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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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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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老道脚下一慢,开始用腰帕擦汗。

“天知道到底在忙些什么?”走在前面的老道发出怨声:“这段日子里,真地娘的忙得晕头转向,旦夕奔忙,几乎食寝俱废,贼王八真不是人干的!”

“格兄,别抱怨发牢骚了。”后面的老道好意地劝解:“忙过这段时日,我们最少也有十天半月逍遥日子好过,领两三百银子,到府城再弄些外快,要什么就有什么。诸兄,任何快活的事,都需要付出代价的,你回家干活,干一年也赚不了一百两银子。”

“要是赚钱容易,谁他娘的还吃这刀口饭?你少说几句废话,没有人说你是哑巴。”请兄显然对同伴的话大为不满。

谈说间。两人离开小径,向右岔入另一条几乎难以分辨的林间小道。

走在前面的锗兄,在道右的大树干上拍了三下。黑夜中,声音传播不但及远,而且清晰。

跟在后面接近至三十余步内的两个黑影,伏身路旁的草丛附耳商量片刻,便不再从小道跟踪,闪入林中一晃即没,但听轻微的葱籁草动声渐渐消失。

两老道熟悉路径,不久便看到灯光。

“羊!”右面黑间的树丛下,突然传出低喝声。

购老道立即止步,警觉地闪至一株大树下。

“肠!”诸兄低声回答。

树丛下寂然,毫无动静。

不远处的灯光已经消失,可能是方向不对看不到。

“喂!长上在不在?”格兄低声问。

没有人回答,也没听到声息。

“锗兄,不对哦!”问伴附耳低声说:“不像是自己人。长上身边那几个家伙,应该听得出你的嗓音,怎么不回答你的话?”

“你的意思……”

“这地方被那群来路不明的狗东西挑了。”

“你在说鬼话!长上这里高手没有三十也有二十……”

“但今晚大部分已经出动了。”

“口令是对的……”

“你敢担保没有人招供?”

“这……”

“分开走,我先前往察看。”

“好的,小心了。”

同伴猛地向前一审,远出两丈。

诸兄则贴树项身,从道袍内拔出一把狭锋单刀戒备。

“站住!”先前发声处传出沉喝。

同伴一怔,向下一伏。

两人的鬼鬼祟祟行动,显然已引起对方的疑心。

“泰山!”沉喝声再起。

“敢当。”诸兄赶忙回答。如答慢了或者答不出来,暗器就会毫不留情地发射了。

“你两个鬼鬼祟祟干什么?岂有此理。”沉喝的人骂人了:“你们见了鬼是不是?”

“你才见了鬼。”请兄顶了回去:“我问你长上在不在,你为何不回答?你到底是哪一位相好的?”

“我还想问你是哪一位菩萨呢!”草声籁籁,踱出一个黑影:“要问事,你应该到门口去问警哨,对不对?你他娘的昏了头,打!”

“哦!……”格兄刚从树下闪出,门声叫着往后倒。三颗飞蝗石全击中胸腹,打击力相当沉重。

黑影飞扑而上,像一头怒豹。

那位机警向下伏的那个同伴,发觉变故便知道不妙,刚想窜走,便看到前面不足一丈,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何时来,如何来?不知道。

一声怪叫,同伴飞跃而进,狭锋刀行雷霆一击。要将黑影砍倒。

黑影一闪不见,一刀落空。

正想乘机窜走,背后的背囊却被一只强劲的大手抓住了,往后一拉,噗一声脑门便挨了一击,立即丢刀昏厥,被人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茅屋的小厅中一灯如豆,两个黑影拖了两个老道八厅,将人往桌下一丢,挑亮了灯。

壁根下,有两具死尸。

“是信使。”挑亮灯的人说:“正好门口供,可能有值得一问的线索。”

“对,这些家伙为何全部出动,委实令人感到莫测高深。”另一人开始拉脱两俘虏的双手关节,一面将人拍醒:“按理,他们该高高兴兴喜喜欢欢睡大头觉的,因为他们事实上已经成功了。”

诸兄是最先清醒的人,脸色发青,浑身在抖索,腹部不住抽搐,大概被飞蝗石击中的地方痛得不得了。

“呵呵!你老兄贵姓呀?”挑灯的高身材,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含笑问:“辛苦辛苦。你其壮如牛,挨三颗小石子算得了什么?别愁眉苦脸当孬种。”

姓猪的挺身坐起,双手虽失去活动能力,但腰倒是相当硬朗的,用凶狠的目光,不住打量两个中年人,闭上薄唇拒绝回答。

“喝!想充好汉?”另一名中年人手中有一根两尺长的老山藤,扬了杨山藤发出破风声示威:“在下不因为你是好汉而尊敬你优待你,先赐你一顿藤条,看你的皮肉是不是能毫发无伤。”

“不要抽他。”主问的中年人摇手:“问口供不能用这种仁慈手段,他们都是些不怕死的亡命徒,抽藤条又算得了什么?先踏碎他的右掌,然后逐渐卸他。”

“好的。”负责动刑的中年人,将姓猪的右掌拨开:“一脚就够了,不怎么痛的,忍着些老兄。”

“我……我招……”姓错的扭头挺着腰干狂叫:“我……我姓锗。”

“好,就算你姓锗。谁派你来送信的?诸老兄。”

“苟……苟爷”

“喝!中了大奖啦!八方风雨苟基是不是?雷霆小组的大爷,双手沾满血腥的刽子手,他本来的出身,就是河间府的刽子手,锗老兄,口信怎么说?”

“这……”

“不要紧的,这里的主事人银刀太保杨参,已经带了所属的爪牙出动了。我想,你一定是银刀太保的人,派往八方风雨处负责联络的信使,所以你向伏桩问长上在不在,在下没料错吧?说啦!要是不说……”

“苟爷要长上派几个人,到对松山的松崖,请天罡大法师去凤凰山海坞,把大龙卷留在馆中的人囚禁起来。”姓锗的秃秃大实。

“哦!天罡真人躲在松崖?”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传信。”

“太阳七煞躲在何处?”

“我真的不知道,今晚几乎所有的人都出动了,在何处恐怕只有上面的几位长上知道。”

“真倒楣!等来的只是你这种所知有限的跑腿脚色……什么人?咦!宋老弟!”

舒云与小绿并肩站在厅口,正推开虚掩的厅门跨入。

“哦!两位认识在下?”舒云颇感惊讶。

“在下与罗兄。”中年人指向同伴:“替姜巡检办案,想弄到一两个首脑,却白费工夫毫无所获,仅弄到三四条小猫小狗。两位“在下也想浑水摸几条鱼。”舒云笑笑:“两位所问的口供,在下听到了。”

“佩服佩服,在下竟然不知道两位大驾在旁呢。”

“休怪休怪,两位擒握这两个信差时,在下与乔姑娘就先到此地来了。”

“天一黑,兄弟就和罗兄到达,仅宰了两位留守的警哨,白来了。”

“两位继续问吧!告辞。”

“宋老弟打算……”

“去找天罡大法师套套交情。”

“老弟,去不得,那妖道的五行剑阵……”

“在下领教过了,不足为害。再见。”

“两位知道松崖?”

“知道,在对松山的东面,古松参天蔽日,晚间也并不难找。再见。”

密密麻麻的松枝搭了一座棚屋。这是江湖人野宿栖身的隐身老把戏,今仇家难以捉摸动向。

五老道席地而坐,中间点了一枝烛,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七绝剑客陈耀东,女的徐娘半老倒也有六七分姿色。

七绝剑客把七枚制钱放在烛旁,让天罡真人仔细察看。

“这是七仙姑从死者身上取出的致命暗器飞钱。”七煞剑客郑重地说:“已经由许姑娘与李姑娘鉴定过,已可证实是宋小狗所用的飞钱。在德平马家桥,来小狗就曾经施展过飞钱绝技对付飞针。”

“这么说来,人是被小狗救走了?”天罡真人丑陋的脸部不带表情。

“恐怕是的。所以大总领想请大法师跑一趟。”

“到何处?”

“东岳老店。”

“去擒宋小狗?”

“不,去找人质的藏匿处。小狗与神山门下,今晚全部失了踪,大总领与总监,正在大举搜寻他们的下落,大法师正好潜入店中搜寻。万一碰上小狗返回……”

“他返回岂不甚好?”

“这……大总额怕大法师对付不了他,所以要大法师立即撤走“岂有此理!”天罡真人大为光火:“在德平,那小狗在本法师剑下……”

“大法师请勿误会。”七绝剑客惶然解释:“大总领的意思,是请大法师撤出以免打草保蛇,由雷霆小组对付他,以免让他见机逃脱“你少给我罗咦,你这是越描越黑。大总领分明是小看了我天罡大法师,或者是要雷霆小组与本大法师争功。你回去上复大总领……”

“属下无权参见大总领,也不配面复大总领。”七绝剑客惶然:“属下是从使者处接受口信的,仅能将大法师的意见向使者禀告请求转达…”

天罡真人突然举手一挥,烛火倏灭。

松崖地势高,海风从东面吹来,松崖首当其冲,松涛声阵阵,扰乱了听觉。可是天罡真人竟然发现警兆,按理说决无可能,但确是如此。

七个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奇快地贴地窜出棚外,利用丛生的巨大松树隐起身形,极为迅疾,真配称高手中的高手。

夜黑如墨,林下更是幽暗。

这些干年古松由于生得太密,枝干上茂下疏,地面只能生长稀疏的,不太需要阳光的短草,有些地方光滑滑寸草不生,地面所铺的松针深厚有尺余,下面腐烂上层干枯,人在上面行走,必定有声响发出。

而且这种松毡滑滑地,小枯枝更是一踏就发出碎裂折断声。

总之,人在上面行走,决难掩人耳目。

林下太黑,如不走动,决不可能被人发现。

久久,没有任何声息,没有任何物体移动。

“师父。”大弟子本清低声向身有的天罡真人说:“看不见什么呢。”

“为师的耳力通玄,错不了,有人。”天罡真人肯定地说。

“会不会是松鼠?”

“混蛋!”

“是,师父。”本清碰了一鼻子灰。

久久,所有的人都蛰伏不动,紧张的气氛,随着时光的飞逝而冲淡,因为敌踪始终不见显现,心情倒会松弛下来,没有什么好怕的。

“大法师可能听觉出了毛病。”七绝剑客忍不住向身旁的中年女人发牢骚。

天罡真人不肯认输,突然从树后现身,手按剑把开始迈步巡走,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大胆地以身诱敌,表示自己胆气超人一等。

夜间在这种地方诱敌,其需要有超人的胆识和勇气,太危险了。

在方圆十余丈内走了一圈,察看过附近每一株巨松,一无所见。

“也许贫道真的耳力退化了。”天罡真人自言自语,为自己的疑神疑鬼举动遮羞,一面说,一面往棚口徐徐迈步。

走了六七步,突然扭头飞掠,两起落远出五六女外,奇快绝伦,在树隙中闪动着有如灵蛇。

毫无动静,一无所见。

“可能真有鬼!”天罡真人的声音提高了一倍:“难道真是本大法师听错了?”

众人纷纷向棚口走,天罡真人先进去,众人鱼贯跟人。七绝剑客地位低,走在四弟子的最后面。

中年女人更低,乖乖地跟在最后。

大弟子本清打亮火折子,点燃了烛。

“咦!尤大嫂怎么不进来?”二弟子本净讶然说。

中年女人不在棚内,想必在棚外罗!

“尤大嫂,快进来。”七绝剑客叫。

外面声息俱无,尤大嫂踪迹不见。

烛火打闪,突然熄灭。

“大法师。”七绝剑客在黑暗中不耐地叫唤,忘了自己身份比对方低得多多,冒起火来可不管地位高低:“你再这样紧张兮兮疑神疑鬼,神鬼没看到,被你吓都吓死了。奇怪!你们这样风吹草动就跳起来,长夜漫漫,你们是怎么过的?就这样把蜡烛吹了点,点了吹的?你们也未免太勤快了。”

“闭上你他娘的臭嘴,混帐!天罡真人粗野地咒骂:“你给我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七绝剑客冷冷地说,受了太大的委屈,武林人的祭骛不驯性格抬头,不再理会地位高低了,对老道本来就没有多上好成,杰穹化就不再兼顺晰!

门口,尤大嫂掠到。

“附近的确有……有鬼。”尤大嫂惶然低声说:“真的,有什么玩意往我的颈后吹冷气。”

尤大嫂无恙出现,黑暗中的天罡真人神气起来啦!

“尤大嫂,你心里才有鬼。”天罡真人向外走:“你们可以走了,本大法师这就前往东岳老店搜查人质。哦!火风出动了没有?”

“不知道。”尤大嫂说:“听大总领的信使说,总监怕她们被宋小狗找到,所以不敢让她们出动,在精会好好休息,那一带有地道必要时可以脱身。”

“哦!总监倒是够情义的。”天罡真人冷冷地说:“你们走吧!沿途小心。”

“走小路,不会有事的。”

七绝剑客和尤大嫂一走,天罡真人立即与四位门人准备动身。

“本清、本净。”天罡真人一面整衣一面下令。

“弟子在。”两位弟子同声应呼。

“你两人去搜东岳老店。”

“是师父……”

“为师与你们两位师弟,到精舍走走,随后在东岳老店会合。”

“是的,师父。”

“记住,不可鲁莽妄动。”

“是的,弟子理会得。”

“你们先走。”

“尊命。

早些天老道所住的那座别墅小楼,就是尤大嫂所说的精会。

上次如果不是大总领亲自赶到弹压,老道就会因秋素华的事,与总监争风吃醋,火并打破头。

这座梳洗河畔机关密布的小楼,虽然曾经被乔姑娘带了神山门下,在这里擒走了几人,吓走了火凤密谍一群火民,但飞龙秘队并没有将此地放弃,目前仍然加以利用。曾经出过事的地方,反而是安全的地方。

警戒比往昔松多了,因为可用的人手为数有限,能派得上用场的人,都派出去搜寻被劫走的人质,而劫走人质的人,可能是具有飞钱绝技的宋舒云,对付宋舒云可不是容易的事,必须全力以赴。

楼上的雅室门窗紧闭,点了两盏油灯,两位梳洗罢卸去铅华,仅穿了寝袍的女郎,正在精制的茶案旁品茗清淡。

两人是李慧慧和秋素华。

“二姐,我仍然觉得,我们几头火风不出动,确是一种浪费。”秋素华似乎觉得闲得无聊:“目下我们的人手本来就不怎么充足,既要防止大龙卷强夺人质,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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