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照溪随着凤箫追了出去,追到了大街上,一把拉住了凤箫,凤箫使劲的挣扎着,陈照溪的手就像是钢铁一般的,抓住了就绝不放开;凤箫心里发狠,一口紧紧的咬在了陈照溪的右手上,可是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也不松开,直咬的伤口渗出殷红的血来,凤箫才眸中流泪的松开了,泣声道:“你为什么不松手,你松手,就不会流血了——”
“就算是心在流血,我也不会放开你!凤箫,我绝没有要放弃清华的意思,请相信我!”陈照溪看着哭泣的凤箫,心里也忍不住的跟着她难过起来,根本没有意识到手上的伤口和疼痛了,他不想要见到她哭泣!
纷纷攘攘的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他们只是沧海二粟而已,可是在这沧海之中还能够相遇相亲,是再也不能超越的幸福了!
正在他们四目相对,情波激荡的时候,突然插进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肖郎,本公主找了你一整天了,你不在乐宫局好好吹箫,怎么跑出来了!咦,这不是陈将军?你今天可没有准是去琦月殿报到哦!”
二人转头,正碰上东方秋寒嬉笑的脸庞,看着他们二人那稍显暧昧的姿势,朝着陈照溪打趣道:“想来陈将军昨日便宜还没有占够,今日一早就把本公主的肖郎拐出来了?唉,可怜的陈夫人啊!”
东方秋寒这一提,他们二人才记起还有正事没有解决,凤箫甩开了陈照溪的手,走到公主的面前说道:“公主,陈夫人是被冤枉的,求公主一定要帮帮忙啊!”
“又不关我的事,就算是有办法也不帮!”东方秋寒心不在焉的说道。陈照溪觉得她话里有话,想道这公主虽然平日游手好闲的,可是却格外的机灵,于是立刻走到了凤箫的身边,一手搂住了凤箫,对东方秋寒说道:“你若是不帮我,你的肖郎就要成为我的肖郎了!”
东方秋寒气愤无比的说道:“陈照溪,还没有发现你有这么恶心的一面呢!自己又不是没有女人,干嘛还要抢我的肖郎!”
“我的女人,这不是被关在牢里的吗?”面对这刁蛮公主,陈照溪也开始耍着无赖;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凤箫转头看向一脸坏笑的陈照溪,神色一阵恍然,他的女人,也是,原本就是清华——
“你敢抢,我就叫王兄砍了你!”东方秋寒恼怒的说道,陈照溪却报以一笑,说道:“那就尽管去好了,看王上会不会听公主的话砍了臣!”
“你——”一想到东方璧平日对陈照溪的纵容,东方秋寒提高的嗓门一下子低了下去,骂道,“陈照溪,你这个无赖!本公主记住了!随本公主去刑部吧!”
公主打头走在前面,从后面看起来确实有些公主的架子,陈照溪看了一眼身旁的凤箫,可是凤箫早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头去,默默地拉开了陈照溪搂住自己的一只手臂,朝公主跟了上去!
☆、第二十九章
李尚书没想到陈照溪动作这么的快,还把公主也给请来了,忙着给公主请安,东方秋寒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快点把你们所谓的证据拿来!”说完,东方秋寒直接坐到了堂上,看也不看李尚书那十分难看的脸色,随便翻着桌上的文案。
不一会儿,官兵已经呈上了香料,太医院的验查报告,朝霞殿的呈词,谭清华平日的笔墨,还有云族货铺的登记册以及货铺掌柜的证明,东方秋寒看了看,叹了口气对陈照溪说道:“看来确实证据确凿啊!本公主想帮忙也帮不上了!只能够求求李尚书法外开恩,是不是?”
“臣惶恐求公主不要打趣微臣!”李尚书连忙说道。
陈照溪哑然无言,既然没有办法,还敢夸下海口,真是白费了他们一番力气表演!
“公主,真的没有办法吗?事情不是清华做的,那也不会是清华的签字吧?”凤箫心里着急,凑了上去看那签字,看了第一眼就灰了心,正在她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叫道:“这绝对不是清华的签字!”
“你是哪里看出来的?我觉得确实是她的字啊!”东方秋寒不解的问道,陈照溪和李尚书也跟着凑了过来看着那签字:谭清华于X年X月X日于云族‘八月香飘’货铺购‘催情蚀骨散‘二份。他们一比较谭清华平日笔墨,觉得那签字真可谓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不出来任何的破绽来!
“大家看这个香字!”凤箫提醒道。
“没有什么问题啊!”东方秋寒抢先答道。
“回答正确!正是没有问题才有问题!”凤箫继续说道。
东方秋寒和李尚书均是一脸茫然,只有陈照溪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声道:“谭清华的母亲叫做李墨香。古人云‘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清华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自然不会犯下这样明显的错误!”
“那可不一定啊,人总有粗心的时候嘛!”东方秋寒嘴快,一说出来就后悔了,自己这不是在拆他们的台子吗?
“但问公主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凤箫说道,“如此口说无凭,不妨拿出清华所有的文字,不要漏过任何的‘香’字,看看清华会不会犯错!”
李尚书沉默,东方秋寒一拍手说道:“这是个好主意,来人,李尚书,快差人去把陈将军府中谭清华所有的文字拿来,还有清河县的,本公主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
李尚书只好遵旨,凤箫提醒东方秋寒道:“还有,我猜那个掌柜必然也没有亲眼见到清华要把他也带来再次问个清楚才是!”
“就照肖郎说的做,听到了没有,李尚书!”
李尚书眼中闪过丝丝不满,可是不好发作,只好恭恭敬敬的答道:“臣遵旨!”
“这里离清河县最快也要一天多,李尚书把东西都运到了再说吧!”东方秋寒伸了个懒腰,对凤箫说道,“肖郎,咱们回宫吧?”
“公主稍等,我还想要去看看清华。”
东方秋寒的心里泛着酸味,霸道的说道:“不可以!口口声声清华清华的,叫得可正是甜!别忘了你可是王兄赐给我的驸马!”
陈照溪忍不住的在心里暗笑,凤箫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公主要不要这么的坦诚热情啊?
“肖郎,我们回宫吧!”东方秋寒向凤箫伸出手来,明摆着要她牵她的手,眼睛还一直瞟着陈照溪,陈照溪读出了她眼光中充满挑战的味道,于是含笑别过脸去看向李尚书,李尚书却早已经低下头去;陈照溪心里发闷,这个李尚书,怎么在他的面前就那么的理直气壮,腰杆挺得那么直,一到了公主面前就成驼背了!人势利起来可真是不一般的猥琐!看来陈照溪是藏得太好了,总有一天,要让他知道他陈照溪的厉害!
凤箫无奈的扶起了公主,手被公主紧紧地握住,好像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羞怯、内敛两词,几乎是拖着凤箫回宫的。
凤箫回头看了一眼陈照溪,陈照溪亦是看着她,一脸的抱歉和自责,凤箫转过头去,她似乎感觉到了陈照溪的心,默默说道:照溪,不要难过,不要自责,我们的相遇,也许根本就是一场错误!
一回到王宫,刘公公就来宣凤箫前往为王上吹箫。凤箫心里忐忑不安的跟在刘公公的后面,还要听那瓮声瓮气的唠叨。
“王上这几日心情烦躁,你可千万要好好地吹,吹好了有赏;要是吹怒了圣颜,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听清楚了没有?”
凤箫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去面对东方璧,没怎么听进去,刘公公立刻止了步,看向凤箫扬声问道:“公子听清楚没有?”
“额,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凤箫忙不迭的答道,想道这人的面孔可真是一日三变,想几个月前她在宫里当王后那会儿,这刘公公是多么的毕恭毕敬,现在却是这么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走了一会儿,凤箫觉得不对劲,问道:“公公,这不是去承天宫啊!”
“跟着走就是啦!”
凤箫虽然是个十足的路痴,可是这落凤殿却是记得的,虽然在落凤殿呆的时间不长,可是却也是分外的熟悉,看着这深冬的落凤殿,打了一个哆嗦,好冷啊!
走近殿中,一眼就见到了坐在殿上正在写着什么的东方璧,请完安,东方璧仍自写着字,淡淡说道:“开始演奏吧!”
凤箫的手摸向腰间,“咯噔”一声,暗道遭了,忘了带箫!
此时刘公公不知道隐到了哪个角落里了,这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凤箫和东方璧、低眉磨墨的小太监;一见到东方璧凤箫的心就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儿,想道来时刘公公的吩咐,暗暗叫苦,却不敢做声;兴许是东方璧写字写的太过入神了,没听到箫声,半天也没有发话。凤箫在下面干等着,不知道那个暴君到底在写什么,直写的凤箫腰腿酸软,也不见他有停下来看一眼凤箫的意思,只是嘴角扯住了一个凤箫没有注意到的微笑;凤箫实在站不住了,才干叫了一声:“王上——”
那个暴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了吧,他恍然醒悟的抬起了头,看向凤箫说道:“你怎么还不吹箫?”
“我忘了带箫。”凤箫低声说道,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到,反正凤箫是当他在耍自己,问道:“你在说什么,本王没有听清楚。”
“我忘了带箫了!”凤箫没好气的大声说道;东方璧一手搁了笔,悠闲的靠在椅背上,乜斜着一双凤眼看向凤箫,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对不起——我想要说——”
“对不起?”东方璧看着一脸不满,眼含委屈的凤箫,挑起了他那好看的眉毛,问道:“你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宫里的礼仪规矩吗?”
凤箫咬着嘴唇,看着高高在上的东方璧,恨不得立刻破口将他大骂一番,可是一想到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努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怒气;可是东方璧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继续慵懒的说道:“不要那样子看着本王,好像要一口将本王吃定了的样子!”
东方璧这话是什么意思?凤箫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本王可不是陈将军,男女通吃!”东方璧边走下来边笑道,可是那笑容在凤箫看来却是那么的讽刺,让凤箫立刻明白了他刚才那话里的意思,脸立刻腾的一下红的就像是柿子般,而东方璧已经走近了,看着满脸绯红的凤箫说道:“不过本王倒是很好奇,那断袖之间是怎么享受情爱的?”
他的身子已经贴到了凤箫的身上了,凤箫吓得几乎要倒到后面去,却被东方璧伸出的手臂抬起了,受冲力的作用,牢牢的贴到了东方璧的身上。
好熟悉的味道!东方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凤箫,她的眼睛,也是那么的熟悉,闪烁着盈盈水光,藏着惊恐,带着羞怒,也看向他!
☆、第三十章
人的记忆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储存库,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个储存库也会随之越来越丰富,可是回首往事间,有多少的记忆是你一辈子都想要记住的,可是随着岁月长河的冲刷,却在渐渐地淡去;而又有多少是你倾尽一生都想要忘记的,却总是挥之不去!说人的记忆是最大的储存库,可是有时候,你却发现它是那么的匮乏,那么的不够用,装不住你想要装一辈子的人和事,伸手间,什么也抓不住,不信闭上你的眼睛,你能够马上记起谁的眼眸,仍是那么的清晰的印刻在脑海中,闪耀如星辰?
二十多年的光阴,说长并不长,可是却是人记忆最深刻最好的时刻,可是在东方璧的心里,却只记住了那一双眼睛,虽然总是在变幻着各种的情绪,却保持着永恒不变的底色,透过那双澄澈无暇的眼眸,他仿佛看到了万物复苏、百花争艳的春天;又似乎看到了纯粹晶莹的冰天雪地,不然凡间纤尘!
随着滴漏的声音,凤箫的心也越跳越快,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具有穿透力,仿若看到了她的内心;又仿佛带着天生的魔力,让凤箫一瞬间忘却了对他的仇恨和讨厌,顺着那眼神,像是走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渊潭,可是那里究竟藏着什么,让她一直想要走下去——被他一只大掌扶住后背,忘了做任何的挣扎!
东方璧俯下头去,吻向凤箫的唇:此刻在他眼前的不再是肖峰,而是他的花楹;凤箫感觉到了他唇上的冰冷,就在他的舌尖要深入她的樱桃小嘴中时,凤箫忽然一把推开了东方璧,抬袖擦了一下唇,支支吾吾的说道:“王上——你醉了!”
东方璧一收刚才深情迷惘的眼神,变回了冷淡傲然,唇边带笑的看着凤箫,问道:“本王又没有喝酒,哪里会醉?”
凤箫一时语塞,知道自己是辩不过眼前这个邪君,岔开话题说道:“王上若还要听我的箫声,可否容我回去取箫?”
“看来你对宫中的礼仪是一点儿都不懂的!乐宫局一向最重礼仪,你若是在那里得罪了张司乐,就是本王也救不了你!这样吧,本王一向心善,不如你就先留在落凤殿学会了宫中规矩再回乐宫局吧!”
凤箫大惊的看着东方璧,可是他已经走回了殿上,重坐在案前,对对小太监说道:“告诉闵月,以后肖公子就住在落凤殿了!”
“奴才遵旨!”见王上又开始写字,小太监开始有条不紊的研磨,凤箫站在下面,心里七上八下,东方璧怎么这么的奇'。kanshuba。org:看书吧'怪?难道他认出我来了?不可能,如果他认出我来,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肖公子请这边请!”闵月进来对凤箫行礼,为她带路。这落凤殿她还不至于走丢,这闵月她也不是初见,之前在宫内的时候,就是她服侍自己的,这个宫女一向沉稳安分,虽然不知道她这是要带自己去做什么,可是东方璧就在殿中,她只好乖乖地跟着闵月朝殿内走去。
“公子请!”闵月恭恭敬敬的站在浴室门口说道,凤箫这才明白,感情她是带自己来洗澡的啊,看着室内低眉站着的两个宫女,想起以前洗澡都是宫女们服侍她洗澡的,掩住心下的不安,对闵月笑笑,说道:“谢谢闵月姑娘,替我放好水就行,本公子喜(。。…提供下载)欢自己洗澡,不习惯有人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