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你,好不好 (岁月如此装x)[出书版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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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你,好不好 (岁月如此装x)[出书版完结]-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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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可惜不可惜,师兄你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学校的光荣。”

我想起每年校庆的时候,我的母校会在校园的各个角落贴上大字报,让人感觉回到了激情燃烧的文革时代。每张大字报上都写着:今天你以北京XXXX大学为荣,明天北京XXXX大学以你为荣。

谢君昊说:“张扬,你刚去上海,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你一个人在外地,难免人生地不熟,缺什么少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我一听他这么诚恳,不找点困难出来让他帮帮忙都有点不好意思:“师兄,我租的那个房子马桶坏了,那空调遥控器也不太好使。厨房的抽油烟机也好像不能用了。”

谢君昊沉默了半晌,说:“行。等回了上海,这个周末我帮你看看。”

这顿泰国菜吃得我很胃痛。

谢君昊惊讶于我的饭量原来这么少。

我不得已装了一回淑女说:“最近一直在节食,保持身材。”

谢君昊瞟了我一眼,点头说:“确实该减了。”

饭吃到一半,消失的少女罗依然居然发来贺电。

她大嗓门催枯拉朽地嚎啕一声:“张扬,我不活了!”

我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罗依然说:“学校要劝退我。现在全中国的网民都在讨伐我,我活不成了,我要去跳楼,我要去上吊!”

我说:“行,你请自由地,我给你递绳子。”

罗依然再把音调拔高了一个八度,“连你都不管我了,我真是没指望了我。”

我说:“罗依然,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别唱,你一唱我就头疼。”

电话那头她静默了很久,估计是精神恢复了正常,说:“张扬,我得见你。”

挂了电话,我和谢君昊说:“师兄,有个好朋友听说我去上海工作十分痛心,想说在我们走前来送别一下。”

谢君昊低头看了看表,“好的,时间还挺足。”

罗依然在二十分钟之后迅速赶到这个泰国餐厅。

她坐下来,先是不客气地问服务生要了套餐具,抬头对我俩说:“我晚饭还没吃,有点饿。”

我和谢君昊都愕然了。

谢君昊比我平复地早,递了菜单给她:“再加点菜吧。”

我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罗依然先是对谢君昊笑笑说:“你是张扬的老板吧。你好,我是她的朋友,罗依然。”接着她视线把桌上的菜扫了一遍,疑惑地说:“张扬,你不是对海鲜过敏么?怎么点的全是龙虾?”

我看见谢君昊又愕然了。

我说:“罗依然你抓紧时间,我们10点半的飞机。”

谢君昊及时起身:“你们先聊,我到旁边的酒吧坐会。”

罗依然说:“张扬,我得和你坦白一件事。”

我说:“你说吧。”

她说:“你听了可千万别哭啊。”

我说:“那你别说了,再见啊。”

罗依然缄默了一会说:“张扬,网上的事是真的。”

我愣了一会,“你说什么?”

她低下头,说:“我交了个男朋友,那男的有老婆。”

我“蹭”地站起来,质问她说:“怎么回事啊罗依然。你现在是儿戏人生呢是吧?”

罗依然没有抬头,拿着刀叉切着龙虾,只简单地“嗯”了一声。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罗依然,你那小孩不会也是他的吧?”

罗依然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是。”

我说:“那你还想做什么?赶紧和他一刀两断,这种男人有了老婆还在外面胡搞,是好人么?学校那边没有挽回的余地么?”

罗依然喝了口水,说:“张扬,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我们努力奋斗的意义。像你,整天东奔西跑就为了找个工作留在北京,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你那时候找工作多努力啊,整日整夜地准备面试,整个北京都跑遍了,最后还不是没能留在北京。我算想明白了,有些东西就是怎么样也得不到。那还不如接受现状,享受生活及时行乐。我觉得和这个人在一块还挺开心的。我也没打算妨碍到他的家庭。”

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这件事不过是拉个小手吃个饭一样。

餐厅里有昏黄的灯光,放一首怀旧优雅的钢琴曲。

因为动静太大,餐馆里很多外国人向我侧目。

外面开始下起小雨,淅淅沥沥,打在落地窗上,溅起几朵水花。

我觉得眼前的罗依然很模糊,有点面目陌生。

我说:“你再怎么享受生活,也不能拆散别人家庭吧。这起码在道德上就过不去。”

罗依然看着餐厅外面的高楼大厦,有点茫然:“我不想拆散他的家庭。我并没有做什么伤害到他老婆。老实说,我现在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为什么而活着。”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张扬,我问你,你说道德是什么?有些人表面伪善,私下恶毒。但公众依然觉得他很道德。说到底,道德不过是公众用来引导舆论导向的一个说辞而已。”

我揉了揉额头,说:“罗依然,你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件事上升到哲学层面。我听不懂。”

她摊手说:“你不是听不懂,你只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我。”

我被她的强大的逻辑所折服,不指望在道理上能够说服她,只能说:“总之,我不能接受我的好朋友做了小三。罗依然,这件事我不可能支持你。”

我叹了口气说:“现在学校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呢?你要是真因为这事被退学,别说我认识你。”

她把杯中的葡萄酒一口气喝光,对我说:“张扬,我现在需要一个人挺我。我压力很大。”

说完罗依然就趴在桌上哭了,她哭得很用力很伤心。

我和罗依然认识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见她哭得这么山崩地裂。

第一次是在那年我们高考结束的时候,她发挥很失常,足足比平时成绩少考了近两百分,那天她抱着我哭了整整一下午。之后抹了把眼泪,推着自行车回家了。

那个暑假,我和林佑还有很多同学都在享受解放胜利的快乐,从没见到过罗依然。

我给她递纸巾,静静地坐着。

很难描述我现在心里的想法,我只能说:这个世界太不靠谱了。

我从小一起哭一起笑的伙伴,现在站在了整个社会的对立面。而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和其他人一样,和她撇清关系,对她冷嘲热讽,漠然地看着她走向不幸。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谢君昊给我打电话提醒我还不走就要误机了,我起身拍拍罗依然的肩。

她抬起头来,脸上泪痕斑斑。

我说:“我得承认我真的不能接受,但你要是撞了南墙,咱俩这么多年的感情,要我帮你处理后事什么的,尽管说吧。”

罗依然抱着我半哭半笑,“吓死我了,我就怕你和我绝交,张扬。”

我回抱她,恨恨地说:“我真希望和你还有周子良这帮乌和之众老死不相往来。”

临走前,罗依然扯着我说:“我真没想到你说去上海就去了。那林佑怎么办?”

我说:“林佑好端端在北大继续深造啊。”

她说:“你有脑子没有啊,我都和你说了林佑和王晓雨分手了。你怎么不争取一下?你现在把他们俩放一个城市,这不是等着他俩旧情复燃吗?”

这次轮到我愕然了:“争、争取什么?”

罗依然像看火星人一样看着我:“争取林佑啊。你喜欢他,这个多明显。”

我脑袋“轰”地一下炸开来,感觉就像自己心底的秘密被人放到阳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罗依然说:“就你给他的那本《泰戈尔诗集》,第一页上还写着‘To 林佑,yours 张扬’,你能不要这么半土半洋吗?”

我大叫:“罗依然,你怎么随便看人家的东西啊。”

罗依然说:“还真不是我要故意看的。是我问林佑借复习材料,他一整套全给我了。张扬,我被你彻底折服,你写个情书还要以泰诗人的名义,我真同情泰戈尔,死着都中枪。”

我说:“我不认识你。”

和谢君昊一块回上海的飞机上,我思绪很纷乱。

思来想去,我认为最好的拯救罗依然的办法就是让她情归周子良。和周子良认识这么多年,我头一回发现他原来是这么地靠谱,多金、年少又深情款款,巴不得把罗依然立马嫁给他。

我琢磨了很多套搓和这二人的方案,最后认为罗依然说得对,我应该主动扑倒林佑。

第九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我已经工作一个月。

在谢君昊手下做事压力很大,因为他是个严谨帝;通常一份给客户的材料要改上十几遍才能通过。

王晓雨所在的公司A公司是国内比较大的一个医疗器械生产商,是我们在医药市场里最大的客户,所以这单生意老板们都很重视,重视的结果就是不停地和我们视频会议过材料,老板在美国,我们就得跟着他的时差来,全天工作18个小时,上完日班上夜班。

谢君昊放下手中的资料,转着笔好像在想什么:“张扬,明天就是国庆长假了。”

我苦着脸说:“最怕的就是你说要放假了。国庆长假加班可是四倍工资啊。”

谢君昊撑着下巴说:“张扬,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冷血了?”

我说:“不会不会,我觉得你不是人。”

谢君昊随手抄了个笔记本就想砸过来,“这次是真的,国庆放假了。”

我说:“我没听错吧?是不是加班工资太高,老板给不起了?”

他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客户那边组织领导十一的时候去欧洲玩。人都走光了,咱们也可以休息休息。”

我“嗖”地跳起来:“终于解放了,我现在特想去天/安门前亲吻旗杆。”

谢君昊笑着说:“张扬,十一正好是我们学院十周年院庆。你要跟我一块回趟北京吗?”

我说:“那好啊,首都人民肯定想死我了。”

晚上回家我就给罗依然打了个电话,表示我即将莅临考察,请她做好准备接待工作。

罗依然说:“张扬,我正打算打电话给你,我想休学一年。”

我说:“再这么下去,你就要成问题少女了。”

罗依然因为上回的“北大二奶门”被广大网民所熟知且密切关注。这极大地改变了她的生活,无论她做什么,都会被人放到网上遭来一通谩骂。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罗依然的爹娘除了QQ以外,对网络一无所知。

她的恋爱对象是个有手腕的中年人。

在罗依然即将要被北大劝退的时候,这事突然被压了下去。整个过程十分地惊心动魄,总之事情的转折点出现在:有人证实罗依然其实是个同性恋,是不可能和男人发生恋情。

这个人就是我。

因为这件事,周子良一个月没有理我。

罗依然说:“我现在在学院里的处境真是很尴尬。再这么下去我要得抑郁症了。”

我说:“抑郁症不适合你的气质,狂躁症才是你的归宿。逃避不能解决问题。你要是休学一年怎么和家里人交代?不如早点毕业,这种网上的事过段时间大家都忘了。你也要开始找工作了吧?”

她含糊说了一句:“再说吧。”

第二天到了北京,我做的第一件事就奔到北大校园37楼下,给林佑打电话。

我说:“林佑,你猜猜我在哪?”

林佑的电话那头很喧闹,他故作神秘地说:“张扬,你猜猜我现在在哪?”

我说:“你不在宿舍?”

他哈哈大笑:“我刚到上海呢。怎么样,惊喜吧,感动吧,泪流吧。”

我顿时傻眼了:“你去上海干什么?”

“我来看东方明珠啊。”

我都要哭了:“我说你国庆节跑上海看什么东方明珠啊。你有没有一点爱国情怀啊,你怎么就不知道在天/安门前看升国旗听奏国歌啊,你怎么这么让党和人民群众操心呢?你是不是个先进党员啊你。”

林佑说:“行了,别扯了,你住哪?”

我说:“林佑,真是缘分太浅了。我现在就在你宿舍楼下,本来想和你喜相逢呢。”

电话那边顿了一会,林佑无奈地说:“张扬,你成心的吧。你说第一个月工资请我在东方明珠顶上吃一顿。你不至于躲个债躲到北京去吧。”

我说:“有你这样的吗?就为了顿饭大老远地去看东方明珠。”

挂了电话之后,我倍感凄凉,唯一能做的就是打电话给罗依然,盛情邀请她和我一起去□守夜看升国旗。

绕着北大溜达了一圈,觉得国庆节这种举国欢腾的日子,不如让周子良和罗依然浪漫一次,再拿起手机致电周子良:“周子良,我来北京了。大伙说今天晚上等升旗,你来不来?”

周子良一听见我的声音就打算撂电话。

自从我挺身而出承认罗依然是个同性恋,周子良认为我毁了罗依然的清白,就此决定不再带我玩。

我赶忙说:“你先别挂电话,今天罗依然也来。”

周子良吭了一声,“几点?”

“晚上三点半在□前,你带点啤酒。”

我特别爱在国庆的时候去天/安门喝啤酒看升旗,这种感觉很悲壮,一面感受我国的繁荣富强,一面看着太阳照耀大地,心潮澎湃。

这也是北京吸引我的地方,五千年文化沉淀下来,城墙根底下的每一寸青砖红墙都有古老的故事。

在北京的四年,国庆守夜是我和林佑雷打不动的保留节目。

林佑会背个特别大的包,里面装着厚外套、罐装啤酒、薯条等零食,差一帐篷就可以露营了。

最早的一回,我俩坐在天/安门广场上,把包里的东西全抖出来,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一些政治话题,比如国旗护卫队的那些武警身材真不错,比如他们就穿那身警服大冬天的真是让人爱怜。

说着说着,就把武警说来了。

那时候大一,我俩因为在天/安门前静坐被当作危害国家安全的疑犯,被两个武警勒令驱逐出天/安门广场。我和林佑很无奈地转战到地下通道,一边喝酒一边继续讨论政治话题。

大二看升国旗的时候,多了一个罗依然;林佑不得不多背了一件厚外套、几听啤酒和三包薯条。

等到大三的时候,王晓雨也加入了队伍当中,人口倍增。让人很难理解的是王晓雨去看升旗居然要随身携带一本英语专八词汇。因为东西太多,林佑开始拉着行礼箱去□。

那时候林佑和王晓雨还只是朦胧状态,完全看不出端倪。

到了下半夜,身着短裙的王晓雨冻得直哆嗦,差点要打的回学校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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