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先回京城去吧。”糜山人修还没有拿定主意。看厉无芒的样子，还有些油水，打算先榨取些好处。
被糜山人修搅得三心二意，见没有了下文，厉无芒只好辞别糜山人修，回京城去了。
……
“银子是至关紧要的，只是不知何处去弄。”厉无芒回到厉府，颇费思量。
知道厉无芒回到府邸，王七常来邀他外出饮酒。有时威武候也在侯府置下酒筵，请厉无芒共饮。
每每见厉无芒心不在焉，王七留了心。这日在酒楼喝的高兴了，王七对厉无芒道：“厉大人可是有烦心之事，侯爷对大人十分器重，有事情不妨对侯爷说。”
厉无芒是五品中郎将，王七自然不再呼厉公子。
自高王毙命，威武候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俨然有取皇帝而代之的架势。
吴姓皇族有自家的依仗，威武候不敢轻举妄动。网罗人才是最为紧要的。王七是威武候的心腹，对武功高深莫测的厉无芒极力交好。
“在下想打听一下，有关于棘国杀手的事情。”厉无芒涉足世俗不久，虽心智过人，也摸不着财路。无奈之下，想到做杀手。
动则数万两的银子，又急于到手，不险中求财，也没有其他办法。
“厉大人是担心孤独兄弟同党或是高王故旧报复？以厉大人的武功修为，且有威武候撑腰，无人敢捋虎须。”王七显然会错意。
“想来也是如此，不过在下打算离开京城，求仙问道，还请王大人知会大老爷。”厉无芒只好收起做杀手的念头，毕竟王七是官府中人，与他商议作奸犯科的事情，未免交浅而言深了。
“大人要走？”王七有些吃惊，虽说对方是高手，但江湖中谁不是图荣华富贵？甫一出道就得授五品冠带，厉一郎居然不放在眼里？
“威武候对厉大人十分器重，就是要走，厉大人也该向侯爷告辞才是。”王七摸不清厉无芒底细，施以缓兵之计。
“在下见侯爷每日忙于军国大事，不好打搅。王大人说的是，在下明日去侯府给大老爷请安。”
第十章 国师
次日，厉无芒向威武候辞行，威武候早听王七说过此事。盘算一夜，见厉无芒到来，取十万两银票，放在案上。“一郎，老夫也不瞒你，取吴氏而代之是早晚的事情，一郎若求仙问道，晚一年可好，这十万两银票算是这一年的酬劳。”威武候眼神中很是期盼。
“启禀大老爷，一年太久。既然大老爷要夺吴氏江山，一郎进宫杀掉皇帝就是。”厉无芒看着银票，急于买丹。对于凡人的礼法丝毫不放在心上。
威武候摇摇头。“一郎有所不知，吴氏有修仙者坐镇宫廷，就算杀了皇帝，老夫也坐不上龙椅。”
“一郎愚钝，愿闻其详。”听说有修仙者，厉无芒急忙求教。
“吴氏皇朝受修仙者庇护，有一国师居住在宫中，吴氏内斗国师不闻不问，若是外姓要抢江山社稷，国师定然是不允的。”威武候不敢动手，就是因为国师存在。国师也是棘国吴姓皇族最大的依仗。
“既然如此，大老爷一年内又如何夺下吴氏江山？”听说有国师住在宫中，厉无芒怦然心动。
“不过是交好国师，若是他不反对，大事可成。”话是怎么说，威武候心中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厉无芒道：“大老爷与国师相熟？”
“国师虽然深居简出，但与老夫也见过几次，只是不知他心中是何盘算。”威武候对国师十分敬畏，国师清心寡欲的样子，让人难以琢磨。
“一郎想觐见国师，不知大老爷可否引见？”糜山人修那里需要太多银两，见宫中有修炼者，厉无芒想碰碰运气。
“也好，老夫想想办法，或许国师与一郎有缘分呢。”对厉无芒想求仙问道，王七已经禀明威武候。威武候眼中，厉无芒有许多神秘之处，在他想来，若是厉无芒被国师看中，对夺取吴氏江山大有裨益。
“如此多谢大老爷，这银票一郎愧不敢当，还请大老爷收回。”
“暂且存放在老夫这里，不过一郎可要答应老夫，若是在国师处一无所获，务必留在京城一年，这银子自然还是一郎的。”威武候老谋深算，不会轻易放走厉无芒。
“就遵大老爷的意思。”厉无芒爽快答应下来。
十日后，威武候带厉无芒进了皇宫，往金光殿求见国师。国师一直在金光殿居住，威武候不知托过多少人，才求得一次见面的机会。
一个太监把两人引进大殿，金光殿有如皇帝听政的大殿，国师闲散的坐在丹墀龙椅之上，看着入来的威武候与厉无芒。
国师四十余岁年纪，头戴紫金冠，身着紫袍，须发黑亮，神闲气定。
“下官参见国师。”威武候躬身一礼，厉无芒也连忙施礼。
“练气四层。”国师自言自语的说，眼睛一扫厉无芒。“威武候可先回去，厉一郎留下来。”
威武候请见国师，说是有一个根骨奇佳的子弟欲求仙道。国师虽然不信，但久与世俗凡人交道的他，还是得给威武候些面子。
厉无芒一到，国师就觉察出这此子有灵根，出乎意料的是，厉一郎有练气四层的修为。
练气四层在人修中虽然低下，但已步入仙途，断然没有与凡人为伍的。显然这个名厉一郎的人修，不清楚凤离大陆的规矩。
威武候退出金光殿后，国师自丹墀走下来，围着厉无芒转了一圈。“你一身修为自何处修来。”
国师的口气隐隐流露出杀气，厉无芒惶恐不安。“下官于糜山修炼而来。”
“糜山？那不过是一个练气层次的散修，与尔修为相当，难道厉一郎会说，糜山人修是你师父？”国师语气生硬，显然认为对方在说谎。
“下官于糜山人修处以银两换取过培元丹、洗脉丹、磨骨丹，层次压制也是在糜山突破的。”厉无芒据实道来。
“难道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凤离大陆人修不得参与世俗凡人事务，不得自凡人处获取财物？”国师脸一沉。
“国师大人容禀，下官没有师傅，不知凤离大陆人修规矩，还请国师大人恕罪。”一听国师言语，厉无芒心中咯噔一下。
国师冷哼一声。“把修炼过程说来听听，若是不能自圆其说，按规矩你走不出金光殿！”
厉无芒心念急转，枯寂山中也只是在狼穴中有的记忆，说出来这国师也不会相信。
“下官是枯寂山边农户，高祖之上曾经有修仙者，至一郎十五岁时，父亲口授一修炼功法。修炼过七八年，并无进展，武学上却累积些功力。前些日子得朝廷赏银，往糜山寻修仙者，得遇一真人。”说到糜山人修，厉无芒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将经过告知国师。
国师一捻胡须。“厉一郎，按你的说法，十日内自练气一层修炼到了练气四层？”
“下官不敢诓骗国师大人。”见国师语气缓和些，厉无芒心下稍安。
“本座有密气丹一颗，就在这金光殿中修炼，如果不能突破修为压制，就以命偿丹！你可愿意？”国师见厉无芒灵根纯净，可堪造就。只是十日提升三个层次却闻所未闻，便用话试探。
谁知厉无芒并不害怕，听说有砺心丹，大喜过望。“下官愿意，若是不能进入练气五层，甘愿受死。”
这几日厉无芒将修为提升到了练气四层顶峰，有突破层次压制的征兆，只是没有丹药助力，无法进入练气五层境界。
国师手中多个玉瓶，倒出一颗密气丹，递给厉无芒“去吧。”一个太监走了过来，把他引到金光殿一间屋子里。
屋内只有一个木榻，想来是国师静修的地方。厉无芒打开手掌，看着密气丹，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出现了。
收拢心绪，在木榻盘膝坐下，一如过去冲击层次压制一样，入定后按《火天大有》功法行功三周天，将密气丹含在嘴里，运功炼化了丹药，靠了丹药之助力，轻而易举突破层次压制。
在丹墀龙椅上坐着的国师，一直以神识探看，见半个时辰厉无芒就进入练气五层境界，对厉无芒的话信了三成。
第十一章 百年之约
厉无芒调息两个时辰后，出屋到丹墀之下施礼道：“启禀国师，在下突破了层次压制。”
“厚积而薄发，并不能说明什么，本座有砺心丹一颗，还是十日，不能成功便要以命偿丹。你可有这胆量？”国师懒散的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厉无芒。
前几次都只是三五日就能突破层次压制，厉无芒心中大概有个谱。修仙一途先易后难的道理，厉无芒不是不知，但这丹药的诱惑实在太大。厉无芒想也不想。“多谢国师大人成全，厉无芒有这胆量。”
一颗丹药自丹墀上飞下，厉无芒接在手中，依然是那熟悉的感觉。
太监将厉无芒还是引导那间屋里。“厉大人且慢，待会有午膳送来，进食后用功不迟。”
“多谢公公。”厉无芒在木榻上坐下，想着金丹入手时的异样感受，心中很是疑惑。
过了一刻，两个太监送食盒进来。宫中的饮食十分精美，厉无芒用完膳喝杯茶，歇息一会后。盘膝坐在木榻上，修炼起《火天大有》功法来。
时不我待，有个十日之期，厉无芒一坐就是六个时辰。中途调息一个时辰，接着又修炼六个时辰。
每日只食一餐，日日苦修。三日后明显感觉到要冲击压制的征兆。
调息两个时辰后，厉无芒循规蹈矩，按既往的做法，服食、炼化砺心丹，顺利将修为提升到练气六层的境界。
来到丹墀下，国师依然坐在龙椅之上，没有先前慵懒的模样，国师的眼中精光一闪。“厉一郎，你这家传的功法可有名号？”
“启禀国师大人，家传功法名《火天大有》。”厉无芒不知《火天大有》来历，唯恐国师见多识广，不敢欺瞒。
“《火天大有》？”国师思来想去，不知道凤离大陆有此功法。
“走上前来。”龙椅上的国师凌厉的眼光注视着厉无芒。
厉无芒缓步走上丹墀，来到国师面前。国师站起身，一把握住厉无芒的左手，三指搭在手腕脉搏上。“嗯，精纯的火灵根。”
松开厉无芒的手，国师坐回龙椅之上。国师觉得太过蹊跷，三日突破两个层次压制，实在是匪夷所思。验证过厉无芒的灵根与修为，并无疑点，国师心中甚是不解。
国师若是以神识探看厉无芒的丹田，必然会发现那颗晦暗的金丹。毫无生命气息的金丹，在脉象上丝毫表露不出来。
“威武候是不是要夺吴氏的江山？”国师忽然提到威武候。
“威武候确有此意，只是国师大人若是不允，侯爷不敢鲁莽。”厉无芒这话听起来是出卖威武候，细一琢磨却是向国师求情。
“修仙者本不过问世俗间事情，宗门与吴氏有百年之约，过两个月就届满，本座也将离开棘国。”国师似乎要向厉无芒解释什么。
“下官对修仙知之甚少，不知国师宗门与皇室还能有约定？”
“说来话长。”国师轻轻往椅背上一靠，让坐姿舒服些“闲来无事，本座说与你听听。”
国师所在的宗门中，有个合体期的护法，与棘国太祖有些交情，答应过这位太祖朋友，庇护吴氏子孙百年。自那时起，宗门就有弟子入朝做国师。
“本座是第五任棘国国师，入朝近二十年。再过两个月，百年之约就结束了。威武候能不能取下江山，与本座及宗门无关。”国师说的这里，忍不住笑了。
二十年待在凡俗的世间，且是勾心斗角的宫廷，对一个人修来说实在是一种磨难。
“厉一郎，你怎么不问，本座是何门派？”国师笑过后，饶有兴致的看着厉无芒。
厉无芒躬身道：“下官不敢。”
“本座说与你知晓，本座所在的宗门名浴血门，是凤离大陆人修宗门。”国师见厉无芒一脸茫然，不由一愣。“厉一郎没有听说过？”
“下官只是一农户，并不知晓修仙界事情。”厉无芒局促不安。
“看来本座还有从头说起。”国师顿了顿，先把凤离大陆四修大宗门依次数一遍。
……
拓云宗、临道宗、厉魔宗、鬼宗等林林总总有几十个宗门。以及修仙者不得介入凡俗事务，各大皇朝都有修仙者门派庇护，帝国则以药材、炼器材料作为供奉等等。
厉无芒洗耳恭听，不敢插话。
提及所在宗门浴血门，国师神采飞扬，说浴血门是散修与修仙家族子弟的门派，在凤离大陆是绝无仅有。
首先浴血门并无门主，修炼到合体期之上者为太上护法，元婴期之上为护法，结丹期之上为堂主，筑基期之上为入门最低修为，可自选堂主依附。
浴血门有太上护法两位，护法十位，堂主三十余，整个浴血门不过三百余人修。
虽然最低修为是筑基期，但各堂还是有些练气层次的外门弟子，这些弟子不算浴血门的门人，归各堂堂主管辖。
由于人数不多，浴血门有一条铁律。入门前惹下对头，仇家上门报复，宗门一盖不闻不问，就算是被对方杀死，浴血门也不会有任何举动。
入门之后结下的仇家，只要理不亏，宗门必将浴血死拼，不容门人吃亏。
正是这条规矩，散修及修仙家族子弟才选择入浴血门，数千年来，浴血门多次受到重创，但依然屹立不倒，归根结底就是靠得这条铁律。
凤离大陆的散修、修仙家族子弟，人单势孤，为各大宗门欺压，浴血门是散修、家族子弟的强者联盟，入浴血门后，对内能保证相对的独立，没有层次欺压。对外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宗门，无惧大宗门弟子挑衅，实在是散修最为满意的宗门。
“棘国能受到浴血门庇护，说明本门在凤离大陆的实力，其余几十个凡人帝国，都被四修大宗门把持。”国师有些得意。
“棘国既然是浴血门的附庸，国师大人走后，威武候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吧？”厉无芒对浴血门有些好感，听说棘国有供奉与浴血门，不由的问一句。
第十二章 好意心领
“朝代更迭平常事，百年一过，吴氏就不被宗门庇护。就算威武候夺下大位，对浴血门并无妨碍，新帝登基同样会对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