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峰 (江湖笑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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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为峰 (江湖笑谈录)-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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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哈哈一笑,正欲离去,却被三个孩童的争论吸引了目光。只见崖壁下有株三丈来高的苹果树,树下立着两男一女,三个七八岁大的孩童。只听那小女孩说道:“哥哥,树上有苹果耶!我想吃。”那高个子男孩道:“这还不简单,待哥哥爬上去摘几个给你。”

那矮个子男孩摇头道:“你真笨,爬上去一个个摘多累啊!不如去找根竹竿来,一打不就全下来了吗!”小女孩瞧着苹果喃喃道:“不要啊!苹果如果愿意给我吃,它自己会掉下来的。我宁愿拿着竹篮在树下等,也不会让你们欺负这些苹果的。”

王怀志觉得有趣,于是问身边几人道:“各位觉得用何种法子最好?”花弄影第一个道:“我会爬上树去摘。在庐山时我经常摘野果,坐在树上慢慢享用可有趣了。”柴馨摇头道:“爬树不但会弄脏衣裳,还容易被树枝刮伤。倒是用竹竿来打,即快捷又方便。”

何志宇笑道:“我赞成柴郡主的主张,做任何事都应该讲究实效,这样才能节省出时间,去做更多的事情。”公孙婷摇头道:“我不认为能吃到苹果,才是最好的结果。到是那小妹妹的观点,最合我意。等待苹果自己掉下来,不但显得自然随性,而且也证明苹果是自愿给我吃了,如此吃起来才别有一番滋味。”

王怀志笑道:“我做人很简单,不喜欢节外生枝。上树去摘,即不怕摔坏了苹果,又可以享受爬树的过程,何乐而不为。三弟,你说呢?”

羊牧野笑了笑,淡淡道:“吃不吃得到苹果,怎样去吃苹果,小弟觉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像那位小妹妹一样,在等待的过程中,能够体会到瓜熟蒂落的乐趣。玩味其间,其实远比吃到苹果,来得更有意义。”

“简直是歪理邪说,不思进取。做人怎可以没有原则,如果什么事都去等待,你终将一事无成,碌碌而终。”听见有人出言训斥,众人忙寻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袍,腰缠碧玉锦带,足踏雕花穿云靴的中年书生,左手摇着鹅毛羽扇,右手捻着三缕长须,就那么随意地站在两丈开外,却凛凛然自有股天威。看得众少年暗暗惊叹,不由心生敬服。

羊牧野见那书生丰神隽朗,眉宇间透着股睥睨天下之色,心知定非凡人,于是忙抱拳道:“敢问前辈是……”

中年书生面色冷峻,细目微阖,踱步来到羊牧野跟前,轻摇羽扇打断道:“这话小孩子说说不要紧,可你已是弱冠年华,怎可没了志气。男儿大丈夫,立身处世,不但要苛求完美,还得讲究功效。没有结果的过程,便是徒劳。没有过程的结果,又会沦为肤浅。唯有两者兼而有之,方能成就功名大业。”

中年书生又指着何志宇道:“如你这位朋友,就有很好的立身处世态度,将来必有一番作为。至于其他几位,人生态度也算积极。惟独你不屑建功立业,只图率性而为。若让你家望子成龙的长辈知晓,岂不寒了心?”

其实羊牧野并非不思进取,只不过他比别人更愿意去追根溯源,寻求天地万物的本质罢了。不想却被中年书生一通臭骂,虽说有些不服,却也不敢顶撞,当下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定当铭记于心。”

中年书生冷冷道:“光铭记又有何用?你要从现在起,就懂得积极进取,并努力提高自身本领。只有当你自己强大了,才有资格去训导别人,从而为你的祖宗争光,后人立样。”

羊牧野应承道:“多谢前辈教导。但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晚辈也好随时登门讨教。”中年书生一阵大笑,震得人双耳发聩,气血翻腾。谁知他笑罢,竟摇着折扇大步而去,直到消失在众人眼中,才有个声音滚滚而来道:“龙游四海我威扬,盖世才情亦堪当。书剑挥就天下名,平生笑傲问穹苍。”

六名少年闻言一惊,公孙婷更是怔怔道:“原来他就是‘乾坤四奇’之首,有着‘天纵奇才,东方威扬’美誉的‘沧海游龙’东方威扬前辈。”何志宇看了眼崖壁,喃喃道:“好一个天纵奇才,东方威扬。”

王怀志颔首道:“我听说就连当今皇上在登基前,也曾两度拜访蓬莱,请其出山相助。如此看来,此人实乃人中翘楚了。”花弄影幽幽道:“他明明已古稀年岁,却保养得如此风华,看来养气的功夫十分了得。”

柴馨不以为然道:“从来没见过如此高傲的人,不就是有点本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羊牧野感慨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今日也算是幸运的。能得到东方前辈教诲,总算没有白来。”公孙婷道:“东方前辈名扬四海,他老人家既然来到汴京,咱们怎能错过向他求教的机会。”

众人一时间没了兴致,于是悻悻然离开西塘,各自回归元剑派和天龙帮不提。

第十六章 人心叵测 第一节

羊牧野等回到归元剑派,那驼背管家张常迎上来道:“小姐,公子,你们回来了。”公孙婷问道:“张叔,我爹呢?”张常道:“小姐,老爷送花大夫夫妇出城去了。”羊牧野吃惊道:“你说什么,我爹娘走了?”

张常颔首道:“花大夫听江南来的朋友说,长江突然泛滥,淹没了不少村庄。现在霍乱和瘟疫到处肆虐,死了不少人。花大夫悬壶济世,心系苍生安危,所以不及跟你们道别,便起身回江南去了。”

花弄影急道:“牧野哥,咱们快去送送爹娘吧!”羊牧野应了一声,正欲离去,公孙婷忽然道:“马厩里有马,你们快去吧!”

“不用了,贤侄。”羊牧野和花弄影正欲动身,却见公孙伯已经回来。羊牧野忙迎上去问道:“世伯,小侄爹娘可有留下什么话?”公孙伯笑道:“你爹娘急着回去救人,只嘱咐要你兄妹好生留在我家,陪婷儿习艺。”

羊牧野叹道:“只可惜与爹娘相聚短暂,尚为尽孝道,便又分离。影儿,咱们还是回家帮爹娘吧!”花弄影贪玩,听说要走那里肯依,一个劲摇头道:“爹娘去得甚急,连道别都来不及,可见并无带咱们回去的意思。况且爹娘已同意咱们留在汴京,干嘛还要走呢?”

公孙伯拉着羊牧野和花弄影笑道:“二位贤侄就好生呆在世伯这里,世伯或许还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

何志宇道:“是啊!三弟,你兄妹就安心待在归元剑派吧!说不定师父一高兴,还会传些本事给你们呢!”公孙婷幽幽道:“就当是自己家一样好了。”

羊牧野心想道:“公孙世伯与义父交情笃厚,现在尚有病在身,而天龙帮又步步为营,若不留下来帮忙,却也说不过去。何况公孙小姐情深意重,我又怎舍得离她而去。”他拿定主意,当即应道:“那好吧!我兄妹就留下来助世伯一臂之力好了。”

众人皆大欢喜,自是不再话下。

次日拂晓,东方刚泛起鱼肚白,雄鸡尚在睡梦中,羊牧野却已起身,赶往大相国寺。此时城门尚未开启,羊牧野来到城墙下,隔着三丈多宽的护城河,眺望着十数丈高的城头。他心知再好的轻功,也不可能一下跳上城头,不免有些心焦起来。

“三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羊牧野一转身,却见王怀志背着张硬弓,腰间系着捆麻绳,不由欣喜道:“大哥,你怎么也来了?”王怀志取出支虎头弯钩箭,将麻绳拴在其尾部,说道:“大师效法黄石公考验张子房,从而试探你的心智和耐性,我知你必会早来,而城门要辰时才开,你定然会受阻,所以便在此相候了。”

羊牧野感激道:“大哥有心了。”王怀志淡淡一笑,弯弓搭箭朝城头射去。那虎头钩呼啸而去,一下扣住了墙头青石。王怀志拉了拉,感觉稳当了才道:“其实我也是有求于大师,才顺便卖了个人情给兄弟。事不宜迟,咱们上吧!”王怀志将麻绳尾端系在树干上,当先攀爬了上去。

“想不到大哥还精通箭术,真不愧是将门虎子。”羊牧野赞了一声,跟着爬上麻绳,与王怀志同朝城头攀去。王怀志边爬边道:“家父最擅长的就是骑射,他常常以神箭养由几、飞将军李广为榜样,来勉励我学骑射。”

羊牧野感叹道:“难怪大哥箭法如此精湛。咿!你看那人……”他就像是发现什么奇景般,指了指城墙。王怀志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一身游牧民族打扮的胖老头,手脚就像长有吸盘般紧贴城墙,如壁虎一样游走如飞,从墙脚径直爬上了城头。

王怀志惊叹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壁虎游墙功’?”那胖老头爬上城池,便指着绳上二人捧腹大笑,跟着窜到虎头弯钩处,抓住麻绳用力一搓,那麻绳顿时一阵乱颤。羊牧野二人险些把持不住,跌下绳去。

胖老头见状又是一阵大笑,并得意道:“你们这两只尿炕的小蚂蚱,爬不上城楼就想出这等蠢办法,还是回家练练再来吧!”王怀志气恼道:“你这老头,无端生事,究竟是何道理?”

“哟呵!你这小蚂蚱嘴巴还挺利索的嘛!可惜光靠嘴巴是没用的,还是省点力气回家吃奶去吧!”胖老头抓起虎头弯钩,在空中猛甩了几下,随即哈哈笑道。王怀志二人吃不住甩动,先后跌入护城河中。

王怀志呛了口水,狼狈不堪地爬上岸来,正要破口大骂,却哪里还有胖老头的踪影。羊牧野抖了抖湿漉漉的衣裳,苦笑道:“算了大哥,谁叫咱们技不如人,受此羞辱也是活该。”王怀志愤愤不平道:“这老家伙实在过分,咱们并未招惹他,却徒遭羞辱。下次若再遇到,定要讨个说法。”

羊牧野叹道:“我看这位前辈生性怪癖,要是再遇上,少不得又要遭其戏谑。此事押后再说,还是先去见大师要紧。”王怀志啐了口唾沫,捞起虎头弯钩箭,重新射上城头。谁知虎头弯钩箭刚上城楼,又被抛了下来。

王怀志勃然大怒,咆哮道:“老匹夫,我兄弟并未招惹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我俩?”只听城头上传来那胖老头的声音道:“有本事的人,是不怕折辱的。上不了城池,只能怪你等学艺不精。”王怀志赌气道:“我偏不信这个邪。”说着再次拾起虎头弯钩箭,对准城池另一边射去,其结果可想而知。

王怀志还想再射,却被羊牧野拦下道:“让我来。”说着朝城头抱拳道:“老前辈,我兄弟真有急事进城。还请您老人家行个方便,放我二人进城去吧!”

胖老头道:“你这小蚂蚱没性格,遭人羞辱还这般礼貌,不是我老头儿喜欢的类型。要上城楼其实也不难,只要你俩去弄些酒菜来,让我老头儿吃饱喝足,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们一码。”

王怀志气得肺都要炸了,怒吼道:“天下间怎会有你这种蛮不讲理的老头,好说歹说都不行,你究竟意欲何为?”胖老头笑道:“讲理靠的是本事,你俩若有本事上来,再跟老头儿讲理不迟。”王怀志哭笑不得,气馁道:“现在怎么办?有那老家伙在上面,咱们决然上不去。”

羊牧野着急道:“这老前辈分明是有意为难咱们,只是时间不等人,看来得另寻办法了。”王怀志黯然道:“其实守城的兵头我认识,只是时间尚早,不想打扰他们歇息,所以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的。”

“事不易迟,咱们去敲城门吧!”羊牧野帮王怀志收起麻绳,随即朝城门飞奔而去。那胖老头久不见动静,探出头来一看,哪里还有俩人踪影,不由懊恼道:“这两只小蚂蚱不经玩,居然偷偷溜走了,实在是没劲透顶。唉!不是说汴京城里多才俊吗!怎么竟是些没用的家伙,看来有得好找喽!”

王怀志敲开城门,谢过兵头,与羊牧野直奔大相国寺而去。待二人来到大相国寺时,天色已转明。羊牧野暗叫不好,快步赶到“清心斋”,却见柴门早已敞开,苦海正端坐于厅堂里相候。

两人慌忙上前参拜道:“弟子参见大师。”苦海微睁双眼,见二人浑身湿漉漉的,不由摇头道:“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毫厘有差,天地悬隔。违顺相争,是为心病。莫逐有缘,勿住空忍。法无异法,妄自爱著。宗非促延,一念万年。信心不二,不二信心。事不过三,切勿再犯。”

二人闻言暗暗叫苦,奈何纵有千言万语,也是无处述说,只得拜别苦海,黯然出了“清心斋”。王怀志越想越气恼道:“都是那老匹夫,害得咱们又白跑一趟。”羊牧野叹道:“也怪咱们准备不足,没有预计到突发情况。小弟想今晚索性不回去了,就呆在城里等到明日再来。”

王怀志颔首道:“这样也好,就让大哥陪你在城里过一夜吧!”两人漫步街头,闲聊南北,不觉来到龙津桥上,却正好遇上“搏命十三枭”的老大薛馗。

薛馗一见王怀志,忙迎上来道:“王兄弟,盟主正四处寻你,想来定是有要事交待。”王怀志只得对羊牧野道:“三弟,师父传我有事,只好先行告辞了。”羊牧野颔首道:“大哥请便。”王怀志也不多说,当即随薛馗而去。

太行双雄来到“猗园居”,向尤梦盈禀报道:“夫人,那疯婆子已经放出去了。”尤梦盈颔首道:“很好,你俩立刻去禀告盟主,要他吩咐王怀志去找。还有,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吗?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

殷老大应道:“夫人放心,都安排妥当了。”尤梦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得意道:“一只老虎如果没了爪牙,你们说会怎么样?”殷老二抡着拳头嘿嘿笑道:“无牙的老虎便是病猫。”尤梦盈轻笑道:“我倒要看看这只病猫还能威风多久,你们去办事吧!”太行双雄领命而退。

尤梦盈拢了拢头发,眨着秋波明媚的双眼,斜倚在躺椅上,兰手中拈着块黄色绣帕,轻轻抹着粉腮道:“你可真行,为了引诱别人上钩,竟然连自己的娘亲都用上了。你的事情我已安排妥当,不知我的事情你办得如何了?”

一个蒙面人由屏风后转出,搂住尤梦盈柔声道:“放心吧!你那李代桃僵之计,我早已安排妥当,只等你打通官府,自然水到渠成。”他见尤梦盈绣帕上绣有“落英”二字,于是捉着尤梦盈的柔夷,伸到鼻前嗅着问道:“落英?难不成你除了我,还有其它入幕之宾?”

“哼!除了你这狼崽子,还有谁敢偷武林盟主的女人。对了,你爹今日搞了个玉女宴,特地犒劳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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