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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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秘术-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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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张铁嘴不见了,这老东西跑哪里去了呢?这些人看起来决非善类,明着是采购天麻,暗地里定是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从黑大汉的话上,似乎这些人还在一个道士的手上吃了大亏。

    “我么,走江湖算命的,你们谁愿意算命呀?”我嘿嘿地笑起来,正对着我的那个花白胡子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手里很熟练地翻了一转后反握住。我装作没看见,老实说,对付这些小贼们我都懒得用秘术动手。

    “嘿嘿,原来你会算命”花白胡子看了我一眼,伸手就抓了过来,我沉肩一侧,他抓了个空,所有的人都“咦”了一声。那黑大汉上前一步,右手抓住我的后襟,把我象小鸡一样拎了起来,正要说话,突然间“哎哟”一声,整个右手已经浮肿起来。

    “太好了,这小子会邪法!”

    “老大,终于找到了一个,哈哈”

    那个黑大汉捧着右手不住地蹦跳,其他人从竹筐里抽出长刀,把我团团围住,花白胡子老头也是满脸笑容,神色里似乎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我倒吸了一口气。以前只听说过黑社会流氓地痞,也见过街头小阿飞打群架,可从来没见过个个手拿长刀的,在这一瞬间转了好几个念头,反抗?逃跑?投降?好象没听说过黑社会优待俘虏的。经曰:缓则从门,急则从神,当下情急智生,左右手结出圆印,咒曰“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青赤白黄,当我者死,逆我者亡……”正要继续念下去,眼前突然一黑,好象被刀背击中了头部,就此晕了过去。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二十一章镇岳宫    苏东坡有首《西江月》,道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信哉斯言。当我醒来的时候,真如刚做了一场大梦,全身感觉到阵阵凉意,稍微清醒了一下,才发觉自己正置身在一个高大的房间里。适值酷暑季节,即便是夜晚也不会这么寒冷,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腿脚,还好,没有被捆住。我躺着的地方似乎是个神案,两边两个红色的大蜡烛,烛泪还新鲜,白日里可能点燃过,夜里黑栩栩的,看不清供奉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些东北参客们也不见了。

    无论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现在的第一反应就是逃离出去。推开虚掩的门,外面是一个很大的天井,天井中间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香炉,这里果然是一个寺庙。我悄悄地溜到寺门处,回头再看,这整座寺庙的建筑呈四方形,很象北方常见的四合院样式。抬头看时,门楣的正中悬着一块匾,上面三个大字“镇岳宫”在星光下依稀可辩,原来这里是华山上的一处道观,只听得松涛阵阵;流水淙淙;怪不得深夜如此寂凉。

    这时候我那里还有心情去分辨寺庙道观?出了寺门就急急向山下的台阶冲去。再见吧镇岳宫,沙扬娜拉!

    在淡淡的星月光下,我给自己加了两个甲马符印,跑了大约两个时辰,前面终于又到了一处道观。我松了口气,逃脱了那群人的魔爪,自然不胜欣喜,到了道观门口我已经全身松弛下来。今晚的遭遇让我顿生奇怪,那些东北参客把我绑架到镇岳宫做什么?怎么张铁嘴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呢?

    我摇了摇头,无论怎样,一切只有到了山下再说。青云子指点我们到华山求师访道,一路上历经百般艰难,好不容易到了这华山之畔,张铁嘴却无缘无故失去了踪迹,这算是怎么回事?实在无法,就算冒着他活体受损的风险,我也要用摄魂术拘来他的魂魄问个究竟。

    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一阵山风吹来,门楣的那块匾发出轻微的晃动,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匾上的“镇岳宫”三个字似乎正在星光下对着我嘲弄,茅山宗的闭六戊法!

    华山的镇岳宫里,莫非还隐藏着茅山宗的道士?

    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用;我索性一把推开大门;昂头走了进去。意外的是;这里的一切似乎和以前大不相同;正中的大殿金碧辉煌;里面隐隐有梵唱声传来;一个老气横秋的老道士正在蒲团上坐定;蒲团后面的神像是镇守华岳之神,即“西岳大帝”;俗称金天王。我认定道士为茅山宗的道士,哪里还愿停留,抽身就向外走,不料那老道士轻轻的一句话让我停住了脚步。

    “朋亡,得上于中行,施主莫非忘记了邵大师之语?”

      




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二十二章千叶白莲玉井下    我驻步看他。这老道士鹤发童颜,颌下几绺雪白的山羊胡须,确有点仙风道骨,不过这世上表面道貌岸然,实际男盗女娼的人太多,我不肯相信他,忍不住退后一步,手中结了两个攻击符印。

    “你是茅山宗道士?怎的认识邵大师?”我心里已经盘算完毕,只要他承认是茅山道士,我就把符向他身上招呼。

    “呵呵,原来你把挪移术误为闭六戊法了,怪不得,怪不得”老道士看着我,满脸笑容。

    “看你手中所结符印,也是茅山一宗,怎么对茅山道士如此痛恨,见面就下杀手?”

    “少废话,你是不是茅山道士?”我举起右手“金剪飞刀”符印,既然已被识破,我也就不再客气了。

    “年轻人就是爱冲动,不过这也是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呵”老道士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看来这老道士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先下手为强,我双手推出符印,半空中五彩繁星光芒汇聚成三把金刀,分三路斩向老道士,对方既然是会邪术的茅山道士,我出手就再不容情。

    三把金刀虽是秘术结出的幻影,但其利断金,比真正的金铁之刃更为锋利,不料到了那老道士身上毫不起作用,金刀又还原成五彩光点,上下翻腾一阵,如烟花般慢慢消散在空气中。

    “五雷油池火!”我大叫一声,右手结火符指向地面,地脉中一股黑水冲出,迅即燃成一团火球。天书中记载的很多符法古人认为灵异,其实很多自有科学道理。象这油池火符实际上就是用功法催动地下油脉喷出,燃成大火,这种火可在水面燃烧,古人异之以为天火,在今人看来不过是最普通的物理常识而已。

    那团火球到了老道士身前,隔了数尺再也逡巡不前,只在空中噼啪地燃烧,渐渐至于熄灭。

    我楞了一楞,再看那老道士依然满脸笑容,这才知道自己的秘法修为和人家相差的太远,当下不再结印,只用眼睛狠狠地瞪视着他。先师卢生在天书中对茅山宗近于巫术的秘法甚为不屑,文字中颇为藐视,所以我一直认为茅山宗只是在控尸通灵等方面有一定见识,没什么真实本领,不料这老道士对我的攻击符印视如未见,这种修为怕张铁嘴也会自叹不如。

    老道士见我不再动手,面容更加和善,他伸手一招,一根竹杖就握在他手中。我大为叹服,光凭这一手就比我和张铁嘴高出许多,施用这种隔空取物法术我们都需要手中结出符印才成,这老道士却没做任何结符动作。

    “老衲不是茅山道士,”老道士扶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我这才发现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年迈的老人了,只是容颜显得分外年轻而已。

    “不过你也不是茅山一宗吧,功法似是而非,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呵呵”老道士笑了一声,眯着眼向天想了半晌,似乎是在缅怀一个故人,最后摇了摇头,叹息说“许多事情记不清了,终究还是老了呵”

    我一听他不是茅山道士,立刻就生了亲近感。这华山镇岳宫本来就是全真道士的修身之所,唐代韩愈写诗称道:“太华峰头玉井莲,开花十丈藕如船”,就是指这里的一口玉井能生千叶白莲。这老道不是茅山道士,定是在这里修道的全真道士。当年全真教大兴于北方,王重阳及其弟子(七真子)更是声势显赫,天下谁不知道全真教派才是正宗仙道?

    不料那老道士缓缓摇头。“红花青叶白莲藕,三教本来同一般。同是修道,宗派之分只是侧重不一,最后仍须殊途同归。老衲年已老迈,于那门户之分早已不放在心上,否则怎肯收你这旁门左派做我的传人?呵呵,老衲刚说过不在意门派之分,却又把你列入旁门左道,着实可笑,呵呵”言下不胜欢畅。

    我吃了一惊,原来那些人把我抓来竟是给这老道士做徒弟的。本来这老道士法力通神,年龄也老迈,做他的徒弟未尝不可,但我虽未拜师,却和张铁嘴学习天书秘籍多年,已算是我师卢生茅山秘术传人,如何能改投别人门下?

    老道士笑道“想不到年轻人偏有门户之分,只是你的秘术并非茅山一宗,算不得一个门派”。

    我争辩说怎的不算?从来说胜者为王,我师所传秘术青出于蓝,胜过那茅山宗百倍,自当另立门派,将自身道术发扬光大。

    老道士微笑不言,他指着身后的佛象问我可懂得其中典故,我摇头不知,明明是道士,偏要供奉佛像,岂不是挂羊头卖狗肉?

    原来这老道士果然不是茅山道派,而是落根佛门的一支道教宗派,称作龙门派。这一派的根源最早要追朔到伍柳派身上。伍柳派创始人叫伍守阳,柳华阳是其继承人,师徒二人共创的法脉丹经据说能“以一笔救天下后世之迷”,影响很大,在秘法上取得许多建树。柳华阳当年先是削发为僧,遍访各地佛门寺院,后遇全真教龙门八代祖师伍冲虚(伍守阳),得传修道真诀,寻得性命双修之术,得道后柳华阳不改身份,仍以僧号招徒,衍生出一支外佛内道的支派。

    怪不得这老者的衣着僧不僧道不道的,不过看来还是道教的成分居多。我愁眉苦脸的说,你们这龙门派可苦得很,我还想结婚哪,怎么能清心寡欲做和尚?就是这道士也做不得,粗茶淡饭怎生下咽?

    老道士放声大笑。“我辈修道之人,正要如你这般率真才好,老衲没有看错,你身怀秘术而性情不改,确是具大慧根之人,正可传我道统,快快拜师可也”。

    我根本就不想拜师,何谈“快快可也”?慢慢的也不拜。我说这镇岳宫规模不小,大小道士为数不少,挑一个继承你的道统就是,何必大费周章,找我这个茅山秘术的传人来继承?这样一来,不但让我担了叛师离教的罪名,也让你们龙门派从此驳杂不纯,成了茅山和龙门的混合派,岂不两败俱失?

    老道士一怔说,镇岳宫的大小道士俱非虔诚清修之辈,个个投机弄巧,怎能得传我真法妙诀?他们缘分不足,便到我这里也不能够。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去处?正是那镇岳宫院内,白莲玉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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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琴心三叠第二十三章兰有秀兮菊有芳    时光倥偬,转眼间我已在镇岳宫呆了一个多月了。这镇岳宫海拔1700多米,宫前地势平坦,四周奇峰耸天,林木繁茂,溪水环绕,环境甚是幽美。不知道了空禅师(就是那老道士)施展了什么法术,竟让那镇岳宫的观主同意我做了一名小道士。我哪里会真心做一名道士?这镇岳宫香火极盛,来华山的旅客都要到镇岳宫一游,我早就瞄到了那功德箱内的香火钱,不料偷摸了几次,每次均被别人先下手为强,这才明白了空禅师当初“俱非虔诚清修之辈”之言的真正涵义。

    在这一个月里,白天我是个负责打扫香炉的道士,晚上则在那玉井内向了空禅师学习道术。每逢夜晚,我只须自镇岳宫门向台阶下走得数十步,即可进入玉井中。道家所谓“袖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确实另有一番道理,其中的时空转换,当真是匪夷所思,有待现代科学进一步研究解释。

    其实我在这里做一名假道士,并非只是为学习了空禅师的道法秘术。只是当时了空禅师说出张铁嘴的下落后,让我断绝了其他念想,只能在镇岳宫听天由命的等候。

    “朋亡,得上于中行,邵大师卦意确是精准。依老衲算来,你那位朋友已被人控制心神,几近傀儡行尸”。

    那怎么可能?我摇头不信。张铁嘴十年修道已有大成,据他说元神已有雏形,正欲有聚顶三花之象,怎会被人控制心神?

    了空禅师见我不信,长叹一声,年轻人怎不知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世间阴阳相侵,万物生克,焉有历久不败之物?

    “你那朋友受符法反蚀,左眼流泪,右眼流血,已有衰朽之象,在铁围石阵中,见那萤火虫之青光,心神再受荧惑,更在那石洞中遭幻象迷乱,身心俱疲之际,终被那樟木箱内恶灵附体,算来也是你那位朋友擅泄天机,该当受此劫报”。

    “幸而他已近纯阳之躯,恶灵虽可附体,却不能夺其魂魄,他欲寻你,定必到这华山镇岳宫来,到时自有重见之日,你又何必着急?”

    我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张铁嘴没有性命之忧就好,至于受点活罪我倒有点幸灾乐祸,谁叫他一心以茅山秘术的第一代传人自居,在我面前摆那掌门师兄的臭架子。我现在和这了空禅师再学道术,他山之石,或可攻玉,到时大显身手,驱除掉他身上的附体恶灵,这茅山秘术传人到底是掌门师兄还是掌门师弟就得好好论论了。

    龙门派道术和茅山宗道术的确大相径庭,即便和先师卢生传下的天书秘术也有较大区别。龙门派不讲魂魄,只重丹道,讲究结丹出胎、虚空破碎,功成之际可以“登高不粟,入水不濡,入火不热”,最后也是和先师卢生所言殊途同归:大道可成,仙体可就。

    想起今后要击败附体恶灵,拯救张铁嘴于水火之中,我练习龙门道术倒也颇为认真。龙门道术的功法和茅山秘术不同,但原理和卢生天书记载非常相似,所以我学起来毫不费力,进步神速,当真有一日千里之效,喜得了空老禅师合不拢嘴,连赞自己大有眼光,找到我这个奇才传人,龙门派振兴有望。

    不过白日里做小道士我就有些懈怠了,跟着张铁嘴算命打卦跑江湖,我早已习惯了耍嘴皮混日子,真是油瓶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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