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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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一念之间-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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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发的主人背对着他,正低头看着那正煮的热气四溢的咖啡壶。但显然,她的思想没在那咖啡上,因为,那蒸腾的热气已经顶起了那壶的盖子,冒出噗噗的声响,奔腾的热气正到处扩散。
  永逸一声不响地走过去,伸手直接关了炉灶。他的突然出现似乎把亚馨吓了一跳,她像见到鬼一样地从她身边跳开。因为躲得急,她险些撞翻了身边的那个饮水机,完全是一种本能,永逸伸手拽住了她。
  立即,亚馨像触了电一样地把他手打开,身子向后缩去。她瞪着他,眼睛泪光莹然,脸色苍白而神经质,“你不要碰我。”
  永逸皱起眉头,苦恼地看着她,“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为什么你一眼都不看我?为什么像躲避瘟疫一样地躲着我?”
  亚馨的脸更白了,白得像张纸。她惊跳了一下,完全不理他的问题,她回身去倒咖啡。手忙脚乱之间,她的手烫到了那咖啡壶的边缘,痛楚刺心,本能地,她低呼了一声。
  永逸一言不发地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同时拧开了水龙头,将她那烫伤的部位拉到了水龙头下。她本能地要挣脱他的手,他狠命地攥着,让水流冲刷着她的手。他盯着她手上的那一片红肿,闷声说:“瞧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你未来怎么生活?”
  “我怎么生活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她说。
  他扳着脸没说话。
  关闭水龙头,他转身去杂物间拿了药箱出来,然后,从里面拿出烫伤膏,纱布。她想走,他不由分说,又将她的手扯过来,用纱布将手上的水擦掉,然后,一只手拧出药膏,挤在上面。他小心把药膏涂好。“不要碰到水。”他说。
  “别小题大做,我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没那么娇贵。”她盯着她的手,声音怯懦了下来,“我不仅不是什么金枝玉叶,我还是个祸害,我不仅克死了我爸,我又把绍辉克死了。所以,不要靠的我太近。”她咖啡也不要了,转身就往外走。
  永逸一把扯过她,他抱住她的身体,“你不是祸害,绍辉的死与你无关,你不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扛上身。”她猛然推开他,悲愤万状地瞪着他。她压低了声音,恼怒地低喊,“你干什么?我是你弟弟的孀妇,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弟弟的孀妇。”
  她扯过他的衣服往旁边一搡,转身冲上了楼。永逸身子后退了两步,身不由己地靠到了灶台上,他颓然闭上眼,一阵刺心的痛楚迅速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春天的气息漫过来了,大地上的雪已经化尽,空气中的寒凉却未散尽。那笼罩在叶家上空的乌云依然久徘未散,只有小念念偶尔会给这栋房子里泼下几片笑声。
  四月份的北京,空气咋暖还凉。然后,这一天,紫琪意外地从美国回来了。紫琪回来的时候,永逸还在外面忙。一大早,他就出去了,和总公司那边打了个长假,交换条件是,分公司这边的事务他要参与。于是,他开始忙碌了。
  在国外,很多的应酬永逸想免则免,但是,一下子回了北京,很多事情就只能适应中国的国情了。于是,应酬,交际,礼尚往来就成了必修课。
  临近傍晚的时候,有两个客户要拉着永逸吃饭,永逸没推掉。吃完饭,等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多了。刚进客厅,那客厅里的人却把他吓了一跳,客厅里冲着他娉婷而笑的竟然是紫琪。他被弄得一怔,脸色就变了,“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芊芊怎么办?”
  


☆、纷乱如麻

  紫琪从沙发上站起来,袅袅婷婷地过来,亲昵地拉住他的胳膊。她扬着脸看着他,唇边露出一丝温婉和煦的笑容。“你和公司请了长假,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正好,我这几年都没有休年假了,借这个机会回来可以陪陪妈。”
  旁边的叶太太似乎今天的心情好了不少,脸色竟然难得的舒展了。“紫琪回来正好,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只可惜芊芊没有回来。”
  紫琪回头冲着叶太太笑着说:“妈,芊芊还不是成天念叨您,芊芊下个月份就放暑假了,到时候,你赶都赶不走她呢!”
  永逸皱起了眉,他心慌慌地向楼梯间瞄了一眼,转过视线看着紫琪:“你要呆多久?”紫琪眼睛静静地停在他的脸上,“我会等芊芊回来,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走。怎么?”她说:“我刚来,你就要我回去了?”
  亚馨从楼梯上下来了,她的身子没做停留地转进了茶水间。
  永逸立即心绪大乱了,他的眼光向茶水间那边瞄了一眼。拉下紫琪的胳膊,他哼了一声,转身走向楼梯。他的眼光在茶水间的门口停留了两秒钟,鼻子里又塞进了那咖啡的香气。他咬紧牙关,径直上了楼。紫琪看着永逸的背,伸手去拉叶太太,“走,妈,我们也睡吧!”
  叶太太从沙发上站起来,跟着紫琪也向楼上走。经过茶水间的地方,她故意抬高了音量,“你回来,我这心里一下子就亮堂多了,好过天天看着某个人心里堵得慌。”“妈,我在那边真想你呢!”
  听着那些声音慢慢隐没在楼梯间,亚馨身子一软,靠到了灶台上。她闭上了眼睛,眼底有热浪向上冲。然后,她慢慢蹲□,慢慢地坐到了地上,双臂抱着膝盖,她把头埋到了臂弯里。
  这是一个心浮气躁的晚上。永逸靠在床上,心绪烦乱,听着卫生间那哗哗的流水声,第一次觉得水声是钻心的,刺耳的。他开始坐立不安了,背靠在床头,他伸手打着了大灯,那缕粉红色的灯光瞬间被冲与无形,挤到了角落中。紫琪怎么会来 ?紫琪为什么会来?
  这就是生活,避无可避,这就是痛苦,躲无可躲。他坐不住了,心口的地方莫名的堵了起来,堵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僵滞不动了。他心乱如麻地在床头踅了几圈,终于,他提了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寂静无声,他下意识地望着前边的那个门口。门紧紧地关着,不知道里面是否亮着灯?不知道她是不是睡了?他敢断定,她不可能睡。
  他放慢了脚步,思想里若有所待,希望那个门突然打开,突然有脚步声从里面出来。但是,他的脚步踱到书房的门口了,那门依然紧紧地关着,连半点要打开的意思都没有。
  他在书房门口的地方停顿了一下,意兴阑珊地推开了门。他没有把门关上,反而把门整个推的更开了。随即,他伸手打开了书房的那盏大灯,径直绕过书桌,坐到了椅子里。
  深陷在那儿,他点着了一支烟,目光下意识地望着门口。希望她能看到书房的灯光,希望她能明白他对紫琪的那份无可奈何,希望她能够知道他心里之想,心里所念,希望她能知道,她睡不着,他也一样不能安睡。
  他突然恼怒地骂了自己一句,他觉得自己快疯了,觉得身体里有个熔炉正在锻烧,快要爆炸了。“我是容绍辉的孀妇,我是容绍辉的孀妇。”她的声音像战鼓一样敲着他的耳膜。
  有条鞭子从他心脏上面抽了过去,他心口一疼,疼得全身的汗都出来了。狠狠吸了两口烟,他顶回了那份痛楚,心乱如麻地把目光转向了窗口的地方。
  窗外,月色宁静怡人,星星在窗口眨着眼睛。美丽的夜晚,和煦的春风,这无意于减轻他的那份情绪。美丽的夜晚?夜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再美丽了。烟灰掉到了他的手上,把他烫的一跳,他抬手掐灭了烟蒂。
  紫琪穿着睡衣从从容容地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都几点了?还要过来抽烟?”然后,不由分说,她就去拉他。他只好被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于是,她挽着他一同出了门。
  出了门,永逸的心里就一跳,亚馨正好端着咖啡上楼来。紫琪先打起了招呼,“亚馨,怎么还没睡么?”看见她手里的咖啡,她充满优越感地提醒了一句:“咖啡不是乱喝的,如果你睡不着,喝咖啡你会更睡不着的。”
  亚馨半垂着睫毛,始终没有正眼看他们,眼光轻飘飘地从他们相挽的臂弯掠过去,然后,她轻轻笑了笑,“没事,如果有能力睡着,即使喝了咖啡也能,如果没有能力睡着,即使吃了安定片也睡不着。”
  挽着永逸,紫琪回了房间,一脸失笑地:“你这个弟媳妇说这句话听着怪有意思。”
  永逸面色沉郁地躺到床上,没理会紫琪的话。眼前闪过亚馨的那个表情,他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一丝受伤的神色,还有她唇边那个勉强维持的笑容,她就那么轻飘飘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已经给了他一个信号,是的,她嫉妒了,她吃醋了。他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份强烈的刺痛跳了出来。
  紫琪也似乎并不想要永逸的回答,她慢慢躺上床,靠着永逸的身子倚下去。嘴里仍在说:“不过她也真挺可怜,这么年轻就守了寡,还带着一个孩子,我看她自己还是孩子呢!听妈说,连做菜都不怎么会做呢!原来是绍辉宠着她,现在绍辉不在了,看她怎么办?”
  永逸皱起了眉头,转过眼,看着她,憋着气地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八了?”紫琪咧嘴一笑,搡了他一下,“我才不是三八呢!我只不过觉得她可怜而已,”她继续饶有兴致地说:“不过,我当初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那种福薄的相,到底还是把绍辉给克死了。”
  “喂。”永逸忍无可忍了,推开了她,怒火飞上了他的眉梢,“你有完没有完?你现在说这个有意思么?”紫琪怔了一下,大感意外地:“你必要这么大反应么?”
  永逸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地瞪着紫琪,“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背后这么说人你不觉得有失水准么?你最好,把你这句话收回肚子里,我妈现在天天借题发挥,这个家已经够乱了。”
  他倒头把单子蒙上脸,侧身而卧。紫琪被顶的一愣神,一股手机火就腾地窜了上来,看着那蒙着头的永逸,她强忍着心头的那份火气,好声好气地说:“行了,是我不对,是我说错话,可是,我们两个多月都没有见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么?”
  那单子里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单子被拉下来了。永逸瞪着她,瞪了一会儿,他心头有份歉疚就浮了出来,压住了他的那份火气。无论如何,他对紫琪都是有错在先,她纵有十个错也抵不上他那一个错,他叹了口气,伸手把她揽过来。
  紫琪灿然一笑,扑过来就吻住了他。
  夜,渐渐地沉了,万物都进入了梦乡之中。
  紫琪无比沮丧地从永逸的身上溜了下来,她疲惫倦怠地躺到了他的身边,幽幽地说了一句:“我们快三个月没有见面了,我以为,我们可以小别胜新婚,没有想到,你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有时候,经常想,你到底是生理的问题,还是心理的问题?”
  “紫琪,”永逸懊恼地喊:“你觉得我不比你呕么?你这么说,你是成心让我做不了人。”“好了,好了。”紫琪妥协地,心灰意懒地转过了身,她嘀咕了一句:“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她伸手将床头的灯熄灭。
  屋内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黑暗可以掩饰一切,可以掩饰他的那份解脱,那份歉疚,那份尴尬。这个时候,永逸宁愿光线更黑一点,黑的最好看不到屋子里所有的东西,最好看不到自己。可是,月色仍然温顺地荡漾在窗口的地方,从窗帘那宽宽的缝隙渗了进来。
  适应了眼前的光线,屋内的景物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于是,他的视觉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旁边侧身而卧的紫琪。看到她那僵硬的身体,她那压抑着的呼吸声,他的心里歉疚加剧。几乎是身不由己地,他想把手伸过去,揽过她,但是,他的手僵在了半路,没再伸下去。
  还能说什么呢?紫琪不是个笨女人,而且,她简直是聪明绝顶的,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掩饰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永逸几乎可以肯定,紫琪的突然回来是她的警觉性起了推导的作用。他从她的眼神中可以捕捉到一点信号,可以感觉到那看不见的窥视。她在审视他,研究他,窥视他,这让他惶恐而不安。
  实际上,永逸猜的没有错,他给公司那边打了个长假,这让紫琪错愕不已。在她那女性本能的嗅觉里,嗅出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味道。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觉得永逸的表现反常,他不止这件事情上反常,他很多事情上都反常。
  紫琪不是个笨人,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感觉到了他们婚姻之间的那份不安定的因素,这让她惊慌。她这个年龄,和许多女人一样,青春已逝,美貌垂暮,婚姻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岌岌可危了,加上永逸这几年的不冷不热,她就一下子成了惊弓之鸟。
  侧身背对而卧,两个人都能够感觉到对方没有睡着,但是,谁都没有想开口说话的意思。这样的夜晚,不是第一次,尴尬有了经验,相对无言也在重复,连彼此的呼吸和叹息都带着那份防御和试探。
  夜伴着那沉重的呼吸一点点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绍辉死了,却没想到更纠结了。男主女主,好漫长的一条路啊!还是喜(。。…提供下载)欢叶永逸,尽管他有点犹豫,有点寡断,但是,如果他一点都没有犹豫,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呢!


☆、罪孽深重

  天还蒙蒙亮,亚馨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昨晚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直到天快亮了,黎明的曙光已经塞进了房间,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几乎是立即,那闹钟的响声就刺耳地尖叫了。
  她从床上跳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换衣服,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到厨房淘米,做饭。以前,做饭的工作是叶太太,现在,她把厨房里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亚馨。
  做好了饭,亚馨又返回楼上去伺候念念穿衣,洗漱。然后,再带他下楼,喂他吃饭,检查他的书房。这么一检查,才发现那书包里的家长联系簿还没有签上名,她就心急火燎地又跑到楼上去找笔。
  等到笔找下来了,又发现念念把杯子里的水弄洒到衣服上,她又慌不迭地跑到楼上去找衣服换。把衣服拿下来换好,发现念念又把那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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