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求凰 全+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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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 全+番-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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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是去星君那里帮忙吧?……”
  ……
  ……
  寝殿的窗口悄声翻进来两条身影,在他们闪进来之前,那些所谓百鸟军团的人在弹指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忆爵趴在地毯上,短短胖胖的柔软身体还没有大人的胳膊长,他忧伤地叹了口气,剩下就没他的事了。
  萤昊手一扬,本欲站起来的皇上顿时重新坐了下去,双腿没有了一丝支撑的力气,眼前微微晕眩一下。
  他阴佞的眸子缓缓扫向他们,虽然受制于人,却威势不减,“朕以为只有雷泽一个人来,没想到,你,堂堂西域大将军蚩昊,也不惜丢下军队千里迢迢赶来!”
  沉默了良久,蚩昊拉掉自己的蒙面黑巾,在煞影诧异的眼光中,缓缓下跪,“臣,参见皇上!”
  “你疯了——”煞影怒喝。
  “蚩叔叔没疯,是叔叔疯了——”忆爵悄悄咕哝了一声。
  煞影不再理会蚩昊,走过去伸手轻柔地抱起忆爵,皇上断喝一声,“放下他!”
  “不可能!”煞影傲然道,“你想要儿子,不会自己去生一个!”
  “……”
  皇上看向蚩昊,傲然道,“你以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朕还会放过你和你的蚩族?剑影也是你下的药吧,是你救走了绮罗?”
  “那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煞影闻言大怒,收缩极深的狭长双眸霎时浮上一层残酷暴敛之色。
  “不要!”
  大叫出声的不是别人,是乖乖待在煞影怀里的忆爵。
  皇上闭上眼睛,缓缓地吐纳了一口气,面上浮起一片苍凉。
  “伯父救过忆爵——”忆爵可怜兮兮地看着煞影,“忆爵喜欢伯……父。伯父和叔叔是兄弟,兄弟要相亲相爱,吧吧说的。”
  没有人能对着忆爵这样一张无辜漂亮的小脸蛋发火,就算是满腔怒气、脾气乖佞的煞影也一样。
  他最后冷漠地看了皇上一眼,“我,只有一个兄弟,我们走!”
  “我,还有兄弟吗?”皇上喃喃地,锐眸完全失去了光彩,看着夜幕中离去的人影,那小小的手伸过煞影的肩膀,向他招了招。
  他翻身蜷倒在地,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心脏在绞扭,疼痛,撕裂,爆开——失去了,就这么永远地失去了。
  痛到极处,为什么没有麻木?
  煞影默默地把忆爵一把扔到我的怀里,又转身飞一般刮了出去,然后一直便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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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震惊地抱着忆爵,又哭又笑,几乎昏厥过去,最后是忆爵先受不了了,奶声奶气地安慰着我。
  蚩昊默默地待在一边,考虑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回到皇上身边,我们都大吃一惊,但是蚩昊只是淡淡地道,他不想连累蚩族。
  我的心猛一收缩,其实根本不是他连累了蚩族,是我,连累了蚩族。
  蚩昊笨拙地安慰我,皇上根本就不会杀他,西域需要他,他对天日的忠心也从未变过。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在马车上奔驰在郊外的小道上——皇上受制于蚩昊的毒,来不及下令(我心底却隐隐察觉——并非是来不及下令,而是,也许,另有原因吧),被软禁的安圣冲破了皇上的牵制,带着梦海在密道里找到我们,我抱着忆爵怎么也不肯走,我要等清歌,我说过要等清歌,我要他们带着云青先走,可是外公伸指点了我的昏睡|穴,忧伤地告诉我——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你和两个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两万大军早已封锁了一切出口,但安圣和梦海仗着兵部的令牌,在皇上的命令还没有下达的时候,逼迫士兵放行(竟然没有受到阻拦),连夜将我们送出了城,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我们一行伤重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力气闯过这最后的一关了。
  比原先部署的出城方案快捷简单,但是,我把还要在京师永远地生活下去的安圣和云家拖下了水。
  如果我和清歌还有未来,还有机会,那么,我们一定要在暗中保护着他们!
  南方果然是四季如春,满谷不知名的野花盛开在我们脚边,芬芳馥郁,摇曳的高大的树遮去了直射的阳光,真的很温暖,很适合体质偏寒的我。
  每日,每日,我站在面向北方的谷口,遥遥地看着,等待着。
  我很平静,每日吃的很好,睡的时间也很长,我的肚子已经像吹开的气球迅速地鼓了起来,偶尔,还能感受到孩子在里面伸展四肢,他(她)很安静,每次动弹的时间都仿佛制定了计划一般规律,几乎十分固定,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女孩,好乖巧的感觉!
  忆爵像我,所以我特别希望这个孩子像清歌,那种翩翩绝世的容貌风采,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大一定会倾国倾城。
  此时此刻的心,宁静如水。
  “小姐——”一身素白的纪情挺着大肚子,慢慢走到我身边,怜惜地看着我。
  “你肚子大了,不要乱跑,当心你爹大惊小怪!”我轻声道,眼光,仍然放在遥遥的北方。
  “小姐,回去吧!”纪情哽咽着劝我。
  “为什么这么难过?”我诧异地转过头。
  云青不是没事了吗?他的确成就了一个医学上的奇迹,他的心脏长在右心房,在前世我也偶尔听说过这样的奇迹,那一匕首,并没有带给他致命的伤害。
  我这才发现,不止纪情哭着站在我身边,连刚刚恢复一点气色的云青也默默地站在我身后,担忧地看着我,还有云蓝,还有秋灵,还有鸿飞,还有冰心,还有锏影兄弟……
  “你们都哭丧着脸干什么?”我微笑。
  “小姐,你再这样……”秋灵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哭。
  “你们以为清歌不在了?”我蹙眉,“不会的,他答应了我,一定会回来!”
  “可是都过去了三个月……”秋灵悲痛摇头。
  “清歌如果不在了,我一定能感觉得到,我知道,他会回来的,只是遇到一点小事耽搁了,你们放心,我没有疯,我好好的呢!”我轻声道。
  我的心头很暖,很充实,每日的等候并不难熬,我懂得他们的关心,我也有我的理由。
  转头看向迷离的北方,直到一双小小的温暖的手拉住我冰凉的手,我低下头,看到个子只有我大半条腿长的一脸虔诚的忆爵。
  “妈妈,我跟你一起等爸爸,好不好?”他眨巴着明亮的凤眼看着我。
  我笑着点了点头。
  这三个月来,忆爵终于学准确了妈妈和爸爸的发音,现在叫起来还满像一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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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儿子,我们一起等爸爸!”
  原来,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是谁说过人生如戏?其实落幕的时候,戏正唱响。
  凤兮凤兮九天翔,翱游四海求其凰。
  参风云兮暗日月,顾影自怜在高堂。
  忽现耀目以神动,有玉人兮出潇湘。
  才堪咏絮情堪握,嫣然一笑兮明珠失光。
  凤兮清歌引碧霄,振翅奋近绮罗香,瑶池绿波荡鸳鸯。
  音未绝,轻逐芳,欲行不行归故乡!
第三卷 凤凰涅槃? ?第五十八章 余音缭缭
  靖观三年,睿王府遭遇百年未有之火灾,睿王夫妇不幸双双遇难,举国大悲,圣武帝为睿王夫妇建衣冠冢,葬于皇陵右园。圣武帝三位胞弟,睿王、恭王、勇王,至此全部英年早逝,仅余安圣公主、蕾沁公主两位胞妹。睿王子琳琅王于皇宫做客,幸免于难,圣武帝恐其忧思父母,年过幼而夭折,特送琳琅王出京随名师学艺。后圣武帝退位前夕,琳琅王学成归来,圣武帝与正文帝为其举办亲封大典,赐琳琅王府,即原睿王府旧址。琳琅王容貌肖似其母,生性自由洒脱,不拘泥于皇室礼仪,常于市井酒肆醉卧酣然,正文帝屡次教导,皆无状如昔,无奈放任自然。
  一代名相丁宁亦于靖观三年正式登上政治舞台,传闻为当届主考官睿王妃慧眼识才,于临终寄信承相云熹,大力推荐提携。丁宁,字宁远,礼部侍郎丁诲之侄,自幼父母双亡,独立抚养幼妹,谦善厚道,举止循循若处子。初入朝堂,人皆轻视,独时为太子的正文帝大加重视,屡屡纳其谏言,逐渐放出光芒,政绩斐然,一生勤勉治国,举国爱戴。天日王朝在正文帝及以丁宁为首的百官的勤勉努力下,逐渐繁荣富裕,灾旱之年亦遍地无一饿乎,成为千古第一盛世。
  靖观五年,天日安圣长公主下嫁第一贵族云家长子云梦海,嫁妆绵延数十里,蔚为壮观,百万将士为之欢腾庆祝,圣武帝宣布大赦天下。其时,云梦海卸去兵部尚书一职,与安圣长公主比翼双飞,云游四海,敏王南若风接替兵部尚书之职,统领天下兵马,成为天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兵马大元帅。
  靖观十三年,圣武帝常年操劳国事,终于不支病倒,逐渐移交政务,于靖观十三年冬,让位正文帝。其后,圣武帝于宫内养病,无辜失踪,正文帝大惊,遍派人手寻找,无果,悻悻而归。
  从后,圣武帝行踪之谜成为天日王朝的第一迷案,第一种说法为圣武帝身休遽然衰败,已秘密驾崩;第二种说法为圣武帝自行出宫,不知所踪;第三种说法最不为世人所接受,但在天日民间却流传甚广,百姓言之凿凿——圣武帝被已经位列仙班的睿王夫妇接走,只有仙人才能在那样严密的皇宫大内来去自如。
  靖观十四年,琳琅王再次回京,正文帝突然下令停止寻找,圣武帝失踪一事被记入史书,从此成为后世最喜改编入书的一大奇案。
  凤隐宫里清风廖廖,谁也没料到,皇上退位以后,会坚持选择凤隐宫作为自己的养病场所。
  一草一木,一亭一阁,十年来依旧如昨,只不过物是人非,再也看不到当年那个清雅如仙的身影了。
  寂寞吗?
  是啊,怎能不寂寞?
  十年的时光,足够消磨掉他的一腔雄心,天日的未来,已经是可以预料的繁华,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为什么心头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今生最重要的东西?
  后悔吗?
  谈不上后悔,说遗憾也许比较准确!
  病重,是的,他病重了,也许就要死了,死并没有什么可怕的,难怪当年他能够那么从容——人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去理解其实很单纯的心思。御医说他是操劳过度,只有他心里清楚,与其说是操劳过度,不如说是思念过度。
  然后,琳琅回来了,长得与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更带着一个看起来那么……那么让人心痛的弟弟,他们看着自己甜甜地叫‘伯父’,惊得他半天无语,随即任泪水爬满面庞——他的孩子回来了,代表他们愿意原谅他了,不是吗?
  好,好,如今他的心愿已了,就算没有见到他们,就算立刻魂赴黄泉,他也再无遗憾……
  醉眼朦胧,窗外的明月依旧,欣赏的人想必也依旧吧?无论隔着多么远的距离……
  那翩然而来的联袂身影为什么那么熟悉,仿佛是从月宫里谪落凡尘,在清冷的月辉中白衣胜雪,飘然如仙……
  他狠狠地揉揉眼睛,是眼花了吧?


  直到那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面庞笑眯眯地凑到他的面前,他才猛然怔住……
  “不要吓着了人。”身边那清雅的男人轻声责备道,转头温和地笑着看向他,“大哥,好久不见!”
  “这每条皱纹,都那么让人心酸,他变了这么多啊!”先前那张十年不变的绝色面庞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惘怅,“俗世真的那么可怕?幸亏我不曾留恋。”
  “并非俗世可怕,而是大哥郁结的心不能舒展。”男人轻声纠正女人,然后向他坦荡地伸出手,仿佛十年的岁月不曾流逝,仿佛他们还是初次见面时的融洽默契。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他缓缓地握住那只手,梦中徘徊无数次的场景真实呈现在他眼前,他却怀疑是在梦中。
  “我们走吧。”男人微笑着轻声道。
  他看了看男人,看了看一旁的女人,突然一笑,那承受着十年折磨的英俊面庞霎时焕发起原本的光彩,仿佛年轻了十岁。
  时至今日,还有什么恩怨情仇好让他犹豫不决的?还有什么前尘往事令他放不下的?
  “好,我们走吧!”
  日出日落,月升月没,等待,永远是不悔的选择。
  我的心很充实,非常充实,四季不变的温暖阳光静静地撒在我的四周,忆爵迈着小短腿,捧着足有他半人高的食盒,一脸阳光灿烂地跑步来到我的身边。
  “妈妈,给弟弟吃饭了!”忆爵叫了一声,温柔地看着消瘦而漂亮的妈妈。
  叫妈妈吃饭的话,妈妈总是听不见,依然呆呆地看着谷口,所以他改口叫弟弟吃饭,妈妈能听到‘弟弟’两个字。
  爸爸还没有回来,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小男人,他一定要照顾好妈妈和弟弟。
  吃饭,是的,要吃饭了,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忆爵,我伸手轻柔地给他擦去汗水。
  调皮的小忆爵,终于被我的压抑训练成了小贴心人。
  草地上,两个人儿安静地有一口没一口地咀嚼着,也许食不知味,也许若有所思,那么寥落,可那么寥落却也温馨着。
  忆爵举起短短的小手,不停地把营养的食物夹进我的碗里,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个两岁的孩子,小小的脸庞专注而温情,明净的凤眼远比我或者夜爵更加温柔慰贴。
  不一会儿,爷爷也过来了,加入我们当中,爷爷的脸色很平静,忆爵忙着给我夹菜,爷爷忙着往忆爵的碗中夹菜,祖孙两人很快笑成一团,我静静地跪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微笑。
  我们能够如此安心地笑,是因为我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他,一定会回来——
  远远地,踯蹰而来的两道修长身影,倚在谷口,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我遽然抬头。
  视线的胶着打断了时空的流转,我几乎忘了呼吸。
  忆爵欢呼一声跳了过去,他俯身一把抱起忆爵,一脸恬淡的微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缓缓走向我和爷爷。
  “我回来了!”
  我满面泪水、笑着迎上去,阳光跳跃在我们的周围,耳边仿佛响起了遥远的天籁绝唱!
  一曲绝唱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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