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之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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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海洋-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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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么说话,倒真是在虚言恫吓。虽然那些战绩不假。可从秃鹫要塞冒险之后,我地功力到现在都没怎么恢复,虽然比常人强壮一些,但远达不到与这种隐藏剑圣比斗的程度。北条却似已洞察了我内心的想法,冷笑道:“废话什么?拔刀见真章吧!”

我悠悠叹道:“天下大事,要用砍人决斗的方式来决定?实在是太儿戏了,您就算赢了我们,把我们俩的脑袋都砍了。又准备怎样?”

北条冷笑道:“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自然会有人来接替你们的。”

“那得了,不得不打了,免得自己被人接替啊。”我慢条斯理地抽出了刀,双手举起直向天花板,说:“大人,我没怎么学过刀术,一招一式都是实战里来的,狂野得很,你得小心啊,别给我打坏了!”

北条老儿当真是多年不动手,此时竟然兴奋得面露红光,双眼也睁得极大,尽管已到暮暮之年,眼中精光仍然魄人心魂,可见当年是怎样了得的人物。这种剑圣兴奋起来,可苦了第一个应战地我。正愁眉苦脸间,奥维马斯冷冷地说:“老师,那二十名武士不会来了。龟井寿适才把他们都抽走协助防御祭祀大典去了,他没告诉你么?”

奥维马斯的话音未落,我便把刀掷了过去。这一招流氓得很——那是一把五斤重的锋利太刀,虽然不是削铁如泥的高振动粒子刀,但谁也不会想去挨上一记的。再说奥维马斯刚才的话里隐含的内容着实可怕,事关得失成败关键,即使是北条这等城府地人也不由怔了一瞬。尽管他极快反应过来,振臂撩刀把我的飞刀击得直射向天,牢牢地钉在了天花板上,却终于是晚了那一瞬。也许只是普通照相机快门的一闪那么短的时间,却完全扭转了局面。就在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那一刹那,我纵身扑上前去,用GDL标准擒拿手锁住了他的双臂关节,死死地锁住了。

尽管北条老儿年少时便曾威猛无敌兼我现在神力未复,然而年龄地差距比这种差距更加巨大,他用力试图挣扎,然而老人的爆发力根本无法从我的擒拿中抽出手来。正在此时,他身后的奥维马斯忽然捡起身后摆放的佩刀,和身一靠,连人带刀扑上了北条镰仓的后背。佩刀轻易地刺入了北条镰仓地左后腰,带血的刀尖从他的右前腹直突了出来,这一刀立即夺取了他蓄积许久的力量,与我对抗的双手顿时变得无力了。

由于近在咫尺,北条镰仓此时的面目表情我看得格外清楚。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我这一辈子缺德事干得多,所以多次在别人脸上看到这种表情。然而北条地表情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是一种集合了猜疑、无奈、悲怆、悔恨、怅然若失和如释重负为一体的表情。他带着这种表情略略转过了头,又转过头看了看我,终于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这位操纵了主星大半个世纪的老人终于倒下了。

北条倒下后,现场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大概是因为还活着的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炫&书&网久,奥维马斯才问:“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意料中事,也是唯一的选择。”我叹了口气说:“只是对这样的一个老人下手多少有点不快罢了。接下来准备如何收场?”

“你已经用行动回答了我。”奥维马斯傲然道:“到了那一刻,我终于放心了,你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只要你我精诚团结,没有什么困难能难得倒我们。韩曾已从月球基地秘密抽调了两千名士兵组成陆战队赶到了神奈川山中埋伏,连同你一个月以来陆续潜伏到这里的两千五百人,控制局面不成问题!重点对象名单已经列了出来,只要在六点之前除掉他们,大事可定。”

我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我的布置他早已知晓了,而且事先也做了同样周密的布置,这样的一个结局,可以说是我们两人不约而同或者说心怀默契地联手做成的。那么地上的这个老人呢?

我竟然首次为了手上沾血而感到厌恶不安。

第四章 故友(2)
两个小时后,出现在宇都宫庭院内主持祭祀的是已换上了传统和服的奥维马斯。尽管他早已入了日籍,而且是北条镰仓的关门弟子,这种装束仍然引起了一定的窃窃私语。如果不是人群中已少了不少具有随时可掀起轩然大波能量的心怀叵测者(这些人的下落只有找齐霍书湘那些手下和奥维马斯的心腹才能搞清楚),恐怕现场就不止窃窃私语了,而是炸窝。

金发碧眼身穿和服的奥维马斯阁下首先宣布:“各位宾客,作为北条镰仓的家属代表,我沉痛而光荣地向大家宣布一个消息,两个小时以前,北条镰仓他离我们而去了。”

这句话出口,现场顿时出现了一定的骚动。欧洲代表团那边首先有人发言了,却是提都斯:“敢问大将军,北条镰仓究竟是如何去世的?为什么会称得上‘光荣’?”

这种质问完全是为奥维马斯量身定做的,他气定神闲地说:“北条镰仓是为了激励我众克服万难,万众一心,以解除人类覆亡危机为最高目标和唯一目标而慨然就义的。他选择以自己的死,唤醒天下众人的良知和责任感,让大家意识到只有战斗才有生存的希望,我们没有别的退路了!”

“您的话我明白,但还是不明白北条镰仓的死因。”提都斯困惑地说:“为什么叫做‘就义’?有谁逼他死吗?如果没有,他白白地死去又有什么现实的意义?”

在场的欧美官员和记者响应了提都斯的话,立即嚷嚷成一团。奥维马斯沉痛地说:“先师是为了崇高的理想,以近百岁之高龄选择了这条道路,以自己的死升华了他的精神。我们应当秉承他的理念,抛开儿女私情、声色享受,从现在开始,以人类存亡大业为己任,一切以宇宙战事为重。只有实现了保卫家园。保卫人类种族生存的目标,先师地死才是有意义的。他将永垂不朽!”

听奥维马斯说到这里,日本要人席位上终于出现了小小地骚动。柳原家的家主柳原英寿忍不住大声道:“难道……”

奥维马斯点头说:“不错!家师是选择了剖腹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是一位伟大的政治家,但更是一位真正的武士!他用一个武士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同时把更重地负担交给了我们。我们要秉承他的遗志,以自己的艰苦努力将其发扬光大,让先师的血不至于白流。那样的话,先师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提都斯又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敢问大将军,北条镰仓剖腹时。还有什么人在现场?”

“幕府大将军黄而当时也在现场。”奥维马斯平静地说:“先师决心已下,我二人苦心相劝也不能挽回,相反为先师地大义所感动。在先师的要求下,由我亲手为他担任了介错一职。”

提都斯不依不饶地追问着:“非常遗憾,我们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提都斯先生,你是欧洲人士,当然不会理解这个东方古国的特殊习俗。”奥维马斯从容不迫地说:“作为欧裔的我。刚到日本的数年间,亦因种族和文化上地巨大差异而产生不适应感。但多年以后,我终于能够理解这种舍生取义,以死为最壮美的诗篇的精神境界。先师的肉体已经死去了,但他以他的死换来了世人的觉醒,给我们留下了最宝贵地精神财富。他的层次已从死中得到了升华,达到了难以理解的高度。相信日本本土的各位一定能理解先师的选择。”

“如果当真是如此,真是让人敬佩不已。”柳原英寿正想再说什么,提都斯又插话把他打断了:“就算这种奇特的风俗是真的吧,可究竟是有些蹊跷!请问除了二位大将军之外,还有别人可以证明么?”

“当然有。”奥维马斯点了点头:“请先师生前最信任的助手来给大家讲一讲吧。”

这位北条最最信任地助手就是龟井寿了。他双眼红肿地走上了台。声情并茂地对众人叙述了北条镰仓如何产生了就义的念头,如何选择时机又如何对奥维马斯和黄而两位大将军交待后事的凡事种种。进行演讲时,他用的是日语,欧美华三方的代表团处各有翻译即时小声传译,倒是我这边没人担任这种角色,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我们这边的小翻译正想翻译,给寒寒挥手止住了,反而不能明白他究竟说的是些什么。寒寒不这么做还好。越这样我越好奇,终于忍不住地问:“他讲了些什么?”

“生如朝露,去如秋叶,北条大人的一生如浩瀚明月,照耀四方不留私迹,死也死得轰轰烈烈,如烈火凤凰这一类的吧……”寒寒微微苦笑着说:“对于你们这些局外人来说,这些说辞大概有些可笑,也比较动听,可对从小被灌输这些思想的我来说,听着这些陈辞滥调耳朵就发痛。饶了我吧,不想再重复了。”

龟井寿讲完,一直没开过口的中国团首脑谭康发话了:“久闻近邻日本有此习俗,今日得见,真是不胜钦佩!北条镰仓的死,给我们留下了巨大的精神财富,胜过一百个行星攻击舰队!我们应该秉承他老人家的遗志,紧密团结在以奥维马斯和黄而两位幕府将军为核心的领导集体周围,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类存亡大业进行到底!”

提都斯立即接口道:“虽然因为文化信念的差异,鄙人一时尚难理解这种作为的实际意义。然而今日所见所闻,使我明白北条镰仓确实以自己的行动给了我们巨大的压力和动力。我们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遗愿,一定要将他的精神发扬光大,传承后世。这就要求我们首先做到团结一致,以奥维马斯和黄而两位将军为领导核心,万众一心,克服万难,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最大的成效。相信在北条老人的精神感召下,大家一定能做到,也一定要做到!”

“两位大人说得很好。”龟井寿痛哭流涕地说:“这也正是北条镰仓的遗愿。事已至此,我们要振奋精神,开拓光明的未来。现在就请奥维马斯大将军为我们主持祭神大典吧!”

洋人主持的日本土风祭祀大典开始了。虽然奥维马斯曾在日本旅居多年,在三星舰队也多与日人结交,过日式生活,基本上已经全盘倭化,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伦不类。我坐在上首凉棚里,看得心不在焉。寒寒忽然问:“刚才怎么一直哑巴着,也不去讲上两句?瞧瞧你带出来的人,一个比一个说得地道。”

“满嘴跑火车的功夫,不值得为之骄傲。”我淡淡地说:“何况,作为当事者之一的我,再说什么可有些不厚道了。北条老儿的信念很顽固,但从私人方面讲,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我就饶了他一次吧,也算是饶了自己一次。”

寒寒苦笑道:“难得啊,大将军。不管怎么说,算是闯过一个难关了,现在感觉如何?”

“空气中还弥散着血的味道。”我仰头向天,叹道:“本座至今也算是杀人无算了,但闻到这种气味,实在是难以抒怀。谁知五十年之后,你我会不会有这一天呢?”

第五章 手足相残(1)_
阴郁的天空中浓云密布,小山岗上的风刮得伫立者的风衣涛涛作响。南京的九月初秋竟能有这种阴冷天气,不知有多少人会为之欢欣鼓舞,然而我的心情却无法从中获得一丝一毫的愉悦。

今天是送别一个昔日好友的日子。

“快下雨了。”

说话的是中国政府名义上的首脑谭康,他手中的权力在四月变乱中被我趁机架空,虽然敢怒而不敢言,对我的冷淡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实。半年以来,基本上是我叫他做什么他才做什么,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只坐在家里钓鱼,更不会主动与我见面。六月全球议会例会结束后,我们还是第一次相见。如果不是为了送别这个共同的朋友,也许他更长时间都不会对我说一句话,尽管这句话也并不象是对我说的。

他又说:“这种天气进行葬礼,感觉死者走得太凄惨了。”

葬礼的规模虽小,规格却甚高。平日不喜摆花架子的我,破例指示按国葬规格举行这个超小规模的秘密葬礼。这个自我矛盾的指令可让下面的人伤透了脑筋,所幸下面办事的人总是比上面发号施令者聪明能干,最终还是做到了。

看着身着礼服的士兵将纯银棺材缓缓地放入墓穴,我喃喃地说:“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恐怕不止吧。”谭康冷冷地说:“这样的结局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银棺中沉睡的正是我们三人的昔日好友渚烟,她今年才二十七岁。

郭光是在八月二十四日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全球议会之后的两个多月,百事待举,忙得不可开交,他在寒寒和她的ERP系统安排监督下帮我处理了大部分的庶务,很少来请示我什么,偶尔来也简洁明快得很。这次敲开门就问:“有没有十分钟时间?”

埋头于如山一般高地材料中的我老眼昏花地抬起头说:“如果一口气能说完,就五分钟吧。”

“渚烟死了。”

这个消息使我手里地材料落了一地,呆了好一阵子方才摇头叹息道:“你说话越来越干净利落了。”

郭光问:“好像你一点都不吃惊?”

我把材料丢得远远的。站起身向窗外看了好一会后,低声说:“是可以预料的吧。”

当晚上。我和郭光赶到了上海。这个比照新京都模式建设的城市虽然不具备任何战略和政治地位,在经济娱乐上却已达到了相当的水准。渚烟的尸体是在上海国际经贸大厦后的小黑巷内被发现的,尸体上遍布被凌虐地痕迹。尽管尸体早已被送到法医处冷冻,我却执意要到现场去看一看。那里正是都市水泥丛林下的黑暗地带,充满着阴冷潮湿的气息,只是站在原地就感到很不舒服。

“死者六五年开始进入上海的地下朋克音乐界,曾一度小有名气,不过四、五年前就过气了。近年来只能在一些低档地方出演。没办法,搞他们这一行的,八个月就是一代,新陈代谢得厉害,观众口味也变得厉害,隔天就能不认人。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她的背景,干他们这一行的。每个人地身份都可疑。”给我们介绍情况的片警大概从没有想过能与我这等身份的要员接触,又是兴奋又有些不安:“这附近有十几处酒廊歌厅和上百家地下舞厅,鱼龙混杂,每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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