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像花一样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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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像花一样盛开-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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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度,她这回打算舍命陪君子。深交不敢奢望,只希望今天能打开僵局,以后见面不再尴尬。

凉菜先上来,为了活跃气氛,谭斌搜肠刮肚,拼命回忆喝酒的段子凑趣。有美女在侧,酒过三巡,陈裕泰明显松弛下来。

他问谭斌:“今天这饭局,是不是鸿门宴?我跟你说,甭提集采的事,咱们还能坐一会儿,提一个字,我立刻就走。”

谭斌立刻陪笑:“陈总,您太让我伤心了,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能有个机会跟您叙叙,可请了多少回,您一直拒绝,拒得我简直没了一点儿人生意义。今儿又这么说,您这不成心打我脸吗?”

他看看她粉白精致的一张脸,总算笑了,“没人舍得下手吧?”

“这话说得就该罚酒。”谭斌似笑非笑睨着他,“您要真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怎么会一直推脱我?”

陈裕泰见惯谭斌平日端庄的样子,没想到她离开办公室尚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一件薄薄的黑色鸡心领羊绒衫,把她的身形衬得凸是凸凹是凹,颈部一条细细的白金链搭在锁骨上,日光灯下放射着冷冷的微光,眼风如酒,却比杯中的酒液更加醉人。

他在惊诧之下,难免七情上面。

谭斌略低下头,眼角余光将他的表情扫尽,暗暗松口气。毕竟做技术的人,掩饰功夫还是欠缺点火候,初见时他脸上的排斥之色已渐渐隐退。

这就是做女Sales的好处了,对方腹诽再多,当面总不至过于难堪。

她拿起酒瓶,先为他斟满杯子,又端起自己的酒杯,笑吟吟地问:“陈总您说,这杯酒,是该罚您呢还是罚我?”

“还用问吗?既然请我,总要有点儿诚意吧?”

“原来您要的只是诚意。”谭斌笑,“诚意我有,多的是,只要您肯收。”

“是吗?那让我看点实际的。”陈裕泰抱起手臂。

谭斌拿起酒杯,在他的杯沿轻轻一碰,“第一杯,老北京的讲究,这叫酒满心实,我干杯,您随意。”非常豪爽地仰头干了,反手亮出杯底。

酒桌上的洒脱干脆,曾替谭斌赢过不少印象分。

“好!”陈裕泰亦不例外,亲自操起酒瓶,斟满了等着她:“我就喜欢痛快的人。”

谭斌却不干了,伸手按住杯口,“第二杯有个说法,叫杯对杯,一起饮,,您也得净陪一杯,漏一滴呢……”她竖起三根白皙的手指在他眼前晃动,“滴酒罚三杯,您自己掂量。”

“这就是交杯酒了。”陈裕泰笑得可恶。

类似的调戏,谭斌经历无数,早已麻木,若无其事顺着他的话说:“对啊,在韩国,交杯酒表示友情和友谊,我觉得更合古时交杯酒的本义。”

就这么在风言风语中打着擦边球,热菜没怎么动,一瓶酒倒下了大半。陈裕泰已面红耳赤,但言辞依然清晰,神智尤其清醒。

谭斌的体质,是那种越喝脸越白的人,内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外表却看不出一点端倪。

陈裕泰吃惊于她的酒量,“早就听说你能喝,想不到是真的。”

谭斌觉得到了可以借酒蒙脸的地步,她垂下头,配合出哀怨的表情,“我今天就是超常发挥,酒逢知己千杯少您相信吗?”

陈裕泰哈哈笑,一点儿都不肯领情:“你甭顺杆爬了,说吧,今天到底有什么事?”

谭斌看着他,神情极其纯洁无辜,“我都说了,就是想和您聊聊天,您怎么不信呢?其实我第一次见您就觉得特别亲切。”

陈裕泰脸上略微露出点嘲讽的神色。

“真的,您长得象我大学时的一位师兄,特别象。”谭斌讲得动情,因为杜撰的蓝本根本就是瞿峰,“他很照应我,自大一开始,从功课到做人,教会我很多,后来……后来他出国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北京,父母也不在身边,我一直想,如果有个兄长也不至于多走许多弯路……”

说到这里她停下,垂下睫毛,似为掩饰什么。

在陈裕泰看来,这就是一个强忍眼泪的唏嘘,他咳嗽一声开口:“小谭,这个……”

“对不起。”谭斌适时地抬头,露出勉强的笑意,“我喝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认罚一杯。”

她自斟一杯,果然一饮而尽,怎么看怎么带着些借酒浇愁的味道。

陈裕泰再看她时,眼神终于开始软化。

谭斌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人与人的相处,很多时候突破口还是存在于最基本最原始的需求上。

那晚酒干菜尽,结帐时扎眼的四位数字让她小小心疼了一下,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这钱花得总算薄有收获,至少陈某说话客气了许多。

送陈裕泰到家门口,挥手道别,谭斌吩咐出租车司机调头,直接回了自己家。

她不想让程睿敏看到自己醉醺醺的样子。

忍着胃里的难受洗完澡,她扶着墙摸回卧室,脑袋晕得一塌糊涂,整夜睡不安稳。

次日清晨果然脸色青白,眼脸浮肿,化妆品都遮不住。

王奕看到她,先是吓了一跳,了解头尾后则做出结论,“下回奥斯卡该颁您一个最佳表演奖。”

谭斌苦笑,“Ithinkso。”

下班回到程睿敏的住处,她整个人都是蔫的,一个呵欠连一个呵欠,眼泪汪汪象瘾君子发作。

第66章

程睿敏难得有片刻清闲,正在二楼书房清理书架。

谭斌托着下巴坐一边,看他坐在梯子上,小心地取出几本,抹净灰尘翻几页,然后放回去或者摞在身侧。

这半架历史方面的书籍,都是他外公留下的遗物。

“读史是让人成长最快的方式。”他对谭斌说,“我先帮你挑几本启蒙版的,有时间你看看。看多了你会发现,办公室里那点儿事,全是最低级的段数。”

谭斌点头,有气无力地说声谢谢。

程睿敏听着语气不对,抬头见她脸色灰扑扑的,象霜打的茄子,不禁诧异:“昨晚到底和谁吃饭?怎么一夜功夫,青枝绿叶就变成了咸菜叶子?”

谭斌懒懒地趴到沙发上,“这人你认识。”

他跳下梯子,走过去坐她身边,“谁呀?”

谭斌挪近了,头枕在他的腿上,犹豫一下才回答:“普达的总工。”

为免刺激,她没有提陈裕泰的名字。

程睿敏“哦”一声,便没了下文。

他一直这样。其他方面往往不吝赐教,唯独对集采有关的事讳疾莫深。

他只是说:“相信你自己的直觉。我和MPL的旧日恩怨,说得太多会影响你的判断。”

谭斌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以后很少再提这个话题。

许久听不到她的声音,程睿敏低头,见她双手软绵绵地放在胸前,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谭斌,睡着了?”

谭斌含含糊糊应一声。

程睿敏无奈,拍拍她的头:“去洗个澡,上床好好睡。”

谭斌有点儿不耐烦,翻个身,脸藏在他双腿间,“别管我,睡一觉起来再说。”

结果等她真正睡醒已是第二天清晨,人在床上,一夜无梦,也不知道程睿敏是怎么把她弄进卧室的。

看看表,才刚七点,身边的床单一片皱褶,被子堆在一边,他竟起得比她还早。

对着镜子,谭斌不免大抽口冷气,昨晚残妆未卸,她的皮肤又特别吸色,眼影化开了沁进肌理,活象吸血鬼的烟熏妆。

滚烫的热水从头到尾清洗一遍,这才重新找回自己,感觉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换了衣服下楼。

清晨的阳光正透过厨房的白色抽纱窗帘,在对面的瓷砖上留下模糊的光影,程睿敏刚吃完早餐,衣着整齐地坐在窗下看报。

见到她问:“咦?怎么没去跑步?”

谭斌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说:“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饿死了,今天欠一回。”

“前天你到底喝了多少?”

谭斌随口回答:“三钱的杯子喝了十几二十?三两四两的样子吧,我没留意。”

程睿敏合上报纸,神色郑重,“谭斌,有没有想过辞了职再去读个学位?”

谭斌一怔,差点被面包噎住,“干嘛?”

“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还问我,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想让我离开MPL?”

“跟MPL无关。”程睿敏坐她对面,语气依旧温和,“你看看你,熬夜抽烟喝酒失眠,再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那点身体本钱糟蹋干净。我不想让你再做销售,女孩子本来就不适合做销售。”

谭斌慢慢放下面包,笑笑,“原来你和他们都一样。”

“什么意思?”

“性别歧视。”谭斌微笑,“永恒的性别歧视,我以为你不一样。”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程睿敏看着她,表情无奈,“谭斌,你不要象刺猬一样,见谁都竖起刺行不行?心疼你我才那么建议,你又想哪儿去了?”

谭斌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急流勇退也得有足够本钱吧?除非我回家做家庭妇女。否则就等我做到总监再说。”

程睿敏明显不悦,“随便你。”他站起身取了大衣,“今早有个会,我先走了,你自己开车小心。”

谭斌送他出去,公司的车就候在门口,司机打开车门,上前接过他的电脑包。

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谭斌心里多少有点儿懊悔,不甘心两人相处的蜜月期就这样结束,忍不住叫一声:“程睿敏!”

他回头,见谭斌站在门里眼巴巴地看着,便和司机交待一句,又走了回来。

“什么事?”

“以后我会少喝酒,”谭斌说,“能不喝就不喝。”

程睿敏十分意外,但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笑笑。

谭斌忽然觉得委屈,眼圈一下就红了,立刻把脸扭到一边。

他捏着她的下巴又转回来,凑上去轻轻碰碰她的嘴唇,似充满歉意,“乖,那我走了。”

谭斌低头“嗯”一声,他摸摸她的头发,叹口气,上车离开。

这天是技术标截标前的最后一天,下午四点,谭斌把投标文件再次检查一遍,点下Approve键,送给刘秉泰做最终批准,终于长出一口气。

剩下的工作,自有助理连夜打印装订密封,明日一早送至普达公司,技术部分算是告一段落。

随后的商务标,出了商务条款应答,最大的挑战是最终报价。

这是一场各公司决策者之间的技巧战和心理战,虽然更加紧张,但毕竟不用再拼体力,辛苦了将近一个月的售前队伍,可以趁机喘口气休整一个周末。

谭斌也能抽出时间,过问一下自己区的销售情况。

碰头会上照例挨个过堂,总有销售经理被她逼近崩溃的边缘。

这种场合,谭斌一向语气平和,但态度强硬,在她面前没有不能完成任务的借口。

她说:成功的人会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有失败者才会寻找借口。

销售经理们被紧紧追问:“除了集采,其余的部分,你什么时候能达到target?”

如果他们执着地解释原因,谭斌也顽强地打破砂锅问到底,试图一层层剖析真正的因果。

凡事都怕认真两字,往往几个回合下来,对方就举手投降。下回交手,自然添了惧意,不敢再敷衍了事。

周杨却一反常态,话很少,公开场合也不再和她顶撞,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谭斌觉得不踏实,想找机会和他谈一谈,但又不想轻易暴露自己的不安,于是暂时维持现状。

倒是王奕私下评价:“奇怪,Cherie怎么越来越象原来Ray的风格了?”

谭斌当做笑话讲给程睿敏听:“真有近墨者黑这种事?我是不是做得过了?”

程睿敏这几天一直头疼,又不肯好好休息,疼得厉害就吃片止痛药抗着。谭斌从淘宝上买来薄荷和熏衣草的精油让他试试,却被他嘲笑象蓝精灵里格格巫的把戏。




谭斌只好亲自动手,放了一缸热水,再把精油调配好,强迫他躺在浴缸里放松,她自己坐在旁边的矮凳上,一边聊天一边监督。

听她说完经过,程睿敏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问她:“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把Title中的Acting去掉。”谭斌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你觉得,一个真正的销售总监,需要什么素质?”

谭斌想了想说:“果断,敏锐,有说服力,有凝聚力。”

“都对,可你漏了最重要的一个特征……”

谭斌侧侧头。

“狠心。”程睿敏说,“一个销售总监的价值,业绩才是No。1,其他都是虚的。一定要狠心,不要给你的Team,留下任何影响业绩的借口。”

“同意,我的信条一直这样,与其让上司对我狠心,不如我对他们狠心,”

程睿敏点点头,“当你发现影响业绩的本质问题时,不要犹豫,该下手时立刻下手。”

“你说……周杨?”谭斌问得犹豫。

“他显然在消极抵抗,你要小心。”

“我明白。”

“不过他这么做,真正的RootReason是什么,你想过没有?”

“他不就嫌弃我是女的嘛!”

谭斌叹口气,往手心里倒点洗发液,加水揉出泡沫,抹在他的头发上。

程睿敏不再说话,肆意享受着她温软的手指,在头皮上轻轻搔刮的滋味。

“睿敏。”

“啊?”他突然被打断遐思,回得极不情愿。

“你也跟过女老板,那时候什么感觉?”

“忘了。”程睿敏答得飞快。

“胡扯。”谭斌反手抹了他一脸泡沫,“人家为你几乎身败名裂,嘿,忘了?蒙谁呢?”

程睿敏擦一把脸,神色不变,“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打哪儿听到的?”

谭斌撇嘴,手下的活却没有停,“装吧,你就可劲的装吧。”

程睿敏不出声,过一会儿拉开她的手,“我自己来。”

“哟,生气了?”

“不是,那什么……唉……你别问了,出去吧。”他居然转开脸。

谭斌眼尖,见他双颊似浮起两片红晕,目光顺势向下一扫,顿时醒悟,不禁大笑。

程睿敏没好气,“谭斌,请你矜持点儿好不好?”

谭斌伸出手指,在那个东西上轻轻一弹,嘻嘻笑着负手出门。

身后传来程睿敏磨牙的声音:“小混蛋!”

想起《红楼梦》里贾琏恨恨地说平儿,一定浪出人的火来,她又跑了!谭斌捶着床闷声笑了好一会儿。

程睿敏披着浴衣出来,看她盘腿坐在床上,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词,奇怪地问:“你练什么功呢?”

“嘘……”谭斌竖起手指,装模作样地回答,“我在练习如何清心寡欲。”

程睿敏斜一眼她身上半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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