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安排？”林启航扬扬眉看着程艾。
既然她决定不回疗养院了，要一直在家里呆着吗？
程艾想了想后道：“我想上午跟你一起去趟刑警大队，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会给那位王队长带来不便，但作为受害人，我总得知道现在是什么形势吧？下午你回队里后，我逛逛街，去超市买些东西回来。”
林启航知道程艾一向是自己拿主意，即使自己想说服她也不太可能！这个女人很难掌控！
吃完早饭，林启航开着Q5与程艾一起去了市公安局，王越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夫妻。
程艾只是静静的听王越和林启航分析案情，并商谈下一步需要林启航配合的地方。
当王越问用不用在程艾现在住的公寓安排警力布控时，程艾拒绝了。
“应该没那么严重。”程艾微笑地道，“如果那帮人知道我们现在的住处，也不会跑到军区大院冒险了。”
王越点点头。
“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程艾看看林启航和王越，“我想看看那次想开车撞我和喵喵的女人长的什么样子。”
林启航看着王越，后者点点头，马上从电脑里调出监控视频截下来的照片。
“不是很清晰，只是能判断不是莫依妍。”王越放大照片指着模糊的女性面孔道。
程艾仔细看了两眼，的确因为太模糊看不清楚，甚至她都没办法确认这张脸是不是莫依妍！真难为林启航和刑警们能辨认出来！
向王队长道了谢，夫妻二人从市局出来，林启航把程艾送到最近的大商超后去武警支队销假上班。
程艾进了超市，但没有上楼，而是在一楼转了一圈后就出来了。
没看到林启航的车，心想他一定是去上班了，便招手打车。
＊＊
有些人你可以选择一辈子不见！有些人即使你巴不得一辈子不见她，却也不得不见！例如婆婆！
程艾在军区大院门口下了车，她以前和林启航周末总到林家来，为了方便就办了出入专用的证件，省去总要在门岗登记的麻烦。
进了大院后，程艾慢慢走着，注意力高度集中地不停观察着左右。
一直到林家门口，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她便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保姆孟阿姨，看到程艾时吃惊不小！
一般人都会觉得程艾受了婆婆那样的侮辱和委屈后再也不会登门了！可眼前站着的人可不就是程艾嘛！
“快进来吧。”孟阿姨热情的把程艾让进来，“大姐在楼上哄着菲利睡觉，我去叫她。”
程艾进了屋子，再次感叹林家的摆设多年来从未变化过的执着。
楼梯上传来声响，程艾抬头一看，原来是林师长！
“爸。”程艾站在楼下朝林师长点头，“听说您身体不太好，最近怎么样了？”
林师长望着自己的儿媳妇，他这个满脑子都是部队的男人最受不了家庭内部的纷争，所以对于妻子、儿子、儿媳之间的矛盾，他向来采取回避和不理睬的态度！
“嗯，还行。就你一个人来？”林师长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慢慢走下楼来。
“启航前几天病了，去医院打了一天吊瓶，今天就回支队销假上班了。”程艾如实地道。
林师长走到沙发旁停下，“坐下来说吧。”
程艾一愣，好像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林师长这么亲切。
看了一眼楼上，丘美珍还没有出现，程艾就坐了下来。
孟阿姨见师长下来了，连忙去泡了杯茶端过来，给程艾也端了杯鲜果汁。
“程艾啊。”林师长看着程艾沉声地开口，“我知道启航年轻时胡来乱来，给你带来不少伤害。像朵朵那孩子的事，还有这次又弄出个私生子……”
“爸，我和启航几年前就认识了，但因为一些事分开，再在一起就把很多事都看开了。”程艾诚恳地道，“我和他分开六年，时间并不短，有事发生很正常。”
程艾的深明大义令林师长满意地点头。
他从来没和这个儿媳妇谈过话，大多时间都是妻子在训诫晚辈。
“你的意思是能够接受菲利吧？”林师长淡声地道。
程艾在心里叹了口气，明白林师长虽然表现得生气，对菲利的事也不闻不问，但老人家心里还是对“孙子”充满了爱护。
“爸，现在说这些可能会让您误会。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菲利真的是启航的亲生儿子，我程艾一定接受他！心理上可能还会有些不能接受，但在行为与决定上我不会排斥菲利成为林家的一份子！”程艾不掩饰自己的矛盾与私心，她觉得没必要用漂亮话来取信于人，然后再作出让人恶心的事！
一如莫依妍最开始说只是让菲利知道亲生父亲是谁，结果又妄想成为林启航的妻子！
林师长很欣赏程艾的坦诚，这让他对儿媳妇似乎有了一些了解，也有了一些喜爱。
“启航瞒着大家又做了第二次亲子鉴定，事前我也不知道。”程艾提起林启航做的那次亲子鉴定，“得到的结果是他与菲利不是亲子关系！两个鉴定中心出现两个结果，这件事实在让人觉得奇怪！所以他想等事情结束后选第三个鉴定中心、大家一起去现场采样做鉴定，总是会有一个选择的。”
林师长难掩心中惊讶，他虽然不是很赞同妻子直接就认下菲利的急切，但真没想过菲利会不是林家的孩子！
“你的意思是说……”
“二选一的结果，一切还是未知。”程艾叹口气，“但是妈好像不喜欢我这种想法，所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林师长沉默了，他并非凡夫俗子，也是经历过种种磨练的军中师长！
“嗯，这种事谨慎一些好，我支持你们！”林师长郑重地道。
“谢谢爸。”程艾觉得轻松许多。
“不过，你说的‘事情结束’是指什么？”林师长心思敏锐，自然不会错过程艾的任何一个词汇。
程艾讶异了一下，想不到公公宝刀未老！难怪还经常参加军区会议！
考虑了一下，如果自己说出莫依妍的事和上次她与喵喵险些被撞的事，恐怕老人家们会担心，到时候反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哦，就是菲利的母亲在启苗姐公司利用掌管公司的权力，进口了一批货，但货物出了些问题，然后她人就失踪了嘛。我的意思是等莫依妍被找到之后，大家一起去比较好。”程艾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搪塞。
林师长点点头，“这样也对，菲利的妈妈在场才好。”
程艾暗松口气，好在公公没有起疑。
突然楼上传来惊呼声和东西摔到地上散开的声音，程艾与林师长都站了起来。
“菲利！”丘美珍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
程艾正想上楼看个究竟，就看到一抹嫩黄色的小身影出现在楼梯处！
是穿着嫩黄色睡衣的菲利！
小孩子不管身后丘美珍的呼唤，迈着短腿往楼下跑。
小小的身子还很笨掘，看得人心惊肉跳！
“菲利，不要跑！危险啊！”丘美珍跑了出来，她的右手按着左手手背！
还剩四个台阶的时候，菲利可能是腿发软了，小脚一下子踩空向前扑了下来。
程艾正站在楼梯口，想都没多想的张开手把扑下来的孩子扑个满怀！
虽然只有四个台阶、菲利也不是很重，但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程艾还是被撞得倒退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本能的用右手去撑地，程艾感觉到腕上传来一阵刺痛！
不会吧！上次秦素素推她下楼，她摔断了左手腕，这次难道右手腕也难逃一劫？
手腕一软，程艾躺在地板上，菲利压在她的身上，孩子被吓傻了。
孟阿姨跑过来抱起菲利，担心的看着程艾。
“菲利！有没有摔到哪儿？”丘美珍咚咚的跑下楼，从保姆手中抢过菲利，上上下下、从头摸到脚！
“大姐，程艾接住了孩子，摔伤的应该是人家吧！”保姆孟阿姨都忍不住了！
林师长也走了过来，担心的看着程艾，“程艾啊，没事吧？”
刚才他看到程艾用手撑了一下地想缓冲摔倒的力度，但很快手腕就没劲的一滑！
程艾坐起身，抬起右手缓缓转动了一下，感觉到了疼痛，但并没有骨折。
“没事儿，爸。”程艾勉强的笑了一下，看向菲利和丘美珍，旋即惊呼，“妈，您的手怎么了？”
只见丘美珍的左手背上正渗着血，两排深深的咬痕印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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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是天使
看那齿痕大小，完全就是小孩子的牙咬出来的！
程艾生气的看向菲利，四岁的卷毛小子脾气不小，正双手挥舞胡乱打着丘美珍！完全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儿模样！
不管他是不是因为从小被母亲苛待而性格不好，还是因为生活在这个家里语言不通害怕、烦躁！最起码这阵子林家人没有亏待过菲利！都说小孩子的心思最敏感，菲利也是只有四岁的孩子，但他现在的表现就是没有教养！
程艾生气的从丘美珍怀里扯过菲利，因为右手腕不适，她也使不上太大的力，只能全凭左手！
菲利被程艾用力拉扯得差点儿摔倒，孩子又是一顿尖叫！
“闭嘴！”程艾用英语对菲利喝斥，“马上！闭嘴！”
菲利被程艾生气的样子吓到，真的闭上了嘴不再尖叫，那双手也不敢再乱挥了。
“你干什么？”丘美珍用力推开程艾，把菲利护在怀里，“不准你凶菲利！用不着你管他！”
程艾被丘美珍的态度伤到，觉得自己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作声的站起身，程艾觉得今天不适合与丘美珍深谈。
倒是林师长对妻子这么护着胡闹的菲利，还对程艾发脾气很不高兴。
“你对程艾这是什么态度！？”林师长对丘美珍吼道，“看看这孩子现在让你惯成了什么样子！整天不好好吃饭，躲在屋子里抱着小零食吃！动不动还伸手打人、用英语骂人！你当我听不懂那些骂人的英语吗？”
好歹林师长也是个求上进的老首长，没事军区还会组织一些学习，他们这些老首长借机就聚在一起上上课、聊聊近况、拉拉感情。虽然没刻意去学脏话，但所有人都知道日常口语是最好学的，看个美剧、英剧或国外原声电影加上字幕就也知道不少了。
丘美珍被丈夫喝斥得一愣，也顿时觉得委屈，抱着菲利掉眼泪。
“可怜的孩子啊！你说你怎么这么可怜！你爸爸不认你、你妈妈又抛弃你，奶奶不疼你，你可怎么办哟！”丘美珍哭得伤心，觉得菲利太可怜。
程艾本来已经拿起皮包要走，听丘美珍这么哭，不禁心里也觉得有几分酸楚。
按理来说，菲利只是个四岁的孩子，他又有什么错？他没办法选择父母，受这样的罪也没办法拒绝！真怕这孩子将来思想和行为上有了什么偏差，现在就这么顽劣！
菲利看样子也是不领情丘美珍的疼爱，被她抱得烦，一个劲的扭动身子。
终于挣开丘美珍的手臂，菲利又像松了绳子的哈士奇，变成了“撒手没”！穿着拖鞋开门就跑了出去！
这应该是在林家最常上演的一幕了，程艾发现林师长和丘美珍并不像上次那么紧张，保姆孟阿姨也慢吞吞的解下围裙，看样子是要去找孩子。
“我去吧。”程艾拦住保姆，“我懂英语，跟他还能说上话。”
孟阿姨感激的点点头，她是真不爱带那个孩子！
虽说现在都宠孩子，但别人家小孩子耍脾气都没菲利这么让人无力，因为他听不懂，或是根本不想听懂Z国话！
程艾看了一眼林师长和丘美珍，转身出了林家。
按着保姆所说的那个方向找去，菲利跑出家门后经常去一个地方，就是大院里那个像花园小广场似的地方，那里离老干部娱乐室很近，门前还安置了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
程艾拎着菲利的运动鞋，故意放慢脚步朝那个地方走去，她想让孩子也独处一会儿。
果然如保姆所说，菲利坐在一个类似于简易跑步机的器械上背对着程艾。
程艾走过去绕到菲利面前，发现他怀里抱着一只脏兮兮的泰迪熊毛绒玩具。
这个玩具应该是去年见到菲利时他就经常抱着的泰迪熊了，不过他跑出来时没见他抱着啊。
“菲利。”程艾蹲下来把鞋放到菲利脚边，孩子的一只拖鞋已经甩丢了，光着一只脚踩在地上。
菲利抬眼看了看程艾，把小身子朝旁边方向扭了扭，将泰迪熊抱得更紧了。
“菲利，把鞋穿上好吗？”程艾拍了拍小男孩儿的膝盖，指了指地上他的鞋子，“男子汉光着脚很丑。”
即使用英语，程艾发现菲利对她所说的话反应也很慢！
也许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在Z国生活了近一年的时间，生活环境里大多用的是Z国语言，所以英语在小孩子的记忆中渐渐不熟悉了！
但幼儿时期的语言学习很重要，所以菲利并没有把英语全部忘记。
“妈妈说，你是个表子！是巫婆！让我不要理你！你会用毒苹果害我！”菲利朝程艾喊道，“巫婆，滚开！”
从器械上站起来用力踢了一脚那双鞋，菲利转身又想跑。
程艾气得七窍生烟！她想不到莫依妍竟然这么恶毒无耻，对一个才三四岁的孩子说这样的话！
“菲利！”程艾一把抓住菲利，用力把孩子扯到面前。
“啊！”菲利又开始故伎重施，像对待丘美珍那样又是尖叫又是打人！
“够了！如果你再这么没有礼貌、缺失教养，我就真的要把毒苹果塞进你的嘴里！”程艾恐吓小男孩儿。
菲利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被程艾的威胁吓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嘴，瞪着惊恐的大眼看着程艾。
好吧，如果巫婆可以吓唬住小孩儿，那她就当一次好了！
看到菲利的手很脏，一定是他不知道从哪儿把这只泰迪熊玩具找到，弄脏了手。
松开菲利的手，程艾从包里拿出一片湿巾递给他。
“巫婆很喜欢脏小孩儿，因为粗鲁、没礼貌、肮脏的小孩儿！”程艾板着脸，严厉地看着菲利。
程艾过去就是个面瘫女王，冷起脸来的确有种旁人请勿靠近的冷冽感。
与林启航渐入佳境后，程艾的个性和态度渐渐变得缓和，但如果遇到自己不喜欢或不想接受的事时，还是会冷脸。
菲利显然被吓到了，马上抢过程艾手里的湿巾撕开开始擦手。
“这只熊也很脏！”程艾指了指菲利夹在怀里的泰迪熊，“它需要洗个澡！否则巫婆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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