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情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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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柏林-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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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我不该收下的。”她用羞赧而又有几分抱歉的语气,“墨菲斯,其实,你为人很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又待人真诚善良,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很舒适温暖,不像他永远只有虚伪和欺骗……”

他凝视着她,为刚刚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而愧疚不已,事实上他们并不匹配,她甚至不了解他,天真的以为,真正的自己就是她眼睛里看到的那样。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他们就像两颗恒星,永远不可能有交汇的轨迹,纵然相见,也是转瞬即逝,他努力压抑下内心的思绪,“凯蒂医生,可以陪我喝一杯酒么?”

“可是你的伤……”碧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难道是自己的拒绝太过生硬,伤了他的心,他要借酒浇愁么?

“今天,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不,不可以,你受伤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不会再次拒绝我的,对么?”他倒了浅浅的一杯红酒,递给了她,又倒了一杯给自己。

……

“要说对不起的是我,”他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做个好梦吧,我纯洁美丽的小天鹅。”他不忍心摧毁她美丽的梦境,或许,这也是唯一他能为她做的。

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何时睡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了公寓的床上,先是有些惊慌失措地摸了摸胸口,发现自己的衣服是完整的,他却已经不见人影了,她只记得自己喝下了他递过来的那杯红酒,那双湖蓝色的眼睛灼灼地望着自己,其余的就都想不起来了。台灯开着,昏黄的灯光照在床头柜上,那里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红丝绒盒子,下面压着一张叠好的字条。

她把盒子挪开,展开这张字条,墨蓝色的笔迹,如同他的人那样,温文尔雅,这是一封不长的信,却让她认真地读了好久。

“亲爱的凯蒂: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请原谅我并不坦诚,对你隐瞒了我接近你的真实目的,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口中的那个‘他’并不是一个农场主,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坦白,可是我担心这个残酷的真相,会带给你更深的伤害。当看到你挣扎痛苦的时候,很抱歉我爱莫能助,因为我自己也是如此,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或许这世间只有一件事不需要理由,那就是爱情。

在拥抱你的那一刻,我想我或许可以,为了你放弃责任与荣誉,你是一个天使,有一颗平生所见过的最纯净无染的心,就像你黑色的眼睛,可惜这双泉水般清澈的眼睛里,装的并不是我。

我并非你想象中那样,是个诗人或者作曲家,我出身于一个尚武的家庭,我的父辈都是帝国的军人,并且以此为荣,是你在哈维尔河畔的小船上,为我念了那首故乡的诗,才让我去读诗,当我看到诗文里有“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这一句,我悔恨当初,或许该换个别的礼物,只有上帝知道,我错过了什么。很抱歉,我不能收回这对珍珠耳环,因为在我的理解里,付出的爱,是收不回的。

愿上帝与你同在。

墨菲斯·珀尔”

午夜,清冷的月光下,一个穿着蓝色风衣的男子,从一栋旅馆门厅口踱着步子出来,稍稍环顾了下,便径直地朝着那辆停靠在巷子里的黑色的梅赛德斯轿车走去,司机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手悄悄从方向盘上移到了座位下面。后座上的男人岿然不动,一片漆黑中,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并不等待司机摸出座位下的枪,从街道两旁的小巷子里突然间冒出来的几个便衣警察,像一群狼一样迅速地围住了这个男人。

“请把这封信交给你们的主子。”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为首的那个便衣警察。

便衣警察打量了这个穿着蓝色风衣的男子一眼,迅速地到了车子的后座处,从半开着的窗子里把信封递了进去。

黑衣的男人,展开这封信件,上面只有一句话,是用蓝色的墨水书写的,那字迹很清晰,笔迹沉稳而潇洒,署名是墨菲斯·珀尔。

“将军,要怎么做?”副官在他耳边小声地问到。

黑衣人撇了这个副官一眼,轻轻挑动手指,接着把那封信攒在了掌心,副官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朝几个便衣警察使了个颜色,这几个男人立刻退开了一步远,闪出了正中穿着蓝色风衣的墨菲斯,他也露出微笑,直直地望向黑色车子的挡风玻璃,虽然看不见那后座上面容冷峻的黑衣男人,但是他幽深的湖蓝色目光与那道寒光湛然的冰蓝色视线对视了几秒钟,而后,蓝衣的男人轻灵的转身,步态潇洒的离去。

44第三幕—17街的尽头

午夜的帝都,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万籁俱静,两排路灯昏黄的光线下,朦胧的树影在风中微微颤动,突然间,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瘦弱的女孩魂不守舍地从旅馆的大门跑了出来,进到了电话亭里,她把几个硬币塞进了投币口里,拨通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多遍,终于被接听起来了,那边传来了一个迷迷糊糊的女孩的声音。

“芷伊,是我。”

电话里的女孩醍醐灌顶般的立刻清醒,惊叫到:“碧云!我的老天爷,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一连几天都不见消息!和你的十二点一刻先生,相处的还好么?”

“我跟他分手了,我现在在街上,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喃喃地说着,有些魂不守舍的。

“在街上?现在是凌晨!你疯了么?你是说你一个人在街上流浪?!碧云,听我说,我父亲在首都有个特别要好的朋友,你可以去投奔他,他就住在……”

不等对方说完,电话却突然断了,碧云沿着路灯昏黄的光线望去,是一个黑衣的男子,蛮不讲理地按断了她的电话。他没有说话,脸色阴沉地可怕。

她倔强地瞪了他一眼,眼里闪着泪花儿,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逃到了街道上。这个时候街道上没有行人,连流浪的猫儿也回到了暂避风雨的窝里,大街上只听得到她高跟鞋的脚步声。尽管他的脚步放的很轻,但是她清楚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像个暗夜的幽灵一般。她突然间就开始奔跑,顾不上鞋子细带勒得双脚微微作痛,跑了一阵子,直到她气喘吁吁了,不得不停下来,他并没有跑着追上她,而是开着那辆黑色的车子,尾随其后。她一个不稳,差点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在地上,车子的前灯亮了,照亮了她脚下的路,她继续加紧了步伐,喘息着向中心广场的光亮处跑去,她边抹着腮边的眼泪,边奔跑着,并没有考虑到自己这个举动的危险性,广场上设立着一个巡逻的岗哨,士兵们看到了以及其缓慢的速度行使的梅赛德斯轿车,和在车子前面奔跑着的女孩。他们本想拦住她,问个究竟,一个士兵的探照灯照射在她的身上,她被那道极其亮的光柱耀的睁不开眼睛,举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然而对方却看清了那辆黑色的车子的车牌号码,也看清了开车的穿着军装的男子,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探出车窗,做了一个迅速清障的手势,他们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任这个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了广场上的岗哨,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她已经被他追到街道的尽头一个丁字路口,她已经用尽了力气,终于无处可逃,其实向来就是是如此,她没有一次能够逃得出他的掌控,万般无助地呆立在原地,眼见着那道黑色的狭长的身影,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不要过来。”她哭着说。

“听我说。”他终于开口,昏暗的光线下,仍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那语气却是异常温和的。

“不,不要过来!”她在试图抗拒着,却就在最想逃脱的一瞬间被他猛然制住。

他的拇指抚摸上她的脸颊,指尖碰触到那温热的泪,“对不起,我真该死,又让你为我哭泣。”他的语气彷佛是万箭穿心般的痛楚。

他紧紧地抱着他,几乎要把她揉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她被他抱得喘不过起来,“不,我呼吸好困难。”

他略微松开她,低头望向她的眼睛,巷子里很黑,但是在朦胧的月色下,她闪烁着泪花的乌黑的眼睛,显得更加楚楚动人,“我的天使,世间任何强大的力量,都敌不过爱情。它该被诗人吟咏,被画家描绘,不,再优美的诗也写不清楚那种感觉,再优秀的画匠也无法捕捉到它的神韵,因为,它只存在于情人的眼睛。”

“你爱我么?可你那么绝情,我害怕再次被你抛弃……再次心碎到痛不欲生。”她边啜泣边说。

“是的,我爱你,我发誓,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即使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可世间的离别,不仅仅只有死亡……”那双乌凝凝的眸子里,眼底是一望无尽的灰暗。

他激烈地摇晃着她的身体,试图把她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不,不要这样想,你只要知道,我爱你,要你,这就足够了。”

“不要再骗自己了,盖尔尼德,……你并不是因为生我的气,我冒然去你办公室,当面让你难堪了,也不是因为误会我和墨菲斯在一起发生了什么,而是你真的想分手了,真的想结束了,你说再也不会见我,那话是发自你的内心,我看的出来,所以在你的眼睛里,才会那么绝情,是你自己失去了勇气,你自己也并不相信,我们能继续在一起!”

“住口!不是那样的。”他略顿了几秒钟,“是的,我迟疑了,我只是生气,为什么你并不理解我,误会我欺骗了你,你爱我并不像我爱你那么坚定,我在斤斤计较,你爱我的不像我爱你的那么多,是的,或许我欺骗了很多的人,在你眼里,我是个欺世盗名的赌徒,一个机关算尽的无赖,可我真的没有骗过你,一次也没有……”

“你说你没有骗过我?可是我亲眼看见的,布朗教授,他就在你的办公楼里,我以为他是位教授,可他不是,他是你派的间谍,对么?那天晚上,他无意间看到了我胸口的狼纹刺青,没过多久,平静的日子就结束了,所有的老师和我哥哥就被抓走了,难道这之间没有联系么?”

“他看到了你胸口的刺青?”他没有回答她的质问,而是反问了她一句。

“是的,那一次,下课之后我以为所有的人都走了,可是他又回到了画室里,拿他的钢笔,他看见了,还装腔作势地说了一些虚伪的话,我当时被他蒙骗了,被他感动了。”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回想起受到的欺骗和伤害,心脏在隐隐作痛。

他紧紧皱着眉,表情凝重,声音也有几分沙哑,“关于约翰·布朗,我不想过多解释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你来到我的办公室之前,在我去找雅各布要那份名单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就在那个房间里,”事实上,那个时候,他放了她,就是真的放了,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她,接下来他的语气变得有些黯然,“我要找一个人很容易,别忘了我的权利和职责,只要我写下这个的名字,第二天他就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可是真的要放弃一个人,很难。”

“我不要听。你一定是在骗我!”她想抬起双手捂住耳朵,却在瞬间被他强劲有力的双手死死地按住手腕,她整个人被钉在了墙上。那近在咫尺的冰蓝色的眼睛里射出闪电般的光,低沉的严苛不留情面的斥责响彻在耳边,“你这个愚蠢透顶的女人!你这颗小脑袋究竟在想些什么?!是的,我对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怀疑,怀疑他们心怀不轨,唯独对你不会设防,而你,信任身边每一个人,唯独就不信任我,看着我的眼睛,既然你能透过它读懂我的心,那么就来读吧。”

“不要……”他渐渐放松了力道,她的身体也沿着泥灰的墙面滑了下来,弓着身子,蜷缩在地上,环抱着双肩,颤抖哭泣。

他长出了口气,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巍峨的黑色身影,像是广场上那尊守护骑士的塑像一般,他任她哭,直到那抽泣声渐渐停歇。

确定她已经把情绪发泄地差不多了,他用手指戳戳她的头心,指尖揉进她乌黑的发丝里,俯□子把她的侧脸微微勾起,温柔的说:“跟我回家吧,再这样下去要天亮了。当然我不介意让整个首都的人都知道,我开车在大街上追了心爱的女人整整一个晚上。”

他看到她黑色眼睛里仍旧闪烁的泪花儿,不由自主地探出手指把那泪水拭去,黑色的睫毛眨动着,一脸委屈难平的可怜模样,他展开臂膀,把她包在怀里,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头心。

她吸吸鼻子,抬眼望着他,“分明你说的,不会再回到别墅里去了,那栋房子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

“好吧,我会履行我的诺言。”他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望着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真诚的,“我明天就知会律师,把那栋别墅的产权归于你的名下。这样你满意了么?”

她别开眼睛,不再看他那张俊美的脸,用手撑着地面打算站起来,他扶着她起身,她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蹲的麻木了,摇摇晃晃地站不稳。他横抱起她的身子,一手打开车门,把她轻轻平放在汽车的后座里。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她逃了一夜,而他开着车子跟了她一夜,回到郊外的别墅的时候,已经是霞光初升了,他把她从车子里抱了出来,两手抱着她,用胳膊肘推开了大门,所有的仆人都已经各自归位,他什么都没有顾,甚至没有关上大门,径直抱着她走上了楼梯,进入三楼的卧室,她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因为他黑色的靴子正踏在羊毛的地毯上,柔软的床垫托住了她的身体。

碧云被他抱地有些眩晕,平躺在床上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这双冰蓝色的眼睛,时而混浊时而清澈,她闭上眼睛,把脖子向左边偏过去的瞬间,他灼热的吻落在了她白皙的劲窝儿里,他修长的手迅速沿着她肌肤的柔软曲线,将所到之处的障碍除净。

她微微张开眼睛,展开手臂攀上他强劲有力的肩膀,十指触及到他脊背上的伤痕,她颤抖了一下,沿着他紧实的皮肤,滑上他的脖颈,进入到那浅金色的卷曲的发丛中,被他吻地颤抖不已,彷佛把什么都忘却了,耳边回响着他念过的诗,“……可爱的战溧,微妙的颤抖,这,羞怯温柔的拥抱,在你美丽的樱唇上,惯用接吻来代替语言,我的吻就像是从我的心底冒出的一个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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