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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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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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有他们,我还有地方觅食,这也算是行善缘、结善果吧……”

“那个熊娥呢?”晏薇问道。

“她是当年和我一起来这里的两个宫婢中的一个,还带了一个女儿来服侍我,君父特地派她们来,想必也是一番念旧好意……”公子琮说到这里,便止住了。

晏薇道:“我倒是觉得这人古古怪怪的!”

公子琮一把拉起晏薇的手,说道:“你也这么觉得吗?”

“是啊,她好像在偷听我们说话,而且你见到她,肌肉就会绷紧。”晏薇点头道。

公子琮颓然放开晏薇的手,说道:“到底是你也发现她不对劲,还是只是觉得我对她态度不寻常……是我多疑了吗?”

晏薇想了片刻,说道:“我也说不好……你一开始是怎么觉得她不对的?”

公子琮道:“既然见了她,我自然要问清楚我八岁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的回答不尽不实……”

“哦?”晏薇眉毛一挑,“她怎么说?”

“她只说和另外两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便发现已经身在谷外了,一路被护送回了怀都,继续在宫里当值。可是她们的应用之物,连一片布、一缕丝也没留下,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若仅仅是这样,为什么收拾得如此干净彻底?”

“另外两个人呢?现在在何处?”晏薇问道。

公子琮叹道:“都已经过世了……”

晏薇叹息一声:“哦……那大王怎么说?他们回去继续当值,总要有个说法。”(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公子琮摇了摇头:“没有说法……君父早已不记得那么年深日久的琐事了……整个内廷,整个怀都,似乎并没有谁在意我的生死存亡……”

晏薇见公子琮凄然欲绝,心中恻然,轻轻地牵拉两下他的衣袖,问道:“那些仆从的轮换呢?还有份例的赏赐?还有怎么从三年一轮变为三月一轮的?还有,为什么这些人会从那么许多分散的地方调来?大王总不会一个都不记得了吧?”

公子琮执起晏薇的手,苦笑着说道:“轮换、赏赐各有定例、仪程,符信由不同官吏执掌,便如鸡司晨一样,一年年按照旧例去做,谁也不问因果。至于轮换时间变动,君父说是那年齐国和姜国退盟,我国对姜国用兵,举国征调兵力,病弱不能战的才派到我这儿来,打乱了旧例。那次和姜国一战经年,之后又和缙国交战数年,后来也就变成定例了……”

晏薇疑惑道:“这么说……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并没有什么阴谋?”

“你觉得呢?”公子琮反问道。

“……我不知道。”晏薇摇头,“太乱了,我理不清楚……”

公子琮道:“如果一切都是正常的,为什么他们刻意隐瞒我就是公子琮,或者说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如果一切是正常的,为何刻意不让我知道出谷的道路?为何把道路的岔路口人为修葺,植树移石,弄得很相似?如果一切是正常的,我对这些仆从应该有生杀大权,而不是我是囚徒,他们是狱卒,以奴欺主!”

晏薇听了这话,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也觉得有道理,于是问道:“那现在呢?你对他们有生杀大权吗?”

公子琮点点头,说道:“说生杀有点过了,但至少谁坏了规矩,可以将他逐出去。”

“那就把那熊娥母女赶出去便是。”晏薇道。

公子琮冷笑一声:“哼!我还要着落在她们身上,找到幕后黑手呢!这一切一定有一条伏线在后面操纵,利用各衙门各行其是的漏洞,安插亲信,为所欲为。”

晏薇皱眉道:“那他们目的为何?”

公子琮一声长叹,目光飘向很远的地方,幽幽地说:“无外乎王位吧……”

“那大王……就一点都不知道吗?”晏薇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忧,万一这些都是大王授意呢?但这担忧,她说不出口。

公子琮摇摇头:“君父年年收到我的请安信和供物,以为一切如常,但是我却从未送过这些……”

“啊?!”晏薇一惊,“那着落在送信的人身上追查呢?”

“送信的人,就是这里的仆从……”公子琮道,“又是个死结,送信的仆从自然是听命于为首的仆从的,但为首的那人姓甚名谁,自何处调防而来,我们全然不知。而且自此以后,这个链条就断了,再无线索可以追查……”

“那不一定!”晏薇说道,“左右不过几十人,我们一个一个追查过去,总能找到为首的那个大个子,我记得他的脸。”

“等你查过去,或许这人便死了……”公子琮幽幽地道。

“啊……”晏薇初时一惊,随即又一想,确实也有道理,这么大的阴谋,瞒了这么多年,怎会介意一个兵卒的生死,念及此,不由得遍体生寒,轻轻地向公子琮靠了靠。

公子琮顺势揽住晏薇的腰,说道:“别怕,有我呢!既然召你来,就绝不会让你有危险,你只要盯住我的脉象便是,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晏薇微微转身,避过了公子琮的臂弯,说道:“躲开他们,不行吗?”

公子琮摇头道:“能躲到哪里呢?怀都吗?七弟怎么死的,你不是不知道。”

晏薇默然。

“所以……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有人给我下毒!须得着落在这下毒人身上,找出幕后黑手!”公子琮扼腕道。

晏薇说道:“我能帮你什么?你只管吩咐。”

公子琮笑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眼睛留心看、用耳朵留心听便是,让我有个人商量,便是帮我了。”

晏薇点点头。想到公子琮贵为一国公子,半生囚困,身边连半个可靠的人都没有,只得大老远把自己召回来,不禁有些恻然。

几只白颊鹡鸰贴水飞过,划出道道水线,扩散的水波荡漾着,交织着,乱了水中的倒影,也乱了人心。公子琮定定地看着,竟看得痴了……

“那个姓杜的黑衣人,到底是谁?”冷不防公子琮问出这样一句话。

晏薇惊了一下,轻声道:“他叫杜荣。”

“杜荣……”公子琮喃喃重复了一声,“是杜望的兄弟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那早已没了鹡鸰踪影的水面,似乎要看透水下潜藏着什么似的。

“他是杜望的孪生兄弟。”晏薇语声艰涩,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杜望的死讯。

“嗯……杜望曾经跟我提过他这个兄弟,当年正是战乱,一户两丁便要抽一人当兵,兄弟两人便争着要去,好让另一人安安稳稳地在家侍奉老人,杜望说服不了兄弟,便给他下了巴豆,自己跑去应了征……”公子琮絮絮地说道。

晏薇没有答话,只抬眼看着公子琮,脸上净是悲悯之色。

公子琮看着晏薇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来,执着晏薇的手,急切地问道:“那杜望呢?!他现在在哪里?他过得好不好?”

晏薇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用双手把公子琮的双手聚在一起,紧紧夹护着,想说不知道,却又说不出口。

公子琮脸上顿时有了失望的神色,“那他一定是出什么事了。告诉我吧……”

晏薇轻轻地说道:“他已经过世了……”声音轻得仿佛是怕击碎周围的晨雾。

公子琮垂下了双手,颓然问道:“他什么时候过世的?因为什么?”

“他去姜国行刺,失手了……就在不久之前……”晏薇答道。

“姜国……又是姜国……”公子琮双手紧紧地攥着,似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自己的手上,说话的声音却很轻,像是呻吟。

过了良久,公子琮一撑篙,说道:“走吧!酒宴应该已经预备好了。”

说罢驾舟直奔湖岸。

舟至码头,公子琮系好缆绳,扶着晏薇下了船,回首说道:“他一直都在的……我驾舟时,他在我的右臂;我取火时,他在我的左臂;我烹茶时,他就与我同席……这些技能都是他教给我的,一辈子,都在我身上,谁也夺不走,就像他一辈子都在我身边一样……”

说罢,公子琮径直大步走向高楼。晏薇跟在后面,只觉得前面那个消瘦身影,在锦衣的包裹下,越发显得孤单。

第四十二章 绮兮縠兮,女所治兮

酒宴已经摆下,两张席,两张案,相对而坐。

秋阳从花窗中洒下斑斑点点的光,像给菜肴披了一身锦绣的衣。

窗帘换了浅碧色的素罗,坚挺而垂坠,不再因风而飘飘荡荡的,那罗的织法,每隔七根纱就一扭转,形成一个个小孔洞。小孔洞连成一条条横纹,又再度过滤了一遍阳光,星星点点的光影令人眼晕,还未饮酒,竟似有些醉了。

酒是上好的九酝春酒,盛在铜樽里,澄澈透明。鱼脍、雉羹、蒸鳖、炙腰、煎雀、烤蛹……琳琅摆满了桌案,竟有十几品之多,比之前更加奢靡。

晏薇留神看那熊娥,只见她侍立在旁,张罗着仆从们上菜摆案,并无异状。晏薇心念一动,对公子琮说道:“我近日胃气不合,不耐寒凉,这鱼脍是不宜吃的,记得这是公子的最爱,不妨让与公子?”

公子琮一听便知晏薇想要做什么,便一抬下颌,示意熊娥。

那熊娥嗫嚅说道:“公子,这……只怕于礼不合……”

公子琮一笑:“在这里我就是礼,我说合便合。”

熊娥无奈,只得从命。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晏薇又对熊娥浅笑着说道:“那个醯酱香螺,我最是爱吃,可否给我呢?”

熊娥抬眼看了看公子琮,见公子琮含笑点头,便又把那菜换了过来。

就这样来来往往,换了四五次。公子琮对晏薇使了个眼色,晏薇便打住了,自吃自己原来的那份,换过来的那些,只略动了一两箸,倒也没觉得异样。

宴罢,见众人退下了,晏薇忙问道:“可否用银器试过?”

公子琮笑道:“这个何消你说,自然早就试过,这毒不是寻常毒物,下毒之人也似乎并不想害死我,岂是银器能探出的?”

晏薇轻叹一声,说道:“倒没看出她有何异样来。”

公子琮道:“别急,日子长着呢……”

次晨。

晏薇被啾啭鸟鸣吵醒,只觉得倦,不想睁眼,身子缩了一缩,像是要把自己缩回梦中一般。

昨日听闻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理应觉得不安啊,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公子琮在,不管怎样,就是觉得安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晏薇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就是那夜吧,三人一同出谷的那夜,晏薇意外地发现这个贵胄公子是个可依靠、可托付的人:大家都休息的时候熟记道路,背负着一个人娴熟驭马,麻利地挥剑伐竹、搓麻为绳……这一切,很难想象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能做的事情。只要有公子琮在,似乎什么事情都能筹划得当,准备万全……

晏薇迷迷糊糊地半睁双眼,蓦然发现床头似乎有个黑影,惊出一身冷汗,倏地坐了起来。

却见床头站着一个姑娘,十四五岁年纪,一头又软又黄的头发梳着总角,两边各缀着一个雪青色的兔皮绒花。小眉小眼的,鼻子微微翘着,一脸惊惶,怯怯地说道:“奴婢是来伺候姑娘梳洗更衣的……”

这个想必就是熊娥的女儿了,长得倒是和她娘不像。晏薇笑道:“之前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没人伺候不也过来了,何必多此一举?”

那姑娘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怎的,鼻尖竟然沁出汗来,惊惶地说道:“若奴婢伺候得不好,姑娘再赶我走不迟。刚才惊着姑娘了,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给姑娘赔罪了……”说着便要下跪。

晏薇一把把她拉起来,说道,“哎!我不是说你……你尽管伺候便是。”

那姑娘还是怯怯的,问道:“姑娘,先净面可好?”

晏薇看到旁边陶盆中的水微微冒着热气,便点点头。

“水是不是凉了?要不要再续些热水?”那姑娘絮絮叨叨地问着,晏薇用力摇了摇头,只觉得不耐烦,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不惯让人伺候。

一轮满月一般的铜镜,架在描漆的镜架上,阳光射过来,铜镜反射到对面墙上的光斑中,赫然有镜子背面的云雷四神纹,竟然是一面透光镜。那是因为镜子磨得极薄的缘故,阳光直射过来,便可以隐隐透出背面浇铸的花纹。

那姑娘打散晏薇的头发,用一柄镶金骨梳慢慢梳理着。

晏薇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熊荧。”那姑娘答道。

晏薇奇道:“也姓熊?是跟母姓吗?你父亲是什么人?”

熊荧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父亲……”

晏薇听了,便不再问。

那熊荧做事情手脚很慢,谨小慎微,一下一下轻轻地梳着晏薇的头发,倒弄得晏薇头皮痒痒的,浑身不自在,只想打发她离开。

晏薇扭头看到那盆净面的残水,眼珠一转,说道:“你先去把这水倾了吧,等下回来再服侍我。”

熊荧困惑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晏薇,随即低低应了声:“是。”便端起陶盆出了门。

晏薇见她离开,顿觉浑身松快,手脚麻利地绾好头发,刚要更衣,便见熊荧已经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快?”晏薇有些不悦。

熊荧倒是没听出来晏薇话中的语气,回道:“就是倾到楼后的明渠里,片刻便回来了。”

晏薇道:“哦……之前不是倒在那边山谷深沟里吗?怎么改规矩了?”

熊荧似乎又被惊吓到的样子,嗫嚅道:“这盥洗后的水很干净的,只倒在后面便是,那边深沟里是倾倒秽物的。”

晏薇看她这个样子,便不再说话,任由她服侍着穿好了衣服。

一晃已经过了几天,一切全无异状。

公子琮每日很忙碌,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似乎真把这小小的鎜谷当成封邑来经营。晏薇闲来无事,便到处走走。远远望见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子,正在屋前纺织。

晏薇走过去笑道:“又见面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那女子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说道:“我叫英梅。”

晏薇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我叫晏薇。”说完便好奇地看那织机,“这个织机好大啊……以前在怀都,都没见过这么大的。”

英梅笑道:“这是公子差人从外面弄来的,说是姜国最新的式样。”

晏薇一边抚摸那织机,一边问道:“这个怎么用?”

英梅一笑,坐到那织机的横板上,双足一上一下踏动踏板,双手穿梭如飞,示范了一下,笑道:“便是这样了,和鲁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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