觉竟然到了翠锦阁,脚步不禁有些犹豫。

    赵恪看她走得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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