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来也是眉飞色舞的。
电话那头的风间雾子微微一怔，略有吃惊的额问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很高兴？”至少这样的语气，他们在平常的聊天中是没有的，现在听到女儿这样说话，她竟有一种心酸酸的。
花惜雾点点头，“是呀，我从来不知道过年是这么开心的事情。”
“那就好。”只要你是真的开心，那真的是太好了。
“母亲，我不和你说了，帮婆婆包完饺子，我还要和那个呆子去外边放鞭呢？”有很漂亮的梨花，明明该过了好玩的年龄，可是现在玩起小孩子的游戏，还是一样的兴致勃勃。
“都结婚了，怎么还能呆子呆子的叫呢？”
面对母亲的轻斥，她第一次没有恼火，甚至是冷淡的回应，反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他不会介意的。”
风间雾子却不大的赞同，“若是被别人听了去，这呆子总归不好听，也会让人无法尊重他，若是私下你们叫叫也无所谓了，明面上要给足了男人的面子。毕竟他是你的丈夫！”
“是，是，我知道。”
面对女儿小女儿家娇态的敷衍，风间雾子心头又是甜又是涩，“小雾。”
“什么？”
“我第一次知道你也会如此开心。”
风间雾子放下电话，孤独的看着黑夜上空绽放着美丽的烟花，高桥书上前一步，清冷的问道，“主人，你难道不想让大小姐知道你回到中国了吗？”整整工作了一个月，挤出三天的时间，就为了与大小姐过一个团圆年，可是瞧着主人没有说出半个字，他比谁都知道她的落寞与难过。
“书，你不觉得，女儿比和我这个母亲不在一起还要快要快乐吗？”她是不是很失败？
“主人，你不要瞎想，这天底下哪里有不亲的母女，大小姐还小，只是不懂你的用意，等到有一天她也做了母亲，就会明白你的苦处了。”在高桥书的眼里，主人是最完美的，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小姐好。
风间雾子轻轻挥手，“其实我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那孩子的心结在哪里？”只是她真的不擅长去表达，而那个孩子和她一模一样，都是冷淡以对的人。只是现在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可以改变她的男人。
手机响起，她微微一怔，低眸看去，显示来电的人竟然是……
她拿起电话，按下接通键，“新年快乐。”
“妈妈，新年快乐。”
妈妈，听到这个称呼，风间雾子的唇边隐隐含着一丝的笑意。
对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会叫她这么温暖的称呼，哪怕是小雾也只会冰冷的喊一声母亲。
“妈妈，你回到中国了吗？”
巫玺骅毫无预警的话，让风间雾子沉默了下来。“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两日，我好像看见了你，那一天买鞭炮的时候，我看见你了，今天在楼下买酱油的时候，我也看见了你。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我还是觉得是你，所以我想打电话确认一下。”
“你很擅长观察？”
风间雾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巫玺骅微微一笑，眯起了月牙弯的眼儿，“妈妈，祝你新年快乐。”
“我也祝你新年快乐。”
144 母亲亲自下厨
初一的清晨，花惜雾揉着惺忪的双眼，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卧室，听见了厨房传来锅碗瓢盆轻拿轻放的声音，走近一瞧，才发现原来是婆婆揉着面团。“婆婆，你在做什么？”昨天晚上，守岁，放鞭炮，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新年气氛，所以一直和小呆兴奋到了好晚，与公公婆婆玩麻将就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夜三点多才各自回房睡觉。
而现在不过才七点钟，婆婆这么早起做什么呢？
巫妈妈瞧见小雾醒了，小声的问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小雾摇摇头，“不是，我是自然醒的。”
“那你快点回去再睡一个回笼觉，等一下我包好饺子就叫你们吃饭。”
“妈，你会把我宠坏的。”
“我当然要宠坏你，谁让我的傻儿子这么有福气，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花惜雾抿唇而笑，去了洗手间，洗干净小手，“妈，我帮你吧！”
巫妈妈让出了一个位置，转身拿过一个小碗，用款泉水侵泡着几个干净如新的五毛钱硬币，金晃晃的。
花惜雾好奇的拿出一枚硬币，“妈，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A市有一个习俗，初一清晨要包饺子，而饺子里面会放金色的五毛钱，据说谁吃到这个带有硬币的饺子，就会一年从头到尾都会有好运气。所以等一下饺子包好以后，你一定要多吃几个，争取将所有硬币都吃出来。”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胃口，还是让给那个大胃王吧！”
这个大胃王指的是谁，心照不宣，婆媳相视而笑，开始包起了饺子。
花惜雾将最后一个饺子捏好以后，大门传来被人打开的声音，巫妈妈连忙洗洗手，“我出去瞧瞧，应该是你爸回来了。”
“爸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吗？”
“嗯，他出去买点东西，你先看着锅里的水，等一下我就回来了。”
“好。”瞧着锅里的水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水泡，烧开到了顶点，花惜雾连忙拿起饺子，下到锅中。
忙活了一早上，四人围坐一桌，开始吃起了热乎乎的饺子。
巫玺骅可谓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盘子，可惜的是一个带硬币的饺子都没有吃到，满脸的沮丧，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我再也吃不下去了。”说罢，还打了一个饱嗝。
那架势还真是没有一丁点形象可言。
倒是花惜雾才不过吃了小半盘的饺子，竟吃了六枚硬币出来。
巫妈妈笑言，“看来我们小雾是今年最幸运的人。”
巫爸爸很疑惑的问道，“老婆，到底有多少个饺子是放着硬币。”
“十个硬币，代表着十全十美。”
花惜雾眨眨眼，“看样子，硬币都在我这盆饺子里。”
巫玺骅撇着嘴不满的咕哝着，“妈，你偏心哦，把有硬币的饺子全部盛到花花的盘子里。”
“你这小子，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的运气不好。”
“才不会，我的运气超级好，要不然也不会娶到像花花这样好的女孩子。”巫玺骅自信满满的说道。
面对巫玺骅现在偶尔毫无预警的夸奖，她还是会免不了脸红一下，轻轻瞪了巫玺骅一眼，“快和我一起收拾桌子。”
巫妈妈连忙站起身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们快去简单的收拾一下，等一下不是还要出门吗？”
花惜雾微微一怔，“出门？”要去哪里？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巫玺骅支支吾吾的不说缘由，反倒是推着花惜雾回房间换衣服。
换了一件橘红色的羽绒服，穿上了高腰的长筒靴，看着巫玺骅提着一大堆礼品走在前方，始终不说一句话，她不禁狐疑的追上了他的脚步，挽着他的胳膊，亲密的唤道，“老公，我们要去哪里啊？”
他浑身一僵，脸上略有一团团的潮红，尴尬到不知所措。四处张望，就是不敢看花惜雾的眼睛，生怕会说出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怕她听了以后会扭头就走。
花惜雾再次发挥一向不擅长的八婆本质，“我看见公公买了好多的礼品，正好就是我们手上拿的这些，这是要送给谁啊？”问一千遍不回一句，可见其中必定有‘奸情’。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这个家伙现在的口风这么紧了，那只有再接再厉。
“老公，明天去外公家，后天去刘爷爷家，那今天咱们去哪里啊？”
来到地下停车场，在一辆很普通的福克斯车前停下，他率先打开了车门，看了一眼还愣在一处的花惜雾，狐疑的问道，“你不上车吗？”
花惜雾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会开车？”
他一怔，“我有说过我不会开车吗？”
当然没有，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个呆子一向都是坐公交车的，根本与开车无缘。“可是你连家都找不到！”
听到花惜雾这么直白的剖析，他瞬间爆红了脸，他的确没有什么方向感，可是并不代表他不会开车，这也正是他不怎么开车的原因，有的时候转一转的功夫，连油都没有了，他还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所以，他还不如直接坐公交车。
至少走丢了，不会因为没油回不了家。
“我虽然方向感很差，可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开车，而且驾驶技术真的很好。”
花惜雾耸了耸肩，“那还说什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了马路上，他专注的开着车，她无聊的看着窗外。
花惜雾沉默到不再发问，倒是巫玺骅有些好奇的坐不住了，“你为什么不问我要去哪里？”
“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你？”
“你知道？”巫玺骅大吃一惊，心里琢磨着，他昨天什么都没有说，就连研究路线也是去了音乐室，画了两个小时的路线图，根本没敢让花花知道，隐藏的这么深怎么还是被人发现了呢？
花惜雾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指着前方的幽深小路，只能容得下两辆车的距离，“这条路是私人的，通往郊区的日式小屋，你想要去我家不是吗？”
巫玺骅呵呵的傻笑，还以为能够瞒到最后呢？却没有想到直接被人拆穿了。他很是小心的问道，“花花，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
“起我的擅自决定。”
花惜雾摇摇头，环着胸问道，“呆子，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母亲来到了中国？”她很了解母亲，是不会主动去说这样的事情，但是依照小呆的迟钝，要猜出来一定很难。
“我不止一次看见妈妈出现在你的身边，所以我想她大概是想和你一起过年，所以才回来的。”
她心头一颤，口是心非的说道，“你又知道？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母亲在想什么？”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叹出一口气，轻声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么多年了，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笑，一个人哭，甚至是一个人过年，自从有了FK那帮人，她才明白，原来她也是需要别人的帮助，也是需要别人的安慰，她也是很脆弱的。
别过头直接看向窗外的风景，不过她已经无心去看了，脑子一片凌乱。
巫玺骅却识相的不发一声，专注的开着车子，不打扰她的沉思，或许此刻让她冷静一下才是最好的。
车子安全的停在了一座日式的小屋，雕梁画栋，假山小桥流水，每一处都是人间极致的美。
巫玺骅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他安全的把花花带到这里来了，还以为自己会再次糊涂到迷路，却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找到了，看样子昨天晚上标出的路线图很有用，以后也要这么做。
每次让花花陪他一起坐公交车，人挤人的景象，他看着就心疼，总觉得他们的世界格格不入，而她却陪着自己吃苦。
他走下车，一溜小跑到花惜雾的面前，为她开车门，尽然一副绅士模样，瞧着他此刻恭敬的态度，她不由得扑哧一笑，“我可不记得，你以前这么讨好我？你倒是会在我母亲面前做好人。”
巫玺骅瞪大了双眼，大声的否认道，“我可不是只在你母亲面前才这样做的，我以后也会对你很好的。”
一声声止不住的轻笑传入耳朵里，看见身后前来迎接的佣人，她不禁有些羞红了脸，这个家伙总是不分场合的说出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你这家伙瞎胡说什么？”
此时已经有佣人上前接过巫玺骅手中的礼品，拉开日式的拉门，一片优雅宁静，这里没有新年热闹的气氛，反倒是多了几分繁华尘嚣过后的安逸，让人忍不住轻吸这里美好的空气。
今日，高桥书的脸上也难掩喜悦之情，“大小姐，姑爷，你们来了，先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巫玺骅倒是当成了自己的家，显然比花惜雾更加放得开，四处转悠着，疑惑的问道，“妈妈去哪里了？”
“今天听说大小姐和姑爷你们要回门，主人一大清早就起来忙活着，现在正在厨房里准备餐食呢？”
花惜雾心头一震，震惊的看着高桥书，希望从他的脸上可以看见一丝的谎言。
在她的印象之中，母亲是一个从来不会下厨的女强人。
145 一家人不言谢
她静静的站在厨房外，透过明亮宽敞的玻璃看向厨房内正在做餐食的母亲，第一次从她冷漠霸气的脸上看见一丝娴雅淡然的气息，足以抚平任何的躁动与不安，让人的心灵得到一丝的满足，或许这就是母亲的另一面，只是在那么多年后的今天，她才知道。
日式料理的过程是很繁琐麻烦的，通常为了摆花样就需要大半天的工夫，她看着餐桌上摆好的天妇罗，精致的小年糕就分油炸，清淡口味的。
香醇浓郁的屠苏酒，相传这是汉末名医华佗创制而成，其配方为大黄，白术，桂枝等中药入酒中侵泡而成的。
只是这屠苏酒需要侵泡一年，第二年的春节才拿出来喝，她很不解，母亲从哪里变出屠苏酒的。
高桥书是个聪明的人，瞧见大小姐在面对屠苏酒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几丝迷惑，立刻在一旁说起了话，“大小姐，喜欢喝屠苏酒吗？”
花惜雾一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一会儿才轻声的回答，“还好。”
“大小姐，这屠苏酒主人每年都会侵泡一坛子，留着新年的时候与你一起分享，只是前两年，主人一直打拼自己的事业，忽略了你，而近几年你也长大了，好像比主人还要忙，所以总是碰不到一起去。”高桥书的话说的含蓄，聪明如花惜雾，又怎么会听不出高桥书心中的渴望，因为这个男人的宗旨就是将母亲看做神明，伺俸她左右，无怨无悔。
她闻言，心猛地被什么蛰痛了似的。
眼睛微微酸涩，有些茫然，从来不知道母亲每年都很期待与自己过新年，她一直以为母亲最钟爱的是她的事业，对于这个女儿抱有可有可无的心态，毕竟她在十五岁以前，并不是母亲满意的女儿。
懦弱，忧伤，默默无闻，这样性格的孩子不该是风间雾子的女儿，所以她以为母亲不爱她。
花惜雾并不答话，高桥书顿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着说下去，这个世界上除了主人他看不懂，再来就是年轻的大小姐，他承认自己这么多年来服侍在主人身旁，早该学会了察言观色，可是偏偏就是看不穿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