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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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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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领命去了。
  岑三娘示意朵儿领她去看杜燕婉。
  杜燕婉卧房的雕花木门紧紧关着。朵二就在门口喊了声:“二姑娘,少夫人来了。”
  大概是一只瓷瓶砸了过来,门口传来清脆的响声。
  朵儿又哭了起来:“二姑娘,你当心伤着自个儿了。”
  岑三娘让阿秋端了把椅子放在门口,坐下来慢条斯理的说道:“没砸着开国侯府,砸自个儿家你不心疼银子啊?”
  门又发出一声巨响,听声音却是扔了只圆鼓凳。
  阿秋吓了一跳,低声道:“少夫人,您要不坐远一点?”
  “怕什么?二姑娘也就这点砸东西出气的出息!”岑三娘提高了声音道,“别看我力气没她大,个头没她高,我不用砸东西也能解决这门亲事。这才叫本事!”
  门猛的被拉开,杜燕婉红着眼睛瞪她:“你说怎么办?”
  “哟!吓我一跳!瞧这模样哪里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分明是山中的女大王!先梳洗打扮好了再来问我吧。”岑三娘斜乜杜燕婉掩口笑道,起身去正堂坐了。
  阿秋赶紧去吩咐粗使婆子煮水泡茶。
  杜燕婉鬓发松散,眼睛肿的像桃子似的,妆也花了。看岑三娘笑嘻嘻的模样,顿时如同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高声喊朵儿:“给我打盆水来。”
  朵儿欢欢喜喜去了。
  一盏茶还没喝完,杜燕婉就风风火火进来了:“嫂子,你快说怎么办?”
  “怎么,不该先问声祖母如何了?”岑三娘重重的将茶碗搁在了几上。
  杜燕婉听到茶碗碰到桌面的声响,哆嗦了下,愧疚的低下了头:“我错了。祖母……还好吧?”
  岑三娘嗯了声:“大夫瞧过了,开了剂安神汤,歇着呢。”
  杜燕婉松了口气,眼巴巴的望着岑三娘。
  “来!”岑三娘起身拉了她的手坐在自己旁边,“恨我打了你么?”
  杜燕婉此时已冷静下来,摇了摇头道:“不恨。我知道是我不对。真去了开国侯府,咱们家怎么都站不住理。我……我咽不下那口气。”
  说着眼圈又红了。
  岑三娘抽了帕子给她拭泪:“如果崔家这十来年没有和咱们家断绝往来。崔家大郎一表人才,清河崔氏是名门大族,你会拒绝这桩亲事吗?”
  杜燕婉道:“没有如果。嫂嫂你知道祖母为何会气得晕厥么?当初爹赴任,带走了哥哥。祖母念着父亲许诺过我和崔大郎的亲事,把我留在了身边教养,生怕去了偏远之地眼界窄了被崔家笑话。晋王封了太子,崔氏成了太子妃。祖母还挺高兴。有崔家这门亲,将来时间长了,大伯的事慢慢淡淡了,没准儿还能将父亲调回长安。没曾想父亲郁结于心,赴任两年不到就病故了。因是口头结的亲,父亲一走,崔家直接和咱们家断了往来。祖母从此就当这门亲不存在。崔大郎人品再好,长得再俊俏。祖母也绝不会同意和崔家结亲家的。”
  老太太硬气。偏生崔家请皇后赐婚。让老太太一口气憋得无处发作,能不被气晕么?
  “嫂子,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吧。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杜燕婉倔强的问道。
  岑三娘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且只让人知道你对皇后娘娘赐婚欢喜,不要露出半分不满。我已叮嘱杜总管热闹操办婚事。”
  杜燕婉满头雾水:“嫂嫂,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岑三娘已起了身:“总之现在咱们府里要大肆操办婚事。等你哥回来了,他自会告诉你。好生收拾下去看祖母吧,别让她担心。明白么?”
  她笑吟吟的走了。杜燕婉迷迷糊糊的应了。
  出了正气堂,黑七一直在外头候着。见她出来,方上前道:“少夫人,孙少爷还叮嘱过,此事暂时别让夫人知道,免得她情绪波动,对身子不好。”
  岑三娘点头道:“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黑七,你知道相公想要做什么?”
  黑七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少夫人,我真不知道。孙少爷做事,总有他的考虑。您就照吩咐办吧。”
  岑三娘心想,反正晚间杜燕绥要回来的。她是连哄带骗的将杜燕婉暂时安抚住了。后面的事就看杜燕绥的本事了。
  晚间,杜燕绥回府的时候,府门口挂起了大红灯笼,台阶上还散落着鞭炮的碎屑。连两边石狮子都挂了红。知道府里已经摆出对赐婚的欢喜姿态,便笑了。
  他径自去了正气堂,见几个女人眼巴巴的瞅着他,杜燕绥笑道:“我已经和皇后娘娘谈妥了。”
  杜老夫人只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杜燕婉欢喜的跳了起来:“哥,皇后娘娘同意收回懿旨了么?”
  杜燕绥清了清喉咙正色说道:“皇后娘娘同意……婚事由开国侯府操持,包括燕婉的嫁妆,一定会让你风光大嫁!”
  “哥!”杜燕婉发出一声尖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后娘娘承诺,只要你嫁入崔家,我认她为主,将来会助我拿回杜家的国公爵位。”杜燕绥缓缓说道,“为了咱们家,燕婉,你就安心待嫁吧!”
  眼泪从杜燕婉眼里大滴大滴的落下:“哥哥,我不信你为了爵位不管我!” 
  杜燕绥沉默了下道:“燕婉,咱们家是什么情形你心里清楚。父亲过世,八岁,我就能负了天策剑去见先帝。我在滕王身边做侍卫。做低伏小整整九年才寻着机会重新叫回杜燕绥的名字。你为什么不能为杜家牺牲?”
  杜燕婉崩溃了:“你是要逼死我么?我死了就不用嫁给崔大郎了!”
  杜燕绥吼得她更大声:“知道在岭南爹是怎么教导我的吗?丑时起身练功,卯初吃饭,歇得一刻念书。午时吃饭,睡到正午,起身念书。晚饭之后和他散步半个时辰,习武到戌时。两年,从无一日见断,歇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有遭一日,能重新出人头地,重复杜家的荣光?死?就算是死,你也要给我忍到杜家重新拿回国公爵,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后,你才敢去寻死!”
  他狠狠的看着杜燕婉,看到她扑进了杜老夫人怀里放声大哭,这才板着脸对岑三娘道:“明天崔家会来人商量议程,既然要嫁,定要嫁得风风光光!”
  岑三娘打了个寒战。她从来没看到过杜燕绥发火,陌生的让她不敢相信。
  “我去外院看看。”杜燕绥说完转身走了。
  “祖母!”杜燕婉哭得浑身抽搐。
  岑三娘讪讪的看着她,她万没想到,杜燕绥竟是什么办法都没想,直接拿杜燕婉当投名状,和皇后达成了协议。
  望着杜燕婉投来的眼神,岑三娘真是一刻钟都呆不下去了。行了礼匆匆离开了正气堂。
  杜老夫人搂着杜燕婉,神情却不见多么悲凄,柔声哄着她:“燕婉,算是祖母求你。为了你哥,为了杜家,嫁吧!崔家大郎小时候就玉雪可爱,又是崔氏寄以厚望的宗子。嫁到崔家,咱家算是高攀了。”
  杜燕婉抱着她放声大哭,哭了会儿抹了泪恶狠狠的说道:“祖母,你放心,我不恨哥哥。我嫁!如果崔家不把爵位给咱家弄回来。我就烧了他家的房子!叫他家鸡犬不宁!”

釜底抽薪
  杜燕绥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归燕居。
  岑三娘起得早,折腾一整天早等出呵欠来了。换了中衣和睡裤,靠着床板看书。见杜燕绥终于回来,她一下子精神了,跳下床迎了过去。
  杜燕绥边换衣裳边道:“守着打了杜知恩十五军棍,跟着胡闹的侍卫打了十军棍。原本是罚多一倍,念着府里最近要办喜事,减半记帐上了。下次再不听令,合一块打。”
  “你真的……和皇后达成协议,忠心于她?”岑三娘不信。
  杜燕绥去了净房:“崔家大郎又不是歪瓜裂枣。清河崔氏的宗子,开国侯府的长公子,人才相貌,哪点配不上燕婉?加上娘娘赐婚何等荣耀,又许诺帮我拿回国公爵。不答应就是傻子!”
  岑三娘气极,掀了帘子跟着走了进去:“杜燕绥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杜燕绥已脱了外裳,伸手就搂住了她的腰:“怎么,想和我一起洗?”
  “鬼才想和你一起洗!杜燕绥你别不正经!”岑三娘用力推他。
  身体一轻,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扔进了澡桶里。
  岑三娘呛了口水,攀着木桶边站起身。杜燕绥轻轻一推,将她又推了回去。气得岑三娘用手拍水:“你干嘛?!”
  杜燕绥一脚迈进桶里:“三娘,我有话和你说。”
  岑三娘呆了呆,杜燕绥将她拉进了怀里。他靠在澡桶壁上,从身后环着她,头搁在了她肩上:“……你记着,崔家议亲,虽然想赶日子,但仪程也少不得。定礼彩礼一样都马虎不得。燕婉不能嫁的委屈。”
  “你,你,你就要和我说这个!”岑三娘大怒,用力挣扎着想起身。
  杜燕绥轻声说道:“我会腾出时间来筹办婚事,要顶了曹将军的班,和他换几天假,以后几天回不了府。家里的事就教给你了。”
  岑三娘用力去掰他的手,杜燕绥咬着她的耳朵轻轻**着:“三娘……”
  她身体一软,想要集中注意力和他理论。杜燕绥灵活的亲吻着她,手伸进了她怀里,轻轻捏弄着她的胸。
  “你别想糊弄我!”岑三娘气要要命,嘴里说出的话柔媚的让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没有半点威摄力。
  “又有好些天见不着你了。”杜燕绥呢喃自语,“过不了几日便是端五节了,那一年跟在王爷身边瞧见了你。三娘,你穿茜红衣衫真美……”
  那年端午,三房老太太带了全家女眷出府观竞舸,在聚仙楼吃饭,看火龙舞。她穿着最好的夏衣料子做的衫裙,被挤出了人群,独自看着漫天金花银雨从天际洒落下来……
  身下一紧,他就进来了。岑三娘嘤咛一声回了神。她不知何时被他抱起转过了身,面对面坐在了他身上。杜燕绥望着她,嘴唇微启,缓缓的呼吸。
  净房点着的羊角灯散发着晕黄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眼神里沉淀着让她看不透的心事。水气扑上他的眉,濡湿的,黑亮的,像书法漂亮的一撇。
  杜燕绥低头吻上了她的胸,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的吻着,脸在胸前摩挲着。
  岑三娘捉住了他的肩,下面肿涨着,让她有点不适。她抬起头看着屋顶的承尘,想驱开他带来的异样感觉,吸了口气:“我不信你为了……”
  杜燕绥用力一撞,岑三娘的话就卡在了嘴边。那种紧窒让她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嘴,深深的吸气。这个混蛋!她用力捶着他,杜燕绥连手带人紧紧抱在了怀里,猛的爆发了。
  这一次没有了疼痛,却让她生出一种极陌生的感觉。一股酸麻像是从尾椎骨升腾而起,让她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被他紧紧抱着,她动弹不得,腿不由自主的夹紧了他的腰。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像坐过山车一样,从空中无助的往下摔落。
  然而那种像失重感突然消失,心底蓦的腾起的酸意像没个止境似的,任她怎么努力控制都挡不住。一波接着一波,刺激着她发出阵阵呻吟。她咬着嘴唇,不想出声。每每这时,杜燕绥就会狠狠的教训她一下。
  岑三娘难受的哭叫起来:“我不要了!”一股热浪就冲了进来,烫得她直哆嗦。
  杜燕绥终于松了手,退了出来。他轻轻的抱着她,让她靠在了自己胸前。
  “我要杀了他。”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风飘过。
  岑三娘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这句话,顿时吓得清醒了。
  她抬起头看他,眼里一片惊惶。
  杜燕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轻轻叹息:“吓着了?看吧,不和你说,你和我急。和你说了,你又怕。”
  岑三娘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讷讷道:“你说,你要杀谁?”
  “崔孟冬!”杜燕绥似深思熟虑,声音里没有半点迟疑。
  杀人?杀开国侯的儿子,崔氏的宗子,皇后的亲侄?崔孟冬是这样好杀的吗?岑三娘心里发毛。
  “抗旨是不成的。这门亲事在外人眼中挑不出崔家的不是。唯有釜底抽薪,崔孟冬死。”杜燕绥激情过后,释放了所有的憋屈与愤怒。终于可以平静的告诉她了。
  岑三娘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闪动的希翼,心里酸得不行:“我不是怕别的,我就是怕你有危险……”
  “五月初五,曲江会有竞舸。万人观看。婚事在即,崔家一定会下帖子请杜家同往。我要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陪同着祖母一起开开心心的去。燕婉不方便去是情理之中的事,她留在府里照看母亲。”杜燕绥冷静的说道,“那天,我在宫里值守。不在现场。”
  岑三娘心都紧了:“谁……谁动手?”
  “自然是我。”
  杜燕绥要在光天化日万人瞩目下杀崔孟冬!他出宫谁给他掩饰?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岑三娘满脑子全是疑问。
  “我自有安排。三娘,原不想告诉你,怕你紧张露出端倪。可是若有万一……”杜燕绥微笑道,“我要知你道,杜家男人可以死,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家人憋屈的活着。”
  “没有万一!”岑三娘哭了起来,用力的打他,“你这个混蛋!怪不得像禽兽一样往死里折腾我!我告诉你,没满十八岁我绝不怀你的孩子!就算有了,你要不平平安安的,我会给他找个新爹,让你死了也戴绿帽子!”
  杜燕绥怔住了,苦笑着捉住她的手:“这么狠哪!”
  岑三娘用力的点头:“不信你试试!年年我还要拖着娃拖着娃他爹到你坟前秀恩爱!”
  杜燕绥将她拖进了怀里,闷闷的笑:“我不试,傻子才试呢。三娘,我要你安抚住燕婉,想尽办法安抚住她。却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让她知晓。她心里藏不住事。”
  岑三娘抱着他,轻声说道:“好。”

☆、端午
  开国侯府遣了位姓张的管事妈妈来送了聘书礼书和纳采礼及小定礼。
  三书六礼中的三书是指聘书礼书和迎亲书。聘书也就是通常说的订亲婚书。文书一式两份,开国侯府已落了崔孟冬的印鉴,只需杜家签字盖章,交一份给崔家就行了。
  礼书就是礼物清单。是男方的聘礼单子。本来应该是行纳徽礼时随聘礼一起送来。这是提前写了送给杜家先过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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