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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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索缚龙-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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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被迫得真力已竭的仁兄,更是心胆俱寒,老鼠般窜走了。

无双秀士总算够朋友,奋力踹了四海游龙一脚,这种跃起飞踹的力道极为凶猛,必定可将人的腰脊端断,十分凶狠霸道。

四海游龙仅上体向前略晃,脚下丝纹不动。

“还不快走?”无双秀士向巫山神女低喝,一跃三丈如飞而遁。

巫山神女怎敢再撒野?狼狈飞逃。

姜步虚大踏步而至,取出一粒小丹丸,在四海游龙的鼻端磨擦片刻,退在一旁向四面搜视。

四海游龙片刻方移动双脚,作深长呼吸。

“你他娘的像个大白痴。”姜步虚在不远处,用怪腔怪调的口吻嘲骂:“更像伸长脖户等候挨刀的呆头鹅,死了宠物的神经病,你一定是想美人想疯了,现在眼前还可以涌现大白羊似的美女幻象,血脉贲张像追侣的花面大青狼,鼻子里还可以感觉出袅袅余香,喂!绮梦醒了吧?大白痴!”

四海游龙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激动地跳起来。

“我要剥她的皮,这贼淫妇可恶……”四海游龙不理会姜步虚的冷嘲热讽,咬牙切齿举目四顾。

最后逃的巫山神女背影,还在东面百步外的林隙一闪即没。

“追不上了,蹩龙。”姜步虚急叫,阻止四海游龙追赶。

“混蛋!我不领你的情。”四海游龙怪叫。

“真的呀?”

“我已经发现警兆,已运功自保,任何人也伤害不了我,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哼!这条缚龙索可破内家气功,一定可以勒断你的狗脑袋,你还死鸭子得把嘴硬呢!”姜步虚一跳挑起花花太岁遗落的缚龙索,信手缠在腰间。

缚龙索算是宝物,很可能真是猛兽蚊龙的筋所制造,比他的牛软皮冒充蚊筋的索强千万倍。

花花太岁用这根宝刃,杀了许多武功比他更高明的对手。

现在,他有了趁手的宝刃了。

“小孩的玩意,你还拿来当宝?”四海游龙仍不输口:“我现在有急事,你我的帐,日后再算!”

“你有什么狗屁急事?天掉下来了?”

“这……”

“去你娘的!你一个七尺高狗熊一样的大男人,表现出吞吞吐吐娘娘腔,实在让人受不了,要吐。”虽然没真的吐,却装出呕吐的怪相。

可把四海游龙气得跳起来,伸手拔剑。

“杀掉你这狗娘养的混蛋!”四海游龙拔剑咒骂。

姜步虚一跳三丈,哈哈怪笑。

“不耽误你办急事,哈哈!看你那情急的鬼样子,一定遭了祸事,你滚吧!咱们的帐明天再算,那个什么幻剑功曹的女儿,早晚我要……”

“去你的娘!你什么都别想要。”

“咱们走着瞧,你不是跟在她孟家的人身边做护花使者吗?她们呢?”

“活阎罗那王八狗杂种,在路上打埋伏,像一群疯狗,我一个人照顾不来,孟姑娘被太真玄女乘乱掳走了,所以我拼命追赶。”

“你他娘的混球,怎不早说?”姜步虚直摇头:“风云会早就找算擒几个有份量的人质,逼紫灵丹士那群混蛋屈服,幻剑功曹是侠义群雄的主将之一,他的女儿正是有份量的人,活阎罗把她弄到手,这次正邪结算胜了一半啦!

你这个大白痴,还不赶快去找?你害苦了那些侠义群雄,这就是狂妄逞能的结果,去你娘的!”

四海游龙脸色泛青,撒腿便跑。

“大白痴,你往那儿找?”姜步虚跟在后面大叫。

“去找活阎罗。”

“活阎罗在何处?”

“不……不知道。”

“满山乱找?”

“我……”

“去你的!你真是个大白痴啊?你为何不雇请几个村大,满街敲锣寻人?比你这样鬼撞墙似的乱跑有效些。”

那年头,家中有人走失,通常会雇请几个人,张贴启事敲锣喝,这种人是专业性的,算是正当的行业。

“你少给我说风凉话……”

“求求我,怎么样?”

“求你什么?混蛋!”

“求我带你去找人呀!”

“你……”

“求我并不丢人,不求你就得上吊。”

四海游龙倏然止步,铁青着脸。

“好吧!我就求你。”四海游龙怒叫,脸红脖子粗。

“唷!你像吃错了药,那有用这种态度求人的?”姜步虚笑吟吟地挖苦他:“你好像恨不得一口把我吃掉,你行吗?你的嘴并不太大嘛!吞得下我吗?”

“你少废话,不要惹火我……”

“唷!你还要喷火?你想怎样?”

“混蛋!我已经求你了。”

“求我什么?”

“求你带我去找人。”

“晤!这还差不多,为了女人,你抛掉自尊情有可原,跟我来。”

“找不到人,我跟你没完没了。”

“你少臭美,我本来就跟你没完没了。”

“你……”

“哈哈哈……加快两步。”

一个自以为处身局外,冷眼旁观的人,一定得保持冷静,方能掌握各种变局。

姜步虑就是这种人,没有心理负招,他对揍人和被人揍的恩恩怨怨不放在心上,所以能掌握变局。

四海游龙却是当局者迷,急躁的性格也容易误事。

姜步虚早就知道歹徒们藏匿的几处隐秘农舍,曾经在几处地方侦伺,他的目标是那两个不知名号底细的客卿,对其他的人不感兴趣,一而再不见两客卿的身影,他辛苦地在各地奔忙。

现在,他必须打上门去了。

一口气奔至山南麓,前面的林缘,出现一处有三五农舍与几处牲门栏的三家村,一阵犬吠迎接他两个不速之客。

几个在屋外活动的村夫小孩纷纷走避。

“蹩龙,开始骂街。”姜步虚往村中心的活动广场一站,嗓门像打雷:“你一骂他们的祖宗八代,他们就会咬牙切齿冲出来挤命了。”

“姜小子,这里是……”凹海游龙不信这种小村,会有江湖豪霸潜藏。

“这里是风云会的一处龟窝,里面躲着死剩的三大残毒,还有一个活行尸,另一个七大畸形人之一的地缺也躲在里面,他们都是活阎罗的死党,也许活阎罗已经逃来此地了,快骂呀!

你不会逞英雄闯进去逐屋穷搜吧?说不定里面摆了迷龙阵,等你这条蹩龙闯进去送死呢!你会个会骂阵?要不要我教你?”

四大残毒已经死了一个欲魔,所以姜步虚改称为死剩的三大残毒。

每一座农宅,都有院子厢房等等建筑,每一家的房舍绝不少于十间,破门闯进去搜岂不费事?

要搜完也得花老半天工夫,对一个性子急躁,而且心中焦灼的人来说,入屋穷搜是十分吃力不讨好的事。

“躲在里面的混帐狗王八,给我滚出来!”四海游龙不是学舍里的文弱读书人口不出脏语,骂起人来比姜步虚还要顺溜而且狠毒,那一声混帐,就让那些稍有自尊心的人激怒得七窍生烟。

四大残毒怕定了四海游龙,活行尸也是见了他就心惊胆跳,但骂得太毒,而且想躲也躲不住,不出来同样会被搜出,将会受到更难堪的羞辱。

三家农舍的院门先后开启,先后涌出廿余名男女,一个个怒形于色,也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为首的人,果然是三大残毒、活行尸、地缺。

“咱们一起上,碎裂了这两个混蛋小杂种。”血妖鲁雄拔出血焰刀,咬牙切齿怒吼。

“活阎罗不在。”四海游龙向姜步虚焦灼地说。

“你放心,他会来的,这里是他预定聚集的地方。”姜步虚说:“笨蛋,你只要把这些人一一摆平弄到手做人质,你就胜了一半。”

“你……”

“我当然帮你,你我是有志一向。”

姜步虚的话是一语双关,表示也是为了孟姑娘而来,等于是宣布主权,为同一个目标而相助。

对方廿余名高手,已经完成合围,即将发起猛烈的围攻。

蚁多咬死象,他俩竟然满不在乎地谈笑自若,可把这群外表咬牙切齿,骨子里心虚胆寒的高手名宿镇住了,激起的胆气急剧沉落,迟迟不敢发动。

有时候,人多是靠不住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百万大军也会不战而溃。

血妖鲁雄是四大残毒的首位,更是令人胆寒的著名血腥杀手,居然不敢领先冲上挥刀,其他的人更不敢自告奋勇舍命争先。

也难怪他们胆寒,四大残毒以及活行尸,全都是吃过苦头的人,先后被姜步虚和四海游龙,整治得灰头土脸。

再次面面相对,勇气与信心早已消失了一大半。

“喂!你们怎么首发不发动围攻?”姜步虚怪腔怪调地大叫,取出缚龙索挥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破风声:“别害怕,这根缚龙索是花花太岁的宝刃,软绵绵用不上劲,打不死人的,发动啦!”

花花太岁的名头,绝不比四大残毒低多少,缚龙索可硬可软,众所周知比刀剑更令人害怕,怎么打不死人?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骗外行人嘛!

“我要用暗器铁翎箭、把他们像射雁一样一个个穿心贯绩喉。”四海游龙凶狠地说:“不久前活阎罗三十二个杂碎,被在下一冲就垮亡命飞逃,现在,你们逃不了。”

“廿三个杂碎,咱们一人一半,你既然用暗器,就多分给你一个。”姜步虚大声说,似首在分赃:“你如果把他们都射死了,就没有戏法好变啦!”

两人一弹一唱,廿三个合围的人愈听愈心寒。

副会主活阎罗卅余名高手名宿,实力比廿三个人至少雄厚一倍,却被四海游龙一冲就垮亡命飞逃,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不管真实性如何,震撼人心的威力丝毫不减。

地缺是唯一不了解姜步虚底细的人,上次这老残废与九天飞魔交手略占上风,因姜步虚的出现,活行尸心虚下令撤走,因而不会与姜步虚较量。

铁拐一点地,笃一声身形冲出,到了姜步虚面前,虽然装了木脚,身法似乎更为灵活。

“小辈,听说你很了不起。”地缺阴森森地说:“咱们这些人中,老夫的身分地位最高,我要找你单挑,你不反对吧?”

“好哇!总算找到一个有英雄气概的人了,在下不但不反对,而且无比欢迎。”姜步虚颇感意外,但欣然答允:“前辈老当益壮,佩服佩服,请教前辈尊姓大名,在风云会的身分地位又是什么?”

上次活行尸、地缺一群人与九天飞魔打交道,只有九天飞魔知道地缺这个人的底细。

姜步虚与天涯怪乞师徒晚到一步,没听到九天飞魔与地缺的对话,因此不知道这装了木脚的人,是七大畸形人之一的地缺,仅保持最后一瞥的印象而已。

其实,九天飞魔也不知道地缺在风云会的身分,仅从情势的变化中看出,活行尸并不能直接指挥地缺。

活行尸在风云会的地位甚高,但外人并不知道底细。

“小辈,你不必知道老夫是谁,更不需知道老夫的身分地位。”地缺的口气十分托大:“反正你如果能把老夫摆平在此地,江湖上你的身价将为之倍增。”

假使地缺通报了名号,局面可能改观。

辛云卿姑娘已经明白地说过,地缺孔荣与她老爹九州毒王交情不薄,地缺在风云会任客卿,等于是宣告任何人对地缺不利,辛家都不会坐视。

他真不愿与辛姑娘母女结怨,对毒物怀有强烈戒心。

再就是他对辛云卿甚有好感,不希望成为不相容的仇敌,所以如果知道这老残废是地缺,这场恶斗很可能不会发生。

活阎罗不在此地,打倒一些爪牙于事无补,乐得卖辛姑娘一份人情,改向另一处秘窟逼活阎罗现身。

“我鬼神愁目下的身价已经非常高,再加倍当然欣喜若狂啦!好,不管你是老几,在下先摆平你再说。”姜步虚向四海游龙打手式:“替我留意那些混蛋弄鬼,你的铁翎箭能担任公证吗?”

“能。”四海游龙拔出三支铁翎箭,信心十足地说:“谁敢违反单挑的规矩,我要他的命,其他的人,都给我滚到一边去,眼看身不许动免滋误会,滚!”

“现在,是你我两人的事了。”姜步虚向地缺抱拳行礼:“在下候教。”

“哼!”地缺用一声冷哼作为回答,铁拐徐徐上升、前伸。

江湖朋友都知道,七大畸形人与对手打交道,通常很少讲道理,惜话如金,今天,破例与姜步虚多说了几句话。

缚龙索一抖一拂,突然变成一根笔直的四尺硬捧。

杀气涌腾,双方逐渐接近,即将展开石破天惊的狠拼。

两人神功默运,铁拐与缚龙索已注入内力,功深者胜,很可能三下两下就可以决定谁是胜家。

北面山坡的茂林前缘,散布着几群坐山观虎斗的人。

最接近的一群是六个女的,中间两位是外表像是姐妹的辛夫人与辛云卿母女,四位健美的年轻侍女,像称职的保留向四周戒备。

相距在百步外,透过枝叶空隙,可以清晰地看到斗场的一切,但无法听清双方的对话。

“这两个年轻狂妄小子,武功深不可测,气势与胆势皆高人一等,胆大包天,实在很可恶。”辛夫人推了推爱女:“你再不下去,孔老恐怕要栽呢!”

“不会啦!娘。”辛云卿笑吟吟地一点也不焦急:“女儿已经告诉他,孔伯伯与爹的交情,他出手会有分寸的,孔伯伯不会有危险。”

假使她知道姜步虚根本不知道老残废是地缺孔荣,不焦急才怪。

“他?那一个他?”辛夫人声调怪怪地:“女儿,你有没有搞错?”

“娘!”辛云卿红晕上颊,扭着小腰肢撒娇。

“你先用毒计算他,现在又找上孔老。”辛夫人郑重地说:“你们之间,可说是铁定的对头,他初出道便一鸣惊人,不会轻易放过打倒高手名宿,增加威望扬名立万的机会,孔老正是他打倒的对象,你想他会不全力以赴吗?

除非,孔老改变利欲熏心的荒谬行径,辞去风云会客卿身分脱身事外,不然,你与他的敌对形势不会改变。”

“娘,女儿真不明白,孔伯伯为何要替风云会……”

“不好了!快走!”辛夫人惊呼,长身而起,向下面的农舍飞掠:“孔老要糟……”

姜步虚对自己的武功修为深具自信,不论单打或群殴,他都有应付的能力,依敌势的强弱而进退自如,胜负他毫不介意,心理上没有负担。

但这便成了他的弱点,最大的弱点则是他一直以局外人自居,所以没有强烈的制胜念头,出手有分寸,不想下重手开杀戒,点到即止不够积极。

他知道老残废的身分地位,必定比活行尸高,但绝不会在副会主活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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