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端云是知道这里面的严重性的，那些客户要是真跟公司解约了，那陆氏集团就完蛋了。
别说维持现状，就连最基本的资金运作肚兜启动不了，启动不了资金，可想而知，面临的那就是公司的倒闭。
一如五年前，公司出现的情况。
一方面心惊，一方面，方端云又特别害怕，想想五年前经历的压力痛苦，眼眶就发红。
“妈，你现在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吧。”刚动完手术，全身包裹的跟木乃伊似地，根本就动不了。
“那怎么行？你刚动完手术，怎么能动？医生说了，你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公司岁要重要，但儿子的命更加重要，方端云立刻反对。
眉峰蹙着，双手放在胸前，看着外面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昊昊，你说，这会不会是顾家老五做的？”
要说最近陆家得罪的人，那只有顾家老五了。
而且，孩子没了，这两家的婚事，估计是没可能了。
之前在宴会上的突发事件，顾家之所以没追究，那是因为有顾菱悦在那挡着，可现在孩子没了，顾菱悦肯定是恨死了自家儿子，没了她的阻挡，这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还真有可能这样做。
陆昊没否认，心里也有几分怀疑。
想着昨晚顾长轩看自己的眼神，那是强忍着怒气没发作出来，而且，菱悦现在怕是恨死他了吧。
依着她那种有仇必报的性子，怎么能忍受得了如此的屈辱？
“妈，这件事你别插手，我自己会处理。”陆昊担心方端云会私自去找顾菱悦，提前叮嘱。
“你处理？昊昊，你现在全身都是伤，怎么处理？你好好养伤，如果这件事真是顾家老五做的，妈就算去跪着道歉，我都愿意。”
“不行！”陆昊激动的一下子想起来，却又拉扯到伤口，脸色因为疼痛一下子变得煞白。
“别动，别动，全身都是伤口的，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小心翼翼的把陆昊按回病床，脸上已经有了泪水。
拿手擦了擦，“昊昊，放心，妈这次听你的，不去，我就不信了，他顾家老五还能翻天了不成？陆氏集团又不是中看中不用的，凭他个人之力，还没那能力能把公司弄垮。”
“妈知道就好！”这会儿，陆昊已经没什么精力，全身疼痛的厉害，偏眼皮还觉得特别沉，老想睡觉。
“累了就睡会儿，医生说了，这药水打了可能会让人犯困，快睡吧，妈在这儿守着你。”
“嗯！”渐渐的闭上眼睛，没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看着已经沉睡的儿子，方端云擦了擦眼泪，“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怎么就想不通呢？”
天底下，这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要想着那个女人？
起身，拿了电话，悄悄的出去。
拨了陆宁的电话，“宁宁，妈妈要出去一趟，你过来照顾你哥哥。”
瞪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陆宁就到了病房门口。
因为中途的聚会被打扰，心里有些不高兴，“妈，你有什么要紧事啊？人家正在跟朋友吃饭呢。”
这么多天，都因为宴会的事，而被陆昊拘在屋里，好不容易能出去一趟，见见朋友，逛逛街，这还没一个小时呢，就又要会医院呢，陆宁能不满吗？
“跟朋友吃饭比照顾哥哥还重要？哪儿吃饭不是吃？”
恨铁不成钢，这女儿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哥哥现在这样了，你不想想怎么照顾他，倒想着怎么去玩？宁宁，你怎么就不用用脑子呢？趁着这时候，跟昊昊增进增进感情，日后等妈不在了，你哥也能对你好点。”
“想那么远做什么？再说，以后我都嫁人了，跟哥哥有什么关系？”陆宁低声反驳道。
“怎么没关系？没有娘家的做靠山，你在夫家能过的好吗？你这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呢？”伸出手指，又想去点陆宁的额头，这次陆宁却有防备，身子往后一仰，躲开了。
瞟着廊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有点抱怨，“妈，这外面呢，你也给我点面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总是用手指点我的额头。”
“你这脑子灵活点，我至于这么为你操心吗？”叹了口气，发现陆宁低着头，叹了口气，“行了，快进去吧，等会儿昊昊要是问我去哪儿了，你就告诉他，妈妈刚刚出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知不知道？”
“知道了！”
点头，看着方端云拿着包，衣服穿的整齐，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好奇道：“妈，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家里那点你哥哥要用的东西，很快就回来，宁宁，记得我刚刚跟你说的话。”
“好！”
——
因为小屁孩下午还要去幼儿园，因此，只在医院里，呆了一会儿，就又由顾子琛送去上学了。
彼时，病房里只有念长青跟念采薇。
刚吃完饭没多久，念长青还没睡，念采薇正拿着小刀削着苹果。
念长青盯着坐在床边的孙儿，眯起的眼睛笑意不减。
“薇薇啊，小顾家里人怎么样？有没有难为你？”
说实话，对于俩人这突然的领证，念长青是有些担心的，要说是平常家庭还好些，可对于顾子琛这样的家族来说，却是十分不尊重长辈的行为。
而且，自家孙女儿没什么背景，念长青担心她会给人瞧不起，虽说明着语言上的瞧不起没有，可眼神脸色的蔑视却更叫人受伤。
尤其是知道自家孙女儿还是个闷性子，什么都憋在心里，即便受到什么冷眼，心里不开心，也不会说出来。
削苹果的手顿住，抬头，发现念长青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
抿嘴摇头笑道：“爷爷，没有，他家里人都对我很好，对寸寸也好。”
知道念长青的心里怎么想的，削了一小块苹果递过去，“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受委屈的，再说，不还有他陪在我身边吗？我相信他。”
“嗯，小顾人品不错，相信他家人也不错。”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吃，等吃完，又开口：“那……薇薇，你们都领证了，有商量什么时候办酒席吗？”
“这个啊……爷爷，我跟他商量好了，先请家人吃一顿，等……”
想到要说的话，念采薇才发现，念长青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摸着肚子，抿着笑，目光柔和，“爷爷，我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我……我怀孕了，已经快三个月了。”
“爷爷要是没问到，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念长青故意敛起笑，板着脸。
念采薇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没有的，爷爷，只是……只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一时忘了跟你说而已，而且，而且你现在不是生病了么？我不想让你操心。”
“好了，爷爷跟你开玩笑呢，其实啊，我早就知道了。”伸手，握住握住念采薇的手，“不然，你以为小顾能这么突然带你去领证？没我的允许，他怎么敢呢？”
念采薇惊讶，没想到顾子琛竟然告诉念长青了。
“爷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晚上午的时候，他拿了文件夹过来，顺便表了下娶你的决心，爷爷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疼你。”
想想，原本还跟在身后“爷爷，爷爷”叫着的孙女儿现在已经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念长青就心生感概。
“有个人疼你爷爷也放心了，毕竟咱们家薇薇已经长大了，爷爷也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
“爷爷！好好的呢，干嘛说这个？爷爷会长命百岁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失落，心口泛酸，强忍着流眼泪的冲动。
——
顾子琛回到医院后，并没有直接去念长青的病房，而是拐去了顾菱悦所在的病房。
这会儿，顾长轩因为要工作，所以没在病房，只有江慧君在照顾着顾菱悦。
为了不无聊，还特地放了之前顾菱悦最喜欢的看的电影。
只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情看？
只不过有电影的声音在那儿，病房里至少没有那么安静，有声音充斥着耳朵，大脑也不那么容易胡思乱想。
“五婶！”瞧了瞧病房门，然后推门进去。
江慧君听到声音，忙把电影的声音关小点，站起来，“子琛来了？快坐吧！”
伸手招呼，顺便倒了杯开水递到顾子琛手里。
转着手里的水杯看了会儿，顾子琛才出声询问：“菱悦身体现在怎么样了？要紧吗？”
“能好到哪里去？流了那么多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一边看着顾菱悦，一边说道。
“人没事就行，养好了身体，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眼睛瞥向顾菱悦，发现她一边嘴角勾起，带着嘲讽的意味。
“要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像堂哥说的那样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出现像芷欣姐一样的女人，也不会出现像我这样的悲剧，堂哥，你说是不是？”
顾子琛眉头隐约一皱，没言语。
江慧君是知道张芷欣死缠烂打顾子琛多年，也知道顾子琛有多厌恶她。
瞪了眼顾菱悦，忙出声调节气氛：“悦悦怎么说话呢？”
继而看向顾子琛，“子琛啊，悦悦说的话你别介意，她现在是想不通，等想通了就好。”
“没事，小孩子，总是太过天真，总以为情情爱爱就是全部，可以理解。”带着深意的双眸落在顾菱悦身上，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无知少女一般。
“堂哥真会说笑，我都已经是成年了，怎么可能是小孩子，如果说我是小孩子，那芷欣姐，堂哥又怎么看？”
想着自己被陆昊抛弃，而张芷欣又被顾子琛弃之如敝履，一下子，似乎感到同病相怜，为自己愤慨，也为张芷欣鸣不平。
顾菱悦说完这句话，江慧君立刻就看到顾子琛皱了眉头，脸上的笑意也没了，表情变得讳莫如深。
“悦悦，你瞎说什么呢？今天子琛可是专门来看你，别乱说话。”
顾子琛站起身，“没关系，五婶！”
“其实，我今天来呢，就是想问五婶一个问题。”
“什么？”江慧君想不明白顾子琛怎么会找她有事。
顾子琛伸手指了下外面，江慧君领会，“悦悦，妈妈就在门外，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顾菱悦没出声，瞥了眼顾子琛，“妈，帮我把我的手机拿过来，还有把那电影关了吧，我不想看了。”
“好，好！”见这会儿顾菱悦没什么别的异常，江慧君也放心多了。
等病房关上，顾菱悦耳朵就竖起来，仔细听着外面，却发现，根本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索性，点开手机，调出张芷欣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
病房外，江慧君觉得差不多了远了，才回身，“子琛，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跟我说？”
“没有，就是突然发现，认识五婶这么久，还不知道五婶是哪里人。”
江慧君一呆，“原来是问这个。”
脸色却是微变，“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五婶就是个乡下来的，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算了，反正也是一时兴起，没关系的。”
顾子琛没放过江慧君那变幻的表情，想起在念采薇老家看到过的照片，心里多了几分确定。
“主要是我的妻子，好像跟大嫂来自一个地区，所以才想问问，你们两家是不是认识。”
“妻子？”惊讶的看着顾子琛，“子琛，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跟你五叔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昨天刚领的证，因为太匆忙，所以没来得及通知，到时会请五婶跟五叔去喝酒的。”
他脸上的淡笑，让江慧君确定他不是开玩笑的。
惊讶之余，有对顾子琛刚刚说的话感兴趣，不确定的问：“子琛的妻子是哪里人？”
顾子琛没正面回答，而是露出恍然的表情，“也对，大嫂姓江，我妻子姓念，怎么可能是一个村的人呢？而且据我所知，她那个村里，好像没有姓江的。”
这一番话，让江慧君心里刮起一阵惊涛骇浪，哪里顾得上长辈形象，抓住顾子琛的衣服就追问：“姓念？子琛，你妻子叫什么名字？”
问这问题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似是期待，又好像是害怕。
“哦，她叫念采薇！”
“念采薇啊！”紧张的清晰忽然放松，发觉自己的失态，赶忙松手，退后一步，尴尬的回道：“那……那我就不认识了。”
江慧君的反应让顾子琛疑惑，难道是他猜想错了？
既然已经问了问题，顾子琛也不再停留，跟江慧君说了再见，就往楼下一层的病房走去。
——
江慧君回到病房，顾菱悦发现她的不对劲儿，“妈，你怎么了？堂哥跟你说了什么？”
扯了一抹笑，坐到床边，“没事儿，就是告诉我好好照顾你，还说别让你爸骂你。”
“切！他有这么好？”顾菱悦是明显不信的，依着顾子琛的性子，他今天能来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顾菱悦也有自知自明，隐约感觉顾子琛不太喜欢自己。
“悦悦，你刚刚也说自己是大人了，既然是大人了，说话就要懂礼貌，明知道子琛最讨厌别人芷欣，你怎么偏偏在他面前提？”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芷欣姐为他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他还能当作什么都看不到？这么多年了，是人都会心软，他是冷血吗？竟然能如此无动于衷。”
“他怎么做，是他的事，你瞎操心什么？这话千万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说，知不知道？”
顿了顿，想到顾子琛刚刚说的话，“对了，刚刚子琛跟我说，他昨天领证了，所以，以后见到堂嫂，绝对不能再提‘芷欣’这两个字，知不知道？”担心顾菱悦会乱说，江慧君只得嘱咐道。
“领证？”顾菱悦照样惊讶，“妈，你没听错吧？什么时候听说堂哥有女朋友了？”
“没有听错，是刚刚子琛亲口说的，还说到时候请咱们去喝酒，悦悦，妈妈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搞什么鬼？
“听到了！”往床上一躺，被子一掀盖住头，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过去。
江慧君见她那样子，也就不再多说，拿出手机，准备哥顾长轩发条短信。
原本已经笃定的心思，今天被顾子琛这么一问，又开始左右摇摆了。
想到那个孩子，江慧君就觉得胸口那儿疼得厉害。
看了眼顾菱悦，发现她背对着自己，抬手，抹了抹湿的眼眶。
“叩叩叩！”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回头，看到进来的人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你来做什么？”
“亲家母，我来看看菱悦！”方端云舔着笑走进来。
方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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