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乾飞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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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乾飞龙传-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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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五城巡捕营”的,马上听命跑了。

傅天豪转过脸来道:“提督大人,请吧!”

善铭坐直了身子,道:“你要我出去是……”

傅天豪道:“在这种情形下,我总要麻烦提督大人你送我一程,不过提督大人你可以放心,我让你一根汗毛不少地回到‘倚虹堂’来就是。”

善铭道:“你说话可……”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你放心,傅天豪向来说一句是一句。”

善铭只有站了起来,事实上他不信也得信。

一路往外走,那些个“五城巡捕营”的紧紧跟在两边,跟护卫似的。

“大漠龙”的招牌已经亮了出去,就是傅天豪一人进出这“倚虹堂”,他们也未必敢动他,何况他如今手里有了“九门提督”善铭。

善铭像个斗败了的老公鸡似的,一路垂头丧气的,没精打彩。

出了“倚虹堂”的门一看,门外停着单套高蓬马车一辆,杜明跟那些禁军站得远远的。

杜明果然没多带人来,便连那位“五城巡捕营”的统带玉伦也没见着。

“九门提督”遭人劫持,这是何等大的事儿,身为“五城巡捕营”统带玉伦竟连面儿都没露,岂不透着玄?

善铭没多问,甚至连话都没说,显然他是没心情管那么多,这当儿只有顾自己,那还会顾别的。

傅天豪也没在意,他走过去掀开车蓬,车里坐着个人,可不正是沈书玉,还好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人比以前瘦了点儿,不过那不是受了“五城巡捕营”的折磨。

沈书玉先是一怔,继而猛睁美目,叫道:“傅……”

她叫了声傅,傅天豪便含笑截了口:“沈姑娘,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吧!”扭过头道:

“提督大人请上车吧!”

善铭没奈何,神情木然登上了马车。

傅天豪冲杜明一招手,道:“杜老请过来一下。”

杜明迟疑了一下,仍掠了过来。

傅天豪没等他说话便道:“委曲杜老权充一下车把式,待会见也好赶车送提督大人回来。”话落,他没容杜明答话便也登上了马车。

杜明站在车前还在迟疑。

善铭在车前突然一声大喝:“混帐东西,还不快点儿。”

杜明如大梦初醒,忙答应一声登上了车辕。

杜明抖缰挥鞭赶动了马车,那些“五城巡捕营”的跟那些禁军,只眼睁睁地瞧着的份儿,没一个动,也没一个敢动。

傅天豪坐在车里指挥杜明赶着马车顺着大路往西郊走,是够神气的,这条路皇上还没走,他倒先走了。

沈书玉姑娘睁着一双泪眼直瞧他,神情好激动。

善铭坐在一边儿一语不发,像个木头人儿似的。

傅天豪指挥着杜明赶着马车一口气驰出十几里地,看看巳进“玉泉山”,傅天豪忽然说道:“就在这儿了,杜老请停车吧!”

杜明很听话,乖乖地收缰停住了马车。

傅天豪转望沈书玉道:“姑娘,咱们下车吧!”

他先跳了下去,然后伸手把沈书玉扶下了车,等沈书玉下车之后,又望着车里木然而坐的善铭道:“提督大人,你也请下车吧!”

善铭这会见有了动静,忙道:“你不是说让杜明赶车送我回去么?”

傅天豪淡然一笑道:“提督大人放心,我向来说一句是一句,一定放提督大人回去就是。”

善铭有点怀疑,可是他不能不听傅天豪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颤颤巍巍地下了马车。

他下了车,傅天豪望着他含笑说道:“有句话我想问提督大人,不知道提督大人愿意不愿意我伤人。”

善铭一惊忙道:“你知道亲口说的……”

傅天豪摇摇头道:“提督大人误会了,我另有所指,请答我问话。”

善铭一时间摸不清他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不愿意傅天豪伤人,所以他忙道:“我当然不愿你伤人。”

“那好。”傅天豪点点头,抬手往“玉泉山”一指,道:“那位带着几十个‘五城巡捕营’的人远远跟着马车,一直跟到了这儿,想必是‘五城巡捕营’的那位统带,提督大人要是不愿意我伤人,请把他们叫出来把他们带走。”

善铭一听这话马上怔住,一双眼直楞楞地望着“玉泉山”可是他看不见一个人。

事实上“玉泉山”是“静明园”的所在地,“静明园”是“内务府”所管辖三山五园之一,列为内宫禁地,闲杂人等,是不许到这儿来的。

傅天豪淡然一笑,接着说道:“当然,提督大人要是认为他们能拿住我,或者不在乎他们的生死,那另当别论。”

善铭倏然惊醒,道:“你是指玉伦带着人躲在那儿?”

傅天豪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反正看不见的地方躲着几十个人是责,提督大人要是不相信,尽可以叫叫看。”

善铭迟疑了一下,转眼望向杜明,道:“你给我叫叫看。”

杜明欠身恭应一声,当即提气扬声叫道:“大人有话,叫你们出来。”

这句话话声方落,“玉泉山”方向陆续地出现了几十人,看装束,看打扮,就知道全是“五城巡捕营”的,带头的一个是个穿袍子的瘦高个儿,脚上穿双皮靴,腰里扎条宽皮带,头上戴顶帽子,一时间难看见他的脸。

善铭呆了一呆,大声说道:“你们跟来这儿要干什么?”

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也是个机灵人儿,他一时没敢往这处来,站在远处扬声答话道:

“回大人,卑职赶来护卫。”

善铭怒声叱道:“你真会办事,你这那里是护卫,你这是要我的命,还不给我带着人赶快走。”

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道:“大人……”

善铭眼一瞪道:“混帐,叫你走,你听见没有?”

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没敢再说话,欠个身转身一抬手带着那几十个“五城巡捕营”的往东走去。

傅天豪微微一笑道:“大人现在可以走了,我马上放杜老驾车送大人回去,大人要是认为他们能奈何我,他们能护得住大人,尽可以命他们回头。”

善铭没说话,也没看杜明一眼,急不可待地转身走了。

傅天豪看得清楚,善铭走了没多远,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便带着两个人掠到善铭身旁,一欠身,低低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向善铭请示,这时候要不要下手拿人,善铭却冲他摆摆手,一句话没说,继续往前行去。

显然,善铭是怕他们拿不住傅天豪,怕一旦激怒了傅天豪,他们护不住他,所以拦住了他们,没准他们采取行动。

那戴帽子的瘦高个儿往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带着人跟在善铭身发了。

傅天豪笑了,当即收回目光转望杜明脸上。

杜明有点不安,陪上勉强一笑道:“傅爷,您留我在这儿是……”

傅天豪笑笑摇头说道:“杜老别误会,我要有伤人意,刚才就不会放走善铭,我所以留杜老在这多待一会儿,是想问杜老几句话……”

杜明忙道:“话请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傅天豪道:“我先谢谢杜老,我请教,‘五城巡捕营’怎么会知道沈姑娘住在‘正阳门’大街‘泰安堂’药铺里,还有窝藏叛逆应当与叛逆同罪,为什么‘五城巡捕营’只带走了沈姑娘,‘泰安堂’药铺的人却一个没动?”

杜明道:“这个……希望傅爷您能相信我……”

傅天豪道:“咱们江湖人讲究的是两字道义,杜老当初在江南道上待不住而投奔京里任身官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杜老你跟我无怨无仇,我并没有难为杜老,同时我也相信杜老不会骗我。”

杜明忙道:“谢谢您,谢谢您,对您,杜明可说是仰名已久,也心仪已深,今天能在京里见着您,也可以说是杜明的造化,您是真英雄、真豪杰,杜明不该也不愿骗您……”

傅天豪道:“谢谢杜老,江湖同道这么爱护,我感激之余也深觉受之有愧。”

杜明道:“那是您客气,事实上这件事当初是提督大人交下来,我们做下属的只有如命照办,提督大人没明说,谁也不敢间,其实,营里大伙儿心里也嘀咕……”

傅天豪含笑抬手,道:“虽然我没能从杜老这儿问出所以然来,可是我仍然感激杜老以一个诚字待我,杜老请吧!”

杜明二话没说,一抱拳,跳上车辕赶着马车,如飞而去。

沈书玉突然一头扑进傅天豪怀里哭了,哭的好伤心,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傅天豪万万没想到她会这样,呆了一呆之后,躲避也不是,不躲避也不是,一时不知该怎么样才好。

其责,沈书玉所以一头扑进傅天豪的怀里哭得这么伤心其道理似乎不难明白,那是因为她受了太多的委曲,而这委屈并不因为她曾经一度被抓到“五城巡捕营”里去。

在不知道该怎么样的情形下,傅天豪只有劝她,而这劝似乎也没发生多大的效用,老半天后,沈书玉才收泪挪开了身,

抬起了头,那一双美目都已经哭红了,泪渍满脸,带雨梨花般好生惹人怜惜。

傅天豪有点不忍,悠悠一叹道:“沈姑娘……”

沈书玉说了话,带着幽怨,也带着凄楚:“我没想到还能看见你……”

傅天豪道:“不管怎么说,姑娘现在总算脱险了,这一带是内宫禁地,不宜多待,姑娘不必再说了,我这就陪姑娘找霍大侠他们几位去。”

沈书玉一边举袖擦泪,一边摇头说道:“不,我不能再找他们去了。”

傅天豪微愕,凝目道:“姑娘不能再找他们去了?为什么?”

沈书玉香唇边浮现一丝愁苦笑意,道:“我给人家添的麻烦还不够?人家开药铺的开药铺,开酒馆儿的开酒馆儿,都好好儿的,现在可好,不但药铺、酒馆都不能开了,甚至在京里待都不能待了……”

傅天豪道:“姑娘不该这么想,也不该这么说,我虽不知道霍大侠几位为什么离开燕云江湖道隐于京,但当初他们既能接纳姑娘,让姑娘住到他‘泰安堂’药铺去,他就没有考虑到什么麻烦,再说江湖上的人,尤其是霍大侠几位这种豪客,十个有十个都能为朋友两胁插刀,为一个‘义’字洒血舍命……”

沈书玉道:“这个我知道,他几位是一番好意,他几位怎么待我,我也明白,可是我怎么能……”

傅天豪道:“姑娘让‘五城巡捕营’的人带了去,相信他几位一定很着急,必然会想尽方法不惜一切地拯救姑娘,现在姑娘已经脱了险,他几位未必能即时知道,万一他几位为了救姑娘闯进,‘五城巡捕营’去,出些差错……”

沈书玉道:“这个我也想到,只是……只是我多心,我也知道不该多心,其实我倒不是多心霍大侠,你是知道的,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人多意见多,我跟他几位在一起,总是个累赘。”

傅天豪目光一凝道:“姑娘是指‘五城巡捕营’知道姑娘住在,‘泰安堂’里,而且单只里姑娘一个人这件事?”

沈书玉点了点头道:“是的。”

傅天豪微皱眉锋,沉吟说道:“这件事的确耐人寻味,难怪姑娘会多心,前者可以这么解释,或许姑娘出来的时候被他们的眼线看见了,因为他们知道姑娘住在,‘泰安堂’药铺里,只是后者呢?官府衙门的作风我是清楚的,再说这件事也是他们的一桩大功,他们绝没有厚彼薄此,只拿姑娘一人的道理。”

沈书玉道:“事实上他们只把我一人带了去,别的人连碰都没有碰。”

傅天豪沉吟了一下,凝目说道:“姑娘愿意不愿意听我的?”

沈书玉唇边又浮现起一丝带着幽怨的愁苦笑意,道:“打从在路上你就照顾我,一直到如今,我怎么不愿意听你的。”

傅天豪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不安与歉意,沉默了一下,道:“这件事我想问个水落石出,姑娘要是愿意听我的,还请姑娘跟我一块儿去找霍大侠去。”

沈书玉道:“你又何必去问?我既决心不再麻烦他们,就也不用问了,好在我现在已经脱险了……”

傅天豪道:“姑娘,万一真是有人出卖了姑娘,那也仅仅是他们之中的一两个人,姑娘不该让毫不知清的人为救姑娘闯‘五城巡捕营’去冒险,是不?再说,出卖朋友为江湖侠义所不齿,出卖姑娘这位孝女,这位忠义之后,更为江湖侠义难容,这件事我不知道便罢,既然我已经知道了,绝没有不闻不问的道理,眼下的忠义之后不只姑娘一人,他们今天既能出卖姑娘,将来有一天也会出卖别人,姑娘或可以不计较自己的身受,但却不能不为别人着想。”

沈书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开导我,我听你的就是,只是他们已经离开住处了,上哪儿找他们去?”

傅天豪道:“这不难,只要他们还打算救姑娘,他们就绝不会远离。”

沈书玉一双美目中突然出现一种令人心跳的异彩,微一点头道:“好吧!那么咱们走吧!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走多远的路我都愿意。”

傅天豪心头猛地一震,连忙躲开了那双目光,迈步往前走去。

沈书玉跟上了他,道:“我说的是实话,也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说出口的。”

傅天豪暗暗一叹,道:“姑娘的心意我懂,我也感激,只是姑娘应该知道,我是个难以扎根也无法扎根的江湖人,姑娘也应该知道我的处境……”

“我知道。”沈书玉道:“我不也是一个人从塞外大老远地跑来京里的,路上的日子你清楚,我叫过一声苦,皱过一下眉没有?而且我冒的风险也不比谁小,事实上这种日子我也早已经习惯了,当然,一个女儿家,尤其是一个弱女子,碰到苦难总是难以抗拒的,可是,总不能为了这,就一辈子不嫁人,就永远让人当成累赘呀……”

傅天豪道:“我不是视姑娘为累赘,也从没这么想过,事实上我只是不愿也不敢拖累姑娘。”

沈书玉道:“我自己都不怕,你又怕什么?难道你能一辈子不成家,一辈子都待在江湖上么?”

傅天豪苦笑一声道:“事实上,据我所知,江湖人没几个愿意也没几个敢成家的。”

沈书玉道:“没几个那总不是没有,是不?”

傅天豪道:“话是不错,只是,姑娘,你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江湖事,凡是江湖人成家的,有几个夫妻能白首偕老的?也许若干年后,也许就在成家的第二天,甚至可能在当天夜里,不是家破人亡,便是妻离子散,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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