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相爱就老了 [出书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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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相爱就老了 [出书完结版]-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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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好店面,又给两只贪嘴的兔子加了饲料,这才回家。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灯影里躲着一个人,烟火一明一暗,我以为是哪来的小混混,刚要走过去,却见梁木走出来。看起来走路不太利索,再近点都能闻到很强烈的酒气。

“你喝酒了?”

“一点点。”他把烟扔地上踩灭了,“我有话跟你说,今天晶晶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她去约会了,你说吧。”

“去你家说。”

我摇摇头:“就在这里说吧,我哪里太简陋没空调风扇,还没这里凉快呢。”

“不能再这里说。”他打了个酒嗝,很难闻,“去你家说。”

我不知道跟醉鬼怎么相处,我叹口气:“那就明天说吧,你回家醒醒酒。”

梁木突然拽住我的胳膊,双手捧住我的脸就亲下来,身体在我的脑子回过神来之前作出了判断,膝盖顶在他的小腹上,他一躬身,我就双手握拳砸在他的背上。梁木被打得爬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没事吧?”

他站起来,我去扶他,被他甩开。

“妈的,交了个漂亮女朋友不能亲不能摸,连手都不能牵。我他妈还高兴着呢,以为找了个什么贞洁烈女,没想到是被人谁都能碰,就我不能碰的婊子!你没想到吧,你可出名了!昨天吃饭的有个哥们儿可知道你是个什么货色,大学里跟讲师上床赚学分,后来打人被开除,后来想攀豪门还抢人家男朋友,后来人家去你妈单位贴大字报,哈哈,把你妈气得脑中风。”梁木指着我的鼻子,脸都是青的,“你的目的不就是从良嫁人吗?没事儿,老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女朋友也交了一大串儿了,反正赚了,不稀罕什么处女,你不用装了。让老子见识下你的床上功夫,让老子满意了,咱明天就去登记怎么样?”

我怔怔的看着她,脸憋得发烫。

他看着我,呼哧呼哧喘粗气,像是在等我的答案似地。

“滚!”

他气得发抖,面目狰狞似厉鬼:“凭什么就我不行!”他要扑上来,突然有个人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只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是漂亮的淡粉色。我呼吸一窒,听见他暴怒的声音:“别拿你的脏手碰她!”

梁木喝多了酒,根本不是对手,不多会而就抱着头缩在地上,他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又在气头上,根本没轻没重。有血从梁木的鼻孔流出来,我全身发抖着往后退,只觉得大脑一片眩晕。

血,好多的血。我跌坐在地上,忍不住干呕起来,他终于跑过来扶住我:“你怎么了?这是晕血?”

周围是不是有人在拍照,是不是有人在偷看? 我拼命的左右张望,想找到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我知道你们在,到底在哪里?快出来!快点出来!

我仿佛看见有闪光灯在黑暗里闪烁着,忙捂住头:“不要拍了!求你们不要拍了!我什么都没做!不要拍了!”

“阿萱……”是何落凡的声音,他抱着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没有人在偷拍你,结束了,不会有人偷拍你了。”

他,他骗我。我指着远处闪个不停的闪光灯:“你不要让他拍了,不要拍了……”

何落凡吃惊的摇晃我:“阿萱,你怎么了,那是车灯,不是照相机!”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等我从恐惧中回过神已经到了家,手里捧着一杯热水。液体流过胃部的感觉很舒服,能放松神经,真的是何落凡,不是做梦。我已经能想到了,“公子落凡”的那句你等我,原来是这个意思。

原来何落凡是“公子落凡”,为什么我一直以为那不是他呢?有的时候蓝冰和默然也会上我的号去杀人啊,我怎么会想不到呢?

蓝冰和李默然都知道吗?

她们一直都在替他隐瞒吧,他也一直都在骗我。

“在想什么?”

“我……”我看着他狐狸般狭长的绿眸子,眼里慢慢渗出眼泪来,“我恨你……”

他好像能明白我的痛似地, 颤巍巍的把我抱住,一遍一遍的搓着我的背:“我知道。”

“我讨厌你,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知道的。”

“你一直都骗我,你知道有人在偷拍,一直都知道,你故意,我恨你。”

“那就恨我吧,恨我也好。”

那天晚上晶晶刚约会回到家就看见我缩在沙发上灰头土脸的样子。家里所有的窗帘都拉得紧紧的,阳台上没有窗帘,何落凡把我的大床单挂在窗户上,整个屋子像被裹在蚕茧里。

她看着何落凡面露惊恐:“你怕光?你是吸血鬼吗?你对幸月萱做什么了?”

【4】

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跟医院有那么多不解之缘。

这次果然又惹了麻烦,梁木被踢断一根肋骨,幸好没扎入肺,不过也够他受的。梁木的母亲打电话问我是怎么回事,声色俱厉,我只能道歉。她大概也听说了些什么,不过毕竟是长辈,在电话里也没算怎么被羞辱。

我只能说:“医药费我会付的。”

梁妈妈说:“你知道的,我们原本觉得你这女孩子不错,想着让你进我们家门的。现在什么都别提了,你也不要来医院,我们全家都不欢迎。关于医药费你也别想跑,你妈妈可是在那个医院上班,还有赔偿金我会跟梁木爸爸商量好跟你说的。”

果真是长辈,变脸的速度也快,谈钱和谈感情完全是两个人。

人虽然是何落凡打伤的,可是钱由我来付,我再也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了。我斗不过他的,我就像一只奋力要逃出他掌心的蚂蚁,好不容易看见森森绿洲。后来走到了才发觉,越过的高山是他的鼻梁,那绿洲是他的眼睛。

长沙城不是我的,我不能阻止他住在五星级酒店里,每天都守在我打工的奶茶店门口把奶茶当水喝,更不能阻止他在我身边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我真的很害怕,所以我给赵寻打电话,我说:“赵寻,你能不能帮帮我?”

赵寻跟夏珏不一样,他爱夏珏的时候是实心实意,做朋友也是实心实意。我跟他借了钱,知道我的用途以后,他几乎是大发雷霆,咬牙说:“那个梁木家欺人太甚,根本就是趁机敲诈,什么样的赔偿金要这么多钱!”

“梁木住的是你们医院,我妈妈和叔叔都在。”我淡淡的笑着,这种被抓住小辫子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阿萱,你还是跟叔叔阿姨说实话吧,你自己要撑到什么时候。”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让他们因为我的关系受到伤害。

赵寻叹口气过来拍我的肩膀,我好像突然看见了闪光灯,惊慌失措的往后仰。板凳没有椅背,我顿时摔在小饭店肮脏的水泥地行,后脑勺着地,眼前发黑。赵寻叫着我的名字,我什么都听不见,只感觉闪光灯在我的面前不停的闪啊闪啊的。

刚走到医院外面我就吐了,头晕眼花,几乎把赵寻吓得都快跪下了。赶忙押着我去做了个CT,幸好我没结实,没有闹出个脑震荡或者什么颅内出血。

赵寻舒了一口气:“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只能娶你谢罪了。”

我嘴角抽了抽,觉得他的幽默感与日俱增。

回到租住的房子头还在痛,我把卧室里的窗帘拉近,仔细检查了窗户是扣紧的,这才躺下休息。睡梦中觉得全身像被一只手往深渊里往下拽,别人的灵魂都是浮在半空中,头顶有漂亮的光环,他们俯视着我,带着点嘲笑,我慢慢向黑暗的的地狱沉下去。

慢慢地,我发觉我不太对劲。

在奶茶店里调着奶茶的时候,何落凡像往常那样要了一杯香草咖啡,然年后坐在正对着店子街头长椅上用笔记本写论文。

晶晶很羡慕的感叹:“阿萱吸血鬼先生也太痴情了,你连梁木那样平凡的人都喜欢,没道理不喜欢他啊。难道是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你对他一往情深,可是他是个花花公子跟你交往的同时还跟别人的女人交往,然后你愤然离开他。你离开之后吸血鬼先生才发觉千帆过尽,他只爱你这一艘小破船;弱水三千,他也只想取你这一小破瓢……哎哟……疼疼疼……”

我用勺子敲她的头,骂她:“别乱说,你小说看多了吧。那人是来讨债的。”

说不定他的祖宗八辈子全是死在我手上的。

“呸,我才不信,他的一件衬衫够我们交两月房 租,能跟你讨债?”

“……我晚上在跆拳道馆接了工作。”

“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我要还债。”欠了赵寻一屁股债,不努力赚钱怎么行。

晶晶眨巴着眼睛,逗弄着两只肥兔子,不时的斜眼看外面长椅上的人。半晌她叹口气:“我真不明白你,你为什么不去找个体面点的工作,反而做这种没技术含量工资又低的活儿。明明有吸血鬼先生这样无可挑剔的男人,你却看都不看一眼。明明自己平时连买衣服都不超过一百块的人,还会欠债。幸月萱,你真的太奇怪了。”

如果你是我,你随时都会被揭开疮疤,被人当宠物一样耍着玩,还总是会害人受伤。

我红了眼睛,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奇怪了吧。

我看着街头坐着的何落凡,咬着牙,都是因为这个人,他像感受到现实一般抬起头 ,对我对视,嘴角微微扬起来。

这时我听见女生的惊呼声,然后闪光灯在瞬间绽放在何落凡的脸上。

像闪电,像银白的火焰。

我尖叫一声捂住眼睛,疼得直不起身。

【5】

夜半醒来房间里只有一盏橘色的小夜灯,白天发生的事情很混乱,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险些昏厥。鼻翼间全是何落凡淡淡的薄荷剃须水的味道,他的手遮着我的眼睛,焦急的说,马上就到医院了,没事的,相信我没事的。

可是他骗我,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他。

一声用手电筒拨开我的眼睑检查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痛的大哭起来。不是光,是闪电,是火焰。我拼命挣扎,可是医生丝毫不放手,只是奇怪的“唉”了一声。

何落凡发疯似的打掉手电筒捂住我的眼:“放开她,你没看见她很痛吗?”

“她的眼睛很健康,没有炎症,也没有灼伤。”

“那她为什么会痛?”

“像病人这样的情况,我以前也接触过。器官并没有病变,而是精神受到刺激,因为心里问题而引发的疼痛。我建议你还是带她去看看精神科,应该对病人有帮助。”

何落凡带我回来的路上都很沉默,我拒绝不了,因为他威胁我,假如我不让他照顾,就把事实告诉我的父母。于是我只能被他捂着眼睛带回家。一路上我都很沉默,我知道我现在很不对劲。

第二天一大早何落凡就带着五星级大酒店的精致早餐来敲门,晶晶见到好吃的早餐兴奋得像个孩子,让我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套着松松垮垮的睡衣,准备去洗漱,一转头看见墙上的穿衣镜。着睡衣还是我跟着何落凡去商场帮忙提东西,我叫他付小费,他随意在某个内衣品牌店里一指说,就那件睡衣吧,包的挺严实,反正你只有B CUP,也没什么好露的。

那是我们相处得最轻松愉快的一段时光,后来渐渐就找不到 了。

镜子里的我好像油尽灯枯,原本瘦是女生们人人咬牙切齿的嫉妒,而现在只是瘦,瘦的可怜。

“好些了吗,快吃点东西吧。”何落凡说,“晶晶说老板让你在家里多休息两天,所以吃完东西就再睡一会儿。”

“我没事,晶晶你快点吃,吃完我们就走。”

何落凡立刻就抿住唇,我看着他,丝毫不让的僵持着。这是楼下传来尖锐的口哨声,晶晶咬着蟹黄包子三两步蹿到窗前,猛地拉开窗帘——一片耀眼绚丽的阳光倾泻而出,将满室照的恍如浮云之上的

圣殿。

我突然感觉有只手握紧我的心脏,用力往地狱深处拖下去。

眼睛不堪重负,我猛地捂住眼疼得发抖。

这次我是真的病了。与发烧几天几夜不同,身体的病无论多么痛,都会好起来。可是心生病了,要怎么办?

我最近总是会看见天堂,头顶都是带着光环的不削看我的人,沐浴着圣诞的金光,而我在黑暗里,慢慢下沉,什么都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何落凡的手一直捂着我的眼睛,冷冷的体温。医生说:“先生请你去外面等着,我要跟辛小姐单独说话。”

何落凡想了想说:“那我在门外等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我没动,他只能出去了。

面前的心理咨询师是个女人,听声音很年轻,我低着头闭着眼。她的声音很温柔,像微澜的春水,她说:“辛小姐,你在排斥那位何先生吗?”

她说的是落凡,我侧头想了想没否认。

她接着说:“你的身体排斥他,可是据我观察,你情感上似乎很依赖他,你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摇摇头,脑子里空空的,我的情感依赖他,这不是开玩笑吗?

咨询师声音更柔软,慢慢安抚着我:“你不要怕,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帘子也是拉好的,没有光,再也没有人有机会伤害你了,没有人再有机会偷拍到你了。不要怕,放轻松,这里很安全。”

我慢慢睁开眼睛,房间里只有一盏柔柔的台灯,女咨询师的笑容像个不谙世事的的小女孩。

“你今天不想跟我说话吗?”

我点点头。

她又笑了:“没关系,既然不想说今天就不要说了,明天我去你家做客好不好?”

那天以后,她每天都到我住的地方,给我带礼物,跟我东拉西扯。

她去过很多国家,也交了好几个男朋友。我不说话她也不觉得寂寞,简直称得上喋喋不休。她跟我说日本的居民,每家的院子都不同,不过都种着花草,或者竹子,非常的漂亮。跟着一群喜欢冒险的各国驴友在南非的沙漠里行走,带的水都喝完了,烈日当空快支撑不住时,遇上运送物资的骆驼队,那是种绝处逢生的兴奋。荷兰的秋天是红色和金黄色交织的油画,在运河旁边的露天咖啡厅坐着听流浪艺人拉小提琴,身边有男女没有章法的舞步,运河里经过的船只是铁红色,水是碧绿。

她在英国伦敦留学时经常跑去北爱尔兰背包旅行,那里的天空像水洗过的,空气都是青草和露水的香味,连路过的牛羊都很和善。

我睁开眼,看见她躺在我的床上,好像躺在草地上般陷入幸福的回忆中。

“……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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