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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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浪子-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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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要管这档子事,必须立即着手进行。”舒云推椅而起:“爹,孩儿要掌握先机,采取主动。”

“哦!你是说……”宋士弘似感困惑。

“口供是最可靠的消息来源。”舒云泰然地说。

“这……对。”

“他们不会远走。”

“小心了。”

“我也去。”乾坤手也跃然欲动。

高粱地中的藏身棚,仍然点了烛。除了四海邪神与陈耀东四个人之外,多了一个吓死人的鬼女。

“咱们碰上一个会妖术的高手,情势有点不妙。”四海邪神颓丧地说:“集合咱们全部力量,也对付不了这种会五行遁术的人。

朱姑娘,他真是在诸位七剑齐聚,行雷霆一击之下而幻形遁走的?”

“你不相信?”叫朱姑娘的女鬼不悦地问。

“老朽的意思是,灯黑的刹那间,人的眼睛会有暂时失明的可能。”

“哼!七只犀利的夜眼,会全部暂时失明吗?”

“比方说,躺倒窜走……”

“废话!”

“就算老朽废话好了。”四海邪神懒得再分辨:“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如何返报?”

“等你们的统领返回再说吧!”

唔!统领三个人怎么还不见返回?她们三人应该听到撤走的信号。”四海邪神有点不安,老眉深锁:“她们负责封锁后门这时应该回来了……”

高粱微动,三个女人出现。

“撤出大门的瞬间,厅中灯火乍现。”女统领接口:“本座本想重回侦查,但不知你们为何撤走,只好远远地潜伏察看,希望能等到你们返回策应,岂知等了个空。诸位,那三个人都在厅中喝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咱们失败了吗?”

“失败了。”朱姑娘说:“咱们太阴七煞竟然栽得莫名其妙朱姑娘将经过—一详说了。

“那姓宋的年轻人,真有惊世奇技?”女统领的口气明显地存疑。

“统领认为本座撒谎?”朱姑娘冒火了。

“本统领不敢。”女统领的口气并无多少敬意。“现在,诸位有何打算?”

“据实返报。”朱姑娘叹口气:“或许提调会派遣更高明的人前来对付他们,咱们太阴七煞无能为力。”

“诸位请便吧!本统领未奉命令,不能擅离,至少也要回到秋家监视那儿的动静,不能畏事随诸位撤走,得回去潜伏了。”

“统领也许还不知道后果之严重性。”

“后果?这…”

“要是有人落在他们手中,咱们消息没得到,反而把消息底细给他们得去,这是最不智的下策。”

“哼!本统领会落在他们手中?”

“统领艺臻化境,剑术通玄,我算是白担心了。”朱姑娘阴森森的说:“诸位辛苦,我姐妹告辞了。”

“好走。”女统领的神色显然不说。

太阴七煞一走,四海邪神感到十分不自在。

“太明七煞极少七剑围攻,通常对付一流高手名宿,最多三剑联手便可稳操胜券。”四海邪神讪讪地说:“她们说姓来的有妖术,那一定不会有假。

统领要前往秋家监视,千万小心在意,咱们练武的人,很难对付得了会妖术的人,英雄无用武之地……”

“你给我闭嘴!费老。”女统领恼羞成怒:“哼!你也是个吓破胆的人。你说,你是被妖术打昏的?你知道什么是妖术?”

“好!算我姓费的白说了。”四海邪神大感没趣,愤然往草堆中一躺,背转过身装睡。

他的两位同伴,也懒洋洋地躺下了。

“我们走!都是些胆小鬼!”女统领向两位女伴挥手示意动身,说的话相当损人,显然对太阳七煞和四海邪神极感不满。

江湖无辈,英雄无岁。

四海邪神的年岁,比女统领大得多。

论江湖辈份,当然也高得多。

四海邪神在江湖的声威,足以名列风云榜。

但在这位女统领之前,却低首下气抬不起头来,可知这位女统领,必定具有令这位邪神甘心雌伏的原因所在,至少在地位上也低人一等,倚老卖老的办法行不通。

女统领一走,四海邪神挣开一双老眼,冲三个女人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费老,咱们怎办?”一名大汉低声问。

“睡觉。”四海邪神没好气地说。

“可是…”

“没有可是,现在可是咱们睡觉的时候。”

一直在旁垂头丧气的陈耀东,有点坐立不安。“费老,如果统领出了意外,咱们恐怕有所不便呢!”陈耀东不住搓手:“长上要是责怪下来……”

“咱们辛苦了一天一夜还多两个时辰,该轮到咱们休息睡觉了,没错吧?”四海邪神语气奇冷:“长上凭什么责怪我们?

统领前来接替,出了意外那是她的事。老弟,你没弄错你的职责吧?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是埋头睡大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晚上接班,你懂不懂?”

“这……要是统领……”

”发生意外,如果她不发讯要求支援,你要是闯上去,会有好日子过?她那副目空一世的德性,不把好心肝当作驴肝肺才是怪事”

“这”

“好吧!睡啦!”

“睡就睡吧!”陈耀东躺下了:“我总感到有点心惊肉跳,似乎要发生灾祸了!他姐的!上次也是这个鬼样子,最后……最后“最后怎么啦?”

“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子。”陈耀东拍拍右背肋。

“幸好你没死!睡吧!”

高粱地之间的通道相当宽阔,便于运农产的大车通行。

女统领走在前面,两同伴并肩跟在后面八尺左右,悄然向黑黝黝的西河镇接近。

刚接近镇东南角最外侧的一座农宅,后面大树旁的草丛中,无声无息地升起两个黑影,像是有形无质的幽灵,悄然到了后面两女的身后。

一条草绳套上脖子,往肩上一扛,被扛的人便发不出声音,也失去挣扎的力遭,与上吊相差无几。

上吊的人脚下一空,便全身软瘫了。

这叫做背娘舅,一种劫路小贼最常用的谋财害命手法,平常而十分管用。被背的人九死一生。

背的人却毫不费力,小手法可以发生大作用。手法熟练百发百中。

两个女人被背上肩,片刻便昏迷不醒。

女统领不知身后出了意外,进入屋侧的防火巷,天太黑,防火巷内更幽暗。

她听得到身后传出的轻微脚步声,以为同伴已小心翼翼眼来了。

出了防火巷,前面是一家农宅的门前广场。

“咱们从东北角绕到秋家的屋后去,不能从前面接近了。”女统领一面走一面低声说。

“其实走前门方便些。”身后有陌生的嗓音接口:“要想安全就得爬狗洞。”

女统领大吃一惊,骇然转身。

两个黑影并肩而立,恰在两位女伴该站的部位——可以掩护与策应的位置。星月天光,难以看清面貌。

“你……你们……”女统领大骇,手按上了刻把。

两个女伴不见了,这两个黑影是男人,看不见面貌,但隐约可以看出身材的轮廓,借不了,是男非女。

“宋舒云。”

“乾坤手齐一飞。”

一声娇叱,女统领发起猝然的袭击,剑出鞘身冲进招发动电,啸风声与剑鸣声,打破了夜空的沉寂。

两人左右一分,一剑落空。

“好厉害!”乾坤手闪出文外怪叫:“劲道如山,招发如电,已获剑道神髓,好险!小家伙,你真该听我的话,把她当娘舅背,岂不省事多多?”

女统领果然了得,难怪敢轻视四海邪神,她盯住了舒云,展开了狂风暴雨似的快攻,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

剑排空切入,狠招绵绵不绝而出,把舒云逼得八方游走,似乎抓不住空隙拔剑反击回敬一般。

一口气攻了百十剑之多,剑势似乎已完全控制了舒云的活动。

黑夜中闪避不易,稍一疏忽便会挨剑丢命,必须尽快摆脱对方的近身逼攻,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但舒云似乎摆脱不了,在如山剑影快速吞吐闪烁中,八方游走险象环生,似乎他每一剑也避不开。

但却在千钧一发中化险为夷,身法之灵活有如鬼魅幻形逸电流光,对方所攻的百十剑,完全是浪费精力。

每一剑皆眼看要中的,却又以毫厘之差落空,空欢喜一场。

“看看名家身手,值得的。”舒云突然说,身形一闪,从漫天剑影中疾射而出,远出两丈外去了,摆脱了剑势的控制。

“挣!”他拔剑出鞘。

女统领不死心,在剑鸣隐隐中狂冲而上。

“不陪你玩了。”舒云说,剑突然挥出。

女统领的剑已经攻到,却发现对方的剑从自己的剑影下方突入,森森剑气彻体生寒,锋尖已光临右盼,看似不快,但却来不及收招自保了。

“丢剑!”舒云冷叱。

女统领的剑收不回来,舒云的剑尖已刺穿衣衫,抵在右胁的要害上。

“天啊……”女统领像在哭泣:“我……我接……接不下你一……一剑!可能吗?可能吗?你……你真的会……会妖术……”

“你不丢?”

“噗!”女统领脱手丢剑,以手掩面,脸上全是汗水,浑身在颤抖。

乾坤手从女统领身后接近,下手不留情,双掌齐下,劈松了女统领的双肩关节,再扣住双手反扭,熟练地将人擒住。

“你小子简直在玩命!”乾坤手向舒云说:“这鬼女人的剑术,比那叫陈耀东的什么天枢七绝剑法霸道数倍。

你竟然赤手空拳陪她玩了百十剑,看得我老人家直冒冷汗,你这不是坑人吗?岂有此理?”

“呵呵!齐叔,凭她这种身手,还不足以威胁小侄。至少小侄与齐叔在她身后弄走了她的两个女伴,她竟然一无所觉。

凭这一点估计,小侄就敢陪她玩命,领教领教她的剑术和内功修为,似乎并不比那七个鬼女高明,真不知道她依仗什么敢去而复来。”

“总之,愚叔仍然认为不值得玩命。”

“已经玩够了。现在,我地方问口供。”

“问口供你行吗?”乾坤手怪腔怪调问。

“行不行不久便知。”

“你硬得下心肠吗产“必要时,够硬的。”

“那就好。这鬼女人攻了你百十剑,你大概不会对她太仁慈。

贤侄,你如果下不了手,那就交给我,乾坤手问口供真有几手绝活呢!走!”

三个女人被拉脱了双手肩关节,制了双脚的双环跳穴,丢在壁角并排坐着。

这是一间简陋的厢房,点了一盏菜油灯,乾坤手大马金刀坐在床上,泰然地听任舒云间口供,他要看舒云是否有问口供的才干。

“在下给诸位片刻工夫思量。”舒云在三女面前席地坐下,语气平和,神态可亲,似乎所面对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思量什么?”女统领反而四巴巴地说。

“思量是否应该胡招乱说。”

“任杀任剐,本姑娘绝不皱眉。要口供,没有。”女统领沉声说,真有男子汉的豪气,似乎忘了自己是女人,女人表现豪气并不适宜。

“姑娘,你并不真的勇敢。”舒云的口气更温和了:“一个真正勇敢的人,是不会弃剑受擒的,宁可自杀决不受擒。我也是一个并不勇敢的人,所以多少了解一些并不勇敢的人的心理状态,知己知彼,不曾离谱。”

“你”

“我会逐一盘问,先弄昏两个。”舒云笑答可掬:“最后三人对证,就可以知道谁的口供是真的了。真的,立即释放;假供的人,废一手一脚。”

“我乾坤手是老江猢,人老成精。”乾坤手忍不住接口:“谁敢胡乱招供,休想瞒得了我老不死。诸位最好不要自讨苦吃,废掉一手一脚,如果是我,我宁可死掉。”

“现在,思量的时辰已到。”

舒云声出手动,伸手用食中两指一敲女统领的印堂,女统领浑身一震,往壁上一靠,失去知觉。

只留下一个姿色不差的女人,惊恐地瑟缩在壁下发抖,眼中有绝望的神情。

“你这位主事人贵姓芳名,姑娘可否见告?”舒云向女人问,语气同样温和。

“她……她她……”女人几乎语不成声。

“希望你不要自误,放聪明些,姑娘,用假话搪塞,被毁的人一定是你,弄断一手一脚的大筋,那光景姑娘可想而知的。”

“我……我……”

“不招,立即行刑,绝不留情。”舒云说得心平气和,但话意却可令人心底生寒:“你们一而再向在下明攻暗袭,在下有权向你们报复,取口供而不取你们的性命,已经够情义了,你愿意从实招供吗?”

“我……我招……”女人崩溃了。

“我在听。”

“她……她姓石,叫石三姑……”

“哦!心如铁石石三姑!”乾坤手讶然叫:“难怪身手如此了得。”

“她是你的什么?”舒云往下问。

“是我们的统……统领。”

乾坤手吃了一惊。舒云也脸色一变。

“贤侄,咱们中了大奖。”乾坤手变色说。

“真是见了鬼啦!”舒云摇头苦笑。

“你……你知……知道我们?”女人惊然问。

“知道,但所知不多。”舒云呼出一口长气。

“我们是……”

“响马飞龙秘队的谍探。”

“是……是的”

“惊鸿一剑真入了你们的伙?”

“我不知道,只知道敝长上已护送他的子女北上,去见本队的大总领去了。”

“那你们还留在此地有何图谋?”

“赶走官府的人,吓走惊鸿一剑的朋友。”

“唔!这就怪了。”

“我们只知道奉命行事,上面的决策,我们从不过问,也不敢问,只知奉命执行,不问其他。”

“如此说来,你们的兵马必定住这条路上来了?”

“可能是的。好像听说秋家的子弟在城中作内应,里应外合破城,大军南下攻济南。”

“没有什么好问的了。”舒云懊丧地整衣而起:“贵队潜伏在城中的主事人是谁?目下在何处藏身?

“目下的主事人,是山东南路提调孙玉,绰号叫孙一刀。至于藏身在何处,只有几人亲信知道。

本队的人,只知道上头直接指挥的人在何处发令,不会知道另一组人的行动。每一统领管辖五组人,每组人皆不许打听号一组人的行动。”

“四海邪神费者邪,是你们这一组的?”

“他是一组的组长,直接受命于另一统领,所以石统领无权直接指挥他。”

“你们的大总领是谁?目下在何处?”

“连提调也不知道,统领更不用说。我从来就不曾听说过大总领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在北面。”

一惊鸿一刻的子女有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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