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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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回忆-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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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挫败和无力,是我从前所没有体会过的。

“小热海,你怎么看何太太说的那件事?”离开何家,我们决定要先回到我们住的地方,整理好得到的这些资料之后,再去下一家调查。走在路上,林剑晨一直低着头,皱着眉跟在吹蛮身边,许默然则走在我们的斜前方,依旧沉默着,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松月走在我右边,左臂自然地搭在我的肩上。她的表情显得很轻松,语气却沉闷。

“何印蓝遇见的,大概就是凶手吧。”在何家的时候,因为担心何太太会更加地将女儿失踪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我并没有说出我的想法,“之前我们不是做过初步判断,凶手是有选择有目的地带走失踪少女的么,所以,我想大概是凶手早就盯上了何印蓝,所以知道她那天会经过那片林子,于是在那里拦住她,对她进行了威胁和恐吓。”

“那么凶手为什么不干脆在那天就抓走她,而是要等到之后的十一月九号?”吹蛮挽着林剑晨的手臂。自从回到了村子,林剑晨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吹蛮也安静了许多,总是默默陪在林剑晨身边,不再像之前那样活泼到聒噪。

“大概,是因为鼠患。”松月收回搭在我肩上的手臂,食指敲击着太阳穴。

“鼠患?”吹蛮扬了扬眉毛,表示自己并不明白。

“小剑晨不是说了么,这几名少女失踪之前的三四天内,家里都曾经闹过一次鼠患?”松月浅浅地笑着,看起来的确要比我更能靠得住,“那个时候,凶手如果只是偶然间碰到了何印蓝呢?因为还没有进行‘老鼠的仪式’,所以即使得到了机会,也不能够抓走她。”

“老鼠的仪式?”我偏过头去看松月。

“是啊,当然了,凶手究竟是在林子里等待何印蓝,还是无意间碰到何印蓝,都需要问问其他三名少女的家属,看看有没有同样的情况才能够明了。”松月也偏过头来看我,面对着面,我感到了无形的压力,“放大量的老鼠,四天之后带走留着黑色长发、十九岁、白皙高挑、两颊有酒窝的少女,每隔七天进行一次。小热海,从大学时代就开始研究民俗学的你,真的不觉得这是某种黑暗的仪式么?”

如果按照松月的说法,倒也的确像是某种仪式一样,宏井也曾经说过有类似于“仪式杀人”的案件。只不过,如果只有目前找到的这几项共通点,就简单的判断是“仪式”的话,似乎又并不能够说服我目前所拥有的理论。

“关键的地方,在于我想知道,如果是一种仪式的话,那些女孩子被带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用来祭祀?还是简单的被杀害?抑或只是圈禁起来,留着有别的用途?”走进村长安排给我们的住的地方,吹蛮小心地关好门窗,以防止我们的谈话被村长那一边的人听到,“另外,吹蛮,今天是几号?”

“欸?”吹蛮楞了一下,翻了翻手机,“十二月十四号,怎么了?”

“从十一月九号失踪第一名少女,十二月十三号失踪第四名少女来计算,到十二月二十四号,恐怕就会有第五名少女失踪了。”松月看着我,这家伙,算得还挺快。

“嗯,到十二月二十号那天,估计就会开始放老鼠了。”我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说,学姐决定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吹蛮瞪大了眼睛,夸张地眨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剑晨难得出了声。

“就是等凶手是二月二十号放老鼠,确定她的下一个目标,然后咧,我们就二十四小时监护所谓的第五名少女,看看凶手还能耍什么花招!”吹蛮突然又充满了干劲儿,有力地挥了挥她的拳头,“啊哈哈,凶手一定想不到,就是因为她犯案的手法太有规律,才会被我们这么快就抓到!学姐,看来你还蛮有一手的嘛~”

“拜托,我们还没有抓到凶手~”看着胡乱兴奋的吹蛮,我无语地翻了翻白眼,“而且,这个方法究竟能不能抓到凶手还有待研究。”

“如果真是‘仪式杀人’,那么这个人的过去,一定包藏着不能言说的秘密。”松月身为敬业的心理医生,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能拐弯到她的专业上去,“说不定啊,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出了什么问题。”

“啊?”吹蛮和林剑晨同时睁大了眼睛,随即又很沮丧,“如果是精神病的话,那岂不是不管他犯了什么罪,都没办法判刑了么?”

“那要看他是什么程度的精神问题。”松月拍着吹蛮的头,笑起来——她还真是从容,“更何况,我说的精神问题,也并不是指他是精神病啊。变态杀人魔不也是精神有问题的人么,照样还是判刑啦!”

“咦,说的也是诶。”吹蛮点点头,拍着林剑晨的手臂,“安心啦~”

“那么……”

“我想去那片林子再仔细瞧瞧。”从我们住的这个地方,往窗外望去,正好可以看见不远处茂密的山林。那里面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是怎样的一个人,又背负了怎样晦暗不清的情绪?

“嗯,我们一起去吧,说不定能够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林剑晨点着头站起来,她和吹蛮一样是天生的行动派,想到什么就要去做,绝不拖延。

“我想一个人去。”最近总是在做奇怪的梦,我想,大概到那林子里再做个梦,就会梦到什么线索了吧?无奈地笑笑,如果这件事再不能解决的话,估计就算凶手精神没问题,我的精神也要出问题了。

“我不同意。”松月第一个否定了我的意愿,“那样太危险了,万一我们如今看到的这些规律都只是巧合,凶手根本就无所谓什么时候犯案,偏巧你又往枪口上撞,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就是啊学姐,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吹蛮也不同意,“你和我不一样,我体质好,又学过跆拳道,遇到什么事情也好逃跑。可是学姐你典型的营养不良,又不爱运动,跑不到两步就会累得气喘吁吁,根本不具有自保能力嘛。”

“我哪有营养不良?”婴儿食品才更有营养好吧~

“总之,热海姐,我们的意思就是坚决不准你一个人涉险。”林剑晨也加入了批驳我的行列,“本来麻烦你来调查这件事,我们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要是你再出点什么差错……”

“哎哟,我又不是一定会出事……”说的我好像已经身负重伤,快要死掉了一样。

“默然哥,你说呢?”林剑晨怕我不死心,拉上许默然,非要让他也反对我。

“嗯,我也不同意你去冒险。”许默然清了清嗓子,“再过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今天也别去别家调查了,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明天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啧,完全木有人看嘛~

7

7、第7章 。。。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身处茂密的树林中,我甚至看不见有一丝丝月光透过来。站在好不容易找到的洞穴入口,我手里提着古老滑稽的蓖麻油灯。别问我为什么不拿手电,我一定是昏了头了,才听信村民们可笑的迷信传说。

叹了口气,认命地举起蓖麻油灯,小心翼翼地向洞穴里面走去。当初,为什么执意一定要一个人来呢?那种一时激愤所形成的理由,大概早就已经被抛之脑后。但是,这样的探险应该也没有什么可怕——我抚摸上洞内岩壁的冰凉和潮湿——以前上学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唔,真是个令人容易心生恐惧的洞穴呢。

脚下的阶梯透过我皮鞋的牛筋底子,也能渗透进足以令我颤抖的寒意。可怜的蓖麻油灯,从一进洞就开始摇摇曳曳,一副马上就要壮烈牺牲的惨淡模样。我想,如果没有了这盏唯一的照明用灯,这个洞穴就真的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了。

——吱,吱吱,吱吱吱~

脚的四周,是我平日里最为惧怕的老鼠,我现在单凭它们爬过我双脚的触感,就能够判定,它们的个头一定比前些天在吹蛮房间找到的还要大。而头顶上,忽闪着翅膀的是老鼠的近亲蝙蝠。我一只手提着蓖麻油灯,另一只手捂住头顶,我可不愿意等到出洞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布满了蝙蝠的便便。

我突然觉得有股阴风吹过来。

蓖麻油灯恰巧在这个时候寿终正寝,我无奈地放下举着它的胳膊,转了转刚刚被“阴风”侵袭的脖子。洞内的台阶是自然形成的,再加上潮湿的水汽,所以便格外的滑溜。我原本提着灯的那只手,勉为其难地扶上冷得刺骨的墙壁。眼睛还不能完全适应黑暗的环境。

这个洞穴,看起来似乎没有尽头一样,却在我以为要无限期的走下去的时候,在我的脚的正前方,有什么横亘着,挡住了去路。我试着用脚踩了踩,有柔软的触感。会是老鼠的尸体么?等到眼睛大概可以分辨影子的时候,我蹲下来,想要仔细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就体积来说,那显然不能被称作是老鼠或者蝙蝠的尸体。

半米来长,隐约能够辨认出是不整齐的长方形,带着两根看不清材质的细长支架。它的周围爬满了来来回回行动着的老鼠和蝙蝠,它们在啃噬它,甚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的寒毛已经完全竖了起来,头皮发紧。那些散布在地上的不明液体,散发出一阵阵腥气,在老鼠活动的时候,翻搅出令人恶心的声音。我倏地站起来,感到一阵晕眩。

我想要回去了,吹蛮和松月一定早就发现我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正在着急着找我。还有宏井,如果不出意外,到明天下午,宏井就应该可以和我们汇合。我突然觉得有好多话想要告诉他,心里的不安在扩大。

——直到一只苍白细瘦的手,毫无预警地搭在我的肩上。

为什么我还没有晕倒?

那只手干枯地没有一点水分,也没有一点肉感,顺着手腕、胳膊看去,站在我后面的,是个比我略矮一些,留着长长的却枯黄杂乱的头发的女人。没有光照,我看不清她的脸究竟长得什么样子。但是,或者看不清更好?——我胡思乱想着。

腰间一痛,我皱紧了眉低下头去看,才发现她竟是用一把闪着点点光芒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我的侧腰。血汩汩地往外涌着,我想我大概会失血过多而死。努力回过身去看那个女人,她笑着,我却感觉不到有多诡异。这次,我是真的要晕过去了吧?意识渐渐不清,但是却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脚边浑身是血的年轻女孩。

我想,我终于知道刚刚自己遇见的是什么了。

葬身鼠腹么?

——宏井呵,当年你嘲笑我害怕老鼠的话,有没有想过,如今竟会一语成谶?

“热海?”迷迷糊糊的,好像有谁叫我。

“热海,醒醒了。”唔,好困,浑身也很疼痛。

“热海。”温暖的手掌贴着我的脸。我不是被洞穴里可怕的女人抓住了么?

“热海,别睡了。”那只手又覆盖到了我的眉心,我被迫勉勉强强地睁开眼睛。

“热海。”

叫醒我的人,咦,居然是宏井。我猛地又睁大了眼睛,转转眼珠,没错,眼前这个穿着深色西装,一本正经地打着领带的男人,的的确确是D市最优秀的刑警——端木宏井!而周围那些人:松月浅浅地笑着,吹蛮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林剑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许默然的表情有微小的波动……甚至,连吉野和千叶也来了。吉野双手插在裤兜,背靠着墙,皱紧了眉一脸凝重;千叶咬着下唇,看见我看向他,温柔地冲我一笑。

我坐起来,侧腰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低头看了看,竟然跟本就没有任何伤口。我穿着我最为深爱的棕色连帽长袖睡裙,而这个房间,我认得出是我们在村子里暂住的地方。

——难道,这又是一个梦?

“学姐,你睡了整整两天。”吹蛮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凑到我身边,“前天下午端木刑警他们就到了,可是你却怎么叫也叫不醒。本来还以为你是太累了,所以也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可是昨天一整天你都没有醒。我们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反应,吓死我们了~”

“很抱歉。”梦里真实的感受,让我的心情还不能够这么快平复。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有了宏井在身边,多少还是安心了的。

“小热海,你还真是越来越嗜睡了呢。”松月放松了一□体,走到宏井身边拍着他的肩,“不过终究还是醒了,可以放心了。”

“你还真当自己是冬眠的蛇,可以睡一整个冬天么?”吉野瞪着我,千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扯着她的衣袖,向我投来抱歉的眼神。不过我还是感觉得到的,吉野她也是担心我才会这样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千叶不用那么紧张。

“好了好了,咱们现在就各忙各的去吧,让小热海和宏井单独聊聊,”松月促狭地笑着,然后靠近我轻悄悄地说,“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

“松月跟你说什么了?”除了宏井和我,大家都离开了这个房间。体贴地递一杯水给我,宏井微笑着问我刚刚松月说了什么话。看着他坚毅英俊的面容,心里面不由自主地就感叹着——啊,真是得救了——这样的话。虽然有些不体面,但是,这样的“劫后余生”还真是令人心神振奋。

“嘛,没什么。”我心情极好,两只眉毛不停地挑啊挑啊,心满意足地喝了水。

“那么,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么?”宏井一边问一边环视四周,家徒四壁的模样逗笑了他,“住在这里,还真是委屈你了。”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摇着头,我从床上跳下来。想打开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就会再度看见那个可怕的林子,还是作罢。

“啊,对了,关于这个‘少女失踪案’……”我眨着眼睛看他,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还是昏睡了两天,有点时间差,不知道能不能够补得上。

“嗯,松月已经都跟我详细地说过了。”宏井点着头,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那里掏出了我的笔记本,“昨天,我也已经代替你,和他们一起去采访了第二名失踪少女——穆璟葵的家人。要听听看么?”

“嗯嗯。”重新坐回床上,而宏井就坐在我身边。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忘了跟他说,但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所以,还是算了。现在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个事件上好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第二名失踪少女,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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