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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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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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借势挥刀,毫不客气地向魔僧扑去。

“来得好!”魔增沉叱,连攻三掌。

刀气与掌风同发锐鸣,掌风居然能将空前凌厉的刀势阻挡在八尺外。

三刀势尽,中年人无法近身,刀势被看不见的掌劲所迟滞,三进三退回到原地。

蓦地长啸震天,中年人发出奇异的长啸,刀势突变,似乎,四面八方正在云涌天变,狂风暴雨的奇怪声浪清晰可闻,令人闻之心向下沉,脑门发咋,气血一阵翻腾,眼前发黑,心神大乱,立即陷入气散功消困境。

刀光似狂龙,狂舞而至,光临魔僧的身前,小须弥禅功一泄而散。

“你……是……”魔增狂乱地厉叫,但叫声突然中止,如中雷殛。

刀光闪处,异响随之,血光崩现。

中年人飞退丈外,收刀人鞘。天宇下,一切异鸣消失,风雨声寂然。

夕阳照耀,天空中万里无云,哪有什么风雨?仅山风吹过处,在涛声隐隐入耳而且。

“替他裹伤,带走。”中年人咬牙说:“先破他的气门,我要把他们的根刨出来。”

“六爷,送他上法场岂不甚好?”另一名壮年人说。

“不好,那将是拖延时日的事,须防歹徒劫牢反狱,你担当得起?”

“这……”

“我要他拍出一切来,要他死得瞑目。”

魔僧的右臂断了,丹田上方也挨了一刀,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挣扎,被两名壮汉擒住,上药裹创、破气门、上绑,成了待决之囚。

“我们走吧!六爷。”壮汉将魔僧扛上肩。

“你们先走,我得到处看看。”

“六爷请小心。”

“我知道。哦!小兄弟那面,诸多费神派人照顾。”

“呵呵!六爷怎么跟我们客气?晚辈不待六爷吩咐,自当尽心尽力而为。”

“谢谢。”六爷感激地说。

元君庙的北面是天空山,俗称仙女山,群峰秀列,俨若屏障。山颠平垣,俗称尧视台,至于古尧帝是不是常在此地看日出,信不信就由你了。

台前面有一座黄华洞,附近的确生长着许多不知名的野黄花。

这里,已被一群神秘人物所占据。

入幕时分,山风四起。

两名青衣村夫脚下匆忙,在一名警哨的引领下,进入幽暗的黄华洞。

五名黑衣人据地盘坐,背后一灯如豆,散射出一丝幽光,因此五个人的面孔皆看不清五官。

“启禀大总领!”两名村夫恭敬地行礼,一名沉声禀报:“总监传来口信,要求延期。”

“理由何在?”坐在中间的大总领冷冷地问。

“其一,进行得不如计划般顺利,迄今仍未能进入梅谷。其二,山下的行动受挫,折损了几个人,接应的人手不足。其三,已发现多批来历不明的人,活动频繁意图不明,须另派人手防范意外。其四,有四处地方的伏桩不明不白被挑,人已失踪下落不明。连普照寺内的无相魔僧也失了踪。目下正在侦查,寺内的和尚们可能知道一些线索,有消息可望快速前来禀报。”

“传信息给总监。”大总领说:“其他的事,要他少过问,只要他专心办他要办的事,其他的小枝节无损大局,分心反而误事。”

“属下遵命将信息传给总监。”

“好,任何变化,务必迅速禀报。”

“是。”

“好,你们走吧!小心了。”

“属下自当小心,告退。”

这里是泰山的所谓奥区,附近一带称为后石坞,立门弟子也称之为洞天福地,平时游客极少登临,山北不是进香人士愿意来的地方。

飞龙秘队把这里作为指挥中枢,虽然够隐秘,但往来不便,夜间更是不易摸清方向,即使这些人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一个时辰可以奔跑八十里以上,但上山下山的脚程,不能与平地比较,所以消息的传递不算很灵活。

至少魔僧失踪的消息,要半个时辰才能传到,未免有点不便。

信使一走,最左首那位青衣人轻咳了一声。

“老五,你有什么话要说?”总领转头问。

“牵一发而动全身,总领。”青衣人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门:“根本的事固然重要,忽略了枝叶,决不是上策,可能会因此而动摇根本呢。”

“我知道。”总领似乎不想接纳老五的意见。

“何不先清理枝叶,先扫除所有的障碍?”

“那会打草惊蛇。”

“姓宋的将是一大祸害。”

“快了,小风将尽快地送他去见泰山王。”

“她能吗?她已经失败好几次了。”

“这次她将亲自出马,应该不会失败。”

“但愿如此。不过,最好多给她一些人手,必要时,可以调派雷霆小组助她。”

“放心吧!老五。”

“但愿真能放心。”老五呼出一口长气:“没想到在德平,总监得了一位好助手,也树了一个可怕的劲敌,世间真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五,咱们已经尽了心力,成败不久自有分晓。走吧!得到碧泉峡看看准备情形。”

李慧慧的牵制行动,的确得到预期的效果。本来,乾坤手与舒云,打算晚间按从游魂西门谷处得来的消息,到玉皇庙附近的福裕老店,找飞龙秘队的首脑人物大闹一场的。可是,在这里发现了李慧慧一群火凤密谍,乾坤手也受了不算轻的扑打伤,晚上想走也走不动啦!

山上山下,发生了不少变故,但他俩却无从得悉,只知道复仇客正在找吴市吹萧客了断。

至于乔绿绿姑娘一群人四出追逐火凤密谍,另一批人搜捕飞龙秘队爪牙等等变故,他们都毫无所知,还以为他俩在孤军奋斗呢!

东岳老店位于山口,距城近在咫尺,游山的人从远道而来,通常出城投宿。因此天色近暮黄昏届临,客店开始忙碌起来了,总算不错,先后接到六七十位旅客,男女老少进进出出,整座店都活跃起来。

这是最近两三个月以来,旅客来得最多的一天,算起来已有两成旅客了,难怪店伙们忙得眉开眼笑。

一些胆子大或有响导的游客,不怕夜色将临,依然往上走,不愿在岱宗石坊附近投宿。

三乘山轿在四名衣着华丽,而且佩刀带剑的游客护送下,经过大石坊,经过东岳老店的店门口。

店门的广场相当忙碌,有些旅客是乘坐自用山轿来的,有些是从城内租来,因此轿夫们和店伙不断打交道。

乾坤手和舒云,正缓步越过广场向外走,想到东面的酆都庙走走。

乾坤手的扑打伤并不严重难支,服了药再经舒云的巧手推拿,已经控制住了,散散步反而对疏散淤血有益。

乾坤手看到了三乘山轿,看到护轿的四个人。

两位店伙拦住了轿,那位年长些的店伙满脸堆笑,热心地向四位相当神气的护轿人说:“大爷们,不能再往上走了,天快黑啦!小店是东岳第一大店,要什么就有什么,上房雅洁幽静,宝眷的起居十分方便,招待周到……”

“不,咱们要上山,到天街。”为首的中年贵客拒绝店伙的盛邀:“明天早上到日观峰观日岩看日出呢!在山下落店就赶不上啦!让开让开!”

店伙招干雪亮,真不敢纠缠这些气概不凡,佩剑跨刀的爷字号人物,不敢不陪笑让路。

“喂!那不是高邮冷剑柳四海吗?”乾坤手突然雀跃地叫,倍舒云急步走近。

“喝!是你吗?齐老哥?”冷剑大感意外,挥手示意停轿:“老天爷!好久不见,快十年了吧?你老哥……晤!似乎并不得意,苍老了许多呢!”

两人亲热地抱肘行把臂礼,笑声震耳。

“一言难尽,还是不说的好。”乾坤手说:“不能说不得意,人的苍老与心境有关,兄弟就是心境不好,才成了这落魄鬼样子。哦!带嫂夫人游山?轿子里……”

“兄弟是陪这三位老弟来游山的,轿内是这三位老弟的宝眷。来,兄弟替诸位引见。”

三位老弟是江南名武师,曾经做了几年行走大江各船行的保缥。神刀破浪周遇吉、快刀吴杰、分水鳌郑寿。

三位名武师一听对方是乾坤手,自然感到十分光彩,执礼甚恭。

至于舒云的名号,连冷剑柳四海也闻所未闻,加以年纪太轻,四人皆以为是跟乾坤手闯荡江湖的新手,所以连绰号都没有,也就客套一番了事。

“齐老哥也来游泰山?”冷剑问。

“不,来找一些线索。”乾坤手一语带过:“多年不见,正好小叙一番,何不在此落店?晚上兄弟作东,大家好好聚聚,如何?”

“十分抱歉,齐老哥,店已经在天街订了,来晚了些,但仍需赶到。这样吧!两位明早上去,怎样?”冷剑歉然说。

“也好,明天见。”乾坤手说:“天色不早,还有二三十里好赶呢!不耽误你们了,好走。”

“明天见。”冷剑与三位朋友同声行礼道别。

山轿往上抬,脚下相当利落,四人一面走,一面信口聊天。冷剑自然三句话便提到了乾坤手,谈谈说说颇不寂寞,踏着满天晚霞,向上又向上。

上山的旅客渐稀,沿途不时可以看到一些返山的老道,还有一些旅客,自然也有三两位沿途乞讨的化子。

过了中天门门坊孔子登监处,暮色四起。

说巧真巧,复仇客正偕同龙姑娘向山下走。

龙姑娘带了两名侍文,跟在后面留意四周的变化。

“等见过你那位姓宋的朋友,我再送你上山返店。”龙姑娘紧倚在他身旁,状极亲密,笑容十分动人:“明天,我请你到后山游玩。”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去见姓宋的。”复仇客泰然地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他确是身怀绝技,可是,还不算真正的高手,只不过机警大胆而已。龙姑娘,你也想邀请他?”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是呀!”

“不瞒你说,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很想知道武林的各门各派绝学,我认为他一定能让我大开眼界。”

“任何人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绝学。你会失望的,除非你能有效地逼迫他……唔!快两步,天色不早了。”

四人恰好与冷剑四个相错而过,尽管登山大道很宽阔,但相距很近,双方都可以看清对方的面貌。

冷剑虎目生光,突然止步紧盯着复仇客。

复仇客已经转过脸,亲呢地挽了龙姑娘的纤手,有说有笑地走了。

“四海兄,你看什么?”神刀破浪讶然止步问。

“那个人。”冷剑指指复仇客的背影:“好面善。”

石坊的大坊柱下,一个褴楼的化子正倚柱大睡。

“面善?记起什么了?是朋友?”

“不是朋友。”冷剑低头沉思,不时捋动自己的小胡子,剑眉攒得紧紧地:“唔!好像……好像……”

“好像什么?仇人?”

“这……哎呀!是他!没错,是他……”冷剑几乎跳起来叫。

“是谁?”

“去年初春,攻打高邮的响马先锋营那位骁将……唔!也许我看错了,这人的气质神韵似乎有点不一样。”

“追下去看看。”神刀破浪急急地说。

“算了,以后再说。”冷剑转身追赶前面的山轿。

复仇客与龙姑娘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线外了。

坊柱下的化子一蹦而起,像一头敏捷的豹。

距斗姆宫尚有里余,天已黑了,山道上已不见行人。

冷剑领先而行,升上最上端的一层石级,上面是一段略为平坦的山坡,古柏葱笼,凉风习习,正是晚上赶路最好的时光和天气,抬轿的轿夫却已汗流浃背。

“不对。”冷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身旁的神刀破浪说:“明天我要找他。”

“找谁?”神刀破浪有点心神不属。

“刚才那个人。”冷刻说:“我越想越像,我曾经在他跃登城头时交过锋,我们高邮八勇士最后才用盾牌夹枪阵把他逼落城壕。只要天色明亮些,我应该可以认出他来,明天我要找他。高邮死伤军民上万,运河水为之赤,我柳家子侄死伤过半,此仇不共戴天……咦!什么人?”

路中间,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黑影,挡住了去路。

夜色朦胧,接近至三丈内才看清是个女人,长发披散在胸前,半掩住苍白吓人的面孔,长裙达地,鬼气冲天,手中的长剑映着星光冷芒闪烁。

“泰山王座下勾魂女鬼。”女人阴森森的语音,人耳令人毛发森立,冷气起自脊根。

“胡说八道!”冷剑拔剑冷叱:“不要装神弄鬼,是劫路的?在下高邮……”

“吱利利……”鬼啸四起,打断了他的话。

两侧的黑漆漆柏林中,接二连三无声无息的地飘出六个打扮相同的女鬼。

“你们不该来。”另一名女鬼说。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泰山王殿你们闯进来。”后面堵住退路的女鬼刺耳的语音难听已极。

“时辰已到!”最先出现的女鬼沉叱,挥剑电射而至。

“铮!”冷剑一剑封出,火星飞溅。

不等他反击,只感到有胁一麻,另一名女鬼的暗器已无情地从侧方贯入他的内腑。

电虹再闪,砍掉了他半颗脑袋。

“啊……”神刀破浪的惨叫声接着传出。

“饶命啊……”轿夫的狂叫声惊心动魄。

七女鬼相互交叉扑击,再用暗器侧击,动作迅疾无比,出剑有如电耀雷霆!

四高手、六轿夫、三内眷,在七女鬼狂野迅疾的攻击下,像在虎群中的羔羊。

下面,突然传来人群的惊叫!

“上面有强盗杀人,强盗!强盗……”

真有不少人,是斗姆宫返宫的二十余名道侣。

不久,火把通明,上面里余的斗姆宫一群老道,赶到现场看守尸体守住现场,一面派人报信。

唯一幸存的人,是一位轿夫。

这位仁兄命不该绝,女鬼刺入他左胁的剑,被轿杠挡了一挡,刺入腹却偏了三寸,未将肝脏刺穿。

同时,他也相当机警,忍痛诈死,幸保住了老命。

……但的确是琵琶声,令人精神一振。

“咦!好美妙的琵琶声。”舒云止步倾听:奏的是情天比翼,京都一代琵琶圣手欧阳世超的传世名曲之一。这人的指法圆熟精润,定然是当代名家。”

“是不错。”乾坤手点头同意:“可惜我外行,反正听来很悦耳就是了,你学过音律吗?”

“稍有涉猎,小习管弦,可是学而不精。这人比我强多了,我的心大杂,学也太杂,难登大雅之堂,正所谓满瓶不动半瓶摇的货色。”

“技痒了是不是?”

“有一点。

“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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