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雨与姬月眉听到温子君醒来了,都连忙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叶星雨强笑道:“小剑醒了?我们没有哭,是有沙子吹进了眼里呢。”她怕小剑还要问什么,便立即说道:“既然小剑已经醒了,那我们就赶紧出谷吧!”
姬月眉亦附和道:“是呀!天都快黑了呢。”
温子君同样乐得拍起掌来,笑道:“好呀!小剑就可以见到很多很多人了!还可以吃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了!我们快走吧!”说着,他自己率先跳下巨石,往谷外行去。
叶星雨与姬月眉相视一眼,亦紧跟而去。
在谷外的小村庄歇息了一晚,叶星雨与温子君亦由姬月眉用银两买了村人的两件完好的衣衫换上。第二天一早,三人便相携离开。
小村庄乃是极其偏远,离最近的村镇也有三十里路。姬月眉还是在小村庄买好了干粮才走的。
一路上,叶星雨发现温子君比以前更乖了。既不总是挨在她身旁,也不会见了什么就大呼小叫的。有时他会低头默默地走路,休息时也会望着一处发呆。
在路上,姬月眉建议叶星雨二人稍稍易下容,这样才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温子君,如果以真实的相貌出现人前,指不定会被谁认出他就是淫贼折花公子。
叶星雨与温子君乃是从彩虹宫里逃出来的,身上什么也没有。还好,姬月眉带了一此易容药物,而叶星雨对于易容亦有一手。
温子君被打扮成一个憨厚的农村小伙子,可是他的那脸傻相,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不动不说不笑时,倒还像个正常人。可是一旦说话,一旦笑将起来,却马上会给人看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叶星雨与姬月眉对此亦只能苦笑。
行走了差不多一天,在天将黑之时,三人终于走出了大山,到了一处名叫仰牙的村镇。
第十七章 小镇疑云
仰牙镇是个不足万人的小镇。
从姬月眉的口中,叶星雨才知道,他们乃是身处吕梁山北麓。她甚为惊异,彩虹宫在太行山麓中,距吕梁山甚远。由此可知,彩虹宫后谷的那个小潭下的水道有多么长。
仰牙镇在岚县的管辖范围内,离县城足有百里之遥,可以说是岚县的偏僻小镇。县级官员一年里亦从不会踏足此地,就像是被世人遗忘的一个角落。
镇上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虽说贫苦了一点,但也少了不少酷吏的剥削,倒也活得自在。
镇上有且只有一家客栈,名为姚记客栈。四季中唯有秋冬之际是最热闹的,因为这个时候,正是山中的各种药材出产的黄金时段。许多采药者和药商皆于那时云集于此。
可是姚掌柜这些天甚是纳闷,离秋冬之际还有一个多月呢,却有许多外人进来。而且,全是一些带刀带剑的江湖人,都一进仰牙镇便直奔姚记客栈。
姚掌柜战战兢兢地侍候着这些江湖人的同时,心里亦乐开了花。他还不得不花比平时高两倍的价钱请附近的村民帮他去邻镇购置米粮。
江湖人可比那些采药者豪爽多了,随手拿出来的都是一锭一锭的整银,还常常叫嚷着不用找钱。他们也没有药贩们那么挑剔,不会嫌酒菜不可口,不会埋怨房间不够宽敞。
平常就是最高峰的时候,客栈里亦有一半的房间空着。可是,如今只有三天的功夫,姚掌柜的房间便只剩下四间了。
天色渐暗,姚掌柜轻呼一口气。忙碌的一天又将过去,他给每张桌子点上了灯。客人们也陆续从外面回来,皆是风尘仆仆的样子。
姚掌柜知道这些江湖人是在山里找一个人,却不知道是谁。不管如何,能够让这么多人前来寻找,定然是个厉害的人物。
“妈的!那厮端得甚是厉害!居然又让他跑了!”一个粗汉大声地叫道,然后仰头便喝了一大碗酒。
“哼!他逃不掉的。我们已经在四周撒下天罗地网,并且正在慢慢收网,量他也逃出我们的手掌心。”粗汉旁边的一个身穿褚色衣服的同伴应道。
“那厮杀了那么多人,就连韩城同贤庄的熊平开熊老爷子也不放过!真是该杀。等捉到他以后,老子一定要在他身上补几刀!”一个瘦小的同伴说道。
穿褚衣的同伴阻止道:“这可不行!那同贤庄的少庄主熊神照可是放了话的,一定要活捉那厮!”
“我呸!”先前的粗汉听了同伴的话,突然吐了口中的酒,骂道:“那个熊照田只不过也是想从那厮身上探寻乾坤老人的宝藏而已。要不怎么会说只要活口?”喝了一口酒,粗汉摸了摸肩上的剑伤,骂道:“妈……呀!好水灵的娘们啊!”双眼望向客栈大门,眨也不眨一下。
粗汉的同伴听了,亦都望向大门口。
姚掌柜也正好抬头望出,呼吸为之一窒,果然是一个极为标致的姑娘。这位姑娘一身紫衣,把肌肤衬得白嫩白嫩的,可以掐出水来。容貌更是惊为天人,姚掌柜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跟在紫衣女子后面的,还有两村民打扮的人,一是憨厚老实的青年,一个是身材曼妙的村姑。
见到紫衣姑娘走到柜台前,姚掌柜只觉得一阵紧张,说道:“姑,姑娘,要,要住店么?”
紫衣姑娘面无表情地应道:“不错,给我两间客房。一间他住,一间我们俩住。”说罢,还指了指后面的两人。
听到紫衣姑娘的说话,那个青年却不依,双手拉着村姑的手臂直摇,苦着脸说道:“我不要一个人睡,我要和小雨姐姐睡!”
“你!”紫衣姑娘见状,气道:“你真是一个痴儿,什么也不懂!你不能跟姐姐睡,堂堂一个男人,怎么像小孩子似的胡闹?”
村姑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有点羞意地低下了头。
“我不嘛,我就要和姐姐睡!”那青年听了紫衣姑娘的训斥,竟然像个孩子般坐倒在地撒起娇来!
周围的人见状,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他是个痴呆儿!”
原来,这三人正是从吕梁山深处走出来的姬月眉、叶星雨和温子君三人。走了一天的路,才到达仰牙镇。他们也只好到客栈住宿一晚,待明日再走。不过,一路走来,亦让他们感到纳闷,为何这么一个偏僻的小镇,却有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前来?
姚掌柜听了紫衣姑娘的话,连忙点头道:“姑娘来得正好,本店就只剩两间客房了。”姬月眉她们来之前,又有人住了两间房。
粗汉三个人为了追捕那个杀了熊老爷子的凶手,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近女色了。如今在此穷乡僻壤见到如此水灵的姑娘,怎能不让他们动心?
给另两个同伴打了个眼色,然后粗汉便走到柜台前,一手拍在柜面,大声地说道:“哎!我说掌柜的,你剩下的那两间房我们早订了的,怎么可以随便转给别人?”
姚掌柜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粗汉,又望了望娇柔可人的姬月眉,心里一阵发苦,嘴里说道:“这,这,这……”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那粗汉却不理姚掌柜了,转头对着姬月眉咧嘴大笑道:“美娇娘,还有两间房子刚才已经被我们三兄弟预订了。如果你们没地住,就和我们合住好了。不知女子意下如何?”说到后面,他还用上了文绉绉的书生话语。
姬月眉是何等人物?她自然知晓这个粗汉的龌龊想法,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哦?可是剩下的两间客房明明是我等向掌柜订的,却为何说是你们订的呢?”
“嘿嘿,”粗汉坏笑道,“那两间房早被我们订了,只是掌柜的一时忘记罢了。兄弟,你们说是不是啊?”后面的话是对他的同伴说的。
“正是如此!”粗汉的两个同伴具都配合地回应道,并且四只眼睛都不安分地瞟向叶星雨。
叶星雨虽然脸上易了容,像足了一个普通的村姑。可是她特有的气质及曼妙的身子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如此反而更增添了几许妩媚,直撩得那二人心痒难耐。
“哦?”姬月眉怒极反笑,笑得众人骨子都酥了,她说道:“那么,如果这两间房我们是住定了呢?”
粗汉大笑,将腰间的佩刀拔出,“啪”地一声砸在柜面上,说道:“那就得问问我们的兵刃了!”
姬月眉却冷哼一声,说道:“就凭你们?几个跳梁小丑罢了,能耐我何?”
那个穿褚色衣服的人亦发话道:“我们劝你们还是乖乖地顺从我们,否则的话,哼哼,可别怪我等辣手摧花了。”
姬月眉冷笑一声,说道:“哼!你们三个,还不配给本姑娘提鞋呢。本姑娘偏偏就不听从你们的,尔等又能耐我何?”
“呵!你这娘们还挺冲啊!好!够辣!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粗汉大笑,说着还伸出右手摸向姬月眉的脸蛋。
姬月眉如此人物,岂能随便让人触碰?只见她提起长剑,亦不出鞘,连剑带鞘地扫出。那粗汉根本无法躲避,被剑鞘敲中他右手肘尖的那根筋,尔后剑鞘回撤,再敲中了他的右手手腕。
粗汉先是觉得右手一阵麻痹,继而手腕里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楚。他脸色大变,把右手收了回去,还忍不住地甩了几下,嘴里却怒道:“妈的!居然还跟老子来狠的。好!兄弟们,并肩子上!”说着,便忍痛将柜面上的佩刀抓在手中,挥舞着砍向姬月眉。
那个褚衫亦拔剑向姬月眉杀去。在他眼里,另两个村民没什么武功,只要一个人就能收拾了。而姬月眉却是三人中最危险的,他才准备与粗汉联手制敌。
姬月眉的武功已然大成,早已是江湖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对于粗汉与褚衫的联手攻来,她没有拔剑,依然是连剑带鞘地挥扫出去。
只听得铿锵两声,粗汉与褚衫的兵刃便告脱手,飞落在不远处。紧接着,姬月眉的剑鞘划起一道虚影,分别敲打在两个男人的肩膀上。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二人压得再也站立不稳,扑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
姬月眉只用了两招,确切地说,是一招半,便将两个大汉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周围的其他人见了,俱都为之一震。
粗汉三人在江湖中人称“拼命三郎”,虽然说不上是邪派之人,却也不是个善茬。武功虽说上不了一流水平,却也不是随便的人可以将之击倒的。如今却被一个紫衣姑娘两招打得丢盔弃甲,毫无招架之力,不得不令旁人对这紫衣姑娘另眼相看。
褚衫与粗汉唯有将希望寄于那个瘦小的同伴,希冀他能够将那两个村民一举收拾,用他们来胁迫这个紫衣姑娘。
谁知当他们抬眼望去时,才发现,他们的那个同伴早已躺倒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褚衫默不作声。那粗汉却表现颇佳,依然扯着嗓音说道:“如今我们‘拼命三郎’落入你手,只怪我三人武功不济。你要怎么办尽管冲着我来,不关我那两个兄弟的事!”
姬月眉听了,冰冷的俏脸反而笑了起来。她这一笑,就像一张花在绽放,使整个有点昏暗的饭堂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粗汉见也亦不由一呆,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姬月眉对那粗汉说道:“如此甚好。本姑娘亦不为难尔等。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们为何聚集于此镇便可。”
第十八章 各怀心事
几天前,韩城同贤庄庄主熊平开带了一位青年剑客回庄。可是,那个青年剑客在晚宴上,当场拔剑将熊平开杀死。尔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斩了七位庄内护院,冲出同贤庄,逃到了吕梁山。
同贤庄少庄主熊神照悲愤莫名,发起英雄帖,把韩城周围的江湖人士都召集过来,誓要手刃杀父仇人。他还声明必须活捉杀父仇人。开始并没有太多江湖人士前来,都是一些熊平开的一些好友。
奈何那个青年剑客极其厉害,不单几次都被他溜掉,反而还伤了不少人。于是,熊神照又向江湖宣布,那青年剑客手中的剑极像乾坤剑,有可能是乾坤老人的传人。此言一出,江湖人士蜂拥而至。
都说“蚁多咬死象”,那青年剑客再厉害,双拳亦难敌四手,最后被众人围堵在吕梁山中。包围圈正一天天收拢,只要过了今晚,那个青年剑客就无所遁形了。
“拼命三郎”中的粗汉将事情合盘说出。
姬月眉望了一眼脸露惧色的温子君,然后与叶星雨对望一眼。两人都轻点了一下头。不管那个青年剑客是谁,她们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见上一面。
于是,姬月眉将压在粗汉身上的长剑收了回来。那粗汉顿觉身子一轻,不由呼了一口气出来。
姬月眉对“拼命三郎”说道:“以后眼睛可要放亮一点,见到本姑娘就走远点,否则的话,哼!”
粗汉们不住地点头,尔后逃也似地回房去了。
姚掌柜见状,亦是轻呼了一口气。看来,这个貌如天仙的姑娘,更是一个惹不得的主啊。他立即笑着引三人往楼上去。
就在上楼的时候,叶星雨却身形一震,停了下来,脸望向了客栈外面。姬月眉跟着姚掌柜走在前面,没有发现,但是温子君却看到了。
刚刚从客栈门口走过四人,那四人正是无忧门少门主闾丘烈、桃花夫人、苗疆蛊门的木世,以及无忧门护法车珍焕。
“妹妹你怎么了?怎么还不上来?”姬月眉在楼上叫道。
叶星雨听了,轻哼一声,应道:“哦,我就来!”说着,便拉了温子君上楼去。
姚掌柜将三人带到最里面的两间客房。让姬月眉与叶星雨有点奇怪的是,温子君居然乖乖地一个人进了最里的房间,却没有拉叶星雨。
其实,温子君听了那粗汉的话,心里亦是一阵激动,想着如何去找那个青年剑客。如果跟叶星雨一起,便不好行动了。
一路上,温子君都默不作声,他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心里不断地回忆以前在乾坤洞府里阅读过的武功秘籍。有了先天真气乾坤之力,就是最普通的招式,在他的手中使将出来,亦会化腐朽为神奇,凌厉无比。
为了不让叶星雨她们起疑心,温子君不能使用以前的武功。他才会想到乾坤洞府里的那些武林典籍。让温子君感到惊喜的是,他进入先天之境后,记忆力不知好了多少倍,几年前读过的书,就像正在眼前阅读一样,内容清晰无比。
关好门,温子君盘腿于床上,打起坐来。他再次进入冥想,在脑海里不断地练习着回忆出来的各门各派的武功招式。
许多人都认为练武非要一手一脚地使出来练习,其实,心练更为重要。只要在心中将招式练熟了,才能施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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