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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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街-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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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鬼卒用充满疑虑的目光看了看丁能和阿朱,然后缓缓点头,走入卫生间内,关上了门。

丁能在外面大声说:“请注意你们的行为,不要动手也不要大声喧哗,如果你们在这边闹出事来,没准会招来上级,到时候把你们捉回去投到地狱里下油锅可就不好玩啦。”

阿朱低声问:“咱们要不要偷偷跑掉?”

丁能摇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几只低层鬼卒而已,到时候把它们领到风月街一扔,叫几个最低档、浑身是毛病的丑小姐出来,什么事都解决了。”

“就按你说的办好啦。”阿朱看了看卫生间门口,“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请鬼送容易送鬼难,到时候它们玩上了瘾,无论如何不肯离开怎么办?难道一直把它们当宝一样供着?”

“到时候再说吧,先混过眼前这一关。”

丁能把耳朵凑近门,想听听里面的交谈内容,但什么也听不清,只有一些模糊的咕噜和呜咽声,仿佛一大群饥饿的猪在叫唤。

他猜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高效而简洁的鬼语,据说比汉语还要更明白无误。

接下来,丁能听到了某些东西被打破的声音,然后是什么撞在墙壁上的沉闷响声。

三名鬼卒很快结束了激烈的讨论,溜出来。

其中一只的脑门有一道巨大的伤口,依稀可见灰白色的脑组织,另两位也有不同程度的伤情。

卫生间内的情况更加糟糕,仿佛有几只成年的河马在里面刚刚折腾了一个钟头然后走掉。

浴盆成了一堆碎片,马桶上面全是裂缝,一些水正不断地溢出。

毛巾成为一堆碎布条,镜子成为一些掉在台子上的碎玻璃,牙膏被挤到墙上,组成一幅莫名其妙的抽象画。

丁能急忙冲进去,关掉进水开关。

“看你们干的好事。”他忍不住大声训斥。

“丁能,现在请把钱付给我们,当然如果你可以带着我们去玩的话,那就更好了,因为我们有许多年没到人界的街上逛过,目前的情况与记忆里很不一样。”受伤较轻的名鬼卒咧开嘴笑了笑。

  风月街

二十分钟过后,丁能和阿朱带领三名鬼卒乘出租车前往风月街。

一路上可怜的司机被冻得缩起了脖子,把暖气开到最大也没有用。

阿朱变小了体形,缩到丁能的上衣口袋里。

三名鬼卒旁若无人地大声讨论嫖妓的经验。

“我清楚地记得,道光年间逛过一次广州丽春院,里面的婊子一个个全都长得像——最高档的鬼妓一样,热情无比,还很风骚。”鬼卒的头目说。

“咸丰年间我逛过一次窑子,上了一名非常当红的小姐,我折腾了三个钟头,等到完事之后,走出门一看,你们知不知道,外面居然有四十多号人在排队,就等我出来他们再进去享受。”另一名鬼卒说。

另一名鬼卒说:“当年我在窑子里遇到一名洋鬼子,想跟我较量尘根的规模,为了弘扬中华列卒之雄风,我无奈之下只好应战,结果那家伙看到了我的那里,惊讶无比,落荒而逃。”

“几位老板,这个时候逛风月街似乎早了点,小姐们都还在睡觉呢。”司机说,“我推荐一个更好的去处。”

丁能立即朝这家伙瞪眼,心想就这点小算盘谁不知道,不就是想送客过去然后收一点好处费吗?

如果去哪一家后台非常强硬的娱乐城,自己恐怕要大破财,此事不可不防。

司机识趣地不再吱声,而三位鬼卒谈兴正浓,没听到别人说的话。

丁能心想很久没有路过风月街,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发生扫黄之类的事,也不清楚哪一家收费最便宜,小姐最丑陋,并且健康证过期,多年没体检过。

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把它们送到一家黑店里,办事正酣之时,突然遭遇破门搜查,电棒指头,大闹一场最好,如果能够惊动牛头马面以及黑白无常出面是最高境界和目标。

终于到达风月街,出租车停下,三名鬼卒钻出来。

出租车司机长出了一口气,脸色已经是煞白。

朱神婆远远看到丁能出现,立即低下头,后来干脆蹲到桌子下面,生怕被看到。

丁能心想等会再找这神棍算账,先把三只鬼卒弄去妓院里放纵着。

一些夜里生意不怎么好所以精神比较足的小姐在前方招手。

鬼卒的头目两眼放光,紧紧盯着那边,嘴里说:“丁能,我们要求并不高,在这里痛快的玩个十天半月就可以,你和阿朱的事完全有得商量,我们可以说已经办了事,并且把你们修理得很惨。”

  风月街

丁能回忆起淡牛锡大厦的公关部,里面那些员工平时所做的事跟自己目前所为性质完全相同。

针对不同的群体,有不同的做法,有些需要送人民币,有些则要送美元,有些人喜欢港币和日元。

据说最容易处理的就是那些咸湿佬,只要送到小姐身边呆上几个钟头,他们任何事均可点头。

就个人经验而言,丁能觉得牛头不难对付,而眼前这些鬼卒也很容易打发,按照公关部那些人的观点,它们均属于只需花点小钱就可以摆平的小麻烦。

往前走了几十米,丁能看到了一家藏在背后、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与大街联接的妓院,几名年老色衰的小姐坐在门口晒太阳,她们热火朝天地搞一些个人卫生活动(挖鼻孔和掏耳朵孔,搓脚丫和剔牙),对外面路过的准顾客视而不见。

那伙老小姐头顶上方有一片招牌让丁能很感兴趣,上面写着‘每小时五十元,量大从优,一流服务,工薪消费,安全舒适’。

“三位大神,请跟我来,那边有一家非常不错的地方。”丁能说。

鬼卒们乐呵呵地东张西望,对一切都很感受兴趣,把每一个路过的女人和男人都当作卖春者评头论足一番。

丁能带领这三位走进去,直奔目的地而去。

大概生意来得有些突然,几名老小姐有些手足无措,指甲剪和牙签掉得满地都是。

鬼卒的头目有些诧异,低声问丁能:“为何这些女人看上去似乎比较丑陋?”

“你弄错了,如今的人界就流行这样的审美观点,我敢保证,这些女子绝对是天姿国色,超一流的那种,看看脸上的那些麻子和斑点,以及油光可鉴的头发,黄黄的门牙以及咧开的大嘴,还有那满身的肥肉,尤其是腹部厚实的皱褶,多美啊。”丁能郑重其事地说。

躲在他口袋里的阿朱发出哧哧的笑声。

“真的吗?你没骗我们?”鬼卒头目满脸困惑。

“当然,我怎么敢骗你们呢,看到那片招牌了吗?上面写得很清楚,‘一流服务安全舒适’,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丁能说。

老小姐们缓过劲来,乐呵呵地站成一列表示欢迎。

丁能和小姐们一起动手把三名鬼卒推进房间。

  惊天动地

丁能从口袋里掏出几叠五十元面值的钞票,简单地分成三份,分别递到三位鬼卒手中,严肃地告诫:“记住了,办事期间,每隔一小时拿出一张这样的东西交给小姐,否则她们会不高兴。”

他估算了一下,每张一小时,一百张等于四天,这期间它们不可能一直做个没完,一百张大概应该能对付十天了,再加上一些其它开销,最多再给几千元,肯定够应付半个月了。

鬼卒相信了丁能的话,开始学着欣赏人界最出色的美丽女子,它们很快就兴奋得忘乎所以。

“记住了,在娱乐过程当中每小时付一张绿色的,红色的每两小时付一张。”担心它们很快会被赶出去,丁能又掏出一些百元面值的钞票分别发给鬼卒。

“知道了,你走吧,我办事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观看,同类倒是没关系。”鬼卒头目说。

丁能刚转身,背后就传来了了叫喊和呻吟。

老板娘开心地走过来,殷切地问:“老板,你的朋友全都在开心,你要不要挑选一个小妹妹进房间。”

丁能心想,如此货色居然也敢叫小妹妹,跟宋僵和牛贵财那样的老年人士说这话倒还差不多。

担心鬼卒们会饿到,也担心它们离开此地出去找吃的会很快把钱花光,他决定解决它们的吃饭问题。

“老板,这几位大哥要在山京城逗留十几天,你好好招待一下,它们都挺厉害,有时做一次得七到八小时,这期间麻烦你提供食物和酒,啤酒和普通的老白干就可以,吃的可以叫外卖的快餐,包子饺子米线面条都行,再加上一些熟食店的囟肉即可,这是一千五百块,应该足够了。”丁能说。

虽然鬼卒就算吃猪饲料喝泔水也能把很好地活下去,但丁能不打算那样做,怎么说人家也是自于地府的公务人员,虽然傻一些,但自己这边行事不可以太过分。

老板娘点点头,收下了钱,挺着肥大的胸部做出承诺,表示一定把这三位顾客喂得饱饱的,每餐都有酒喝有猪肉吃。

丁能放心地离开,走出小巷。

在他身后,三名鬼卒折腾出惊天动地的声音,连房子也在摇晃,仿佛北极熊在制造后代。

  报案

丁能溜到街上,找到一台还能用的磁卡电话,拨了报警号码。

接电话的是一名女子,操着满口怪异的山区普通话,听得丁能头大如斗。

“城隍庙内住着一伙吃人肉的怪物,昨天夜间我曾经亲眼目睹它吃掉了两具年青的女尸。希望你们尽快派出人手调查,让坏蛋得到应有的惩罚。”丁能说。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工作单位在何处?如果方便的话,请把身份证号码报过来。”山区普通话说。

“你的这些问题我不回答行不行?”丁能问。

“不可以,如果你不说出姓名工作单位和住址,我就无法确定是否真有案情发生,由于涉及凶杀,必须做详尽的记录,确定相关的信息才能出警。”山区普通话有板有眼地说。

“有人被杀了,我来报案,你只管做记录,然后派出人手处理就可以,为何要问我是谁。”丁能满腔困惑。

“常常有人恶意报假警,等我们的人到达现场之后却什么事也没有,而且你说的情况非常可疑,现在不是六零年,没闹饥荒,吃人肉的事不可能出现。如果你不肯对此负责,我将不做任何记录。”山区普通话振振有词。

“城隍庙里吃人肉的怪物名叫万道德,十二年前曾经是山京九小的教导主任。尸体是宋氏集团的宋僵和淡牛锡集团的牛贵财所提供,他们是一个关系紧密的利益团体。希望你们尽快处理此事,别让更多人受到伤害。”丁能心想,不管对方是否听进去,反正自己把所有情况都汇报过去,责任已经尽到,至于是否有人处理,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

山区普通话的语调立即发生了变化:“你这是恶意诽谤。”

“你都不肯去调查取证,就直接说我诽谤,有这么办事的吗?”丁能说。

“我按照规章制度工作,你如果不满意,可以投诉我。”对方一副恃有无恐的语气。

“你叫什么名字,可以说来听听吗?”丁能问。

“我的编号是九三六二,欢迎提意见。”

“随你怎么处理吧,反正我已经报过案。”丁能叹了一口气,挂了电话。

阿朱从口袋里伸出脑袋,轻声安慰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已经尽力了。”

“我们这就算尽力了吗?”丁能沮丧地问。

  关于运气

走出街口的时候,丁能看到了朱神婆。

他感到奇怪,这一回她见到自己之后没有躲避。

阿朱低声说:“这位妇人不简单,有些门道。”

“是吗?我总觉得她老是在骗我的钱。”丁能低声回应。

“她在向你招手,过去看看吧。”阿朱说。

丁能走到朱神婆的算命摊子前,想跟她聊几句。

“小丁,那本《素女真经》呢?”朱神婆问。

“在家里,完好无损地放在柜子里,请问可以原价卖还给你吗?”丁能说。

“六折我就收回。”朱神婆说。

“八折行吗?”丁能问。

“没得商量,就是六折。”朱神婆十分坚决。

“咦,我突然想起,当初你说是租给我用的。怎么一下子变成卖给我的。”丁能满脸困惑地抓挠脑袋。

“效果怎么样?”朱神婆问。

“没有任何的效果,自从那天从你这里拿走书之后,我一直倒霉,运气糟到不像话,被老板炒了鱿鱼,别墅和宝马全都被没收了,还被追杀。”丁能沮丧地说。

“还说没用,你的运气这么好,命如此之硬,快赶上韦小宝了,那么多恶人跟你过不去,你却仍然活得好好的。”朱神婆说。

“真的吗?我倒不觉得。”丁能说。

“挺奇怪,几天不见,你居然一身妖味,真是怪事。”朱神婆说。

“你怎么闻得出我身上的妖味?”丁能惊讶地问。

这时他突然觉得,这位肥太太或许真的有些门道,只是先前不肯露出来。

“我还知道你口袋里装着一只女鬼。”朱神婆说。

这一次连阿朱也感到惊讶,她从衣服口袋里伸出头来,仔细观看朱神婆的脸。

“我清楚地记得你说过没有阴眼,为何现在能够看到了?”丁能问。

“我是茅山传人,学过一些道法,偶尔能够看到几只鬼,尤其是祖宗的阴魂,别的鬼一般看不到。”朱神婆说。

“你似乎不是道姑。”丁能说。

“我幼年时得到一本茅山内部的秘笈,然后自学成才。”朱神婆说。

阿朱飘离衣服口袋,站在桌子上,看着朱神婆。

双方的目光交汇,均有些困惑。

  太太太姑奶奶

朱神婆示意丁能和阿朱进入房间再谈。

然后她把桌子拖回屋里,关了门。

“不做生意了吗?”丁能问。

“你们的事比生意更重要。”朱神婆拉严了窗帘。

室内顿时一片黑暗。

“这房子里有些东西让我感到亲切,为什么会这样?”阿朱嘀咕。

“你以前来过吗?”丁能问。

“不知道,就算来过肯定也忘记了,阴魂的记忆力就是那么差劲,没办法的。”阿朱说。

朱神婆从柜子里拿出一只大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从中取出一只卷轴,然后放到桌子上,慢慢打开。

上面是一幅工笔肖像画,历经久远,画面颜色有些泛黄。

画像上的人模样与阿朱完全相同,根本就是一人。

“阿朱,这是你吗?画得挺像嘛。”丁能说。

阿朱呆呆地看着画像。

“如果没弄错的话,你就是我的太太太姑奶奶。”朱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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