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老师点点头，神情有些不对劲。忧虑、难过、不安的情绪，交集在一起，形成一副复杂的表情。
“地理老师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了？”Russian紧张地追问。
“你和地理老师很熟的吗？”
Russian紧紧捉着柳老师的衣角，紧紧追问：“你先告诉我，她怎么了？”
“她没事？？？？？？”
“她怎么会没事呢？她要是没事，那她为什么要请假呢？”
“不是她，是她女儿？？？？？？”
“什么？希希？”Russian倒退两步，幸亏被汪杉扶住了，还没有摔倒。她挣扎着：“希希，希希怎么了？”
第四十八章 希希的命运
“希希？？？？？？”柳老师尽管是个阅历丰富的老师，早就练就了一套处事不惊的态度，悲喜从不现于形容。但提及希希时，他哽咽了。Russian摇晃着柳老师，神情异常恐怖：“柳老师，希希到底怎样了？她在哪里？”
汪杉也着急地问：“希希在哪？柳老师，告诉我们吧。”
“她？？？她在医院，听说情况很不乐观。”
Russian捉住柳老师的手：“是玉柏市第一人民医院吗？”
“嗯。”柳老师无力地点点头。
“老师，我要请假，由于情况危急，我只能口头请假了。谢谢您！”Russian不管柳老师答应与否，说完之后，就匆匆赶着去医院了。
汪杉见状，连忙急着说：“柳老师，我也是。谢谢！”
“哎？？？？？？”柳老师的手举到一半，便无力地落下来了。规矩本来就是死的，在生命面前更显得苍白无力。
Russian狂奔着跑去车站，一路泪洒校道。她脑子还算清晰，她依稀记得那一次希希生病进医院了，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大家都说希希必有后福。现在才过多久，希希又一次被死神拷问了。Russian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具体情况，什么叫情况很不乐观？那一定很严重！她突然觉得很害怕，因为她永远相信，幸运不会第二次敲门。
“阿辰，阿辰？？？？？？”汪杉在后面拼命地大喊Russian的名字。追上去后，紧紧地抱住她：“阿辰，相信我，相信希希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办？该怎么办？”Russian觉得全身无力，声音都战战兢兢的。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汪杉和Russian在车站里焦急地等车。大概等了十分钟，才有一辆车缓缓地停在他们面前。两人上了车，Russian的眼泪一直挂在脸上，擦干了又涌出来，后来干脆不擦了。
到了医院，泪眼模糊的Russian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好在一路有汪杉陪同。到了急救室门口，他们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地理老师，她被紫色的大衣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脸上没有一滴泪，只是形容憔悴，面无表情，嘴唇发紫，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都言大悲无泪，地理老师大概就是这种情况了。在地理老师旁边站着的是车逸，手里拿着一瓶营养牛奶，几次递给地理老师，均被拒绝。
“老师？？？？？？”Russian跪在地理老师面前，眼泪滴吧滴吧地落在地上。
“阿辰？？？？？？”地理老师一把抱住Russian，两人跪在地上抱作一团。她一向把Russian看做自己的亲人，直到看到Russian，泪腺才变得脆弱不堪。她才明白什么是泪如泉涌，什么是悲痛欲绝。
汪杉和车逸过去把她们扶起来，坐到椅子上。汪杉才走到车逸身边，问希希的情况。车逸便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希希是在水塘里被人发现的，根本不知道她掉进水塘里多久了。我刚好路过那里，便和地理老师一起来了。医生说希希吸入太多的脏水，情况很不乐观，叫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Russian差点晕过去，汪杉死死地抱住她，“水塘？那个水塘，我早就说过那里很滑？？？？？？希希，希希一定是不小心摔下去的？？？？？？”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看管好希希？？？？？？我明知道她是个淘气的孩子？？？？？？”地理老师双手捂着脸，肩膀一动一动地啜泣着。
车逸努力安抚地理老师，轻拍着她的肩部：“没事的，希希一定会福大命大的，我们不能对她失去信心！”
Russian好像已经失去信心了，她呆呆地坐着，目光呆滞，神情涣散。汪杉握着她的手，惊叫着：“阿辰，阿辰，你怎么了？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冷？”
“冷，冷？？？？？？”Russian身体不停地发抖。
“阿辰，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车逸刚想去叫医生，被汪杉制止了。汪杉坚信Russian不是病了，是又一次被内心的矛盾冲击着。
汪杉扶着Russian，轻轻地问：“阿辰，你为什么觉得冷？”
地理老师和车逸都惊讶地看着Russian，Russian哆嗦着：“冷？？？冷？？？？？？井水真的很冷？？？？？？”
“井水很冷？”汪杉和车逸对视一眼，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Russian这么说了。那一次急救车来把晓凡带走时，Russian就说过这样的话。徐校医曾说，Russian的这种情况不是生病，徐校医还推测说，Russian可能曾经受过很大的创伤。
莫非Russian真的受过什么创伤？那件事也许和井水有关！汪杉进一步问：“阿辰，井水为什么会那么冷？”
“井水很冷？？？很冷？？？？？？冷到骨髓都发凉？？？？？？”Russian断断续续地说。
“阿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说井水很冷？”地理老师轻声问。
汪杉眉头紧锁：“徐校医说，阿辰可能曾经受过很大的创伤。可是阿辰从来没有和我们说过什么伤心的事情？？？？？？天知道她曾经经受过什么？？？？？？”
正当大家愁眉苦脸之际，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位医生缓缓走出来，大家一哄而上，紧张又期待的眼睛紧紧盯着医生，希望他能够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医生脱下口罩，抱歉地说：“对不起？？？？？？”
一听到这三个字，地理老师和Russian立刻瘫倒在地上。医生连忙帮着汪杉和车逸把她们扶起来，地理老师紧紧攥着医生的手，泪如雨下：“医生，请救救我女儿，她？？？她才三岁？？？？？？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求你救救她？？？？？？她是我全部的希望？？？？？？她死了，我怎么活？你叫我怎么活？”
“老师，老师？？？？？？”
这边汪杉和车逸含着泪搀扶着地理老师，那边的Russian哭得乱作一团，口里胡言乱语：“我就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幸运不会第二次敲门，希希是留不住的？？？我永远都是斗不过水神的，人永远斗不过水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上天不会让我有赎罪的机会的，它就是要我悔恨终身？？？？？？”
“阿辰，阿辰？？？？？？”
汪杉和车逸又是扶地理老师，又是扶Russian，大家乱作一团。医生连忙说：“请各位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我女儿都不在了，你叫怎么冷静？”地理老师呼天抢地，谁也拦不住。
医生扶着地理老师：“如果你们不冷静一点，会吵到病人休息的。”
“什么？”众人都怔住了。
医生解释说：“你们先认真听我把话说完，好吗？你女儿希希，她被救活了，她没死，她还活着？？？？？？”
“真的吗？医生，是真的吗？”大家欢天喜地，欢呼雀跃。但医生严肃的眼神，又令他们担忧起来，地理老师拉着医生，问：“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不是？”
医生点点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病人的声带严重受损，按理一般溺水者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这个病例真的很奇（…提供下载…）怪！病人明显是在水中沉溺很久了，居然奇迹般地活过来了，但是声带却严重受损。也许这就是医学奇迹吧！”
“医生，那希希到底会怎样？”Russian早就哭肿了眼，声音都沙哑了。
医生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她可能永远不能说话！”
地理老师和Russian什么都没说，在悲喜交加之际，她们只是默默地流泪。汪杉和车逸强忍着泪水，心中百感交集。
“她可以活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们就别太伤心了！她现在还没醒过来，等她醒来，你们再去看看她吧。”医生安慰了几句就走开了。
“谢谢医生？？？？？？”说话的是汪杉和车逸，因为地理老师和Russian已经什么都不会说了。
“我们先坐下来吧。”汪杉扶着Russian，车逸扶着地理老师。
大家坐下之后，地理老师还在不停地抹眼泪，Russian则一脸茫然。一想到再也听到希希甜甜地叫她辰姐姐，Russian就觉得心中一阵悲凉。但一想到希希还活着，正如医生所说，她是奇迹般地活下来的，Russian又觉得很感激上苍。
突然，地理老师一把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老师？？？？？？”众人惊恐万分。
地理老师流着泪说：“你们都说我是个敬业的好老师，但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很失败？？？？？？我对不起希希？？？？？？是我一时疏忽，才导致希希失去了声音。我再也听不到希希那把童真的嗓音了？？？？？？”
“老师，老师你别这样。”汪杉说，“医生都只是说有可能，并不是说一定啊。把希希送到更好的医院，说不定就治好了呢。”
地理老师拼命地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是我对不起希希，我对不起希希？？？？？？她才刚刚学会说那么多话，却永远不能说话了？？？？？？”
“老师，老师？？？？？？”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地理老师流着泪说，“我也知道，希希能够活过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能够太贪心，但是？？？？？？但是，我就是很难过，我对不起希希？？？？？？我不配当一个母亲？？？？？？”
Russian缓缓地站起来，朝病房走去。汪杉拉住她：“阿辰，你去哪里？”
“我想看看希希？？？？？？”Russian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汪杉。
“阿辰，别这么任性，医生说还不能进去看。”
Russian便哭着说：“我就隔着玻璃看一眼嘛，我就看一眼，就看一眼还不行吗？看完之后我就走，我马上就走？？？？？？反正我再也没有面目见希希了······”
“好好好，我陪你去。”汪杉知道Russian的脾性，知道自己是一定拗不过Russian，只好扶着她一起过去了。
隔着透明的玻璃，Russian看到甜甜睡着的希希，心里一阵酸楚，于是又一次潸然泪下。谁会想到，眼前这个美丽的小女孩，她再也不能说话了呢？
第四十九章 分离
Russian蜷缩着身子躲在教学楼七楼的一个角落里。右边是一道厚厚的墙壁，左边是上了蓝色油漆的铁栅栏。透过铁栅栏可以看到下面逐渐建好的运动场和一大片美丽的草坪，可是这些景色无一能够进入Russian的眼帘。她只是静静地一个人呆着，吹着冷风，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
汪杉几乎把整个校园都翻了一遍，终于在这个角落里看到Russian。他心里稍微有些安慰，好在她没事。静静地走到她的旁边，坐下来，陪她一起发呆。
等到他认为Russian已经适应了他的存在，他才柔声地说：“阿辰，怎么在这里吹冷风呢？”
“希希出院一个星期了，老哥说，她还是一句话都不能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Russian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我们今晚去看看地理老师和希希，好吗？”
Russian轻轻地摇头，慢慢吐出两个字：“不去。”
“好，不去就不去。”
自从那天晚上透过玻璃看过希希后，Russian再也没有勇气去看她了。她觉得一切都是她的过错，她是希希的灾星，她怕她再去看希希就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祸害。汪杉生怕Russian出事，几乎对她寸步不离身。所以照看地理老师和希希的艰巨任务就落在车逸身上了，偶尔，JoJo、Sally和阿Mi也会去看看，和地理老师聊聊天，排除寂寞。
“阿辰？？？？？？”
“嗯？”
汪杉抚摸着她的头发：“你可以不去看她们，但不要再自责了好吗？地理老师都说了，这不是你的错。”
Russian木然地说：“也许老师说得对，我不能够太贪心。水神没有夺走希希，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了，我还能奢望什么。可是，可是水神在给我预警呀，他要别靠近希希。万一再惹怒了水神？？？？？？”
“阿辰？？？？？？”汪杉心疼地把Russian拥入怀中，“你别再这样说好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水神。你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受过什么创伤，你跟我说好吗？你不要再神经兮兮的想这些虚无飘渺的事了。你不是说过吗？你说，我是最能够帮你排忧解难的，你有什么事跟我好不好？”
Russian挣开汪杉的怀抱，瞪着他说：“你不要管我，你说过不会给我束缚的。”
“我是这样说过，但是我看到你这样，我真的？？？？？？我真的很心痛？？？？？？你的故事真的不能说吗？对我说也不行吗？你不说出来，你的心结怎么能够打开呢？你看车逸，他都说出来。他有一个失散了六年的妹妹，他的妹妹是在他眼皮底下不见了的。连他都释然了，你有什么不能释然的呢？”汪杉摇晃着Russian的身体。
Russian只是流泪，双唇紧闭，什么都不愿意说。汪杉看到Russian流泪，又是一阵心痛，再次把她拥入怀中，安慰说：“好，不问了，我不问了。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你不想说就不说，你想永远不说就永远不说。好不好？大不了我就永远陪着你，陪着你的秘密一起度过。”
“你会记住希希说过的话吗？你会记住她的声音吗？”Russian带着哭腔问。
“会。”汪杉毫不犹豫地说，“希希是我们爱情的预言家，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牢牢地记住，她那独一无二的声音，我会用一辈子来珍藏！”
“嗯，我可以替希希感谢你吗？”Russian感激地说。
汪杉看了看手表，说：“阿辰，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Russian看到汪杉眉宇�