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殿下出逃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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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殿下出逃妃-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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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缱楼之高我也是知道的,不过在楼顶看外面却仍是免不了惊讶。
  那高处不胜寒的寒意顿时凝结了我面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封存。
  墨棋和明月潇虽然知道这边的动静,却仍是没有转过来看一眼。毕竟,今天在他们眼里,最重要的并不是我的事,而是他们自己对江山的事。
  良久,墨棋才开口,“怎么样?人也带到你的面前了,你该做出决定了吧?”
  他说这话时恰好我正觉得冷而拢了拢衣襟,一听这话手上停了停,寒风便灌了进去。
  这话一出,我身旁假寐的景岄也掀开了眼睑,饶有兴趣地看着明月潇,想看看他最终的决定。
  我也不禁有些好奇,当然,不知道有没有紧张,我想,应该是有的吧。因为,我亦想知道我和他的兵马在他心中,孰轻孰重。
  他侧对着我,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却教我微微失了神。
  除却他上次出现在我的房中,最后一次看到他还是在夏末。而如今,都已是初冬了。这么长的时间里,辗转间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事。
  关于独孤府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父亲涉足贪污,按照汜凰的律法,本就应该抄家。
  想到这里,我不禁一愣。我怎么。。。这样想我忽然觉得自己充满了负罪感。
  家仇,在如今看来却是像在狠狠嘲讽我。
  若在曾经还好,但现在却有了身孕。在逝去的独孤府和明月潇中,我到底应该如何抉择?
  莫不是,真的是孽?
  我咬了咬唇。这一幕落在景岄眼里,误以为我是在紧张明月潇的选择,安抚似的握了握我的手。
  景岄啊,你殊不知我是在紧张自己的选择。
  气氛顿时有些压抑,不过这样的氛围显然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他开了口。
  “好,我答应你帮你夺得南国的皇位,你便让我带走她。”
  明月潇缓慢地吐出每一个字,却如雷霆一般狠狠撞击在我心上。他,终是选择了我么?
  墨棋和景岄闻言皆露出笑意,仿佛这个回答早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二十年内,你不得举兵攻打汜凰。”
  这个条件让墨棋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便展开如初的笑颜,“好。”
  这个答案,不过是敷衍而已。在场的四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
  景岄站起身,走到墨棋身旁,看了我一眼,随即朝明月潇说道:“这次你若是再负了夷谣,我景岄定会将她抢回南国,教你再也见不着她。到时就算你用整个天下来换,我景岄也不换!”
  明明是懒懒地一席话,却暗藏了太多的冷意。
  明月潇没有回答,但他脸上的神色分明却告诉了这个肯定性。
  三人站着,唯我仍坐,他们看向我的目光,永远都是俯视吗?
  我苦笑一声,站起来,定定看着景岄道:“你还记得当初在万花楼里,我曾经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景岄被我这么突然一问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是点点头。
  “那你们。。为何欲操纵我的命运?!”
  一时这苍寂的楼顶没有人说话。
  他们三个人都看着我,墨棋是不明所以,景岄是紧张,而明月潇。。。
  他上前一步,便将我们距离缩短一步。
  “你愿意和我离开吗”,他向我伸出手来,眼神柔和,“你刚刚说‘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么,我让你自己选择。”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在我们经历了这么些沉浮后,他还能伸出手问我是否愿意跟他离开。
  他凤眼中的那抹柔意,似乎在告诉我,从未有过世事的变化。
  我浅浅笑着,伸出手,却是将他的手蓦地打落。
  “既然你知道我说的话,那么也应该知道我不会用这种理由和你走。”
  凤眼中划过一丝受伤与黯然,教我看得真切。
  景岄蹙着眉,而墨棋却仍是那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顾寒意,我挺直了背,看着明月潇,铿锵有力道:“我和你离开,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是因为我要和你离开,仅此而已。独孤府的事我也想清楚了,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仇恨中,我不想被它所累,所以我选择释怀。”
  听着我的话,原本黯淡的凤眸渐渐亮了起来,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眸中闪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光芒。
  我傲然站在楼顶,任寒风吹乱我的发丝,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子。我知道,我和他以后也许还会很艰辛,还会有矛盾,即使,我们中间还隔着那么多的人。不过我也会尽我所能地去努力,毕竟,无所事事等来的,只能是命运。
第六十九章  汜凰阳丘
  车轮碾起的声音将我犹存的睡意消散。
  掀开眼睑已不是翩姩院,马车行驶的声音真真提醒我已经离了湮王府,离了夙京。前一晚也不知明月潇到底与墨棋说了些什么,墨棋竟放心让我们先行离去。
  侧坐在车厢内,忽然觉得车内有些闷,伸手欲撩起帘子手腕却被握住。
  “现在可不比夏日,冬日吹风会着凉的。”
  我敛下眸子,不动声色将手抽出。
  明月潇见我如此,收回手靠在车壁上。
  视线忽然落在小腹上,墨棋并未告诉他。我咬着唇,思量着现在要不要告诉他。
  思量间车身一个颠簸,身子一歪,头撞到车壁上,不禁有些吃痛。
  明月潇立马靠过来揉着我的头被撞到的那处,力道轻柔。
  我定眼看着他,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之近,几乎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下次当心点,如果有什么不妥就坐在我旁边。”
  我几不可查地点点头,轻轻拂去他揉着我脑袋的手,“谢谢。”
  他见我如此,脸色有些阴沉,坐回自己的位子,不过隐约间离我近了些。
  “青闇”
  他忽然出声朝外唤道,让我一愣。
  一袖青衣挑开帘子,入目的正是奉明月潇之命暗处保护我的青闇。
  “方才发生了何事?”
  “回王爷,刚刚经过一个不甚深的坑而已。”
  “给我注意点,若再惊扰了夷谣姑娘本王定不轻饶。”
  “是”
  伴随着话音落下,帘子也被轻轻放下。
  随行的人中也只有明月潇和青闇明白真相,其他人也都只知道我是明月潇从湮王府上带走的乐妓夷谣。
  忽然想到什么,我瞥向明月潇,出声问道:“既然你现在给我身份仍是‘夷谣’,而大家都只晓夷谣要下嫁洛府。那么到了云都。。”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截去,“我们不会这么快回到云都的。”
  我不解望向他,不回云都,那么我们现在所走的路是通往哪里?
  他只是微微一瞥,便仿佛洞察了我的心思一般,“阳丘。”
  阳丘?
  “我们去阳丘做什么?”我发现我愈来愈不了解他的心思了。
  他淡淡一笑,伸手过来将我的手握住。
  “如果就现在这样仓促回到云都势必会很累,不如到阳丘散散心。阳丘可是汜凰里以‘闲散’闻名的。”
  我忽然想到什么。
  阳丘。。。
  清冷得仿若遗世而独立的男子轻笑着:“洛家世代为官,我待在云都不就意味着也要入朝为官。官场险恶,不如在阳丘来得自在。”
  他原本也是在阳丘的。
  手中一痛,我抬眸晕染了些怒气,却见着明月潇神色不定地瞧着我。被他这么看着,心里竟倒有些心虚。
  所幸他并没说什么,看了我一会儿自觉无趣便闭眼假寐。
  我试着抽出手却发觉他仍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一放,便再也找不回来了。
  行了两日,驶出南国边界的时候,这荒凉的边界却让我觉得天地浩大。
  一眼望去,都是广阔的大地。
  这次明月潇前来南国只是扮成普通的商贾人,但因为有了湮王爷的通行令文,打点了一下官兵很快便被放行了。
  靠在马车上,我深深看了一眼身后最后的南国边景。它与汜凰的华美不同,它别有自己的一番清贵之气。两个不同的皇朝,却在同一个大陆上各占妖娆多姿。
  过了南国边境,便意味着进入了汜凰的领地。
  因为汜南联姻之前两国在边境都打了一场,汜凰的边境仍是守备森严。
  而守着汜凰边境的,正是何昱。
  在边境歇了一日,何昱早已回到边境,得到我们来的消息赶紧过来接待。只不过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看着他和明月潇笑若春风的样子,心里泛上一阵苦涩。
  我还是没有忘却,当初他们也是如此去抄了我的家。
  这会成为我和他之间最大的芥蒂吗?
  还好明月潇也知道我并不想在边境多留,第二日便复又启程离去。
  过了几日方才抵达阳丘。
  到了阳丘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闲散。
  不止景物别致精美,就连阳丘人都是一副闲慢的模样,从骨子里发出了一丝不争。
  阳丘,便是这纷乱世上唯一所存的世外桃源。
  如若这世上的人全都生活在阳丘,那是不是便没有那么多的野心与权势了?
  这是我站在水雾氤氲的瀛湖旁不觉对明月潇问出的,不过他却是嗤笑了一声,回答道:“未必,若是所有人都生活在阳丘,那这世上便再也找不到如今的阳丘了。当所有人都没有了野心,那么势必会有一些人的野心重新崛起,那么到时又和如今有什么区别?”
  这一席话将我说得哑口无言。
  “那,我们以后就生活在这里,再也不回云都了,好吗?”
  我满怀希冀看向他,却换来他的默不作声。
  沉默的时间长了,什么事也明了了。
  他是汜凰的王爷啊,我怎么会忘了这个。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王爷,怎肯放弃江山与我隐居呢?
  我凝视着他,也许,我和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彼时,他是我的夫,我是他的妻。
  如今,他是其他两个女子的夫,而我是另一男子待嫁的妻。
  怎么还会想要和以前一样呢?
  痴心妄想。
。。。
  我们并没有住在客栈,不知什么时候他在阳丘也有一处别院,正好在瀛湖旁,氤氲的水汽将别院衬得似如仙境一般美。
  虽然一路上大家都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但仍是没有住在一个房间里,毕竟,已经不是当初。
  “洛府现在怎样了?”
  用膳间我忽然出声问道。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向他问起洛府的事。
  “你觉得呢?”这么一个太极,将问题又推向了我。
  我不言语。
  “若是你想问关于千尘的事,我只能告诉你在我离开云都前他还算好,离开云都这么些时候我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心他怎么样。”这个回答,不咸不淡。
  听见他还算好,近日来悬着的心渐渐平复下来。只要他还安好,对我来说便是最好。
  “谢谢”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却不料明月潇沉下了脸色。
  他搁下筷子,看向我,“你能不能别那么客气,客气得让我觉得生疏。”
  我微微有些错愕,却仍是点点头。
  见我点头,他原本阴沉的凤眸方才亮起,伸筷给我布菜,“多吃点,近日你都瘦了。”
  我默不作声,默默地吃掉他为我布的菜。
  晚上回到房里,对着妆台上的镜子,不自觉地抚了抚脸颊,明显地消瘦了些。难怪桌上他会那么说。
  走到窗边,推开窗,看向天际,只有几点疏疏落落的星光,往夜高悬天上的明月今夜不见踪影。
  我找来凳子坐在窗边,枕着下颚凝视着黑黑的天空,想要等那月华的清辉洒满人间。
  不过,等了好久,也不见那月的踪影。
  顿时觉得无趣,便起身关上窗,走到窗边更衣。
  脱下外衣的时候一个锦囊掉在地上,方只一眼便认出是离开湮王府前景岄送给我的锦囊。
  走过去俯身捡起蓝色的锦囊,里面是一粒药丸,据景岄说虽不能解百毒,却也能解一些罕见的毒。就算不是用来解毒,却也能当做续命丸来用。
  虽然她没说,我也知道这粒药丸定是得来不易。
  仿佛知道我要推辞,她将锦囊紧紧塞进我的手心,面上是不多见的坚定。
  “这粒药丸,就当做是我对你下药害你被韶仪鞭打的赔罪之物,也算是,咱们知己一场的见证。”
  末了,景岄还问我,我恨她吗。
  我恨吗?
  最初知道的时候,是恨过的。不过到现在,恨倒也算不上了。
  看见我摇头,她脸上方才露出了往常的笑容。
  诚如你所说,知己一场,世事沉浮,你也要多保重,景岄。
第七十章  酒坊故人
  在阳丘待了些日子,明月潇也不束着我,任由我出去走走,只是也加派了些护卫,以防生出变故。
  他经常在别院处理些云都传来的事情,我也知趣地不去打扰他。忽然发现没有他在身边,我整个人似乎轻松了些许,心中始终有着与他的芥蒂。
  这么些日子,我与这儿的人也渐渐熟识了些。
  我坐于酒坊间,看着各路行人的往来。
  这间酒坊,是我闲得无事走街串巷时发现的。店面虽不奢华,酿的酒却是极佳。况且除去这些,这酒坊所靠的环境倒也不错。
  酒坊的老板娘锦洳是个极其年轻的女子,这些天接触下来倒也知道她是个热心肠的女子,这附近若是有什么穷苦的人她知道后也会拿着银子去接济他们。钱虽不多,却也凸显了她的良善。
  我斟了一杯酒,淡黄色的液体呈在瓷杯中,格外晶莹。
  这酒极淡,锦洳懂些医理,听闻不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我方才敢饮用。我相信,她不会将我怀有身孕的事说出去。
  待我饮了一口后,身后的珠帘碰撞声传来,清脆悦耳。抿唇浅笑,只道是锦洳从外回来了。
  而那细碎的脚步声却让我一愣,不是锦洳。
  由于在酒坊里做事,锦洳平日里都不是细碎的步子,所以很好分辨。
  我搁下手中的瓷杯微微侧头,教我看清一个来人的轮廓,一惊,转过头,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更是惊讶。
  那人见我转头,眸子里的欣喜也是难耐,有些激动地唤了声,“王。。小姐。”
  我注意到,她本来是想唤我“王妃”的,但估计是想到我现在和明月潇的关系,就干脆当做我出嫁前一般改口唤我“小姐”。
  来人正是本应远在云都闲王府内的烟洵。
  我拉了她坐下,她记起自己的身份本想推脱却挣不开我的束缚,只得随我一起坐下。
  目光扫过桌上还搁着的酒,心念着烟洵并不会饮酒。唤来候在珠帘外的酒坊小厮,让他拿壶茶来。
  “姑娘,我们这儿是酒坊,并无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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