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湮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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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红尘湮没谁-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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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晋武帝是个有为明君又如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粥,这种时刻,他和这普通的百姓一样,面的老天的威力完全无能为力,苛责他也没有丝毫用处。何况中间还有不知多少官员层层盘剥,哪里能一个个查得清楚。

一路行来,由于大旱的缘故,客栈酒楼都是冷冷清清,纷纷关门大吉了,未待日落,她已经放弃要寻个客栈落脚的念头,在荒野中寻了个清静地方,查探一下四下无人,身形一动,落在了一颗老树上,进入荠子世界了。

白起给的包袱用黄皮锦缎紧紧地裹扎着,看起来极为重视的模样。秦霜也不在意,修仙之后,还有什么凡人的东西能让她入目呢?伸手一扯,包袱已经打开了,一本古书呈现在她面前,黄底黑字,看来有些年头了。

“《惑》?”秦霜疑惑地念了书名,难道是易容术的书 ?''只是上次被方驰认出,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修士寻人的手段绝不是普通的易容术能掩饰的,这书恐怕对她没什么用处。

随手揭开了第一页,一张白纸飘飘地落下,秦霜此刻正在灵池边,那张纸落到地上,微微有些潮湿了。

秦霜伸手拾起来,看字迹是白起的,她伴他读书半年,对他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

“霜儿,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上次匆匆一眼,转眼你已经离开,我连你的面容都没有见到。对于触怒我父王的事情,我并不后悔,只是我没有能力阻止他想做的事情。坊间对我上次半夜访佳人的事情,传的绘声绘色,王府里整日也是鸡飞狗跳。我不胜其烦时,常常坐在书房,就如此时。已是夏末了,书房外的塘内只得残荷,我却不忍心让人将它们拔去,姑且留着听雨声罢。因为这样,我就能常常想起,你伴我共一叶轻舟时,我吟诗,你则伸手去够那莲花莲叶的模样。酥手拨碧水,此情此景,不复再有了。这本书是我几年前从黄石镇所得,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到,你离我居然那么近。这本书是我假传父王号令所得,是修仙者所创,因想着你可能会有用,一直留在身边,上次却来不及给你。父王现在整日带人驻守在黄石镇上,我想,我终能再见你一面将它交给你的。心之所系,情之所钟,割断这妄念,犹如剔骨抽髓。只盼你一世安好,得证大道,心已甚慰。”

最后一行已经有些模糊,那“情”字上的墨色层层衍开。

秦霜悠悠看完,看来这就是白起在黄石镇杀了那大汉所得的东西了。当日她不忍从白起手中夺宝,谁想转了一圈,还是落到她手中。只是与白起这三见,却让她有些感慨。半响才将目光转到书上,看这书页上字迹娟秀,竟然似乎是女子笔迹,这倒奇了。修仙者中女修就甚少,更别说独创一门功法了。

这创造《惑》的功法者果然是个女修,听其口气,当日在筑基初期时因为一些事情不见容于修仙街,为了躲避追杀,流落天山,闭门苦修,创出这门功法来。只是她灵根平凡,这么一耽误,终于没能再有突破。眼看寿元已尽,书于纸上,意图将此功法流传于世。此功法对于修为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修仙者修习,不仅可以改换容颜,身材,高出两个境界者都不能以神念看出端倪,更有惑人心神之效。只是有些小缺陷,每次改换容颜后,只能维持三个时辰,一日只能施展两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八章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一)

惑心之术,秦霜是有些陌生的,但是委实没什么好感。毕竟修真者中女修修炼媚术的实在太多了,媚术其实也算惑心术的一种,上次天山上遇见的那个女修不就修炼了一些粗浅的媚术吗?只是不知这惑心之术与媚术有何区别,若是没有,这功法除了易容的功效外,实在有些鸡肋了。不过想来那女修筑基期修为创出一门功法,已属不易了。

秦霜叹了一口气,开始在脑中梳理些头绪。听当日落日马场那大汉所言,他是杀人得到的这样东西。这功法看来也是来自于天山,若是当日掳走飘云的那波人,应该都是修仙者吧,毕竟不是修仙者很难从天山深处全身而退,不说妖兽,光是那些毒虫野兽也不是好对付的。这大汉不过凡人,怎能杀得了修仙者?这些修仙者又为什么要将飘云当做凡马卖掉呢?

推算下日子,那大汉应该是说谎,飘云其实并非被卖掉,而是大汉杀了那些修仙者之后,和这功法一同得到的。他不认得这是什么马儿,见它桀骜不驯,误当凡马卖给秦霜的。唯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修仙者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抓住飘云,为什么还要将他当做凡马卖。他们既然是从小岚手中夺得飘云的,是见过龙马开灵后的模样的,怎么会认为飘云只是凡马呢?至于那大汉怎么杀的他们,秦霜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字,“毒”。

炼气期修仙者的身体还算凡胎,一些凡间的剧毒还是能杀死他们的。即便毒不死,若是能让他们暂时失去反抗能力,没有灵力护体,也不过是任人宰割。

这个推断应该已经接近真相了,如果真是如此,这些低阶修仙者死在凡人手上。实在也有些可悲了。

放下心神,不去想这个问题了,仙路艰难,果真是要步步留神啊。

夜明珠幽幽地放着光芒,秦霜翻阅着那本《惑》,不时皱起眉头,夜已经深了。

良久,她才放下书卷。这本书中的易容之术果真有些特别,以神念控制灵力在全身细微之处进行改变,一个控制不好。灵力溢出体外,就露出破绽了,更有可能伤及经脉。而惑心之术也并非媚术那类。只是凝聚神念集中于眼中,暂时控制他人的心神,看来是为了套问消息所用。果真是逃跑的必备法诀啊。

反正暂时也不知灵山下落,秦霜索性并不出去,在荠子世界中练习起来。她的神念强大犹胜于创出此功法的女修。初始亦不免手忙脚乱。

控制着灵力到皮肤处的细微经脉中,这是很危险的事情。虽则她经脉比之炼气期修仙者强壮,但是比起筑基期修仙者来还是有所不及,更不免步步小心。将灵力调动起来,在手臂上的一处细微经脉中鼓荡,那经脉附近的皮肤慢慢起了变化。随着秦霜的心意变化。忽然,一阵蓝光透了出来。秦霜一惊,急忙将灵力收了一些回来。光芒才渐渐消散。反复修炼得纯熟了,才开始尝试控制多个经脉。

旷野之中,原本荒凉,此时大灾之下,更是常常可见饿殍。一棵两人环抱粗细的树上。三根粗大的枝节斜斜地长了出去,其中正形成一个一人大小的凹槽。此刻光芒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树上。看此人不过二十岁模样,皮肤晶莹,唇色粉嫩,一双灵动的大眼黑白分明,着一身蓝色衣衫,看起来倒是个清俊少年,颇有些雌雄难辨的模样。

秦霜随手取出一面镜子打量着,仔细看去,这样貌居然和飘云有几分相似,只是看来年纪大了几岁,不过那眼睛却没法变化。变化到这个程度,秦霜已经很满意了,只要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恐怕也不好辨认的。虽然这个年纪达到炼气期第九层修为已经很不错,但是也不像之前那么扎眼了。越想越是心中愉悦,终于可以脱离那一成不变的人皮面具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了,更不用给面纱和面具遮蔽得不见天日了。一天两次,一次三个时辰已经足足够用了,天南大陆一天也不过十二个时辰,只要不是朝夕相处,谁也发现不了她的破绽。现在她是炼气期修为,都已经可以瞒过凝丹期修士的耳目,待她达到筑基期,元婴期老怪物也很难识破了。更何况,那些元婴期修士哪是那么容易遇见的。

算算日子,也不过十几天而已,就学会了这门功法。毕竟只是一个筑基期修士一人所创的功法,能有这个程度她已经很意外了,对那惑心之术也多了几分信心。

要找砺剑阁的所在,恐怕还要从晋国皇宫之中入手。慕容弦师徒虽然已经回去了,但是砺剑阁应当还会另派他人留守晋国皇宫。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与其漫无目的地乱找,不如看看此师徒两人可有灵山的下落。慕容弦修炼多年,对晋国的情势总比她了解得多。何况自从得知砺剑阁和五宗大战的消息,对于慕容弦师徒两人的安危就有些挂怀了。

都城之中,并未如秦霜想象的那样挂满她的图影肖像通缉,不知是时过境迁还是皇室为了脸面掩饰下来。毕竟一个皇室血脉的公主杀大臣,伤君王,说出去恐怕不太好听。秦霜也没在意,皇宫依旧,她轻车熟路地探到了上次慕容弦师徒所住的偏殿。

神念微微放出,已经发现有一名炼气期第七层的修士。这砺剑阁难道上次一战后真的无人了?还是另有高人在附近?秦霜有些不放心,犹自探查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想来砺剑阁元气大伤,也不太可能再派出什么凝丹期高人坐镇皇宫,也就放下心来朝那名炼气期修士所在摸索了去。仔细一探查之下,居然是拓跋肱。秦霜习惯性地用轮回大法飞快搜索了一遍,身子已经僵立在原地不动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几乎要抽空她全身的力气。

第一个画面,慕容弦闭目躺在一个大广场上,身上血迹斑斑,胸口已经破了碗口大小的一个洞,血流不止。拓跋肱扶着他的肩头痛哭。周遭不少修士来来往往,连看他们一眼都吝啬。

第二个画面,广场上全是血腥,数千人混战着,法宝灵器宝光闪烁。天空中犹有几名修士混战,此刻八人围着一人,身形移动之下带起阵阵残影,快得有些看不清,很快,那被围攻的须发花白的老者嘴角带血停了下来,忽然张口吼了些什么,全身金色光芒大作,数千道雷电割破苍穹,汹涌而下。八人面色大变,只是身法皆快不过雷电,一触之下,五人重伤,更有三人肉身被直接电焦,元婴再也不敢恋战,仓皇而逃。那老者却忽然盘膝坐在地上,身上的金色光芒忽明忽淡,看来竟然是在战斗中有所突破了。只是他此时却不得不稳固境界,受伤的五人也趁机跟着逃遁了。

第三个画面便是五宗气势汹汹隔着一层禁制站在一座山峰之外叫嚣的模样。

这三个画面在秦霜脑海中也不过一瞬的功夫,是慕容弦的角度看到的,也是他此生的一些残影。

秦霜退后两步,只觉手脚发软,已经支持不起她的身体。神念一动,收回了轮回大法。只是这几个画面,已经让秦霜无力再去探查他的前世了。一般来说,轮回大法只能记录到一些重要的画面,虽然不清楚细节,只是依稀可以看出慕容弦恐怕已经在那次大战中陨落了,如此严重的伤势,即使是修仙界的灵丹恐怕也回天乏术。秦霜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幼伴着师傅长大,个性单纯直爽又对门派陌生的拓跋肱该是怎样的惶恐无助和悲痛。想着那些飞剑破开一个个修仙者的皮肉时血肉模糊的画面,她已经忍不住干呕起来。自从第一次杀人之后,她已经慢慢克服了对杀人的恐惧,可是今日看到这末日般的场景,想到这大战也算是打着自己的名号,慕容弦更是间接被她拖累而身陨,死后也无人问津,却克制不住强烈的恶心感。只是她辟谷有一阵子了,干呕了半日,什么也吐不出来。

慕容弦早在秦霜退后发出一些细微脚步声时已经发现有人潜伏在外,身影一动出了门外,

“你是何人 ?'…'”拓跋肱目光中全是警惕,他已经发现自己透彻不到此人的修为。

秦霜抬起头来,看他如此,全身灵力一收,已变回原本的模样。

拓跋肱一眼看见秦霜的面庞时就呆愣住了,面上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

“你怎么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不知五宗在追捕你吗?”

她嘴唇颤了颤,却不知从何说起;眼中已是波光凌凌,衬着她此时煞白的脸色,几乎可以去扮鬼吓人。只是,她却不知如何倾吐对他的歉意,毕竟,死的那个人可是一手抚养拓跋肱长大,教他修炼的慕容弦啊,只说抱歉是如此苍白无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九章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二)

拓跋肱却忽然笑了起来:“看我,你好不容易来了,我还只是顾着问长问短?进来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了?”

秦霜怔怔地仰头看他一会,支撑起来,跟在他身后默然进了房内,也不坐下,只将一双大眼瞅着拓跋肱,等待宣判。

拓跋肱见她这模样,疑惑地思量了一会问道:“你听说砺剑阁和五宗大战的事情了?”

秦霜默默点头。

拓跋肱却忽然大笑起来:“看你摆个受气包模样,我也知道这不是你愿意的,何必如此扭捏,倒是你,那时候到底是被谁带走了?”

秦霜终于开口了,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慕容师叔他?”

拓跋肱面上一沉,叹了口气道:“你也听说了?师傅他那一战受了重伤,差点就不能活转了。”

“差点?”秦霜只听得这两个字,只觉全身的力气都回来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拓跋肱也不看她,口内径自滔滔不绝:“若不是我们的老祖宗赐下高阶灵丹,只怕师傅这次真的就凶多吉少了,不过如此重伤,也不得不留在门派中将养。只是门中弟子总认为是我们师徒惹来的祸端,每日家冷言冷语,师傅关在闭关室内疗伤,我却做不到耳不听为静,索性先下山了。”

说到这里,他手中又不知怎地就出现了那只乌银自斟壶,仰头灌了一口。

秦霜见他还有心思饮酒,终于放下心来,笑嘻嘻地从戒指中掏出那几瓶灵仙酒:“看看,这是什么?”

拓跋肱一把抢了去,闻了闻便道:“好酒,还是灵酒。你怎么弄得的?”看秦霜但笑不语的模样,随即恍然道:“你去了元国?”

“不错,好灵的鼻子啊,正是当日你心心念念的元国的灵仙酒。”秦霜手掌一拍娇笑道。

拓跋肱一把就将几只酒壶收入怀中,嘴上问道:“你呢?当初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势,到底又发生什么了?”

秦霜微微一皱眉:“我当日昏迷过去,醒来之后已在一个渺无人烟的地方,足足养了三个月伤势才好转。痊愈了之后我就来这皇宫中想找你们报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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